苍涯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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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穿八拐,总算来到一方低矮的小屋前。
迎接我们的是个嘴角歪斜的孩子,对方见我二人身着黄纱,便认为我们是武宁庙的和尚,于是热情地将我们引进了屋子。
屋中陈设简单,卧房和客厅之间只有一张油黄的棉布,上面挂了几串腊肠,随着步履的震动微微地摇晃着。
环顾一周,愣是没见到乔总管的身影,于是戒荣问道,“贫僧戒荣,请问小施主可见那乔施主?”
小孩一听和尚发话,立即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嘴角不住地流着涎水。
戒荣耐着心子,继而将方才的话语复述了一遍,可是那小孩仍然只是呆呆地望着我们,然后呵呵呵地笑着。
双掌合十拜了一拜,戒荣便要携我出去。
怎知后方却传来小孩断断续续的话语,“白。。白毛公。。在,嘻嘻,在哪里。。”
戒荣回过头,面上一喜,正要回话,直觉周身一凉,一股股蒸腾着的热气塞满了屋子。
我暗叫一声不妙,连忙拉着戒荣朝大门退去。
门先于我们之前便关得死紧。
戒荣紧紧抿着嘴角,额角不禁冒出了黄豆般的汗水,那诡谲的孩儿踏前几步,把戒荣逼到墙角,发出吃吃的笑声,“大和尚,痴儿很不开心。痴儿要你陪我玩游戏。。”
白色的雾气试探般地在我们身周飘动,怎么挥也无法挥开,和尚大惊失色,下一瞬便窜到我的怀里,
“施主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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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童妖 。。。
白色的雾气试探般地在我们身周飘动,怎么挥也无法挥开,和尚大惊失色,下一瞬便窜到我的怀里,
“施主救命!!”
我怔了一下,即刻快速反应过来。立马划拉出结界,拦在我和戒荣的身前。
然而那小孩轻而易举就将我们的防护冲破了。
小孩气得浑身发抖,垂在身侧的手很快从毛孔中冲出了青绿色的柏油状物体。手指在戒荣惊恐的目光中变成了老鹰一般的勾爪,指甲色彩斑斓,青绿黄紫红白皆有,让人第一时刻联想到沟渠旁的蜈蚣。
当所有□的皮肤被粘腻的滑膜覆盖后,小孩脸部的嫩肉像冰块一样开始在射入门内的阳光下融化,随着层层肌肤的剥离,一道巨大的裂缝显露在小孩的头顶,小孩很是不耐烦地向两边一拉,一只披着青绿色甲壳的鱼面娃身妖怪跃身而出。
一个上等的妖。
*********最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用残忍的方法消灭那只妖怪的,只道最后那那妖怪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撑起笨重的身子,黑洞洞的眼睛瞪着戒荣,竟是眨也不眨。
那眼神愁雾漫漫,似是有无尽的话语想要对戒荣诉说。
戒荣低着头,脸上淡淡的,表情说不上是恐惧还是担心,只是那紧抿的嘴唇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思。
那妖怪也不管一身的血了,执拗地往前爬去,每爬一步,断爪上就不住地遗落细小的碎肉,惨红的血液蜿蜒一地。
妖怪声音嘶哑,残破得好像废旧的破锣——却仍旧用黑黝黝仿佛滴得出水的眼睛望着戒荣——
“爹。爹。。。”
戒荣脸上一黑,抓紧了我的衣襟,以一种尤为厌恶的语气催促道,
“施主,请快快除妖!!妖怪是世上最为残忍的存在,滞留人间会造成世道恐慌,请施主念在十万布丰人的面上除了此妖!!!”
他的话语是如此坚决又是如此急促,地上的孩子万念俱灰,开始自暴自弃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中仍抱着一线生机,竭尽全力地喊着:“爹—爹——!!!”
我回过头望着戒荣,语气里带着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怜悯,“这是你的孩子吗?”
戒荣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张痴儿是个哑巴早八百年就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活蹦乱跳——!!”
他的行为称得上是暴跳如雷。
“可是我听到他称呼自己为痴儿?”我盯着戒荣的眼睛。
“不是就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语气冷硬,气势却再也不似方才那般的气宇轩昂。
“不懂得珍惜的人,才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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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鱼妖认亲 。。。
我回过头望着戒荣,语气里带着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怜悯,“这是你的孩子吗?”
戒荣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张痴儿是个哑巴早八百年就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活蹦乱跳——!!”
他的行为称得上是暴跳如雷。
“可是我听到他称呼自己为痴儿?”我盯着戒荣的眼睛。
“不是就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语气冷硬,气势却再也不似方才那般的气宇轩昂。
“不懂得珍惜的人,才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存在吧。”
心事被说中,戒荣浑身的不自在。
正以目光希求我杀了那妖怪时,妖怪颤抖的声音再次冒出。
“爹爹,痴儿想你。”
青色甲胄剥落后,鱼面娃娃中长出个莹润的小娃娃,头上扎着羊角辫,竟是个弱冠未到的男孩子。
戒荣脸色黢黑,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拦住他的退路,微微一笑,“戒荣师傅,看在乔老爷爷的份上,你可愿意与我做个交易?”
戒荣肩膀僵硬,末了仍固执地摇摇头,“除妖正道本无错,施主此番话竟是在责怪贫僧了。”
我眯了眯眼睛,严肃道,
“戒荣师傅此言差矣。若论除妖,这世上莫过于二十位秘术师;若论正道;莫过于朝廷三千四百名虎将。师傅心心念念皆是妖邪,殊不知内心挣扎早坠地狱!”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是狠辣,戒荣内心虚脱,只觉眼前白花花一片,几个趔趄抵住了门柱。
“啊——。。。魑魅乱世!君子陷于不义!人道危矣!!!”
他这呆头呆脑的模样再也无法与当初在市集上耀武扬威的势头相比,我吃吃低笑,反手扔了把匕首到嫩娃娃面前,后面的话却是对戒荣说的:
“大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诚心与我合作,小妖怪或许会饶了你一命。痴儿方才被我的鳞粉淋到,只需我一声令下,你的脑袋就‘咔哒’一声和地面接吻。”
戒荣蜡黄的脸面显得愈发苍白,他哆嗦了两下,泪水都快洒了出来,“痴儿是我的孩子。。。”
泪水一旦决堤,就如同江水一样滔滔不绝,戒荣捂着脸,哭得昏天黑地,
“痴儿是我的孩子。。四岁那年孩子死了娘,我又一身赌债无法偿还,只能,呜,只能杀了孩子挖出脏器将之献于上家。。。
后逢颠沛,只身闯到龟洛,首站遇见乔老爷。。金子
。。。满身的丝绢。。。我好恨啊。。。”
见他神色也不似撒谎,我“哒”了个响指,地上的娃娃清醒过来,立刻爬到戒荣的身边,颤抖地抓住对方的袖子,眼中希冀犹存,“爹爹。爹爹。。”
我正要出门,却听得后方一阵悉悉索索,“施主,虽不知你为何寻那乔老爷。但凭我多年打拼江湖的直觉便知晓他非为善类,今谢谢你让我完成最后心愿,我便将乔老爷的行踪告诉你吧。”
迎着头顶上空传来的灿烂光线,我的脸上毫无表情,“你说。”
“他常常在午时到克修堂内抄写一个时辰的经文。”
走出了老远,鼻间仍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娃娃阳寿已尽,但凭与鱼面兽的融合偷得一丝生气。
此刻被龙鳞粉末扑了一头一身,早已杀尽满腔戾气。
最终的结果是父子相认还是父子相弑,但凭良心作证了。
不再注视手中血淋淋的刻有麟骨名字的挂牌,我大步往武宁庙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吾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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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妾心难抑 。。。
不再注视手中血淋淋的刻有麟骨名字的挂牌,我大步往武宁庙走去。
从小和的客栈出来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离当初和秉宋的约定还需多出三天。
到了克修堂,公主正坐在案前小心描字。
美人低眉,蒙住轻纱的脸颊看不见表情,但很容易从她放松的姿态和微微扬起的双眼中感到由衷的欣喜。
我默默走过去,微微弯起身子屏住呼吸,去看公主的练字: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家”的一捺刚刚划完,公主“啊呀”一声惊叫出声,“赵公子!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略一退后,抬手作揖,“微臣拜见公主,惊扰公主千金之躯实乃不安。”
公主轻轻扬手,变出把小巧绿花,“呵呵,免责免责。赵公子快看,这是馨雯为逗我开心的而种的星星草,喏,赏你一撮。”
我双手接了,眼前一片晶莹,“蓓蕾含芳,瓣带莹润,当是静从心来,绿自花开。”
公主一听,乐得眉开眼笑,“赵公子所言甚是。宫里面琪花瑶草,目之所及尽是姚黄魏紫,各个争相艳斗,全无这林寒涧肃中
的一抹淡雅安宁温柔情意。 ”
做到公主近侍这个身份的人总是细心体贴而敏锐的。
正如馨雯。
被藏到武宁庙好好保护的公主在每日的经文念诵和清减的住宿中免不了会孤单。
馨雯知道一向乐观开朗的公主的心里其实住了个人,一个皇室看不上的,却偏要加以利用的人。
皇上现今快二十四岁了,公主则近二十。
对于圣上而言,公主是世间唯一的存在,因而执念颇深,对于她的婚事总是闭口不言的。
当年龟洛与迥霄交恶,众臣之意,分为三派:
一是长孙为首的激进派,主张让公主前往龟洛和亲;
二是慕前堂等中间派赞同与朝中人无过多交接的袭府成为驸马;
三是保皇派,极力阿谀奉承,妄图让公主将青春禁锢于深宫之中。
三派之争咋一眼看去虬根盘缠,实则明眼人一看便心目了然。
期间皇帝大肆修建寺庙和祭灵堂,督促翰林院修改女子修德之书,用一堆事例论证女子四十不嫁的优势。
形势大分之下,激进派望风而倒,长孙为保住手下一干臣等的性命,于霜寒之月找到保皇派首领,与之达成共识,联手逼迫中间派反悔起意。
公主言笑晏晏,一袭淡雅嫩青长裙很是养眼,恰好到处地衬托出女子的娇俏。
见她犹在情意重徘徊,我欠了欠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公主生就一颗玲珑心,见我愁眉惨淡,知我不欲多言,便取下脖上系着的碧玉小桃,又仔细地为我抚平衣褶,巧笑倩兮,愈发显得玉骨冰肌,“赵公子,此为我母妃遗物,今我将之转赠予你,但求身心泰安万事顺利。”
“小小士子资质拙劣,府门祚薄,上不得厚爱,下多行碎冰。公主施之重福,小生无缘受礼。还请公主收回恩眷,更莫要睹物思人,穿过这漫漫长夜将那前路看清。”
话到此处,竟惹得绝代佳人梨花带雨,“赵公子何来资质拙劣府门祚薄一说。小女子不如寻常人家的碧玉温婉,又不如山林间的佳黛跳脱,二十年来痴心恋慕的,堪堪只有那翩翩青衫的潇洒谈吐落拓风姿。明知深宫女眷是不得分出情谊的,我却偏偏奉
上真心让时年流洗。。。”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倘若要我断了这些念想,便是生生的要剥我的魂灵啊。。”
黛眉紧蹙,红唇被咬得发白,看着公主固执的神态,我只能逾越礼教,为她揩去额间冒出的汗珠,
安慰道,“东海有鲛人,一泪化珠玉。世间有顽徒,贪恋百龄衣。
至情至性的鲛人哭得伤心,贪婪的人们得到珍贵眼泪制成的衣裳却不懂得它们的心情。公主呵,宫里的人不懂你,宫外的人更不懂你,如此灰心丧气怎么换的回自己的至真性情。那个人给你水月雾花的遐想,却给不了你最为珍贵的感情。
他悄悄躲开并非不明白你的心意,正因为他明白你世界中的无奈,才会用决裂的方式来诀别,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的你可以大声哭泣,可以用悲伤祭奠天人的两离,可你不能继续哭泣,因为就算你声嘶力竭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推移。流泪
是宫中的大忌,我一个人看到就好了,持续的悲伤除了伤害你自己,也伤害了那些为了保护你而默默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