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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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乐观是种态度（二）

　　郝恭和肖守倒是没有郝妈妈和郝爸爸那么多想法，这段时间或许是老天发善心，让他们渡过了还算平静的一个多月，以往这个时候都是郝恭比较忙碌的时候，片区各种事情频发，现在却闲得快要长蘑菇了。
　　“哥，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坐吃等死？”肖守坐在郝恭旁边，看着天上的挂着像咸鸭蛋似的太阳问。
　　郝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草叼在嘴巴里面，想了一下说：“不像。”
　　“那你说说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肖守虚心求教。
　　郝恭想了一下说；“我们这是在慢下脚步思考人生。”
　　肖守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竖了起来，抖了两下手臂说：“算了，还是您老慢慢思考吧，我觉得现在思考怎么活命才是真的。”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郝恭把嘴巴里面的草吐了出来，从兜里拿了一只烟叼在嘴巴里面点燃，抽了一口，才若有所思的问。
　　肖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时候也被郝恭问住了，他看着郝恭好半响才说：“大概就是为了活受罪吧。”
　　“哈哈，是吗。”郝恭笑眯眯地说。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肖守也没有接茬，两个人就安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稍微有点压抑，让肖守想起了好莱坞大片儿里面关于末日的镜头。
　　他在心里想，如果末日真的来临了，他会有什么反应？郝恭呢，他的反应又是什么，在他和郝恭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接触时间中，他觉得郝恭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那么面对世界末日，肖守不自禁的问：“你怕吗？”
　　闻言，郝恭愣了片刻，然后弹了一下之间的烟灰，笑着说：“当然怕，生老病死哪一样我都怕。”
　　他那么坦率的回答，倒是让肖守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郝恭没有理会肖守的反应，抽完最后一口烟，灭了火说：“但是谁因为怕就躲过去了吗？”
　　肖守闻言，也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怕有什么用？
　　郝恭站起身，一拍肖守同志还在沉思中的脑袋说：“得了，别伤春悲秋，快点起来干活去吧。”
　　“干什么活？”肖守傻傻的问。
　　郝恭指了指那边忙碌的人群说：“你眼睛长屁股上去了，没看见那边儿都忙得冒烟儿了？”
　　肖守一看，还真的像郝恭说的那样，他奇怪的问：“那边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
　　郝恭说：“你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先过去看看有啥要帮忙的再说。”
　　肖守也没有反对，两个人走到那边，找了一个最近和他们比较相熟的医生问：“这是怎么了？”
　　“滇池大坝塌了。”那个人简明扼要的说。
　　“啥？！”郝恭的听完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塌了？”
　　“嗯，不过只是一小块，所以对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估计也撑不住多久。”那个医生匆匆说完这番话，又继续去忙了。
　　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两天，这会送来的伤员又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根本就没有时间闲聊。
　　郝恭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十分果断说：“我们先回去。”
　　“怎么了？”肖守完全没有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
　　郝恭说：“我们得提前想想对策，总不能等那啥急了才来挖坑吧。”
　　肖守无语，他一直想象，为什么郝叔叔那么正直的一个人会教育出郝恭这么不靠谱的一个儿子来，他觉得郝恭当警察真是太浪费人才了，要是把人扔去混很道，说不定就成了什么人物了也不一定。
　　回到他们临时搭建起来的家，郝妈妈正在用锅煮着什么东西，虽然卖相不怎么地，但是闻起来很香，另郝恭和肖守都忍不住开始食指大动，完全忘记了刚才刚才要说的正事儿。
　　“妈，您这做的什么啊？”郝恭忍不住从郝妈妈手中抢过勺子，搅拌了两下也不怕烫的就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汤喝。
　　郝妈妈从郝恭手里面抢过勺子，在他的脑门上面敲了一下说：“看把你馋的，一边儿去，还有一会儿呢，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没规矩。”
　　“嘿嘿。”郝恭笑笑不说话。
　　在郝妈妈的面前，郝恭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没有平时的样子。
　　吃过饭，郝恭才想起刚才听到的消息，和郝爸爸郝妈妈一合计，他们觉得还是趁早做准备的好，不然到时候突然爆发个什么，临时抱佛脚也找不到地方。
　　“怎么准备？”只有肖守还没有想通，于是傻傻的问。
　　郝恭恨铁不成钢的问：“当然是把皮艇充上气，东西都收拾好了放皮艇上，以防万一我以后都睡皮艇上面。”
　　“那怎么行，我和你换着守吧。”肖守说。
　　郝恭说：“你守着白天，我守晚上。”
　　肖守说：“一人一天。”
　　郝恭拍了一下肖守的脑袋没好气地说：“又不是争老婆，用得着上赶着抢吗。”
　　“我这不是心疼你么。”肖守半真半假的说。
　　郝恭拍拍肖守的肩膀说：“成，那就这样吧，算哥没有白疼你。”
　　下午他们去帮着别人干活，照顾伤员。一直忙和到下午五六点钟，吃过晚饭，休息了片刻，郝恭和肖守就着手把皮艇充上气，然后将物品按照需要的程度分类整理好放到皮艇上面。
　　打着那种用蓄电池的灯，一直弄到十点多才弄好，郝恭随便整理了一下他的被褥对着肖守说：“行了，剩下的我来弄，你回去睡觉。”
　　“嗯。”肖守从兜里拿出一柄蚊香递给郝恭，微微红着脸说，“哥，这个给你用。”
　　郝恭失笑说：“这露天的，点这个玩意儿有屁用。”
　　“聊胜于无。”肖守坚持。
　　郝恭说：“成，我明天找块塑料布来搭个棚子。”
　　肖守见郝恭收下了才说：“嗯，那我就回去了。”
　　“去吧去吧。”郝恭挥挥手赶人。
　　肖守回到自己的小帐篷里面，突然觉得有点冷，这几天他和郝恭两个人一直都挤在这个小帐篷里面，他一直都嫌这地方太小，和郝恭两个人挤在一起难受的很，现在他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人的地盘，却有一点不习惯。
　　人真是爱犯贱，肖守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然后拉过被子，倒在垫子上面说了一句：“睡觉。”
　　郝恭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弄了个小窝棚，把皮艇三分之二的地方都遮住了，蚊香就放在皮艇二分之一的旁边地上点着，郝恭睡不着，坐在皮艇尾巴的地方抽烟。
　　没有多久，忽然一片阴影遮住了他头顶上的月光，他抬头一看，竟然是顶着一蓬鸡窝的肖守，他也跨进皮艇里面，在郝恭旁边坐下来说：“哥，你怎么也没睡？”
　　“睡了。”郝恭掐灭了手里的烟说，“抽支烟，你呢，怎么又起来了？”
　　肖守说：“我睡不着，做恶梦。”
　　郝恭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多大个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没事，我知道你不会笑话我。”肖守老脸厚皮的跟郝恭变相撒娇。
　　郝恭板着脸说：“行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得忙。”
　　“和你挤着习惯了。”肖守可怜兮兮的看着郝恭。
　　郝恭看着肖守无奈的说；“你有毛病啊，放着舒舒服服的帐篷不住，跑这儿来跟我挤。”
　　“嘿嘿。”肖守一句话也不说就露出两颗大板牙，看着郝恭傻笑。
　　面对肖守的傻笑攻势，郝恭乖乖就范了，他妥协道：“行了，那去把帐篷里面的被子都抱出来，外面冷，别弄感冒了。”
　　“哎！”肖守等到郝恭的首肯，立刻狗腿的跑去帐篷里面抱被子。
　　屁颠儿屁颠儿的抱着被子过来，郝恭已经躺在里面了，肖守把被子铺好，也挤着郝恭躺了进去，本来就狭窄的空间，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显得更加的逼仄。
　　肖守不着痕迹的朝着郝恭那边挪了一点，靠着郝恭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不过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睡着，他小声问：“哥，你睡了吗？”
　　郝恭睁开眼睛稍微偏了下头说：“还没。”
　　“唉，哥你说万一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就飘在太平洋上怎么办？”肖守问。
　　郝恭无语的说：“你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老想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嘿嘿，这不是好奇么，幻想一下，小说里面都那么写。”肖守继续幻想到，“然后就出现一艘飞船，下来俩儿外星人把我们都抓走。”
　　郝恭一拍肖守的脑袋说：“别成天胡思乱想，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早点睡觉。”
　　“哦。”肖守不甘愿的答应着。
　　郝恭说：“再说了，我们最多也就漂在滇池上面，太平洋你就甭想了，太远。再说就算真的漂到了太平洋上去，随便一个小花小浪的，你就到海底去陪寄居蟹聊天吧。”
　　“我还是比较喜欢海豚。”肖守十分认真地说。
　　郝恭说：“我就那么随便一说，你就随便那么一听，别想不靠谱的事情了，睡觉。”
　　“哥晚安。”肖守见郝恭不耐烦了，也就识趣的消停了。
　　郝恭沉声说：“晚安。”
　　　　　　　　　　　　　　　　　　　　　　　　　　


14、乐观是种态度（三）

　　郝恭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父亲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如果说父亲是因为到了那个年纪，安安稳稳的走了，他不会像现在这么的难受，昨天他们一家子还在一起谈笑。
　　祸福难料，这话一点都不错，早晨郝恭和肖守是被一阵巨大的响声吓得惊醒过来了。
　　也许是血缘关系的牵连，郝恭直觉到父母也许出事情了，所以他狂奔到外面，就看见原本应该是郝爸爸和郝妈妈住的帐篷，现在已经被埋在了乱石下面。
　　余震还没有过去，早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地震，这个认知让郝恭感到天旋地转……
　　肖守看着郝恭呆呆的反应，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他，只能走到他旁边，拍了拍的背脊哽咽地叫了一声说：“哥……”
　　“……”剧烈的打击让郝恭现在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堆石头。
　　好一会儿，就在肖守以为他变成了木头的时候，他才发疯似的冲过去，开始拼命用手搬着石头。
　　肖守看着郝恭的样子，连忙也跟着跑了过去，他从郝恭伸手懒腰死死的抱着他说：“哥，你别这样！”
　　郝恭声音沙哑地怒吼道：“滚开！”
　　肖守被他甩到了地上，猛烈的撞击到到旁边的石头上，手臂上划拉了一长条口子，郝恭看见之后，才冷静下来，整个仿佛虚脱了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
　　半响才闷闷的对着肖守说：“抱歉……”
　　“哥，没事。”肖守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上还安慰着郝恭，他知道现在郝恭心里面肯定非常难受。
　　“他妈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郝恭忍不住大吼，抱着头跪在地上。
　　肖守这时候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他勉强站起来，走到郝恭面前，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把郝恭的脑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面，温柔的说：“哥，你想哭就哭吧。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
　　不知道是不是肖守的安慰真的起到了作用，郝恭当真死死的抱着肖守的腰，把头埋进肖守的怀里，无声哭了出来。
　　就算听不见声音，肖守也能感觉到郝恭颤抖的身体和滚烫的眼泪，大悲无言，原来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真的没有夸大其词，肖守不知道此时此刻除了给眼前这个男人一个怀抱，还能够做什么。
　　那一天郝恭顶着红肿的眼睛的看着人群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听说滇池大坝的裂缝越来越大，估计不用多久就会把这里都淹没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要尽快转移。
　　西山目前是最佳的地点。
　　“哥，我们走吗？”肖守蹲在郝恭旁边小声问。
　　郝恭看了一眼肖守说：“你跟着他们去吧。”
　　“那你呢？”肖守不解的问。
　　郝恭边抽着烟边说说：“我不走了。”
　　
　　肖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屁股在郝恭旁边坐下来说：“那我也不走了。”
　　郝恭愣了一下说：“别给老子犯浑，我让你走你就给我走。”
　　“不要。”肖守的倔强脾气也上来了。
　　郝恭盯着他说：“这可由不得你。”
　　“我不管，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肖守耍赖皮的说。
　　郝恭柔声说：“我是自己过不去这个坎儿，你没有必要搭上自己。”
　　“我说过要陪着你。”肖守漫不经心的说。
　　郝恭无语，说实话听见肖守那么说，他心里面还是很感动的，不过感动归感动，他不能害了肖守。
　　“随便你。”郝恭冷冷的说完这一句，就起身走开，不再搭理肖守。
　　肖守也不在意，只是一心一意继续当着郝恭的小跟班，不过几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