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疼虎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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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破烂的瓷碗,被一只肥胖的脚丫踹飞。
一脸横肉的李家老爷,一把捏住跪着的小下巴,满脸的兴奋之色。
“啧啧啧,我听说这边来了个卖身的,还当是个小娘子。没成想是个小公子。嗯,这模样,倒也不错。来人啊,打包带回府。爷要了。”
封水声冷冷的看着,两根手指在李公子的肩膀上轻轻一点,慈眉善目道。
“这位大爷,我正在帮这位公子改改错字,可否接过一下。您这体积,着实挡了大片的阳光。”
李家老爷是新兴起的暴发户,搬到皇城根不久,自然不晓得眼前的小公子是堂堂宰相家的少爷,还是唯一的那个。
一番争执不解,便动起了手。
封水声的内家拳脚,外家功夫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很快就被李家的老爷的随从们团团围住。
好在,自己的爹还有几分面子。
好在,自己这张脸还有点作用。
好在,那一把短刀飞向自己的时候,被身后躲着的少年扑出来挡了一下。
好在,周围的群众全是见义勇为之人。
不大会功夫,围观的众人就看出了那被围堵在中央的是他们敬爱的宰相家的小公子。
一时间,卖猪的屠户提着菜刀;卖布的老板抄起软尺;卖菜的阿婆提着半篮子青菜;卖鸡蛋的大姨拿着四五个鸡蛋,将那几个还有些嚣张的随从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至那夹着尾巴逃跑的李老爷跑回了家,都不晓得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葬父的少年,水到渠成的被封水声扛回了家。
派下人安置了他的父亲,也算是功德一件。
打那一日起,封家的管家就觉得,他们家的少爷,变的更加的开朗,更加的活泼有余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多,那些从柜子里提出来的少女,也一时间多了起来。
想到那日的初见,封水声笑出了声。
床边趴着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照着自己的嘴巴就是一耳光,嘴里还振振有词。
“叫你自己贪睡,叫你贪睡,少爷醒了都不知道。”
耳光很实在,脸颊上一片红肿。封水声握住又要打下的巴掌,懊恼道。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刚刚醒来,你也没有耽误什么事情。这是上演的哪出?火初,你下手也太狠了。看看,这都肿起来了。”
封水声抚摸上那渗着血丝的嘴角,不禁皱眉。
“少爷,你有没有觉得头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管家找郎中再来看一看?少爷,你不晓得,你都睡了一天了。这是要把我们都吓死了。管家都发火了,说少爷你还不醒,就要进宫去请御医了。”
严火初一边换洗着额头上的冷水帕子,一边啰嗦道。
封水声靠在床边,看着那个少年围着自己转过来转过去,心里乐的开了花。
脖颈后还在作痛,轻轻一碰就火烧火燎的疼。那是昨日被人暗算的时候留下的。
要是被小爷知道下黑手的是谁,我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封水声如沐春风的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一干而尽,继续盯着严火初的身形在屋里来来回回。
“少爷,昨日,多谢你替我挡那一棍子。不然,我定要命丧黄泉了。”心有余悸的严火初,站在窗口,看着院中飞来的几只蝴蝶,自由自在的花丛中纷飞起舞,美丽的让人目不转睛。
“火初,没人的时候,我们兄弟还要这么见外吗?叫我水声就是了。那一棍只当还你之前替我挡的那一短刀。你看啊,你叫火初,我叫水声,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是亲兄弟也未可知啊。来来来,叫一声我听听。”
“那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少爷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是不能忘怀的。”严火初急的直搓手,说话也开始不利索起来。
“火初,还记得我第一日给你说的封家家规第一条吗?”封水声佯装一副严肃的面孔,撑着有些沉的身子下了地。
“记得。少爷的话,毫无条件的执行。”
“嗯,很好,来,执行吧。”腿脚睡了一天,麻木的有些不受控制,站起来没立稳,就栽向地面。
跌入一个瘦弱的怀抱,胸口的骨头都能抵到自己的脸颊上。抱着自己的人声如蚊蝇的说道,“火初,小心点。”
嗯,很好,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破东风 (二十九节)
朱雀抓了一把新恭上来的瓜子皮,翘着二郎腿,看一眼池水中浮现的青龙河白虎的影像,侧脸问,“他们两个凡人的样子,你觉得谁更清秀一些”
土地公公啃桃子的牙口立马停住,伸长了脖子又瞄了一眼正在青龙白虎身上的过往,拍着胸口顺了顺气,恭顺的说,“回禀星君,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漫天而落的瓜子皮,砸的土地公公一愣。
“老头,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数一数二的。可惜,两位正主不在,你拍的再响也没有用不是?谁更清秀,搭眼一看,你心里会没有答案?我就是讨厌你们这种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做派。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朱雀的咆哮,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正巧从新泡的一杯香茗变成了没有热气的凉茶。朱雀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开口。
“哎,我也就能和你说说。这些话搁在天上,说了是要闯祸的。小土地啊,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真的。”
冰火两重天的小土地,犹在那场暴风雨的训斥中没有缓过神来,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涣散,手脚冰凉。
这天上的大神,不会都集体吃错药了吧?
看池子里的景象,白虎星君的情劫对象,竟然是青龙星君。这,太有违常理了。
……
————————
封丞相的反贪大任,进行的不是很顺利。由之前预计的半年延长到一年。
心念家里的丞相大人,在分离三个月后,终于提笔写了一封家书,只有寥寥数句。
吾一切安好,勿念。归期延迟,勿盼。
封圆捏着少爷递过来的信,对着烛火将那几个字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遗漏的边缝角落,才悻悻的折了折,放回了信封。
他们家宰相大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回信要怎么写呢?要不要也走这个风格?封圆抓耳挠腮的钻进了书房,秉承他家少爷之命去回信了。
月色如水,晚风如歌。
夏园有座凉亭,热天赏荷,冷天赏梅,再好不过。
封水声和严火初,对立坐在石桌的两端。各自手执一壶小酒,吟诗对饮,看影成双。
封家的公子不会喝酒,一沾酒就容易犯错误。
这个错误倒也不严重,就是抱着对面的人,咬一口。至于咬的地方,则是不固定。
府上有被咬过手臂的小厮,有被咬过耳朵的小厮,还有被咬过大腿的小厮。知道少爷这个毛病的小厮们,一旦看到封水声喝酒,都会壮着胆子上来劝几句,以防止自己突然被咬,还不能还手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酒是管家自己酿造的梅花醉。拾取了院子里开的最旺盛的梅树上的梅花扳,混合了管家祖传的秘方,埋在梅树下整三年的宝贝。
不巧的是,那日管家埋宝贝的身影后,跟着睡的朦胧的封水声。
严火初的酒量也很浅,没过半的酒壶,已经将自己灌得飞起两朵红晕,严重流光荡漾,明眸动人。
“火初,呵呵呵,今儿时你入府三个月的日子,瞧瞧我送你什么好宝贝?”封水声献宝似的从桌子底下捞出一个包袱。
左一层又一层的小心打开,是根古朴的木簪子。
流云的形状,飘逸的活灵活现。
“这是流云簪?”严火初接过那和手掌一般长的木簪子,闻到一股清淡的檀木香味,酒意醒了不少。
“嗯,我还记得,第一天见你的时候要是好生的将你这把长发簪起来,不知道那天的我还是不是能这么幸运的将你带回来。那一天我就想送你一根簪子,代替你发件的那根缎带。可是一直想不到合适耳朵花型。你本身长的就清秀,太过花哨的造型,反倒显得与你格格不入。太朴素的,又怕趁不出你骨子里的硬朗。那日你说天上的流云多么的让人羡慕,我突然就想到给你一支流云簪,简直再合适不过。来来来,我帮你簪上,看看我的手艺。这是我亲自画得样子,自己挑的檀木,自己又背着你偷偷赶出来的。”封水声绕过石桌,为严火初将那根缎带塞进发丝里遮住,把流云簪贯穿进发包中。
看着自己的杰作,封水声都要夸上自己两句。
这是好看。
亮亮的眸,白白的脸,红红的唇。想让人……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严火初的鼻端,嘴唇上的重力压迫自己张开唇瓣,放那滑溜溜的舌头伸到自己的地盘里作威作福。
轻轻的允吸很快变成了噬咬,咬回了严火初的理智。
巡夜的小厮一把拉开咬睡过去的封水声,抬回了房间。临了一个好心的小厮对严火初解释。
“忘了告诉你,少爷一酒,就容易乱咬人。你,别太在意了。大家都是男人,总不至于哭哭啼啼的大闹一场吧。虽然这次少爷咬的地方,有点,有点不同以往。不过你要知道,那是少爷的无心之过。早点休息吧。”
严火初坐在亭中,待那些人都走了,只留自己和两个空了一半的酒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半空里的明月,狠力的用袖子将嘴唇上的印记抹净。
男人被男人亲了,这算什么?
大清早,院子里一片嘈杂的吵闹声。
额头上的青筋崩了再崩,终于绷不住,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准备去院子里练练拳脚。
一开门,封水声就震惊了。
风尘仆仆的宰相大人,正一边拿着管家递上来的毛巾擦着脸,站在门口准备进屋。
“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听说要晚半年吗?”封水声很是不解。
“水声,你怎么样?身子可算好利索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封宰相拉过爱儿的手,坐在屋里的小塌上,仔仔细细的观察。
一边的管家面露难色,开了腔。
“这事都怪我,是小的文笔不通,让老爷误会了少爷的病情。小的该死。”说罢就要跪下去谢罪。
“封伯,你回信写的什么?”封水声更加的不解。
“你封伯就写了四个字,有恙,勿念。封圆啊封圆,你一向说话啰嗦,怎的该啰嗦的时候,你如此的精炼?真是差点让你吓去半条命啊!”封宰相确认儿子健康无碍,才松了紧紧抓着的手,喝起茶来。
“爹,您这么突然赶回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事情吧?”封水声知道自己是封家的宝贝,可是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为了自己颠沛奔波回来,只为看看自己是否无恙,还是被深深的打动了一把。
“儿啊,爹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有你这么个儿子。那些名利繁华,爹都可以随手抛弃,只要你平安无事。爹所有的都可以不要,你知道吗?”老宰相说的声情并茂,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封水声还是听出了些许的不同。
“爹,是不是,你担心孩儿会被人谋害?”
“儿啊,身在朝廷,就是身在万丈深渊。爹即使走得再小心翼翼,也难保有天天黑路滑,粉身碎骨啊。爹只求能在爹的能力里,最大限度的将你松到平坦大道上,保你无忧。现在爹被派去反贪官,实在是牵扯的太多。不得不防啊。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我这一生最牵挂的,就是你。能威胁到我的,就是你。想要让我归顺他们的心意,你就是最好的挡箭牌。所以你封伯一说你有恙,爹的心就刻都放不下来,只想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看看你。”封宰相长长舒了口气,又宠溺的将封水声看了个彻底,才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封伯说,“起来吧,捻起这么大了,还说跪就跪,不怕自己身子吃不消吗?我不在的时候,水声还要麻烦你多加照看了。”
封管家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跪行至他家老爷的脚边,“小的就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照顾好小少爷。”
两个半百的老头,惺惺相惜的互相搀扶者,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啦起了近来的家常。
封水声悄悄的退出了房门。
关门的一瞬间,正撞上一具硌人的胸膛。
高高束起的发,被一根流云簪簪的规规矩矩,青色的长衫,包裹出颀长的身形。
“火初,有没有人夸过你,你穿绿色的衣裳,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啊。”
“少爷,有没有人夸过你,你穿什么都好看呢?”严火初微微一躬身,行了一礼。
“越来越会讨我开心了呢。火初,走走走,我们去大厅吃饭,等来年各个老头子啦完私房话,我们出去走走。听说西街新来了个说书先生,咱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