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少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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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扎感,大腿以下都已经被少年的体重彻底压麻了。
顾采榛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很关切地问着“很痛吗”,一边轻轻揉捏起顾采笙的小腿肌肉。血液汩汩流过,难受的感觉总算消失了,顾采笙却仍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继续享受着少年难得的温柔服务。
不知不觉之间,每一天的生活已经变得这么温馨美好。
顾采笙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着行李,小榛子坐在他的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神情之认真凝重,让顾采笙有些想笑,又不禁觉得可爱非常。
“好啦。都收拾完了。来榛子,想要明早送我去机场的话就去洗澡睡觉。”
顾采榛好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应了一声好,却并不是跑向卫生间的方向。片刻后,他又折回来,翻开顾采笙的钱包放了一张纸片进去。顾采笙凑过去,一眼看到两个头挨头的小人,一个咧开嘴笑得阳光灿烂,一个微翘着嘴角,手环着身边人有些瘦弱的肩膀。
是照片,刚收留小榛子的那个周末,买好衣服之后专门找了家照相馆拍下来的。顾采笙笑。不知怎么突然感到有些害羞的小松鼠又一次把自己埋进了衣服堆里,顾采笙伸手去抱的时候,还拱来拱去死活不肯。这小家伙,又添了个一害羞就变回松鼠的毛病。
当晚,顾采榛很理所当然地抢了顾采笙一半的床和被子。顾采笙想把床让给他,自己去睡他的房间,顾小榛死活不同意;顾采笙又想把他的被子抱过来再搭一床,顾小榛还是死活不同意。算了,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什么心思,就由他吧。转头朝着枕边顾采榛的方向,顾采笙感觉,他仿佛能在一片黑暗中准确地描摹出顾采榛干净清秀的侧脸。裹住被子深吸了口气,有阳光的味道。
范玄不耐烦地挂断电话,那头唐某人尤在喋喋不休。他不是什么什么论坛东道主嘛,怎么还这么有闲情地天天打电话过来说废话。
一想到等顾采笙回来自己就得去大唐公司天天和那只恶狼面对面,范玄又是一阵腹诽。腹诽对象适时地打了个电话过来。
“我家榛子还好吗?”
“好,好得很。”那位小祖宗看上去瘦瘦弱弱,折腾起来要人命的。
“公司还好吗?报表应该下来了吧。”
“也很好,和大唐的单子一签,打电话过来联络感情的人一下子变多了。”
“那你过的怎么样?我看唐老板这两天红光满面的。”
“采笙,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一下子掉到了第三位吗?”太伤感情了……还有,“让唐蕴杰去死吧。”
“范玄,你以前是第四位的,前面依次是榛子,公司和怎么把你推销出去。你看,第三条已经完成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嘛。”
“……我真应该让你家那位小祖宗饿上两天。”
今天曹操一定很闲。刚提到顾采榛,一旁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滚动着“任性调皮除了顾扒皮谁都劝不动的小祖宗”。范玄叫顾采笙稍等,顾采榛的电话打死他也不敢不接。
“我要吃松子粥。”
“是是是。”回头叫楼下餐馆在白粥里撒点松子。
“是把松子磨成粉之后熬出来的粥,要有桂花味的。当然,您能过来现场帮我做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然谁知道您上哪儿整了点杂烩来忽悠我。我其实是不介意的,反正哥每晚都会打电话来问伙食,我照实汇报就是了。”
范玄手一抖,搁下手机,扭头冲着电话那头吼:“你是怎么惯他的!欠虐啊!”
……范经理,你不懂了吧,人家是乐在其中,你还是多替你自己操操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了一半就丢下来玩游戏去了,通关了啦啦啦~可以开始玩新游戏了啦啦啦~
咳咳,我就是个剧情无能党(最近发现描写和叙述也开始渣了)。
很快的,狗血阵阵天雷滚滚就要来了……
关于更新时间说明一下,周四周五周六保持日更没问题的,周一周二被虐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当然是没精力风花雪月,至于周三周日…看心情…
我可以顺便地,弱弱地,求花花么…
17
17、十七 。。。
顾采笙不在的这几天,顾采榛天天扒在电脑上,从睁开眼玩到闭上眼。
他的小祭司已经五十级了,还入了个公会。
也就是在小祭司顺利升上三十级的时候,顾采榛决定学个生活技能,想来想去,还是采药比较实用一点。从黑松林边过的时候,附近频道有人喊了一声:“嘿,哥们儿。”
顾采榛调整了下游戏视角;整张地图上只有他和一个满级的骑士。
“别东张西望了,说的就是你。”蹲在石头上的骑士一跃而下,一摇一晃地向着小祭司走过来。顾采榛的手已经按在快捷键上了,“哥们儿,别紧张哈。我就是觉着吧,你这名字跟我们公会挺搭的,有没有兴趣进我们公会?”
公会?顾采榛用鼠标戳了戳那个一身紫装的骑士。
“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是公会会长,我叫板栗。副会长叫话梅,是个巫师。三个长老分别叫杏仁、松仁、核桃仁,都是满级。我们公会的名字叫……”
一群吃货。
顾采榛看着板栗头顶突然抛出来的所属公会名,默默地抽了。
这位会长,您们这到底是一群爱吃的货呢,还是一群被人吃的货?
在顾采笙离开家的第七天零四个小时的时候,顾采榛正跟着公会的固定队伍一起下副本。为了一件任务物品,这两天他们一直泡在这里,刷的都快吐了,把boss轮了一遍又一遍,却连根毛都没掉下来。队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也没人说话,死气沉沉的。
盯着单调的迷宫图案,顾采榛直想打瞌睡。顾采笙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在家,他还真觉得有点寂寞。啥?想他?呸,本少爷才不想他呢,本少爷就是想他早点回来给我弄好吃的,那个范玄的厨艺简直是惨不忍吃。就在顾采榛快要进入“小鸡啄米”状态的时候,副会长话梅头顶突然冒出了一排血红大字:
“我的妈呀,对面景泰宾馆着火了!浓烟滚滚!”
顾采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话梅是S城人,没事就喜欢拍些家里附近的风景照给会里的人看。一把抓过手机,顾采榛狠力地按着键,紧抿嘴唇开始翻找。他依稀记得顾采笙住的地方,就叫景泰宾馆。手机屏幕上显示发信人是“顾妈”的短信一条一条向下滚动着,顾采笙觉得有点冷了。他终于找到了顾采笙刚到S城的那天晚上发的短信:“小榛子,我到S城了,住在安宁路上的景泰宾馆。想我了没?早点睡觉,别玩游戏玩到太晚。”
顾采榛把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自己的身上火热,自己的手心冰凉。游戏里大家都像活过来一样,围着那个巫师直播火灾现场。顾采榛把手搁在键盘上;手微微地有些抖了。时间像是飞速地流逝了,又像是在原地踏步。顾采榛努力把一些混乱的情绪赶出大脑,片刻后同样血红的一排大字在榛子的头顶上刷出来:“那个景泰宾馆,是S城安宁路上的那家吗?”
五秒钟的时间原来也可以这么漫长,就像是饮下了毒酒一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慢慢地减缓了跳动,顾采榛眯起双眼,死盯着屏幕上话梅私聊的那行字:“是啊……那,那个,榛子你莫不是有什么人住在那儿吧……”
顾采榛很冷静地在队频里道别,然后直接踢掉电脑电源开始拨顾采笙手机号。
很久很久,很多遍很多遍。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接受。
顾采榛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范玄正在开会。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嗡地震动,范玄自然不予理会。不过这持之以恒地夺命连环call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范玄颇为不悦,掏出来一看,妈呀,小祖宗。
对正在进行季度汇报的财务部主管尴尬一笑,范玄边往外走边按下接听键,顾采榛泫然若泣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渗透了大脑每个细胞。
一开始打不通电话,顾采榛是又急又气,恨不得冲到公司去直接揪着范玄的衣领把他劈头盖脸大骂一顿。可是按着重播键的手指渐渐有些麻木的钝感,顾采榛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身处何地——阳光透过纱帘照在地板上,细小的尘埃仿佛被烘烤熟透一样地蒸腾了起来。顾采笙很喜欢靠在这个窗台远眺,可是现在,他不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手机里终于传来“喂”的回答,顾采榛愣愣地把它凑到耳边。他仿若很惊讶一般地听到了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这些单薄的音节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像突然碎裂的泡沫一样瞬间淹没在了空气中。
“哥在S城住的宾馆着火了。”
范玄果断地扔下一屋子高管,在开车去顾家的路上继续和顾采榛通电话。
“小祖宗,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别说风就是雨,顾采笙一直顺风顺水,以前他妈带他给算命先生算过,命盘超级无敌的好,绝对是有福之人。”
不论范玄说什么,顾采榛那边已经只剩下“嗯”了。
范玄也有些心慌。谁也说不准这会不会就是野兽的直觉。
他又拨了大唐公司那个绝对不想搭理的人的电话。
唐蕴杰的声音透着股疲惫:“我正琢磨要怎么通知你。”
范玄喉头一紧,方向盘猛地一滑差点撞到路边护栏:“采,采笙他……”
“景泰宾馆的火还没有扑灭。我只知道顾老板是住在那家,但是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也不知道起火的时候顾采笙是不是在里面。范玄……”
“没事,谢谢你。我觉得我应该马上去S城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再更大概要到周三或者周四了……
是不是狗血阵阵天雷滚滚?……
18
18、十八 。。。
掏出备用钥匙,范玄风风火火闯进顾家,把顾采榛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收拾收拾我们去S城。速度。”
顾采榛呆愣愣地抬头看他。
范玄叹气:“还是说,你不想去?”
顾采榛一下子站起来,脑袋差点磕到范玄下巴。
“你有身份证没有?”
“身份证?”
……不是吧……没有身份证怎么上飞机。范玄的头更疼了,没有身份证就不能上飞机,不能上飞机就不能和范玄一起去,不能和范玄一起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顾采榛一个人去S城。但是,范玄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这个倔强的少年哪怕是爬也一定会爬到S城去。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皮肤很薄,微微显出下面青色的血管,拿着身份证的手指勾勒出漂亮的线条。
为了不至于让顾采榛变成黑户口,顾采笙给顾采榛套上了个孤儿的身份,把户口挂在自己这儿,顺便把身份证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范玄松了口气,亏得顾采笙考虑周到未雨绸缪,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把顾采榛带上飞机。
低头锁门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顾采榛突然问范玄,声音有点沙哑:“有联系到哥吗?”
范玄开始琢磨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要说不知所踪吗?他突然有点理解唐蕴杰的心情。不想让听到消息的人过分担心的那份心情。
“起火的时候,采笙不一定就在景泰宾馆里。”
顾采榛“嗯”了一声,转身下楼。
慢慢放松身体,顾采榛闭上眼睛。常年在树间攀爬,至少让他不会对身体需要腾空上天这一认知感到恐惧。事实上,巨大的钢铁机器正在很平稳地飞行,发呆的时候总是仰望着的白云已经被踩在脚下。坐在旁边的范玄似乎在专心致志地想事情,做出啃指甲这样小孩子气的动作。
像一场梦一样。
也许,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相遇,如果一直一直是一个人,就不会为了身外的人事担心,如果是一个人。不论有多爱多在意,最后的最后,我们总要离开,那么相遇相伴又有什么意义呢?先走的那一个,幸福地微笑着松开手,带着甜蜜的记忆往生;留下的那一个,夜夜难寐心念感伤,爱之深,痛之切。这样的结局,难道人们不会觉得残忍吗?先离开的那一个人,抛下爱着的那一个人在黑夜里孑然独行,难道不觉得很残忍吗?
顾采笙,难道你觉得,救下我又抛弃我,不残忍吗?
顾采榛睁开眼,偷偷地抹了一下眼角。
火光冲天,林中的小动物们四散奔逃着。呛人的烟雾中,隔壁树上的懒猴抱着孩子向着他的方向跑来。而他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熊熊燃烧着的松树枝朝着那一家子兜头栽了下来,火焰凌空翻卷,彻底地隔断了他的视线。
好奇怪。灵魂仿佛是悬浮在空中一样。他只是看着,无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