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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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君没有来,柳下被人借走了现在在一旁神情有些凝重地不知道在听什么。原来唯一可以说话的Denes和淡发色的小孩都在瑞士。我穿着那把胸口勒得几乎不能吸气的礼服抬头挺胸笔直地站在墙边上,看着站在主人位置上一动也不动且露出让人看了不禁生起岑岑寒意的微笑的伯爵、还有站在一旁盛装打扮却依旧冰冷而面无表情的Quintessa,突然有些向往起瑞士来了。
这个渴望在盛装的Cadence款款地向我走来的时候,愈加鲜活起来。
她美丽的面上笑得一派大方,仿佛我们就算不是什么相交颇好的闺友也起码有着过得去的社交关系,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虚伪:“我亲爱的妹妹,想起来我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见过你了,真是叫人悲伤的事情。”
我当即差点呛死在一口香槟上。
款款几步她就走到了我面前,站得近得她那粉红色的礼服都快要贴到我身上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Cadence如果是冷言冷语或者针锋相对,我或许还能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现在这种样子,难道Cadence中邪了?
我茫然地看了她几秒,然后看到旁边诸多不加掩饰的好奇的目光,才突然记起了这是在哪里,立刻反应了过来。拦住一个服务生把香槟的杯子放在他的托盘上,然后笑着上去亲亲密密地拉住了她的手:“是啊,真是可怕的事情,你怎么也不经常到家里来坐坐呢?太见外了,我们可都是十分地思念你的。”
Cadence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子,这就给了我自信知道这一步走对了,然后贴上去噼里啪啦地开始扯闺蜜的话题。未婚夫最近怎么样了?婚礼筹备得呢?蜜月的地方定了么?婚纱呢?蛋糕呢?主持的牧师呢?是要在教堂里还是要在什么别的地方?啊Cadence你看上去最近身材又好了啊,是不是有什么秘诀阿不要吝啬也告诉我一下。
亲近女生——别是好看的女生——对我来说就像是第二本能一样,完全不需要伪装。Cadence功力不浅,可明显就慢慢地开始有点抗不住开始裂了。
这时候正好柳下走过来问:“怎么了女士们,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么聊得这么开心。”
他一过来我就松了口气,放开Cadence转而挽上了他的手:“没有什么,就是在说一些女孩子感兴趣的事情。”
他不是很以为然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仿佛是带着笑音一样说道:“哦,是么。”淡淡地反问句一下子就把目前虚伪的现状表达了出来,Cadence立刻没有了要继续敷衍下去的性质,面上的表情回到了原来的倨傲,翠绿色的眼睛熠熠发光地看着他:“Lavin,许久不见了。”
柳下把她的手牵起来印上了一个吻:“许久不见了Cady,你看上去光彩照人。”
Cadence更加把小巧的下巴往上抬:“这都是托了您的福不是么。一直没有机会当面地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母亲的事情,十分地感谢。”
她的语气和表情都不是我曾经见过的样子,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奇怪,却不是虚伪的感觉。或许坦诚地表达这种感情对Cadence来说也并不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柳下却没有什么大的表现,似乎也没有为Cadence反常的举动所惊讶,只是点了点头:“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感激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说,或许你的这份致谢更应该说给梳,是因为她我才会改变了主意的。”
Cadence的眼睛里面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没有抓到。不过她转过头来看我的时候,面上只有了淡淡的稍微有些复杂的笑:“是这样的么?一开始的时候有些误会,我也有些失礼的举动,还希望您能不要放在心上。”
“不,哪里,我这边才是。”完全被弄得晕头转向的我只能跟着回答。
Cadence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我们微微一笑:“那么就不打搅你们了,祝你们有个美妙的夜晚。”
她走开的时候我能够看到她那个拥有着海豚一样蓝眼睛的未婚夫正在一旁等着,Cadence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微微依靠着,万千风情地走开了。
事情从始到终我都搞不清楚重头,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去看柳下,他只是微微笑着把手搭上我的肩膀,手指微微摩挲着锁骨的线条:“没有关系,把这个当成是停战宣言就可以了。”
“Cadence对我么?”
“基本上所有的一切的。”
我不解地抬头看他,却被轻轻地一下吻在唇上:“好了,还没有去对主人说过祝福,等这个义务尽了就可以回家了。”
我挽上他的手臂,忍不住地问:“容城,你说的那个是真的么?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放开Cadence的母亲的?”
他微微侧过来看我:“是的,你会有疑问么?”
我点头:“因为我不记得我有被牵扯在这件事情里面。”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梳,一个人如果想要感觉有成就并且活得有意义的话,就需要一件比任何其他事情都要重要的东西。很不幸地,我之前的时间里面,母亲的生和死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任何其他事情都无法超越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生命里面重要的东西已经变了。”
他并没有说穿,只是微笑着看我,眼里满含的都是温情,看着我刷得一下子脸红起来,到耳垂都发热了。
感觉到他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不乖了,在这种场合居然还露出这样子的表情来。”话音低沉,亲昵而暧昧。不光是气息,还有唇张合之间若即若离地碰着我的耳垂。
我在腿软之前立刻要退开一步躲开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脸红啊。
他却抓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动:“好了,乖,不逗你了。”
然后就听到边上传来的声音,细刻而悠扬如提琴一般:“还是一如往常地让人嫉妒,不是么?”
我回过头去,就看到伯爵和Quintessa小姐携手站在那里。
Quintessa是淡粉色的礼服,还是有很多泡泡的花边,脖子上还绑着饰带,金发的末端被烫成了华丽的回旋大卷。白色的皮肤上小巧的嘴唇又红又润,如同刚破了皮的樱桃一样。她接着伯爵的话说下去,精致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让人嫉妒么?或许吧,不是说这是世界上最美妙也最愚蠢的事情么?能让Lavin沉浸其中也算得上是不得了的本事了。”
伯爵笑着转头看Quintessa,如果不计较面上那种明显到让人难以无视的嘲讽意味,还能算是在以一个优秀兄长一样的姿态看着她:“哦呀,怎么了,听上去也是有一点羡慕的味道在里面,你终于也到了那个年纪了么?”
Quintessa面不改色地嗤之以鼻:“我已经过了会迷恋那种幼稚的东西的年纪了。”说着她转向柳下,“Lavin,希望你也能有所节制,要是因为这个而出现什么能损害到你一贯名誉的东西,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柳下只是笑了笑:“最近似乎所有人都热衷于如此地警告我,不过实在没有什么能担心的东西。要说起来的话,我们还没有正式地恭喜过你们,不是么?”
伯爵那双眸子在灯光下面蓝得有些迷人:“这句话由什么内幕都知道得你来说,不嫌太过虚伪么?”
柳下只是还保持着那一丝淡淡的笑:“任何婚姻都是值得祝福的。”
伯爵目不转睛地看着柳下,好像在确定他这个话里面是有几分真心一样。末了转开眼去,轻声地笑了一下:“那么就希望能够承您吉言了。”
他礼节性地向我这边一点头,然后就挽着Quintessa走开了。两个人的举止态度都一如平常,仿佛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可是当我的视线转开去,立刻就看到了站在宾客们之外的Sebastian。还是像平常一样穿着执事的正装,明显不是来参加酒会的打扮。他只站在那里,视线追随着自己的主人,面上一如往常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一百
早上在喝茶的时候正好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张明信片,正面是雪山和下面的滑雪度假村,反过来就看到行潦草的签名:Denes E。 Theodore。
捏着那明信片过了半天,又翻回去看白皑皑的雪山,才反应过来,是Denes?
自从Denes去瑞士之后,我就基本上和他没有联系了。虽然之前也是差不多这样的状态,可是还会时不时地在各种场合碰面,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种音讯全无的感觉。
我还拿着明信片看的时候,柳下已经洗好了澡从楼上下来了。套上了件微微泛着一点点紫色的衬衫,在扣着袖子上的纽扣。
我还穿着吊带衫和睡裤端着红茶站在那里,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周末也有事情么?”
他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下:“嗯,抱歉,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点事情要处理。”
Sissy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递过来一个咖啡杯:“早安。”
柳下顺手接了过来也说了声早安,拿过手机和外套就要出去了。
我有点惊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这么急?”
他在门口临要出去的时候转身又抱了我一下:“不要紧的,只是比较急而已,我中午之前就能够回来了。怎么样,下午还是去钓鱼么?”
我也不想不依不挠地追问下去,就点了点头:“嗯,那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等你回来。”
他笑了下在我额头上亲了亲:“乖,那么回见了。”
“回见。”我在门口朝他挥挥手,一直到车子滑出去了,才回到屋内。Sissy正在收拾已经冷掉的红茶,一边问我:“小姐觉得早餐需要些什么呢?”
我并没有什么大胃口,只是摆了摆手说:“给我一杯热可可就好了。”
然后又把那明信片捡起来看,上面写着Noverlot Resort,还有一排电话号码。这才想起来自从Denes去了瑞士,已经有很久没联系过了。
上楼上去找了手机,在里面翻出来了Denes的手机号,结果打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我又把那明信片翻了过来,然后按照上面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听上去很甜美的孩子,用上扬的语调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句子。然后我就接着用英语问那边是Noverlot么?
孩子才换成了英文对我说:“是的,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么?”
我又把明信片翻过来看了一下Denes潦草的签名,然后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叫作Denes E。 Theodore的现在住在你们那里,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出了什么问题现在联系不上了,这边有个紧急的情况需要通知他,你能帮我接一下他的房间么?”
前台对这个轻车熟路了,直接问我:“好的小姐,能请问一下您的姓名和电话么,让我这边查一下然后再回复您。”
我把信息给她了之后就挂了电话,坐在床边上看着明信片想象着Denes在那边的生活。我还是无法在脑子里建立起来他滑雪或者泡温泉的影像来,多半还是靠着窗台眺望着外面的雪山然后缓缓地吐着暧昧的烟雾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了那个区号我接起来就问:“Denes?”
结果传过来的是冷冷淡淡没好气的声音:“不是,这种时候Denes怎么可能起来了?”
是淡发色小孩?我望着天花板努力地想,半天才想起来他的名字:“Caldwell?是Caldwell么?”
可能是因为我的沉默太过明显,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很清楚地含着不爽:“喂,你不是到现在连我的名字还记不住吧?”
我照例无视了他的问题,接着问:“Denes还没起来么?你和他在一起?”
那边的小孩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话题,只是给了我一个简短的:“阿。”
我继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感觉这个小孩难相处应该并不是我的错觉,于是只好对他说:“嗯,那他差不多什么时候起来?就是这个电话号码么我等下再打过来。”
这回换了小孩那边沉默,我奇怪地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出入或者失礼的地方啊。
小孩一直沉默到我怀疑自己已经掉线了的时候,听到背景里面嗑踏一声,象是关上了门的声音。我开始乱猜他这是出了套房还是躲到洗手间里去了?
果然那边有些犹豫地开口,声音低低的:“梳……”
从来没听到过小孩这种声音,几乎都能看到他靠在墙上微微有些迷茫地仰着头的样子,我背上的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是,怎么了?”
他那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来:“Denes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我最后一个知道的么?”
原来是这件事情,小孩一直在为这个纠结么?也难怪他,明明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是自己最后才了解到他的状况,任凭谁也会受打击的。我微微想了下,然后侧着头不是很确定地安慰他:“也不见得,我不觉得Sissy她知道了这件事情。”
沉默。
“好吧,”我一下子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