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无泪-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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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总是有些咄咄逼人的锐利目光，面容坚毅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然也生出几分无害的错觉。
叶宁迷茫了，面前的这个拥有鹰一样犀利眼神的人类男人，他不懂。他所在的世界，是人鱼的世界，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所有的表情都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来。可是人类不是这样，人类的表情和动作，只会让他害怕、战栗、无措、彷徨。
想得多了，叶宁又觉得头脑有些昏沉了，于是他闭上眼睛，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好几天。叶宁彻底地清醒过来，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那是清晨，太阳刚刚从海平面冒出头来，阳光把暗蓝色的海面镀上了一层暖黄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温暖。连续阴布了几天的铅云消散开，露出蓝色的天空。天气虽然依旧寒冷，可是，这样的景象，还是让人忍不住从心底泛上一丝喜悦。
叶宁盯着日出看得目不转睛，晶亮的眼眸里反射着清晨的阳光，看起来神采奕奕。
“终于醒过来了。”裴以铭坐在不远处的窗边，手里拿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半透明手机，他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时快速地在屏幕上接触移动。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里射进来，正好把他包裹在阴影里。裴以铭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睡个一年半载的才会醒过来，都准备帮你准备植物人所需要的仪器设备了。”
叶宁不懂什么是植物人，不过他能听出来裴以铭是在说他昏睡的时间太长了。叶宁从床上撑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未着寸屡的白皙的身体露了出来。“对不起。”叶宁低着头道歉。
“为了什么？”裴以铭快速查看着资料，仍旧头也没抬。
叶宁乖乖回答：“睡了这么长时间。”
“知道具体是多长时间吗？”裴以铭继续发问。
叶宁摇头：“不知道。”
“四天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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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裴以铭回答他。
“对不起。”叶宁低声说道，把头低得更低了些。
“为什么要道歉？”裴以铭又问。
“因为——”
“看来人类的语言你已经基本掌握了。”裴以铭突然打断，终于抬起头看着叶宁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没有具体的研究例子，不过说不定就在你昏睡得这几天，你的大脑已经完成了人类语言的识别是掌握。所以，你醒来，就可以熟练的和我对话交流了。”
叶宁听不懂裴以铭在说着什么，只能有些不安地沉默着。
只听见裴以铭说道：“这样也好，省去教你语言的时间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叶宁看了一会儿，说，“从今天起，你要给我学会用双脚走路。”
双脚？叶宁下意思地看了一眼生长在自己身上那两条绵软无力的肢体，要用那两条东西走路？像面前的人类那样？！不可能的！叶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摇头。
裴以铭面无表情，淡淡说：“我说了不准违抗我。”声音不大，却油然产生一种压迫感，叶宁一颤，只得咬着牙点头。
只是叶宁没有想到，练习用双脚走路是如此艰难的一个过程。仿佛是踩着刀尖行走一般，每移动一步，刺骨的疼痛就从脚底床上来。衣服已经被湿透，随时都可以拧出水来。有过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想法，可是都在接触到裴以铭冷静犀利目光的刹那咬牙坚持了下来。
叶宁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迈出去一小步，熟悉地疼痛自脚底生疼而起，因为这疼痛连脑袋都有些昏沉。汗从额头滑落，叶宁喘了口气，感觉扶着墙壁地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又小心往前迈进了一步。没想到脚下一软，叶宁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糟了！叶宁心里一惊，在摔倒在地的瞬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第一反应是抬头去观察裴以铭的反应。说不清为什么，叶宁害怕裴以铭那双鹰眼一样犀利的眼睛。虽然自从他练习走路以来，裴以铭从没有多说他什么。不，裴以铭根本没有说过他任何一句话，那个男人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任凭他吃痛摔倒。但是，就是这样无声的目光，却带给了叶宁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果然，裴以铭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闻声从手里的书中抬起头，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叶宁。叶宁在裴以铭的目光里瑟缩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错了。”然后，又咬牙扶着墙爬了起来，继续那难忍折磨的练习。
“明天。”裴以铭看着大汗淋漓的叶宁开口，“明天回家。”
回家？叶宁扶着墙回过头看向裴以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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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我不会再给力走路练习的时间，那个时候，你有新的东西需要学习，明白？”
叶宁脸色白了白，微微点头。
“很好。”裴以铭站起身来，走到叶宁身边。走路练习从早上就开始了，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这期间，叶宁不知摔了多少跤，原来细腻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
裴以铭伸手抚摸叶宁的脸，把他汗湿的头发撩到一边。叶宁僵住了，任由裴以铭动作，只有扶着墙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手指停在脸上的一块淤青处，裴以铭问道：“疼吗？”
叶宁乖乖点头回答：“疼。”下一个瞬间，身体就被裴以铭抱住，整个人都被搂在了怀里。
“辛苦了。”裴以铭在叶宁耳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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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裴以铭嘴上说回家之后不会再给叶宁练习的时间，可是，回到家之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星期，叶宁依旧在进行着艰难的走路练习。
叶宁摇摇晃晃走出去几米，扶着沙发站住，喘了一口气。自从回家以后，裴以铭似乎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再像在别馆那样，在叶宁练习的时候呆在一边，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叶宁慢慢扶着墙壁坐在地板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一开始痛入骨髓的感觉已经慢慢淡去，身体也开始慢慢适应这种新的变化。现在的双腿，不仅感觉不到疼痛，而且已经能行走了。
正当叶宁休息的时候，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叶宁闻声望去，发现是裴以铭回到家中，他赶紧从地板上爬起来。
“你回来了。”叶宁对着裴以铭笑了笑。相处这么几天，最初那种因为压迫感而带来的恐惧慢慢消失了，叶宁在面对裴以铭的时候终于能稍微自在一些了。
“恩。”裴以铭点点头，看见叶宁满头的汗水，问道，“还在练习走路？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叶宁低下头，说道：“对不起。”他的表情有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紧张却乖巧地等着家长随时到来的惩罚。
裴以铭说道：“学会了吗？”
叶宁闻言抬头迷惑地看着裴以铭，他以为裴以铭会责备他花费的时间太长。随即他又反应过来，点点头说道：“恩，差不多学会了。”
裴以铭朝着叶宁招招手：“过来。”
和裴以铭之间，距离五六米的样子。叶宁松开扶着墙地手，迈开步子，摇摇晃晃朝着裴以铭走过去，每走一步，都紧张地看着自己仍旧有些绵软无力的双腿。叶宁的双臂，无意识地张开着，那一步一晃的样子，如同刚刚开始学步的婴孩。裴以铭就站在原地，看着朝他走来的叶宁。
叶宁不时抬头看他两眼，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既紧张又无措，让人看着忍不住有些着急。裴以铭说道：“不许看自己的脚。”说这话的时候，叶宁恰好又要习惯性地低头，闻言，抬起头来无助地看了一眼裴以铭。裴以铭又淡淡重复了一遍：“不许看你自己的脚。”说完，又加了一句，“没听明白的话，需要我重复第三遍吗？”
叶宁赶紧摇摇头。和裴以铭在一起这几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于裴以铭来说，事不过三。一般来说，裴以铭对于一件事情的忍耐程度不超过三次。第一次，他会平和地说出来；第二次，他仍旧会说出来，只是这种时候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力；而第三次，他的脸色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可是那声音，却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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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寒流还要寒冷一千遍；第四次……叶宁从来不敢尝试这第四次。
叶宁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渗出汗珠，裴以铭就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过来。”裴以铭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叶宁摇摇摆摆走过去。在能接触到裴以铭手的瞬间，叶宁脚下一软身体往前一倾，倒在裴以铭怀里。
裴以铭接住叶宁，摸摸叶宁的头，说：“做的很好。”叶宁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来。
叶宁靠在裴以铭怀里，喘了一口气，忽然瞥见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他探头过去张望。
裴以铭说道：“哦，发现了？”他走过去，拿起那样东西递到叶宁面前，“正巧我要给你，喏。”叶宁接过来看了一下。那是一个薄薄的半透明的面板，类似于裴以铭经常拿在手里的东西。
裴以铭说道：“这叫手机，是用来通信联系的。如果你想要联系某个人，只要对着手机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行了。比如你有事情想要找我，只要对着手机说出我的名字就行了。当然这个这部手机里只储存了我的名字。”
叶宁点点头，说道：“恩，明白了。谢谢。”
裴以铭看了看叶宁。这些礼貌用语，他并没有教过叶宁。可是叶宁在学习语言的过程自然而然就学会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人鱼种族特有的礼貌基因。
“另外——”裴以铭指着手机说道，“这个手机还有另外一个功能。”
叶宁问：“什么？”
“教你如何烹饪。简单点来说，就是让你学会人类食物的处理方法。你对着手机说出‘菜谱’，它就会出现菜谱。”
叶宁对着手机试了一下：“菜谱。”刷的一下，半透明的手机变出了好多图片，叶宁点进其中的一个，如何开火如何放调味料为何控制火候，每一个步骤都写得十分详细，还配备了语音和视频。
裴以铭说道：“从今天起，你要开始学习烹饪，家里的卫生也要交给你打扫。”
“别忘了，你是我的奴隶。”裴以铭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叶宁手腕上的金属跟踪器。
一句话，顿时让叶宁整颗心都凉了下来。他垂下眼帘，是啊，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就给忘记了，他是裴以铭的奴隶，一开始裴以铭就宣布过。所以，他没有自我，只能依附与裴以铭生活。学习走路，也只不过为了方便今后学习更多的东西罢了。
叶宁轻轻说道：“我明白了。”说着，他努力站直身体，从裴以铭怀里脱离开来，“我会好好学习烹饪和打扫的。”
“真乖。”裴以铭伸出手，在叶宁头上摸了一下。手指撩起头发，能直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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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触碰所带来的温度，叶宁感觉到从背部窜起一股痒痒麻麻的感觉，不禁闭眼瑟缩了一下。“不要……”叶宁轻轻说了一句。
“不要什么？”裴以铭问道。
不要……碰我。叶宁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出口。然而他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没什么就早点休息吧，今天你练习了一天也累了。”裴以铭说道。
“嗯。”叶宁低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突然，他的下巴被捏住，脸被强行抬了起来。裴以铭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了？”裴以铭盯着叶宁问道。他回来的时候叶宁还还好的，甚至刚才成功走到他怀里的时候还冲着他笑了，怎么突然之间声音就低了下去，情绪这么低落？
叶宁转开眼睛，避开裴以铭锐利的视线，依旧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
“你——”裴以铭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滴滴滴的声音。“裴老大！”一个声音传出来，听起来十分焦急的感觉。
裴以铭皱眉。这时紧急联络通讯，如果不是出现什么大事，这个频道的通讯是不会使用的。“出了什么事？”
“有警察来查场，从我们的仓库里查出了一级禁品，现在场子里都是警察。”禁品，是特指那些对于人类有伤害的物品。自从世界性灾难之后，地球上人口数量锐减，从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