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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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急难安下,无意间得知穆家唯一子嗣穆水涵逃过追兵,现下落不明。
自从那晚他在自己面前现而复消,便再也按捺不住,瞒下所有人只身前去寻找。
可经多方打听仍一无所获,正万念俱灰下,巧遇一怪异老者为他指点迷津,说他所要找之人现在栖魂山,狙日宫中,此去在劫难逃,天命难违。临行前,还再三叮嘱他莫要“碎玉惜人”,“血玑”在身才可保得平安。当时听罢只当是患了失心疯的痴言,没往心里去。可究竟还是按不下心中那一丝希望,依那老者所言来到这传闻中的栖魂山。
山中野兽出没甚多,当他发觉时已经被困其中,再难脱身,心下不由得一凉。难道他宋祁璟今日要葬身在此,只差一步也无法见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儿,如何不教人憾恨终身!
但奇怪的是,那些野兽只在暗中窥探,却不见一个敢上前来。
正不解下,脑中忽回响起那老者临行前的叮嘱。当下便自腰间悬挂的锦囊内取下一直随身佩带的玉来。
只见那玉甚是奇特,周身通透明亮,光可鉴人,形如水滴,欲止还动,一切物体皆能透其自身而视之,还不时发出五色辉芒,将昏暗的树林照得如梦如幻,最让人称奇的是那中心的一点猩红,如石落清泉荡起波波涟漪,无论从何角度去看,都像是正对其面。
此玉一出,周围窥视的野兽立刻退避三舍,更是没一个敢上前来。
宋祁璟手持宝玉,这才一路平安来到眼前这狙日宫前。
已经有下人去请主人家,宋祁璟激动心焦地等待着。不一会就见有人穿廊过桥而来。
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几步上前便问道:“穆水涵是否在贵府坐客?”
莫天啻老远就看到他,一袭青衫,看似普通,却处处显现贵气。
“兄台一来就向我寻人,是否该先自报姓名?”莫天啻也不答他,转身向主位走去,待坐稳后拿起下人准备好的茶水,一边喝一边心不在焉道。
宋祁璟,这个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男人。让他逃过一劫,自己还没去找他,他自己到是自动送上门来了,到是让他惊讶不小。
上次派给朱姬的任务失败后,自己一怒之下误伤了穆水涵,从此他的身体便一落千仗,再也经不起移魂法,于是就另派朱姬别的任务。
棋局还是要走的,但是如果因一时心急而棋差一招,损失了其中一颗,那就无趣了。
看着眼前因他的话而露出尴尬之色的男人,莫天啻冷笑着。
“在下宋祁璟,怪我刚才寻人心切,失礼。”宋祁璟拱手不卑不亢道。
“宋公子的无礼也就罢了,只是不知为何你要向我寻人?”
“穆家逢遭巨变,穆家公子又下落不明,在下甚是担心,听闻他现下在府上坐客,特来寻找。”宋祁璟说明来意。
“你只是听闻就找上门来,怎知我这里一定有此人?”莫天啻口气不善,故意刁难他。
宋祁璟一时无言以对。其实他也不是很肯定穆水涵一定就在这里,只不过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能,便不计后果的来了。莫天啻的话又模棱两可,没说有,也没说没有,让他一时难做决定。
“宋公子空口说是来寻人,如何让人信服?”莫天啻转而笑道,眼中却带着凌厉。
这是什么话?难道他还要假借寻人之名来讨好处不成?宋祁璟心下暗自皱眉。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只是来寻人的,如果他不在这里,那我也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你若不肯说,那我就晚上再来暗访,不怕找不到人!
“宋公子若真是来寻人,我也就不为难你。”莫天啻不紧不慢地开口,让欲转身离开的人停下动作。
“不知公子是何意思?”
“穆水涵确实在我这,你想见他,我叫他来便是。”向门外使个眼色,一道黑影一闪而去。
正在自己房间看书的穆水涵听到莫天啻叫他过去,不自觉皱眉。
不知又有什么事,虽然不想去,但还是起身跟着来到莫天啻的书房里。
“找我什么事?”穆水涵冷冰冰问道。
“有人要见你。”莫天啻看一眼从穆水涵进门后便一脸激动的宋祁璟。
穆水涵不解地将视线看向他旁边一个长身玉立,朗眉星目,满脸英气的男人。
相较于穆水涵的生疏漠然,宋祁璟却大步跨上前,拉起他的手,紧张地不知说些什么好。
终于见到了,不是冷冰冰的画像,也不是虚假的幻觉,而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你是何人?”穆水涵将手抽回。眼前的陌生人虽然不令人生厌,但他也不喜欢被人随便碰触。
“我是……”宋祁璟刚要张口回答,却突然停下。
要如何说?无论怎样说,他都不会记得自己。只在穆府远远见过他一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心下不由一痛。
“我是你父亲世交的儿子,我叫宋祁璟。”话峰一转,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
父亲的世交?穆水涵内心一动,难道是父亲有什么消息,或是他有办法救出自己的父母?如果直是这样的话……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你见过我父亲了吗?他有交待什么?”穆水涵一连串问道。虽然还不太清楚来人到底是谁,但是现在他最关心的是爹娘的情况,顾不得细想其它。
“你父亲他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宋祁璟连忙安慰他。他出来时父皇还未下令要处死穆丞相,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将二人言行都看在眼里的莫天啻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喝着手上的茶。
穆水涵本人可能还未察觉,但是他却看出宋祁璟看向穆水涵的眼神不一般,那种热情太过于执着和沈迷。
又多了一颗有趣的棋子,呵呵。
烈日炎炎,酷暑难当。
狙日宫内虽景色萧败,无停台水榭,琼宇阁楼装饰,却有一池莲花,四时不谢,八节长春,甚是奇特。
穆水涵闲来无事时,便会坐于廊下观赏,一坐便是半日。
这日,雨后初霁,天清气爽,不似平常那般闷热,便又来到老地方。
望着池中那似火红莲,碧波如皱,不知不觉出了神,也没发现身后有人。
宋祁璟已经站在廊下多时,见着穆水涵,本想上前搭话,却又止了步。不知他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那日他以穆家世交之子取信于他,又知他无亲无故,逃亡在外,欲带他离开此处,不料却被拒绝,当时看他似有难言之隐,也便没有深问。
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自己又着实放他不下,便借故留下,日日陪在身边。
穆水涵的气质言行实在教他佩服,他有胸襟,有抱负,出口成章,满腹经纶,只可惜命格奇特,家中父母保护周严,不得一展长才。那日偶然一瞥,只知他貌如出尘,气若芳华,却不想他还有如此谈吐,惊讶之下更是倾心。
“穆公子如此雅兴,若是找个人与你对酌共赏,岂不更妙?”不忍见他独自愁眉深锁,宋祁璟爽朗笑道。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绪,穆水涵抬头看去,宋祁璟手拿一翠绿玉壶立在近处。
“宋公子什么时候来的?”连忙起身笑开来。
“刚来不久,”宋祁璟撩袍与他同坐于廊下,“去房中找你不在,问过傅姑娘才知你原来在这。”
“不知宋公子有何事找我?”
“也没什么事,只是看今日天气甚好,想找你出来透透气。”
穆水涵笑笑,将视线看向他手中的玉壶上。
“这是什么?”
“桂花酿。”宋祁璟将酒倒进带来的彩瓷杯中,顿时一阵酒香扑鼻。
“宋公子哪里弄来的酒?”
“也是问傅姑娘要的。”将斟满的酒杯递与他。
近日不知为何,心中总忐忑难安,虽从宋祁璟处得知父母现下还是平安的,但是却仍无办法解救,久拖至此,又不知何时会被斩首,着实令人煎熬。
宋祁璟说是父亲的世交之子,但爹得罪是当朝皇帝,就是再有权势也难做计议,总不好开口让他劫狱,连累于他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焦急犯难,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出这栖魂山,就算不能救父母于水火之中,也能长伴膝下,供奉二老倒死。
只可惜他现下连自由之身也不是。
想到此,也不管自己是不能喝酒的,接了杯就仰头一口灌下。
见穆水涵喝得如此急,待要劝阻已经来不及,连忙起身帮咳得满脸通红的他顺着背。
咳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穆水涵不好意思地笑笑。
“让宋公子见笑了。”
“这是哪的话,是我不知穆公子不胜酒力,还硬要你喝。”宋祁璟见他好些,又坐回原处。
“早就听闻先人以酒显豪情,诗文会友,义薄云天,今日也便想来学学,不料却闹出了笑话。”穆水涵自嘲道,望着眼前的酒杯怔怔出神。
宋祁璟闻言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穆水涵这么做也无非是想借酒消愁罢了,却哪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穆公子若是想效仿先人,以茶代酒也未尝不可,同样可以不减其兴致。”宋祁璟说着就要给他换上茶水。
“宋公子果然是个风雅之人,好,那就让我以茶代酒与你一醉方休。”言罢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宋祁璟举杯与他同饮,饮罢二人相视一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推杯换盏,高谈论阔,不知不觉间已是昏暮,一轮明月悄悄自天幕挂于梢头,朦胧清辉,洒向溶溶莲花池内。
“谈了这些,还不知宋公子是如何得知我的消息,又是如何到得这栖魂山上?”穆水涵问道。
宋祁璟放下酒杯,将自己如何找寻他,却无丝毫消息,后又碰上一老者指点,便按着地方找到他,俱细道来,只是省去了老者那些怪异的叮嘱。
穆水涵听后,觉得惊奇,又感动非常。
“让宋公子如此费心,实在是无以为报,让我敬你一杯。”说着便拿过玉壶在宋祁璟的不解下将酒杯斟满,“这次以真酒敬你。”
“穆公子不必如此。”明白过来后,就要阻止他。
为他做这些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从未想过回报,更不是为了让他感激自己,只是想传达这份关爱之情,若朋友之间那样。至于其它,暂时还没有勇气向他坦白。
男子爱上男子,世间少有,违背伦常,像穆水涵这样纯然之人定不会接受。
“如若再以茶代酒,那我穆水涵就太不知感恩了。”穆水涵以为他是让自己不必以真酒敬,遂拒绝道。
知他会错了意,宋祁璟心内一阵苦涩。
“宋公子刚才提到一块玉,能避这栖魂山上的猛兽,到甚感奇特。”喝下一杯酒后,穆水涵不觉话多起来,连平常冷淡的性子也去了几分,竟对那玉感起兴趣来。
还记得那次跟莫天啻去打猎,差点就被那些猛兽吃掉,现在想起来,若是当时自己有像那样一块玉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开栖魂山。
宋祁璟听他如此说,便自腰间解下那装玉的锦囊,将其打开拿与他面前。
看着手中散发出五彩光芒的透明玉石,穆水涵满脸不可思议。
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东西,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真的是玉吗?普通玉石大都不是透明的,就算有其罕鲜上品,也顶多是半透明,此玉却通透如滴水,最令人称奇的是那中间一点绛红,无论怎样翻转都能跟随其转向,正冲脸面。
看着穆水涵如孩童般惊讶的脸庞,宋祁璟温柔笑道:“这玉名唤血玑子,是皇……父亲传给我的。”
“这玉还有名字?”穆水涵将视线转向他,又很快转回玉上。
“嗯,听说这玉是远从波斯流传到中原的,先是到了西域,然后再进贡给先皇,先皇看着甚是喜欢,就把它赏赐给了自己最喜欢的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帝。”
“是何人能打造出如此美玉,真是不简单。”穆水涵惊叹于玉石的巧夺天工,没听出宋祁璟话中的漏洞,更没想到宫中贡品怎会落到外人手里。
“呵呵,这玉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你想不想听?”宋祁璟问他。
“想。”穆水涵老实答道。
于是宋祁璟便尾尾道来。
“相传百余年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当朝的国君英明神武,治理有度,四海内歌舞升平,太平萧鼓,无一不富足,无一不贤达。但是贤明的国君仍然日理万机,不肯懈怠,一心想要创造出更完美的太平盛世,于是便想体察民情,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大臣们所说的。这日,他来到一个民风纯朴的渔水之乡,发现这里特产一种可以散发出绚丽光芒的五色琉璃石,甚是喜欢,便想带回一块去,当他正在寻找最为质地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