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丧尸有点壕-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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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实验室的最末端,那里斜摆着一个离地半米高的,能容下一人体积的长玻璃箱子,玻璃箱子的最下端用金属支架支着,箱子里盛满了淡蓝色的溶液。透过圆弧形的玻璃面,唐宁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赤|裸的男子,那男子拥有尖瘦的下巴,一头长及膝盖处的黑色头发如海藻般飘扬在像海水一样的溶液中,绕绕缠缠地遮住男子一半的脸,那男子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抹忧愁,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像静静等待在深海处的人鱼,不争,不怒,不疾,不徐,因为他坚信,那个人会带着光芒来到幽暗的深海,重新唤醒他的心跳。
画面太美,唐宁不由得看傻了!在玻璃箱子前发了半分钟的呆,唐宁把手抚上了玻璃箱的圆弧面。当唐宁的手刚接触到玻璃面时,他的身子一震,无数纷杂的记忆涌上脑海。
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小唐宁向站在校门口处的人跑去,还没来得及喘过气来,小唐宁便说:“你在这儿等多久啦?都放学一个小时了,像这种情况你以后别等我了。”
“等不到你,我不能安心的走啊!”
小唐宁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呀?那些人已经不敢再欺负我了,你这么晚回去,阿姨又要怀疑你自己去哪儿贪玩了,少不了一顿骂,这很影响你好孩子的形象啊!”
“我妈就这性子,什么都爱唠叨一顿,我习惯了,总比你形单影只的走回家好,我看见你无论是上学、放学、还是上体育课打球或者去打水,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些画,我面总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小唐宁嘟着嘴说:“我早习惯一个人了!我不在乎,反正我爸妈动不动就给我换学校,朋友什么的都不会长久的。”
“不在乎??”那人低下头,鼻尖快要碰到唐宁的脸颊了,他近距离看着唐宁戏谑地说:“不在乎的话,干嘛课间老趴窗户上看着其他人打球,看得我心都碎了,小可怜。”
被人戳穿了小秘密,唐宁急得涨红了脸,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唔,不对,你干嘛知道我老趴窗户?!!那一定是你老偷窥我!”
那人摸着后脑勺说:“啊哈哈哈,被你发现啦!”然后,他把手放在小唐宁头顶上轻轻一按,说:“不要再说自己没朋友,以后无论你要走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知了在窗外吱吱吱的此起彼伏地叫着,屋内,一台旧吊扇在头顶吱嘎吱嘎地无力摇着,在风扇下方,两个少年正伏在桌上努力地演算着题目。
“这道数学题其实不难,就是这里求一下积分,再把答案套进公式里,你明白了吗?”
唐宁挠挠头说:“现在挺明白的,但一上考场我就浆糊了。如果我有你这么聪明,从小考试都是第一名就好了,而且害得你专程从学校回来给我补习,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努力考好点,一定要考去我所在的学校,还有53天就高考了,加油!”
唐宁趴在桌子上做死狗状:“我也想考上你那所大学呀,可那所学校是一本大学,985加211,你觉得我有可能吗!”
“没事,我一进大学就开始给其他中小学生补习,外加各种勤工俭学,炒股票神马的,这三年来赚了不少钱。”他拿出一本存折,打开来放在唐宁面前,存折里面的零立刻闪瞎了唐宁的狗眼,唐宁表示,连他妈妈保管着的储蓄着整个家庭的存折上,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零!
那人抓着唐宁的手臂说:“如果你考不上,我给你买学位。这事连我妈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唐宁:“……”头上飞过一整片的乌鸦呀!
当天晚上,唐宁登录了高考填报志愿系统,把之前填的全部删了,然后选上那所名牌大学,犹豫了一下,唐宁最后勾选了分数最低的历史考古系。
很多年前,唐宁不懂得快乐是什么,因为麻木能忽略痛苦,虽然代价是把快乐也忽略掉,是那个人打开唐宁的心扉,把他从独自一个人的,压抑得快要窒息的世界中拉出来。记忆中,他的脸或迎着夕阳或背着朝阳而变得模糊不清,但他的名字却一直刻在唐宁心底,刻得深深的,沉沉的,想擦也擦不掉,最后化作嘴边一句轻轻的呢喃:“齐悟哥哥”
☆、第55章
唐宁不知道别人的青春是什么味道,只知道自己的青春是满满的、夏天的香草的味道,那是齐悟身上散发的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不霸道,清新纯洁,却经久不散。
“齐悟哥哥!”迷茫中的唐宁终于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那声轻轻地呢喃,却犹如世间最厉害的魔咒,力透玻璃,钻进箱内沉睡中人的耳里,齐悟蓦地睁开眼晴,于此同时,玻璃箱“砰”的一声破裂掉。
唐宁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唐宁瞳孔的倒映里,无数小玻璃碎片飞溅而出,淡蓝色的溶液喷涌出来,连带着那具美得不真实的躯体自上而下压了下来。
这是唐宁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扑街方法,他被撞倒了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海藻般的长发飘散开来,如一张黑色大被子笼罩着下方的暧昧,那张俊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接近并放大,直到鼻子对上鼻子,眼睛对上眼睛,唇!对上了唇!那一瞬间,唐宁大脑当机了,直到闻声而来的雷泺粗鲁地推开了压在唐宁身上的人,伸手把唐宁拉了起来。
过了半分钟,唐宁才找回自己的魂儿,他对着那个摔倒在旁边,脸色惨白的人试探性地叫道:“齐悟哥哥?”
那人蓦地抬起头,盯着唐宁足足一分钟,突然眉眼一弯,笑着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的小笨蛋。”
唐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眼膜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雾气,是的,也只有他的齐悟哥哥,才能在任何时候都笑得那么灿烂,他的笑容就如同阳光,驱走世间所有的黑暗。寻寻觅觅多年,终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下一瞬间,齐悟却尴尬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浑身赤|裸着,他扭头一看,却发现旁边的一张办公椅子上搭着一件宽大的白大褂,齐悟想站起来,走过去拿白大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长时间在溶液中浸泡,双腿得不到适当的运动而变得衰弱无比,他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他伸手去够白大褂,却差一点扑倒在地上。
唐宁看清了齐悟的意图,立刻跑过去拿起白大褂,披在齐悟身上。
就在唐宁为齐悟整理衣服,手搭在齐悟的肩膀上时,齐悟转过头,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唐宁的手背上,温和地说:“谢谢!”
唐宁:“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齐悟笑着说:“我是谢谢你来救我,能找到这里,你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唐宁正想说什么,旁边的雷泺看不下去了,他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唇下重重地咳了两声,说:“我还没死呢!唐宁,你已经是有夫之夫了,当着自己老公和孩子的面和别的男人*,这样好吗?!”
齐悟讶异地转过头,终于注意到有雷泺这一号人物的存在,毕竟在此之前,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唐宁。
雷泺走过去,一把搂住唐宁的肩膀,把他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怀里,就像在宣示主权似的,用挑衅的语气对齐悟说:“齐悟是吧,你好,我叫雷泺,我是唐宁的伴侣。”
雷泺在人前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唐宁非常不适应,唐宁挣扎着说:“好好说话,齐悟哥哥是我的亲人,他沉睡了三年多的时间,什么都不知道!”
齐悟极为惊讶地说:“什么?我沉睡了三年多,现在是哪年哪月啊?!”
雷泺得意地说:“现在是末世三年,准确点说,是末世三年零四个月了,外面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天下,人类现在只能偏居一隅,缩在各个基地里求庇佑,世界整个都变了模样,所以我不管末世前你和唐宁是什么关系,现在所有的都变了。在末世里,我和唐宁相爱,毕竟也这么长时间了,这世界没什么改变不了的,我们甚至拥有了孩子。”
齐悟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宁,那眼神似乎在指责唐宁的不忠,质问他为什么要出轨。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唐宁结巴着解释道:“别听他胡扯,孩子不是我的!”
雷泺提着宝宝的后衣领,把他拎到与唐宁视线齐平的地方说:“刚才的话,你对着他说一遍!”
宝宝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然而,会卖萌的家伙背后都背着100公斤的□□,光用眼神就能把你击得全军崩溃,唐宁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要说的话都被卡在喉咙了。
在宝宝身后的雷泺凉凉地说:“宝宝,你小爸爸说你不是他的,他不要你了。”
神助攻宝宝嘴角一瘪,眼里立刻蓄上了一层雾气,脸上的小肥肉一抽一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了,这变脸都不用时间转换的,看得唐宁太阳穴一抽:我都怀疑宝宝是雷泺的亲生儿子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都是演技派!你们城里人真会演!我输了!
唐宁抚着额头说:“雷泺,你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煽风点火,我的意思是宝宝不是我亲生的,宝宝是我以前的同事——舒怡的孩子,舒怡临终前把他托给我教养,我自然把宝宝当做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宝宝原本垮着的双眼立刻亮起来,“呀呀”叫着双手往前抓,一副求抱抱的样子。
“哼!”雷泺把宝宝放在一边,说:“有没有宝宝都是其次的,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照样做了,这些你敢跟他说吗?!”
唐宁抓狂了:我哪敢啊!我以前在齐悟面前都是小乖乖的样子,结果这个小乖乖却跟你雷泺这个大混混搞在一起了,求你别说话行吗!你让我在男神面前留着最后一丝美好的形象不好吗!
唐宁纠结地看着齐悟,满脑子搜索着最不会让人感觉暧昧和反感的词汇,希望和齐悟解释清楚,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好弟弟没有变坏!
齐悟却凄然地一笑,说:“我懂了,你不用说了。”
唐宁:你懂个毛啊摔!
雷泺抱着宝宝到一边逗玩去了,但唐宁总觉得雷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后背上,一转身,看见的却是雷泺和宝宝其乐融融父子和睦的样子,唐宁一度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唐宁把齐悟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梳理着他一头柔顺的长发说:“三年多了,头发都长这么长了,齐悟,我帮你把这头发剪了吧。”
齐悟:“不可以!”
“咔嚓”
唐宁拿起工作桌上的一剪刀,把齐悟耳鬓的一小撮头发剪断了,掉落在地上的头发迅速枯萎,变成灰黑色的头发干,而齐悟头发的断处正往外沁着黑色的液体。
唐宁惊慌地放下剪刀,拾起那一小撮头发说:“为什么会这样?”
齐悟苦笑了一声,说:“不用担心,伤口会自动愈合的。小唐宁,你害怕了吗?我是被抓来当试验体的,当初那些人在我身上扎了不知多少针,打了不知多少种试剂,最后还把我锁在溶液箱子里,我就变成这怪物的模样了!我身上无论是头发还是血液,离开了*就不能保存多久。”
唐宁摇摇头说:“齐悟,你别这样说自己,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身上有50%的基因锁,你是所有人当中最没可能变成怪物的,相比起来我们才是怪物呢!”
齐悟:“基因锁?”
唐宁:“嗯,一种能够抑制丧尸病毒的东西,它活在你的血液里,是石应雄研发的,可惜他为了找你,在路上被丧尸杀了。”
齐悟打断道:“别提那个人渣。”
唐宁:“可是他是你的亲爸爸,他为了你死了。”
齐悟转过身,神情严肃地对唐宁说:“我的爸爸叫齐庄,我的妈妈叫张秀,这你都认识的。小时候,你星期天过来我家玩,我的爸爸都会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游乐场,我爸爸还会给你买雪糕和气球,但他却不会买这些给我,除非我主动要求他。他还会给我零花钱买糖果,虽然他很清楚我从来不吃糖果,爱吃糖果的人是你。”
“我还有一个小姨叫齐颖,她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婚了,但她却守了20多年的活寡,还闹过无数次的自杀,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就是父亲撞开小姨家的门,背着还在滴着血的小姨跑下楼飙车去医院,然后妈妈丢下一句‘早点睡’就反琐了家里的大门,跟着爸爸匆匆离去。每到那样的夜里,我就会觉得很孤单,很难过,如果那个时候我看见旁边房屋的大厅灯仍亮着,就代表你爸妈仍在上夜班,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虽然这样的时候还占了大多数。然后我会跑到阳台上叫你的名字,我家的房子就挨着你家的房子,你房间的阳台刚好跟我房间的阳台是同一个方向的,中间就隔着一条巷子,我知道这么晚打扰你睡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