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仙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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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我仔细一看，那不是西海龙王嘛。此时的西海龙王完全没有平常地懒散样子，见到我便开口问道“练楚，你见到敬儿了吗”
我笑眯眯的看了他一会，指了指敖敬刚刚消失的方向说“那里。”
“谢谢。”某人喘了口气，又跑去追敖敬。
我抽搐了下嘴角，估计这两天龙族的“喜事”会特别多。然后就停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前进，直觉告诉我再散步下去似乎会碰到更倒霉的事，权衡再三，我还是往回走了。
可是，就算如此，我仍旧逃脱不了这次出行带来的各种意外，比如说……现在。
“练楚公子请留步。”声音熟悉又好听，我微微转过头来，银发蓝眸，紫衫长裙，这般佳人，定是漱霜公主无疑。
难道龙族的人都喜欢夜游
第二十四章
漱霜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挥退随侍的侍女，看着我轻笑道“遥儿这次来，把你们之间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了。”
我含糊着“恩”了一声，没有插话。
漱霜公主见状，含笑摸了摸我的头道“也罢，你随我来吧。”
毕竟对方是长辈，我应了声，小心翼翼的跟了上来。一路风光大好，却无任何鱼类出没。我也不敢胡乱猜想，只是跟着。
“练楚有抓过周吗”漱霜公主突然开口问道。
“没……”我答道，最初有意识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后来似乎是有人照顾过我的，可是等到我化成人形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抓周那种人间的玩意，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小妖怎么会碰
漱霜公主微微展颜，笑道“我想也是。”停顿了一会，又道“龙族生长较慢，却生来有强大的法力。当初生沐儿的时候是怀胎十月，但是龙蛋却是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孵化，因为图着有趣便摆了个抓周仪式。”漱霜公主眸中笑意更深，看向我道“你可知，当初沐儿抓了什么”
我摇摇头，敖沐从没告诉过我这个。
“沐儿抓的就是粽子。”
“噗。”我瞬间呆住，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半晌才挤出一句“那时候……怎么会有粽子”
漱霜公主依旧一脸慈母样，笑道“怎的没有不过是凡间没有罢了，那时候的粽子不叫粽子，叫做千重围。”
我顿时觉得这个名字着实太形象了。这粽子层层叠叠包裹起来，虽然没有千重，但是也确实是厚实，不叫千重围叫什么
又转念一想，敖沐着实是和粽子结缘了。抓周抓了一个粽子不说，自家住的汨罗江也是粽子窝，到最后居然还会爱上这天地间唯一成了仙的粽子。不过子洛也是一只粽子，还被敖沐的亲妹敖双看上了。我越想越觉得有趣，终于忍不住笑了出声。
然而漱霜公主却停住了脚步，收敛了笑意道“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用竹篱围起来的院子，看上去很大，紫藤长廊，一塘荷花，假山水榭，里面的构造很像是江南小苑。这样的景色自然是很常见，但是若建在水底就很了不起了，这么一个小苑，不知道要耗去建造者多少法力。
“跪下。”漱霜公主话音刚落，她便首先跪了下来，我也赶紧跟着跪下。她冲这院子磕了三个响头，我也照样做了。站起身，那扇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漱霜公主理了理裙摆，走了进去，我也赶紧跟上去。
走过长长的长廊，来到一扇红木门前，门旁有一座井，井沿放着一个酒杯大的金桶，我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回过头却发现漱霜公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沐楚，我听遥儿说，你们的约定本来是以你自己的力量去争取我和阿淩的同意，对不对”见我点头，她又问道“那你知道为何遥儿会自己打破这个约定吗”我摇了摇头，她了然的点头，又道“你不知道也是应当的，这是北海龙族的机密。”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漱霜公主，听她讲下去“这扇门里住的是一只万年芍药花妖。”
我震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万年不是早该成仙了么”
“那是因为万年以前的一场战争，我北海龙族先祖受重伤而归，萧前辈为了了却那位先祖的心愿，逆天替先祖续了十天命。也正是如此，萧前辈从此与修仙无缘。”我愣愣的看着漱霜公主，那位萧前辈这般牺牲，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爱上了那位先祖，可是为什么公主称呼她是前辈呢
漱霜公主显然看透了我这点心思，含着些许忧伤的蓝眸看着我道“萧前辈叫做萧疏醉，与那位先祖两情相悦，萧前辈与你一样是男子，先祖无法给他名分。那时候四海龙族之间的争斗比较激烈，我北海为最末。为了保住北海龙族，先祖迫不得已连婚，与萧前辈斩断了一切关系。后来前辈对先祖所作的牺牲终究没有付诸东流，当时的天帝感动于两人的深情，特意下旨，我北海龙族必须世世代代服从前辈的命令。”
“龙族最珍贵的宝物便是龙珠，这世间龙珠有五颗，为金、木、水、火、土五行。金由天帝保管，其余四颗由四海龙族保管，故金龙珠的作用无人知晓。其余四颗，木珠忘心，水珠忘尘，火珠忘恨，土珠忘情。萧前辈知道后，定下了一条规矩，若我北海龙族王室的长子有了心上人，必须要经过他的亲自考验，若不能经过考验的便饮下这井里的忘情水，从此两不相欠。”
我听的傻了，问道“请问究竟是谁饮忘情水啊。”
“看情况，若是有人只是单单思慕那长子，便是受考验的人饮下忘情水。若是那长子单单思慕一个人，那人肯来却未经过考验，便是那长子饮下这忘情水。如此，若是你和沐儿这状况，便是两人都必须要喝下它。”
听到这里的我颤抖了下，这萧前辈制定的什么规矩啊。
“只是长子而已，长女都不行。”漱霜公主叹道“其实萧前辈不会为难那些人，没有通过考验的只是确实不适合罢了。遥儿也是因为查出这一条规矩，才前来一试的。”
“那结果呢”我好奇的问道。
“连那门都打不开。”漱霜公主摇头叹道，眸中满是怜惜。
“那他有喝忘情水吗”
“没有。”漱霜公主答道“他是天帝，萧前辈也迫他不得，这孩子这回恐怕是真的死心了。”
我眨了眨双眸，那么接下来就是我去接受这考验了么……我会是适合敖沐的那个人吗……
我望着那双朱红色的木门，仿佛在看一扇地狱之门。
第二十五章
双手轻轻覆上木门，却僵硬着不动。我呆呆站着，想到最坏的那个可能，竟是心痛无比。我发觉敖沐当真是高明，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在我心里驻的这么深，而我却刚刚发现。
“敖沐知道这件事吗？”我问。
“他若是知道就绝对不会让你过来了。”我想也是，我轻笑。
“师父是知道的吧。”不然就不会回九天之上了。我心道，这次却没有回音。
良久，漱霜公主才发话“你可以想好再来。”
我笑着摇头道“不必了。”
“与其不被北海龙族承认，倒不如一碗忘情水来得痛快。”更何况，我相信我和敖沐，就算是饮了忘情水又如何？不过是需要时间去把彼此记起罢了。
我想到这里，微微用力，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幸亏没有和炽遥一样被拒门外，但是如果在里面栽倒的可就更冤枉了，敖沐你们龙族的规矩真多！
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又重重关上，眼前是一树繁花，大概是桃花，粉红色的花瓣染上水的深蓝，显得特别妖异。大概是因为开门的原因，水波流动，如同风一般刮落了几许花瓣，其中一两瓣落在了乌黑的青丝上。花下的红衣男子正安静的执笔描绘着一幅丹青，景如画，人如画，笔下丹青却如真。
“绘莲三生无因果，奈何无卿黄泉落。又有人来了？”红衣男子轻笑着回头看我，含着笑意的眸子在瞬间转为惊讶“是你？！”
我愣了愣，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前辈认识我？”
我没反应过来，萧前辈自然也没反应过来，但他却比我早回过神来。
我还在迷糊着这么个得高望重的前辈怎么会认识我时，耳朵已经遭了秧。萧前辈拎着我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要不是老子当年可怜你，你现在早就被那些鱼虫鸟兽舔的连渣滓都不剩啦！连人形都成不了，哪还有现在的仙做？恩？现在成了仙就翻脸不认人了？欺负老子我没仙做是不是？”
我被萧前辈揪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被萧前辈的这番话震的连“疼”都喊不出来。这么个美人前辈怎么说话这么粗俗？萧前辈他就是我开灵识后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人？！天雷滚滚！我无奈的开口道“前辈您手下留情啊，练楚当初才开了灵识，不能听不能视，怎么可能记得前辈呢……嗷！”
话刚说完，前辈揪的更用力了。“还敢狡辩啊你这小子，老子万年以前好歹也是万妖之王，妖界第一美人，老子这么有特色的你就算看不见听不见也该一眼就认出来！”
呜……我被揪的好疼啊好疼。“前辈啊，事隔两百年了啊。”
“两百年有什么？！当年那个什么什么妖的只见过老子一面，一千年以后照样能认出老子！还有不要叫老子前辈，老子虽然年龄大但也没那么老！叫萧大哥听见没有？！”
呜……我委屈的看了萧……萧大哥一眼，道“萧大哥……”
“哼！”萧……大哥终于送了手，我捂着受伤的耳朵欲哭无泪，暗中问候了一下敖沐的那位先祖，居然会看上这么可怕的人物呜呜，我受伤的耳朵啊……
“喂，你这小子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想给敖沐那小子当媳妇？”我依旧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谁知道萧……大哥的脸就突然垮了下来，我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不行？
“唉。”萧大哥回到桌前绘着那幅莲花图，道“忘情水便在门外，你出去饮下吧。”
我心一揪，仿佛失了魂魄，讷讷道“为什么？”
萧大哥没再看我一眼，握笔的手有些颤抖，说出的话是变了调的“当初助你修成人形是可怜你，却没想到牵出这么一段孽缘来。你是天煞孤星，注定会孤独一生，这般做是为了你和敖沐好。”
我咬了咬牙，微微点头，擦了擦眼角，竟是干涩无泪。我默默走出门，漱霜公主见了我的脸色便明白了结果，将金桶递上说道“喝了吧，喝了便两不相欠了。”这话像极了奈何桥边劝人饮下孟婆汤的孟婆，我一言不发，接过金桶喝了个干净。
抬头却发现公主正看着我，若有所思，便问道“王妃娘娘在想什么？”
公主微微展颜，笑道“我在想当初我是思考了三天才决定接受这测试，接过这杯玉琼酿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干脆。”
呃？玉琼酿？不是忘情水么？漱霜公主笑意盈盈的揉了揉我的头道“不错，是玉琼酿。考验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推开那扇施了法的门就行了。”
第二十六章
我瞪大双眼看着漱霜公主，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那……萧大哥说我是天煞孤星……”
“那是老子耍你的。”一回头，萧疏醉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院门，斜倚着大树，红衣如火如荼，说不出地千万风情，只是……这性子着实是煞了风景。
漱霜公主朝萧疏醉行了个礼，疑惑道“前辈认识练楚”
我不答，只是默默的瞪着萧疏醉。萧疏醉自然也是回瞪我，嘴角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道“这小子是我□好了送给你儿子的。”
什么！
漱霜公主只是咳嗽了一声，道“前辈的好意漱霜心领了，漱霜不打扰前辈清修了，告辞。”说完便行了个礼，匆匆退下，留下我和萧疏醉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我看了看天色，将近天明，突然想起了敖沐。若是醒来不见我，他恐怕不是乱吃飞醋，就是急的到处跑。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弯了弯嘴角，敖沐，你知不知道，刚刚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们将会是路人了。
“萧大哥若没有什么事，练楚便告辞了。”
萧疏醉打了个哈哈，慵懒的笑着“去吧去吧，老子知道你想敖沐那小子了。不过老子还是要唠叨几句，若是敖沐那小子欺负你了，尽管往这里告。还有，没事别整天在床上滚来滚去，有空也来看看老子，好让老子觉得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助你修成人形不是打水漂的。”
我愣了愣，眼前的人一身红衣，举手投足间净是绝代风华。但是，那双眼是寂寞的，那修长的身影也是寂寞。谁知道万年以前有多风光，谁知道万年以后有多寂寥。看似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其实……谁能受得了那万年的寂寞呢。万年时光，妖王换了一代又一代，美人出了一拨又一拨，能记住萧疏醉这个名字也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