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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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天君思考片刻,答:“要说祸乱人世,非岁中凶神,孟山白虎莫属。如今在凡间历劫的,恰有一人。”
广韵仙君一愣,也想到了姚天君所指何人。
西方天塔之主,十万天兵之统帅,天狱大将,白虎星君。
还真是个……了不得的神仙……
广韵仙君又问:“白虎星君何时归位?”
姚天君掐指一算:“蟠桃会前,应该会回来。”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梦似幻。
广韵仙君不由轻叹。
他如此执着追寻,到底是为哪般?
“仙君?”
“没事。”
广韵仙君无视姚天君探究的眼神,起身唤来祥云。
他要离去,却被姚天君拉住了袖子:“鸣素,你——”到这时,又问不出来了。
“没事。”广韵仙君安抚性地拍拍姚天君的手,重复道。
姚天君皱了眉,没有放开他的衣袖:“你方才历劫归来,那最后一世,是为白虎星君所害。”
“那又怎样?”广韵仙君犹自笑道,“你我皆知,那只是凡间虚幻的尘事罢了,不过一场梦,谁又会当真呢?”
姚天君慢慢松开了手:“你这样想,那就最好。”
“放心,我只是好奇,那人是谁。”广韵仙君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踏上祥云,赶回松涛海。
急匆匆的,连往日最喜爱的长琴,都遗忘在姚天君那里。
姚天君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修补了琴弦,抚摸着散发着清香的琴身,隐隐的不安缭绕在心口。
奉天壁映照凡尘世事一说由来已久,但他从未亲眼所见,是以不信。可观广韵仙君方才的反应,难道,他……看到了?
那般震惊,那般慌乱,那般的……疼痛……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和白虎星君又有什么关系?
好友啊,但愿你……但愿你真的无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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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羽的名字最初选出来是宫商角徵羽的羽,因为他弹琴,所以用了五个字里的一个,清音,所以就叫了清羽,陆是在姓名大全上随便选出来的姓》 《
离墨的名字,朱雀属南,离位,用了离字,前朱雀后玄武,他对应的玄武的玄是黑色,叫离黑不好听,所以用了离墨TVT……
商青的商也取自宫商角徵羽,但商是青龙七星宿里的一颗,参商中的参才是白虎七星宿里的。参商是彼此对立,不和睦、亲友隔绝,不能相见、有差别,他叫商的原因是剧透。左青龙右白虎,青就是青龙那个青。
广韵仙君较广韵就是因为他弹琴好,用广陵散的广加韵律的韵。他的本名叫鸣素,原因是剧透。
姚天君就是他姓姚所以叫姚天君。
乐潜的乐是le四声,不是yue潜TVT
4
乐三 蟠桃会 。。。
昆仑山,瑶池边,西王母设蟠桃会,宴请天界众神仙。
西王母为上古众神之一,位配西方,司天之厉及五残,以昆仑瑶池为居所,以三石青鸟为御使。
她的蟠桃种在瑶池以南的园子里,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凡人食之,可白日飞升、成仙得道;天人食之,可修补元神、助长修为。每到蟠桃成熟之时,西王母都会开设蟠桃会,以蟠桃款待宾客,以示同修同得之情谊。
广韵仙君自受封仙君以来,第一次参加西王母的蟠桃会,却意外地没多大兴致。
他单手托腮,心不在焉地咬着每位客人只得一只的珍贵桃子,食不知味。
姚天君盯着广韵仙君手里的桃子,不住地念叨:“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广韵仙君只当没听见,目光在刚进来的白虎星君身上游移。
白虎星君今日未着铠甲,而是一身白衣绣着虎纹,玉冠束发,眉目英挺。
尽管面容不尽相同,仍隐隐带了点魏泽的感觉,不怒自威,独属于乱世白虎的杀伐之气,人间的凶神,却是天界的守护神将。
百兽之长,噬食鬼魅,斩杀魔族,平叛内乱,天帝最为倚重的天狱大将……
广韵仙君收回目光,把属于他的桃子吃完,剩下桃核,装在随身带着的小盒子里,放了起来。
姚天君瞧见,低声说:“这桃子只能在瑶池边上种,用瑶池的水来浇灌,否则是不会发芽长大的,你藏起来也没用。”
“我有说要种吗?”广韵仙君缓缓道,“我拿来辟邪的。”
“辟邪?”姚天君一愣,“松涛海乃天地灵气积聚之处,哪有什么邪可辟?”
广韵仙君笑而不答。
就算他想说,也不能说。
如果被人知道,松涛海的广韵仙君,竟然看到自己的指尖散发出魔气……那……那可就遭了……
大概会立刻被白虎星君抓到天帝脚下吧……这简直就是……陆清羽的再现……
前尘的痛紧紧揪着广韵仙君的心口,那里有道早该好了的伤,就是不肯痊愈。
执着过甚,便要成魔障……
想起那泛黑的雾气,广韵仙君拂袖而起,往白虎星君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星君……”广韵仙君倾身拜道,“久闻星君骁勇善战,天界无二,松涛海广韵,特来拜会。”
越是接近,就越是紧张,紧张到全身僵硬,指尖颤抖。
白虎星君礼貌性地回拜,既没有记忆中的灿若春阳,也没有临别前的冷漠无情。
全然陌生的,另一个人。
广韵仙君心中苦笑。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却听白虎星君身旁的朱雀星君笑道:“原来是松涛海的广韵仙君,听说仙君琴艺三界首屈一指,离墨素来喜好弄弦,早就想到松涛海拜会,无奈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后来仙君又下凡……哎?”朱雀星君离墨恍然想到些什么,推了一把白虎星君,“商青,你这次是和仙君一起的吧?”
白虎星君商青略一思索,点头道:“的确是。”
离墨当下笑得不怀好意:“那你们有没有碰面啊?有没有什么渊源啊?”
商青皱眉道:“你想知道,去望仙台看就是,那又不是秘密。”
广韵仙君心下蓦地一痛,几近窒息。
的确……那又不是什么秘密……
任何一位神仙下凡的经历,都可以在望仙台看到,这是为了……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而让望仙台有存在的价值?
“仙君?”
抬起头,迎面是朱雀星君温暖到刺眼的目光。
“在凡间……”广韵仙君压抑着情绪,尽量平和地说,“白虎星君,杀了我呢……”
离墨愣住,商青神色不变,缓缓道:“商青不曾伤害过仙君。”
“……嗯,”广韵仙君沉默过后,眼神飘忽,“星君与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他说完,转身便走,再顾不上其他人。
白虎星君不曾伤害过广韵仙君。
蟠桃会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忘了……他都忘了……忘了魏泽,忘了陆清羽……
广韵仙君不由地加快脚步,手握成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本就是凡间情人彼此的约定,凡间情人彼此的……
而他……他是神仙,白虎星君也是神仙……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眼前仿佛又见满目的鲜血,锋利的刀刃割入肌肤,绵延的痛苦持久不断,眼里只有监刑台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好像一切都没有尽头。
宣旨的宫中内侍尖着嗓子喊: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如此?
广韵仙君胡乱地抓住什么。
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爱我吗?不是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滑下,撞上衣襟,渲染开来。
漆黑的迷雾在阴阳太极图的宽袖下,若隐若现。
执念太深,便成魔障。
魔,由心生。
5
乐四 清泉殿 。。。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白虎乱世,终结末日王朝,人间帝王朝代更迭轮换,又回到开国之初,休养生息,四方安宁的景象。
国破山河在,昔日北大营十里外的桃花林随着三月的到来再一次繁花似锦,桃姑娘挎着竹篮,在桃花林中穿行。
走到一棵桃树下,忽然顿住脚步。
那里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位天上的神仙。
长袍染青,泼墨松涛,随意留白,即为浮云,宽袖底部两阙阴阳,仍是晕染成形。
大道无为,是非无措。
桃姑娘讶然之色转瞬即逝,欠身一福,柔声唤道:“灵山桃精,见过广韵仙君。”
好熟悉的声音……
广韵仙君慢慢回过身,四周只有他们二人。
“你……认识我?”回忆中的画面倏然闪过,广韵仙君随即了然,“原来是桃姑娘。”
“正是阿桃。”桃姑娘又是一福,“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到仙君。”
广韵仙君勉强笑了笑。
快吗?也对,人间几十年的光景,不管对神仙,还是对妖精,都不过弹指一瞬。
他望向昔日北大营的方向。
那一日,他离开桃花林,回到北大营,正是他噩梦的开始……
“仙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广韵仙君捏着飘落的花瓣,若有所思。
“桃姑娘,你可曾对什么……舍不得,放不下?”
桃姑娘笑道:“阿桃对修炼成仙一事,从来舍不得,放不下。”
广韵仙君点了点头:“你倒坦白……都说仙家无欲无求,可若真的无欲无求,又为何要拼命修仙呢?”
“仙君生来便是天族,只是下凡历劫几次,自然不知凡间众生求仙的因由。”
“既然生来便是天族,那为什么……”广韵仙君没有继续说下去。
再说,就是逆天的开端了。
既然生来便是天族,那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强烈的执念,如此强烈的……欲望?
这哪一个是天族该有的?可又哪一个是天族不该有的?
喜爱又怨恨,愤怒又悲哀,极易伤及元神的强烈情绪,稍有不慎便会毁了修行。说到底,摒弃七情六欲,也不过是神仙为了独善其身的选择而已,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欲望?
或许从一开始,这些就……都是错的……
错的……
存在的本身,就是错的……
“桃姑娘,我想去个地方。”
广韵仙君侧身望着桃姑娘,恍惚间,桃姑娘以为自己看到了多年前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所以,我想借你一朵桃花一用。”
桃姑娘望着广韵仙君,微风拂过,她微微欠身:“桃花林中,仙君可自便。”
“多谢。”广韵仙君选了一朵桃花,刚刚迸蕊,尚未盛放。
泛起的云雾中,染着墨色的身影渐渐消失,空留花瓣与草叶上不同寻常的几点凝露。
桃姑娘走过去,小心的将露水收入一个小瓷瓶,然后松了口气。
即便带着在世为人的不甘与痛苦,广韵仙君仍然是广韵仙君,而非……陆清羽……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而这对与不对,又是谁来定下是非呢?
落日峰,清泉殿。
西方天塔之主,白虎星君的居所。
广韵仙君匆匆而来,在离落日峰不远的地方现出真身,走下祥云,拿出那朵桃花,念动咒语。粉红的风雾包裹全身,散去后,已经是另一种样子。
明眸黑发,布衣素履,头发用布条简单的绑在脑后,人间不及弱冠的少年模样,唯有眉间一点细看是花瓣形的桃红昭示着与众不同。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如何不愿,也得再找一次白虎星君。
这一次……不可以那般冲动……
广韵仙君紧紧按着胸口,衣服后,是他以元神之态从凡间带回来的玉佩……
元月十五,京城大街上,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陆清羽偷偷跑出家去找魏泽,他们戴着面具,一路赏灯猜谜,从东街走到西街。
一个小孩冲出来拦住陆清羽,他手上拎着好几块玉佩。他说:大哥哥,买块玉佩吧。
他要价不高,陆清羽挑了那块祥云与波涛图案的想买下,可是魏泽抢先付了钱,对他说:既然你喜欢,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吧。
陆清羽开玩笑地问:你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魏泽却很认真地回答:你可以把它当做信物,这是我对你的决心。
陆清羽一愣,然后低下头,摸索着那块玉佩,半天没有说话。
他们那时都戴着面具,彼此不知道对方脸上的表情。
如果知道呢?如果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否就会不同?
你可以把它当做信物,这是我对你的决心。
决心?那是什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