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顾-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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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兴十五年,皇帝驾崩,太子上位,朝政不稳,乱臣染指,又是一番天下大乱。
荀华将临空带去山间避乱,只求余生日子平淡便好,即使他现下再生得丑陋,荀华亦不嫌之。
时光回至昔年初见,彼日恍然落下桃花雪,那人立于桃花间,轻展笑容,笑意宛若春风,指间折扇抖开,但闻他道:“临空。”未了,潦草作揖。
全文完。
番外之寒冬腊月
今日衙门并无要事,现下天寒地冻的,衙门内添了几个火炉,临空也不想步出衙门外去,于是他便微觉无趣地胡乱翻看书卷,也不知多久,忽闻一声轻唤:“大人。”话音刚落,临空便寻声望去,但见荀华手中不知拿着什么,只是隐约嗅到烧鸡的香味……
临空将书卷扔于一旁,不顾四下衙差诧异他的惊喜,他步子甚快便就行至荀华前,夺过他手中的纸袋,自里取出烧鸡,而后欢喜地吃了起来。衙差到底识趣,一个接着一个与临空说家中有要事要办,说什么天阴了许多要回去收好衣服。
“大人,小的为你磨墨。”荀华轻吻他脸颊,而后行去案前,当真要为他磨墨。
“别……”临空吃得满嘴油腻,口中还正咬着鸡腿,他赶忙伸手去捉荀华的袖子,他手也甚为油腻,甫一碰到,荀华便不由蹙眉,临空忙又松开,将嘴中的鸡腿拿出,“我……我非是有意,我不过想说,此事无需劳烦你。”
“我何曾怪过你?”荀华柔声笑道,举起衣袖便为他拭着嘴上的油。
临空怔了怔,倒是一副呆怔出神的模样。
一月过了方才几日,便又至除夕,临空实在难得一见清廉好官,平日里的银两皆去修整县城,便连家中窗棂破了也未去修好。夜晚寒风透骨,他被荀华抱入怀中,方觉丝丝暖意,二人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觉间已然夜深,此时隐约耳闻几声爆竹声响与孩童嬉笑声。
除夕夜饭也不过单单清粥白菜,临空自是未能吃饱,荀华抚着临空的背似是哄他入睡,也不知夜深几更,烛火亦快燃尽,除夕夜便也快过去。在临空快要睡着之时,他恍然想起一事,立时自荀华怀中起来,向着厨房行去,荀华怔怔地看着那身红影一言不发。
临空啃着适才煨好的红薯笑道:“荀华,我们去看看。”语罢,还不忘将另一个红薯递与荀华。
二人步出屋外,坐于石梯级间,此时鹅雪正飞,朔风凛凛,本是寒冷的夜晚,却因除夕佳节而变得热闹起来,临空抬首望月良久,连手中的红薯渐渐放凉了也不知。
“白大人?”荀华唤道。
“若果这疤能除去……该多好。”临空回过神来,便向着荀华莞尔,而后咬了口红薯,便低下了脑袋,“其实,你不会嫌我生得丑陋么?”
“不会。”
随后两人一阵沉寂,只见临空闷闷地吃着红薯。
忽的,荀华一指轻抚着临空左脸的红疤,红疤宛如蜈蚣一般狰狞的盘于脸上,他眸中满是心疼,那一指缓缓落至临空的下颔,将临空脸别了过来,便轻轻咬上他的下唇。
“大人,小的想你……”荀华放了他,随后与他额相抵,便是狡黠一笑。
果真是狐!
临空脸颊微红,不知该如何回应,犹豫良久,他方生涩胆怯地吻上荀华的唇,直至脑中已然不甚清明,临空衣裳凌乱,便被荀华抱回房中,他还不忘将门合上。荀华想,这是他一生当中过得最为满足的除夕佳节。
隔日上堂,临空迟迟未到,衙门里的衙差皆都一副了然神色,直至日中临空方才来到,他显是匆忙而来,就连官服亦未曾穿好,但见他脖颈处点点红痕,那些衙差自是见到,随后不由掩唇窃笑。
午后也不见得比晨时来得有多暖,衙门大开朔风而入,即使添了几个火炉,也不觉有暖意,近来衙门接到的事不过是东家少了只鸡,西家丢了张被褥,俱是些小事罢了。
此时临空看看衙门外,忽的转脸与衙差道:“本官要四处走走。”
几名衙差闻言而后相相对视一番,随之便于心下暗想临空——大人莫不是想学皇帝一般微服私访?
可主子心意,下属又怎可左右?于是那几名衙差一脸笑意地道:“大人慢走!”语罢,便见临空走了几步而后又折回来,几名衙差不禁一怔,尚未开口问他何事,便听临空笑道:
“你们也同我一起,好添上几分威严。”
几名衙差颔首应之,难得临空今日想视察民情,于情于理,做下属也得是跟随的。于是今日城里的百姓便见一身着不大合身的官服的男子,身后随着的都是一脸茫然的衙差。
几人不知觉间行至一处茶馆,几人坐下歇息,便听茶馆当中的说书人说到一事,此事倒是新鲜,临空也从未听说过,只听那人说于许久的昔日,有一只狐妖成仙不得便闹上了天宫,而后成了魔杀害百姓,只是故事的最终这妖魔便是被菩萨收了。
临空听得入神,直至故事完了,也有些余味未尽,良久,他方将手中的香茗放回桌上,而后与那几名衙差接着四处乱走。
城中因过年而越发热闹,临空所见的不过是别人与亲友相遇时的寒暄问候,或是与心上人一同行过小桥嬉闹一番,他虽是满心羡慕,可转念一想,自己现下也终不是孤身一人,起码他还有荀华。
过年的那几日也不必回去衙门,临空便日日于家中煨着红薯吃,只说红薯好吃且又可驱寒,荀华无了法子也只得随他。荀华时常看他将刚煨好的红薯取出时,烫红了一双手,荀华也不知自己该是笑还是心疼。
“荀华,我为你画幅丹青如何?”今日他难得来了兴致,执着画笔一脸欣喜地问道。
“好。”荀华颔首。
此时鹅雪初停,朔风吹过,不意便将枝桠上的残雪卷落些许,颜料暗香随风入鼻,他笔笔轻画轻描甚为认真,一袭红衣竟衬得他儒雅之气,荀华细细看着他,容貌与前世无甚之差,可奈何左脸偏偏生了块红疤。
荀华不禁一叹,即使如此,他亦不曾起过便就如此放手的念头。
檀香忽灭,岁月平淡,朔风凛冽,往事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