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凤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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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听他言罢,把眉毛一皱道:“什麽唧唧歪歪!磨蹭什麽?还不去拿!爷爷等急了砍了你这穷酸。”说著甸著手里的斧子瞪著他催促。
常敏急忙往前走,奈何腿脚实在不灵便,走了几步还不到屋里,却被汉子拦了道:“你且等等。”
他正疑惑,只见那大盗已走过来,伸手去扯他下摆,不由哈哈大笑:“当你如何,原来没穿裤子。”又把常敏当量起来,歪嘴乐道:“没料你一小白脸却是个兔儿郎。”
他话一出口,常敏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气得咬牙切齿又辩不得,那汉子自是乐颠颠去摸他脸道:“屋里有你相好的?”
便扯了常敏往里屋去,常敏被他拖著一路跌跌撞撞,那大汉还道:“先陪爷爷睡他一觉再说。”
常秀才正恨天恨地恨自家命运多舛竟要连连落於淫贼之手,忽然听得前院“吱呀”一声,心道莫非那淫贼回来了?
正想著,那大盗也听见了,脸色蓦地黑了,只将他押了用斧子抵了脖子,威吓道:“若敢耍花样,叫你人头落地。”自押著常敏往前去了。
卓陨天只将手里的食盒酒瓶置在桌上,四下一看只当常敏又跑了,不由啧啧嘴拆了食盒把菜摆在桌上要吃,忽然听得廊里响动,才抬眼看,院子里竟是个满脸胡须的黑壮汉子拿著斧子抵著常敏过来了。
卓陨天微微一愣,不由笑道:“卿卿,这是唱的哪出?”
绛凤引 12
不提常敏见到卓陨天是何等脸色,那大汉便是乐歪了嘴,只见厅里是个年轻公子哥穿得著实体面,穿金戴银不知比手里这穷酸强上几倍,连那眉眼也俊得叫人移不开眼珠。
这贼子原在山寨中便是个荤腥不忌的主顾,但凡长得俊俏无论男女一发掳上山去,也不知污了多少清白身子。自打进了院子便对常秀才动了脑筋,谁知又来个卓陨天,不由脸上邪笑定定地瞪著卓陨天乐道:“兀那小白脸,你相好现下在爷爷手里,还不把身上的银钱珠宝脱了拿过来!”
凤妖听他言罢也不答话,只对常敏看了几眼,只见他脸色苍白,被那大汉用斧子抵了脖子,那双玉腿尚且裸著正瑟瑟发抖。他略一沈吟,道:“卿卿,这汉子什麽来路?”
常秀才被那大盗胁迫已是惊慌至极见卓陨天问他,也不敢大声,只喏喏道:“我,我实不知,你走不久他便来了。卓公子烦你快将我屋里樟木箱底下的银子拿出来,好救救急。”
他这般说,卓陨天也自坐著不动,反而道:“你肚子不饿?”
别说秀才,连那大盗听完都吃了一惊,只当他吓了失心疯,喝道:“还不把银子交出来!”
卓陨天慢悠悠倒了杯酒慢慢喝了才道:“真好嗓子,吼得倒响,便是这三界上下也没一个有你这胆子的。”
他话音刚落,一阵劲风而去。也不知什麽东西砸在大盗手里,那把斧子横著飞出去直插在地上,把那青石板的地下砸出个凹坑来,连石片也飞溅得到处都是。
常敏吓了一跳,正愣神,腰里忽的一紧已被凤妖捉在怀里。那大盗骇得说不出话,正要夺路而逃,一道金光直冲背心,顺势跑了几步,面冲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卓陨天冷冷看了眼尸体把那手中的酒一干而尽,转身便回了桌旁,懒洋洋道:“快些来用饭,再磨磨蹭蹭,菜都凉了。”
常献宾只觉脑子发胀晕乎乎连腿脚都站不住了,正撑著门板靠在墙边,只见卓陨天斜睨著他,邪笑道:“你这是腰疼还是腿软?”
若是前几日听他这般说常敏说得还要回个嘴,这时见那院里还躺著那人尸身不由连声音都寻不著了,“你这是杀了人了?!”
卓陨天正吃著牛肉,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杀便杀了,有甚好问的?”
“你,你……杀人是要偿命的。”
常敏刚说完,凤妖笑道:“便是杀了也是我杀的。咱们吃完饭去衙门走一趟,这是撞上门来的银子,哪有不要的道理?”
他说这话时志得意满,又拉了常敏坐下陪他一同吃饭,秀才经了这些事情早就乏了哪里还有什麽好胃口,吃了不过几口,便回屋去更衣。
等出来时那凤妖已将一桌好菜尽数消受了,便来揽他道:“好卿卿,咱们这便去衙门。”
常敏见他举止轻薄早将眉头皱了起来,转念一想若不是这淫贼说不得躺在院里的倒是自家了,只软了口气问他道:“你到底是何人?怎麽武功这般厉害?”
卓陨天原还想怎麽糊弄他,谁料这书呆子只当他武艺高强也没半点疑惑,便忝著脸道:“卿卿何须多问。我原是京畿人士,早前路经此地为卿卿的才华折服,夜思日想难以忘却,因而夜访佳人唐突了卿卿。”
他一席话说得甜言蜜语,那常敏听在耳里也是半信半疑,又问不出旁的话来,也没个办法。
绛凤引13
常敏战战兢兢跟卓凤妖去了衙门,那当值的差官乍听此事惊得一屁股跌在底下,又跳起来向县太爷回话去了。陈知县听得此事简直喜出望外,便遣了师爷同仵作一块去常家查看,待验明了正身不由大笑数声。故而对那凤妖著力褒奖了几句,又将那榜上悬赏的银子如数封了与他。
常敏便是在一旁陪著也如梦似幻将信将疑,待差人将他们送出来门口早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见来人都是镇上的住户,便都是些常敏熟稔的面孔,一个个把卓陨天上下打量地简直要看出个洞似的,但凡见了他都道:“好个俊俏郎,真真为民除害!”
那凤妖得了银子又受了诸多奉承,心里自然得意,真可谓春风得意。
又听得旁人寻问常敏同他甚麽关系,那秀才哪里说得清,一张脸憋得通红也吱吱呜呜说不清半个字。卓陨天见他这般不知怎的越觉得得趣,便扯了谎道:“在下姓卓,乃是京畿人士,奉母命来此寻访二十年前失落於姑山县的外祖同姨母。”一言出口,众人都吃了一惊,饶是常敏也愣了愣神。
便他娓娓道:“可叹外祖遭遇不测,姨母委身人妾也已仙逝多年。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寻著了表哥,也不枉在下此行。”
他说话间忽然将常敏揽在怀中,常献宾一日遭了几重颠簸本已脱力,被他一扯登时软了脚,挣了几下也挣不脱,低低喝道:“你,你如此……成何体统!”
那凤妖便当没听见一般,撒娇撒痴同他胡缠。那些乡邻听他这般言语心中徒然生出些悯然来,其中一个老妇道:“常小秀才自幼失母年前又没了爹,被那常家大奶奶欺压地那般田地,便是老太婆也看不过眼,如今寻得娘家亲眷可算有靠了。”
又有个问:“如此说来,那常二奶奶确确可怜,大户小姐落得给人当妾,哎……苦命啊。”
众人七嘴八舌同常敏道喜,将他母亲在世时的何等美貌何等品性都夸赞一番,又将那常府当家骂了又骂才算完。
好不容易回了家,卓陨天直管一路进了内室,脱了靴子就往床上一躺。常敏素有洁癖,见他这般,急忙上前扯了他袖子道:“你,你赶紧起来。”
凤妖索性敲了二郎腿问:“起来作甚。”
秀才道:“这是我的屋子,你怎好往我床上随便乱躺?”
卓陨天嘻嘻一笑:“你连人都被我睡了,如今不过一张床倒要同我斤斤计较?”
常敏被他戳了痛脚,恨得切齿,直管撩了袖子往外扯人,他原一个读书人哪有什麽力气,扯地後腰又疼起来,那凤妖见他这般呆气,不过一转手捉了人便带上了床,耍赖道:“表哥未免小气了些!”
他不提则已,一提便是气得常敏坐起来又道:“你,你方才为何要同乡人胡说?”
凤妖道:“哪个胡说了?”
“我娘何时是京城人了?你这般胡说若叫人识破岂不坏了我的名声?”
绛凤引 14
常敏自幼受了儒学教化,行事处处以君子自律,如今遇上这卓陨天再如何理论也无甚用。那凤妖见他这般耿直样子分明存了绮思,只一味调戏拿些不三不四的同秀才说嘴,常敏被他胡缠下来,哪里还有什麽精神再辩驳什麽,正是一只贼手堪堪摸在腰里,忽的听外头唤道:“秀才在家麽?”
这一声倒如雪里送炭一般,常敏应道:“宋小哥麽?我在屋里。”
他一头说一头往外爬,後腰股间自是疼得险些掉下床去。
卓陨天不由扫兴,倒也没再为难他,直管躺在秀才床上假寐。
那宋小二走到厅里见常敏迎出来急忙道:“常秀才,我今日一早随我二舅去了渡口,哪里知道还出了这样大的事体。
正好我娘让我捎一条鱼来给秀才烧汤,已经放在厨间了。”
常敏道:“劳烦宋婶挂念。”
那个又说:“别个人问我说秀才家的表弟如何,我说没见过还被臊了几句。听说是少年侠客,一下就打死了大盗,还说卓公子有气派长得又俊气,说得我真想见见什麽模样?”
常敏只得道:“正巧错过罢,他这时睡了。我正要同你说把西厢房收拾一下,晚上好让他住。”
既吩咐了事情常敏却不敢回房里去,只好往那厨下去看几眼,那宋小二手脚甚是利落,早将一条尺长青鱼剖了肠子刮了鳞,端端正正放在盘子里。
常敏便将平日剩下的葱姜都取些自己洗手做羹汤,不多时便将饭菜都烧好了。
正摆好了碗筷,卓陨天便来了,见那桌上热腾腾的饭菜不由喜道:“卿卿好手艺,我闻了饭香便不醒也醒了。”
秀才听了只扭了头当没听见,那宋小二已收拾完了屋子,见他已做了饭便道:“屋子收拾妥了。”说著倒拿眼睛去瞥那一旁的凤妖。
卓陨天微微一笑,那宋小二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道:“给卓公子请安。”说著不周不正地行了一礼。
常敏道:“宋小哥不用拘束。”说完,也不知怎生想的,皱著眉头盯了卓陨天一眼。
凤妖笑道:“正是如此。”又说:“我先前已见过你的。”
宋小二张著嘴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卓陨天却也不说甚麽,对常敏道:“吃饭罢。”
那小厮只得告了一声回家去了。
原说君子食不言寝不语,常秀才却满肚子疑惑,正吃了口饭,忽的问他道:“你何时见过宋小二?”
此话一出,那凤妖自然住了筷子,原是他受伤现了原身之际见过那小厮,方才一时说漏了嘴,谁料常敏又来问,卓陨天幽幽道:“便是见过几面也罢,那小厮生的粗糙自然不如你,你吃醋了麽?”
他话音刚落,常敏一口饭噎在喉间,急忙拿了汤水灌下了才好,上气不接下气还答道:“休得,休得胡说八道!”只见两眼微红,满面酡色,正气喘的紧,那凤妖见了却心猿意马起来,又去逗弄他。
虽不说话,那秀才挑什麽菜他也挑什麽吃,两双筷子架在一处倒似在比武一般。
常敏嗔道:“你这又是如何了?”
不意卓陨天伸手去刮他脸子道:“我见卿卿吃饭格外有胃口,却原来不是菜好,倒是一张嘴生得好。”
正说话,人已欺上身,揽著秀才便是长长一吻。
常敏被他亲了许久,腰都麻了,可恨凤妖力大又挣脱不开,只得不甘不愿地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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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秀才一日经他两回云雨自是叫苦不迭,那凤妖全然不在意直管酒足饭饱拥了美人回房歇息。常秀才纵使不肯也没法子拒他,也只得由了他去。
又说常秀才连日歇了摊子不去摆卖字画,有一人正是心焦,忽然听得常敏许多传闻,忍不住心痒要来探看一番。
这一日大早,卓陨天自赖在榻上不肯起来,那常秀才见他如此也不敢上前唤他,唯恐一不留神又让这厮拉上床去。甫梳洗毕,听外头有人敲门,便慢腾腾出了来。
开了门一瞧,竟是周晚成携了一盒东西冲他作揖道:“多日不见,贤弟安否?”
常敏愣了愣神,急忙将他请进门,只不知他什麽意思,连忙问道:“不知周公子有何见教?”
那个道:“愚兄近来得了一卷《春山图》,传说是前朝杨劝之的笔墨,只看得不真切,便想请贤弟帮著鉴赏一二。谁知守了几日也不见贤弟出来,只好上门叨扰了。”
他原是随意寻了个因头来搭讪,常献宾却不疑有诈当下请了他到书斋要看那轴画。
周晚成喝著茶,见常敏展了轴子正细细端详,一双手白皙修长不说,脸色也带著红光,不知怎麽倒比前些日子更顺眼些了。正是看得微微出神,谁想忽然有人进了屋,这一抬头真真是惊鸿一瞥,便把这周举人一口水含在嘴里不知往哪儿咽下去。
未等卓陨天开口,那周晚成急忙道:“小生姓周名晚成字博飞,想必这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