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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予梦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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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当地人。”黑脸瘦子可定的说。
  “那又怎么样,欺负我是外来的,你就可以随便登堂入室?哼,看来我今天非要给……”
  “住口!”谢云忆一手拉开我,迈开大步走到我身前,笑意盎然地对着黑瘦子叫道:“冯大人,不知何事劳动您的大驾光临,真是——不、胜、荣、幸。”原来这人是是个吃公家饭的,怪不得如此嚣张。不过谢云忆这话分明说的是:不甚高兴——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对方显然开始时没认出我身后的人是谁,这下突然识得庐山真面目,加上绵里藏针的话,表情明显滞了一下,然后才讪讪的道:“原来是谢楼主在此,哈哈,失敬、失敬,进来前只听店家说里面是一位云公子,没想到竟是谢大楼主。”
  谢云忆仍是面目笑容,但眼中却一直是种近似憎恶的神情,看来相当讽刺。“那么,现在冯大人可否告知在下,您突然出现在我的地方有何贵干吗?”
  “扫了谢楼主的雅兴是在下的不是,”我微微侧过身,这人真是惹人厌,说话时还瞥了我一眼,“不过,在下却有要事。”
  “哦,可是与我有关?”谢云忆撇开不悦正色问道。
  “这倒不是,”冯大人谈起公事也一本正经,“不过谢楼主何许人也?我也不必瞒你。我的这趟差事是圣上直接交代下来的,京城附近的各个州县的加急文书,下旨追查宫中的失窃事件。”
  谢云忆奇道:“宫中竟也会失窃?”
  冯大人哼笑着点头,“这就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前几日有个名为冷寒玉的贼子,”我徒然精神一震,怎么跟我扯上关系?!“潜入宫中独独只盗走了皇上的一条紫晶带,搞得禁卫军无端被责罚不说,还害得我们大伙整日为他奔波,天下间的奇人异士有能自由出入皇城者,原也不算稀奇,这你我都是知道的,可那人偏偏和皇上也挑明了,这不明摆着为难大伙!”
  谢云忆看看我,又对冯大人问道:“那又怎么知道那人叫冷寒玉的?”
  冯大人气氛的道:“那家伙居然还留了个字条说:冷寒玉到此一游!”
  谢云忆一副了然模样,“原来如此。”
  “谢楼主,”冯大人从刚才和谢云忆说了两句话开始,就很不见外。“这件事情我虽然一五一十的跟您说了,但是您也不要再对他人提起,虽然不算秘密,但皇家的事还是隐晦些的好。”
  “那是自然,”谢云忆保持修养地浅笑道,“冯大人放心。”
  见我神色不悦,黑瘦子贼贼的笑道:“那在下便不打搅了,二位继续、继续。”转身出门时还不忘带上门。
  




37

37、第37章 。。。 
 
 
  谁知道,没过多久这件事情还是流传出去,就连说书先生都拿来赚铜板。
  为了躲避追查,谢云忆继续把我留在畔月楼,并且约定由他出面帮我查清此事,期限为半年。
  不过,冷寒玉岂是平白被人冤枉的?应承谢云忆是一回事,这不代表我不自己行动。前些日子已经证实了我见到谢云忆那日,从他腰间扯断的玉带,也叫做紫晶腰带,据说世间共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是前朝皇帝特地做来,其中一条封赏给一名救驾有功的异姓王,以彰显他对皇家的恩德。
  回想皇宫失窃正是我醉酒的当晚,这两件事说来蹊跷,并且那张写有:冷寒玉到此一游。的字条竟然也到了失窃现场——当日……谢云忆的嫌疑最大!
  所以,我今天晚上就要一探究竟。
  躺在床上等到了二更天,这个时候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我悄声起床走出房间。
  月光如洗,洒在屋梁院落,四周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翻过两座屋顶便到了谢云忆住的东院,畔月楼的主体是一幢七层的楼,是坐落在最前方的招牌建筑,楼后方是谢家的整个大宅,范围堪比皇帝的行宫。
  谢家大宅坐北朝南,谢云忆住的东院在东北角,是最清净的地方,如若不是特地要来,是怎么走都经不过这里的。
  望见那人的房间时,我小小的吃了一惊,都这么晚了,正常人早就睡的跟死猪一样,他的房里居然还亮着灯?提起真气施展轻功,加倍小心的纵跃到他卧房顶,一个翻转倒挂在窗外的屋梁上,整套动作轻的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声音,唯有垂下的发梢随着夜风荡来荡去——
  在窗纸上点开一个破洞,射出来的一束光格外的亮,刚对着光看进去有些刺眼,稍稍适应了一下,才看清里面的情况:谢云忆端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眉头微微皱起正在写着什么。
  我看进去的窗口在他的左前方,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落笔的地方是一本本的折子,而且墨色是红色,他有时奋笔疾书、有时略停顿思考,我隐约可以看见几个笔画简单的字,他正翻开的这本开头写的是:……畔月……月开……明细……及江南……
  畔月楼当月开销明细,及江南各分堂收支?
  原来谢云忆晚上不睡觉就是处理这些公务?那他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不做?作出一副闲庭信步,淡泊名利的样子,难道……是专门给我看?
  很快的批阅完这份,又拿起另外一份,这份折子的内容应该是畔月楼的货运生意;接下来一份是收购某地的地契……
  约莫快四更天的时候,就在我以为他终于批阅玩所有的折子,要去休息的时候,他从床内测箱格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原先批阅的书桌上打开,锦盒内装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本手记。
  谢云忆对着手记的时候,完全没了方才处理公务时的爽利,变得有些沉郁,就像是平时看到他,不经意透露出的那种让人猜不透的感觉。
  研开黑色的墨汁,写字的人依然坐姿端正,神情审慎,只是写字的动作慢了许多,一笔一划仿佛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心上。
  然而,渐写渐露愁容,好似笔端无数的心绪想要与人倾诉,却无人能解,只得不甘之下寄予丹青。
  他到底在那本子上写了什么,我是真的看不清楚了,那娟秀清瘦的字迹比刚刚的朱批小了好多。
  我微微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支细小的竹箫,待谢云忆要将那视若珍宝的手记收起,箫口对着他的房中吹出一缕轻烟——
  那人才迈出第二步,身体便慢慢软倒下来,我推开窗顺势掠到他身边,在他倒下前堪堪接住他的身子,放在刚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心知那本手记中必定是及重要之事,而且很可能无关畔月楼,是谢云忆的私事,如果是隐私我就更不该看,可是——我的眼不由自主望向那明明昏睡过去,却仍深深皱着眉的男子,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本就过于白净的脸色显出病态的苍白,这人的个性清高,此时此刻便有高处不胜寒之感。无端端的便想去怜惜一个男子。我又怎忍心不看,不去了解?
  
  翻开装帧精细的纸张,跃然眼前的内容着实让我惊讶——
  “那一晚,是我第一次见他。但畔月楼与凌云堡世代都在武林中分别称霸南北,是竞争对手。为此,两方随时都会注意对方的情况,所以我对这位少堡主自然是不陌生的,不过,他就站在我面前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
  原本以为北方的男子都是如印象中那般的粗犷豪放,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却不同,举手投足皆风流俊雅,他的眼角唇边总挂着笑意,可那笑容却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同桌几个人始终保持着客气的疏离。
  果然,人如其名——寒冰为骨、瓘玉为貌。
  从看见他第一眼,便有了一种无以名状的心绪,仿佛上辈子就认识了这个人,今生便是为了寻他而来,竟然……想留住他。
  于是——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有了那一层关系,就更想要记住他,让他在我生命里停留的长些,所以事后才连夜潜入皇宫,盗走宫中那条和我当晚佩戴的一模一样的紫晶腰带。这样做一来可以嫁祸那个人,借以让他留在畔月楼;二来可以掩饰那天发生的事,若是让云冉见到被扯断的腰带,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路扯出我和那人的事情。
  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唉,半年,只要半年……我没法记住他一生一世,这样的我怎敢奢求让别人爱我一生?
  虽然心里那样喜欢他,可是平时对他那么冷淡,那人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吧,若是他有一日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会厌恶的吧,同为男子,我却对他生出爱慕,而且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发生了那种事……他也许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不过没关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并不后悔。…………
  半年,太短。
  为什么我生来就不曾有过完整的记忆?不管什么事情短短半年就会在记忆中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我爱他,我爱冷寒玉!为什么我连记住他的权利都没有?
  日日对这他,却不敢跟他坦白,好苦。
  毕竟……半年后我会平息所有事端,会还他自由,还他清白,呵呵,始终还是要忘了么?
  冷寒玉,在你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丝对我的情意?即便只是不经意的想起也好啊,我为了了解自己以前是事情,会在忘记它们之前一桩桩一件件的记录下来,可是没当翻开以前的手记,就再没了当时的感觉,只是会更加的淡漠,更加的绝望。我好害怕,这种感觉就像灵魂慢慢的被掏空……
  寒玉,尤其是我遇见了你之后,心……好痛,你,听到了吗?
  寒玉
  寒玉
  寒玉。”
  “……我,听到了。”不由自主的低语,然后指尖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不知的对谢云忆说还是对自己说话,“原来……是你……”
  
  




38

38、第38章 。。。 
 
 
  得知谢云忆对我做的这些事情,起先是震惊,可我不恨他,竟是恨不起来,我何尝对他没有那番情愫?只是……不恨归不恨,怨还是有些的,既然他说他喜欢我,就不该瞒着我那么多事情,为何不来问问我对他的心?
  他并非是丝毫察觉不到我对他的心意,而是为了那半年就会失去记忆的怪病故意疏远我,这叫我如何去戳破我们之间的这一层窗纱?
  合该是我要为这小傻瓜伤神。
  想要知道云忆的事情,自然要去找云冉。
  表面上是谢云忆对谢云冉如何如何的严格,看似谢家二公子有些害怕他大哥,可是实际上他们的关系要比一般的兄弟亲密许多,二人在诸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意相通的表现,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心照不宣的配合总是恰到好处的。
  而这次,当我找到他的时候,谢云冉又给了我一个意外,他不但没和我抬杠,没有问我是如何知道他大哥每半年便会失去记忆一次,而且还乖乖的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他说:“我和大哥的怪病是相继而生。”说话间的表情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低沉,听上去让我不禁随着他的感伤而感伤。
  更惊讶的问道:“你也得过怪病?”
  “嗯。”
  谢云冉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记得母亲尚在人世的时候曾今说过,我和哥一同出生时,两个孩子竟都没有发出半点儿哭声,而我的眼一直都紧闭着,身子也一动不动。哥睁着眼四处看,小手小脚不停的挣着,嘴里还啊啊的叫,好像是找什么东西一样。稳婆和满屋的丫鬟吓的不知所措。”
  “还有这等怪事?”我不禁问道。
  “是啊,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
  我摇摇头。
  谢云忆轻轻一笑,“说来有些恶俗,正巧这时门外来了个游方道人,自称姓阎名君,说是能解屋内主人的燃眉之急,我爹急得焦头烂额,有一丝希望也断不过放过,于是叫了那个道人进来。”
  “然后那道人治好了你和云忆的怪病?”
  “不完全是,那道人不知给我们施了什么法术,虽然让我能说能跳,哥哥不再狂躁不安,但从那日以后哥的性子却变得十分沉闷,失忆的病症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开始发作。”
  我心念一动,问道:“那道人既然能治你们的怪症,是否料到云忆日后会得失忆之症。”
  谢云冉没说话,隔了片刻轻轻点头。
  我心中稍松,喜道:“他是否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谢云冉沉吟着看看我,反问道:“如果有能治我哥病的东西,你无论如何也会为他寻来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是,不管多难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我所能替他找到良方。”
  谢云冉微笑着吐出四个字:“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我微微一怔问他,“那是什么?”
  谢云冉摇摇头苦笑道:“我要是知道那是什么,早就为他寻来,何苦让他这些年来独自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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