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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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大喜,盈盈下拜,道远口中念念有词,手里闪过一道亮光,七娘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玉环里。
道远拿着玉环,忽然道:‘出来吧,别藏着了。”
只见空见在角门后磨蹭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青云。道远不知在那拿条细绳将玉环系好,给他挂在脖子上道:“莫要弄丢了。”
空见笑眯眯的答应,道远道:“回去睡觉,明日还有事。”
青云拉着空见高兴的回了卧房。
到了五月端午这一天,明晃晃的太阳照的人脑袋发懵,空见搬着个小板凳,坐在前院的廊下乘凉。
黄秀才的娘子吃了午饭,又听空见几个念了许久的咒语,身上乏的很,刚要歇个午觉,就觉得肚子疼。
黄秀才忙叫人去找稳婆,那稳婆前脚进门,后脚黄秀才的娘子就生下个浑身青紫的婴儿。那稳婆高声叫着:“哎呦,秀才,秀才啊,活着,活着呐,是个带把的,恭喜了。”
黄秀才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以为又是个死胎,暗自的伤心。却听见稳婆说是活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竟高兴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空见听说生了,赶紧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不知道是不是成了,这才五天就出来了。”
他去时候道远已经在那里了,看着那稳婆抱出了孩子,上前说道:“给我抱抱。”
稳婆看着他年纪小,怕摔了那婴儿,看着黄秀才不敢松手。黄秀才点头,那稳婆把婴儿靠近了空见,一直没有动静的婴儿看见了空见裂开青紫的唇笑了。那稳婆接了半辈子的孩子,没见过出生就笑的,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婴儿摔了。空见心里也害怕了,这跟当日在肚子里笑的一样,他试探着不敢去抱。
道远道:“给我抱吧”,那稳婆这才把婴儿交给道远。
道远接过那婴儿,细细的看着,指点着他的眉心:“莫忘本心。”一道他们看不见的白光没了进去,婴儿感到浑身舒泰,闭目睡了过去。
道远道摘下空见脖子上的佛珠,放在婴儿身上说:“这串佛珠有我寺历代长老加持,且不可让他摘下,等他大点了就送到梵音寺去。”空见颇觉讶异,怎么摘自己的念珠?
道远倒是没看出他的讶异来,想了想又道:“他出生之前已没了八个,他就叫九戒吧。”
黄秀才连忙答应,问:“他这身青紫是怎么回事?”
那稳婆经验老道,看着那孩子说:“这是在胎里憋的,过几天就好了,没事,没事。”
见孩子没事,道远准备把黄家后院的事处理了。黄家住的是个三进的院子,黄秀才说左右邻居住的房子也是他们家的,后来家里支撑不下去才卖了。
黄家的后院一片荒芜,只有几间破败的房舍。他仔细看过,房舍间隐隐的有些不对,用神识探了,在那破败房屋的底下,有一间小小的暗室,里面放着两个半人高的瓷瓶,再无其他。那瓷瓶里发出淡淡的黑气,丝丝缕缕的在瓶上缠绕,一点点的向外溢出。他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在那屋子的大梁上,看见了闪着银光的符咒,他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空见也看到了房子里的东西,小脸上满是惊讶,问道:“师傅,我看这房子里有问题,否则黄家不会孕出九命鬼婴。”
道远点头道:“正是。”他敲着一处地面道“就是这里了。”
地面年久没人打扫,早积了厚厚的灰土,空我找来黄秀才,告诉他下边有东西。
黄秀才的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这里是先祖父晚年的居所,他临终是留下遗言,谁都不能动这里的一砖一瓦。”
空见想着,他的祖父一定是知道这里的事,所以请了人写了符咒,又留下遗嘱。
道远紧皱双眉问道:“令祖是不是好道?”
黄秀才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有所耳闻,祖父少时在梵净山上修行,亦是十五岁回来的。后来还考了功名,也做了几年官。晚年忽然就好道了,终日在家修道炼丹,还请了许多的道友过来,我小时候也见过几个,那里。”他指着破败房子的一角:“那里以前有个丹炉,后来捐给了太虚观。”
道远“哦”了一声,看来那底下埋着的就是邪物了,他那先祖一定是自己镇压不住,才请了人来。
黄秀才见他们这样,也看出了端倪,知道这房子里的东西关乎身家性命,跪地就磕头:“求求仙人救我黄家老小。”咚咚咚,磕的三个响头,实实在在。
空见最见不得这个,远远地躲了,青云拉他道:“黄施主,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你先起来,我师父和道远师叔正在看。”
黄秀才好歹在青云的拉扯下起来了,拉着他的手说:“小仙师,我黄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你们手上了,你们千万不要撒手不管呀。”
青云笑道:“莫着急,你去找人,把这里挖开。”
那黄秀才像得了圣旨,快步的跑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带了两个健壮的汉子过来。空见指着那有暗室的地方,让他们挖开。
那二人清理了灰土,地面上露出了一张八卦图,有的地方已然破损,道远心道,难怪哪黑气溢了出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就要出来了。
苍和在怀里掏出了几张符纸,分别贴在了那二人身上和地面上,吩咐那二人:“挖开吧。”
地面上的砖一块块的被拿开,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暗室,空见看的分明,两个半人高的瓷瓶并排放在地中间,两团黑气在瓷瓶上缠绕。
黄秀才见那瓷瓶吃了一惊:“这这,这怎么在这里?”
空闻问道:“你见过这对瓷瓶?”
黄秀才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说:“何止见过,我儿时常在里头捉迷藏,后来就不见了,怎么会在这里?”
那对,跟空见的身高相仿,肚大口阔,做的精致。白底蓝花绘着一左一右两个美人,正是一对,那瓶身上画满了符咒,朱红色衬在白色的瓶身,分外妖异。
青云不知在那拿来一把桃木剑,左手拿着一把符纸,严阵以待。空见看他的样子好笑,打趣道:“你这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架势。”
空我拉了空闻在身后,自己手里紧捏了佛珠,口里嘟嘟囔囔的念着降魔咒。
黄秀才依然是傻在那里,那二人已抬了瓷瓶出来。正值正午,炽烈的阳光在破败的房梁上射了进来,那黑气渐渐消散,空见就要上前,空闻死死的拉着他,不让他过去。
那瓶口封着的符纸也有些破损,虽已历经年,但坚固异常,有那朱红的符文还在闪着艳丽的光泽。
苍和双手结印,在空中画了一个阵。结完印,看向那瓷瓶,上前一把撕开了那符咒,一股浓重的黑气冒了出来,在烈日下翻滚,道远口中高宣佛号,一道金光闪过。那黑气瞬间消弥。几个人凑着去看,那敞开的瓶子里,居然是一具跪坐的尸身。
空见就在旁边看着,黄秀才让那二人将那尸身拖了出来,那尸身在瓶里竟然如新,没有一丝腐败的痕迹。
青云咦了一声,:“是个道人?长得还挺俊俏。”这是一具男尸,二十几岁的年纪,长得眉目清俊,一身的道士打扮,就像是刚刚死去的模样,脸上犹带着愤恨不甘。
黄秀才也咦了一声:“这人我见过。”
那边的瓶子也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具女尸,依然如新,黄秀才见了那女尸惊叫:“九奶奶!”那女尸身上的衣着是个妇人的打扮,面目栩栩如生,眉目如画,竟是个美人。
青云摇着手里的桃木剑问黄秀才:“你说这道人你见过?”
黄秀才看着这二人的尸身,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的死死的,青云问他的时候,他都没听见,青云又问了一边:“你想起了什么?”
黄秀才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恼,道:“这道人我见过,他在距这里五十里的太虚观里修行。当年家祖父请人做道场,就有他,后来我常在家里看见他。听说他有让人返老还童的法术,想必家祖就是为这才请了他来,只是后来他就不再来了。”
黄秀才脸色渐渐发红,话语略显急躁:“那时我听家人说他拐带我家九姨奶奶走了,却原来是装在了这里,想是我祖父发现了他们的事,这才下了手。”
道远看着那二人,叹气口说道:“世上的事原本就是因果循环,旧日因促成今日果。那道人若不是起了歪心,也不至于落得如此。那妇人若是坚守妇道,也不会死在瓶中。”
空见呆呆看着,道远叹口气道“着人拿了木柴来,把他们烧了吧,也去去你家的晦气。”黄秀才差人去搬木柴,苍和在屋子里布了阵。
家丁搬来了木柴,架在阵中,把那尸身架在柴上,在那屋子里烧了起来。只见火势凶猛,却不见那男尸身上有半点火星。
空闻和空我念起伏魔咒,道远道:“这道人也有些门道,恐怕当年令祖父杀他也颇费了些力气。”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符纸一张张的射向那火里。
苍和盘膝坐下,口里念着甚么,手指弹出,却是一簇蓝汪汪的火苗。只见那簇火苗进了火里以后,那火势竟然变缓,火苗亦变成了淡蓝。
只见那那具男尸在烈火里猛的弹起,就要往外遁去。半空里闪现出金色的符文,那死尸撞在符文上倒在了火里,发出尖厉的吱吱声,转瞬化为了灰烬。那破败的房子也随着烧了个干净,只剩满地的断瓦残桓。
道远皱着眉道:“如今虽已化去,我给你几道符,你贴在家里了吧,平日里多行善事,以积福德。”
黄秀才连连答应,看着狼藉一片的后院,长叹了一声:“我一心要振兴黄家门庭,奈何人丁稀薄,家族式微,却原来都是那二人的冤魂在作祟,想来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
“若当年家祖放了他们远去,何至于如此。这些年黄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人丁更是单薄。到了我这一辈,若没有这男丁便绝户了”
☆、太虚观轶事
作者有话要说:
黄家的事了,道远一行便离开了,向黄秀才所说的太虚观而去。
青云对黄家的事颇有些意见,道:“这人间的情爱真是奇妙,那黄家的先祖明明已是垂死之人,却还要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子陪他。”
“先不说他是否能行那周公之礼,单说这岁数足够做了人家爷爷的,怎么下的去手?换做是我,也会喜欢那唇红齿白的小道士,而不是那垂垂老死之人。”
青松接口道:“她喜欢那小道士本无可厚非,可惜,她是个已嫁的妇人,在心里喜欢便好了。偏偏的要做出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样的风流韵事来,结果还让那老杂毛发现了。”
青云嗯了一声笑着往下说:“那老家伙一心想要返老还童,贼心不死,焉能放过两人?自然就是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来那二人也是可怜人。”两人一唱一和说的热闹。
空闻几个和尚拧着眉不接话,空见才十岁,哪里懂的这个?却听他说什么周公之礼,问道:“青云,什么是周公之礼?”
青云没想到他不说黄家的事,却弄出个周公之礼,想着怎么跟他讲周公之礼,摸了摸鼻子。沉思了一会儿,板着脸道:“周公嘛,当然是个人喽,周是姓氏,公就是老头,周公之礼嘛,就是姓周的的老头很有礼貌。”
“噗”
“哈哈哈哈”他这话一出口,笑翻了一群人,周公之礼是这样讲的吗?道远看着苍和摇头笑道:“这个青云倒是很滑稽。”
苍和道:“是个聪明的孩子。”
空见没有笑,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道:“青云,你知道的可真多。”
青云一本正经的道:“你看到的这只是冰山一角,我知道的远比这多的多。”
空见点头,问道:“那我这是不是管中窥豹?”
大伙笑的更厉害了,空闻强忍着去揉他脑袋的冲动,这家伙,气死人不偿命。青云使劲的敲着空见的头,笑道:“我倒要看看这里装的是什么?”
空见护着头跑开。
一行走了半日,前面绿树红墙,现出了一所建筑,那门匾上的黑漆已然斑驳脱落,只余下三个烫金的大字尚能认出,却是:太虚观,三字。太虚观的大门虚掩着,门前并无一人。
空我说道:“这不是死在黄家那道士的老巢?”
青云笑道:“当是此地了,咱门也走的乏了,就进去讨扰一顿如何?”
一行人迈步上前,空我推了推那大门,那大门本是刷了红漆,铆了铜钉的。如今却是如同长了癞疮般褪了色的木板,铜钉不知让谁家的淘气孩子都起了去,大门中间裂了缝,千穿百孔的难看之极。
那大门应手而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随时会掉的模样。空见迈步进去,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并没见到一个道士。
几人进了院中,青云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没人应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