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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官生-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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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啰嗦这些,谢谢亲们的支持


☆、陈官村出棺

  陈官村
  一条蜿蜒的小河在村中流过,将村子分为河南河北两部分,河岸上长满了茂密的树丛,沿着树丛外错落有致的建着许多房舍,偶尔听见几声孩子的嬉闹,夹杂着犬吠,充满了生机。
  村东的小山上有一座白云观,观内只有青砖蓝瓦的三间房子。里头住了两个道士,一个是中年道人,没人知道他的道号,都管他叫白云道人。他身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在下颌编了个辫子,头发胡乱的挽个道髻。常年一身看不出本色的道袍,油光锃亮。说话的时候嗓音洪亮,全村人都听得见。
  另一个较白云矮了一个头,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常年穿一件浆洗的干干净净的灰布道袍。对人都是和和气气带着笑的,不像那白云凶巴巴脏兮兮的模样,村里人都喜欢他,对白云有些惧怕,白云唤他飞沐。
  白云观里供奉的不是三清祖师爷,也不是什么成名的仙人,而是一尊如真人大小的雕像。那雕像身上的衣饰雕刻的极是华美流畅,剑眉朗目,鼻直口阔,端的是一派神仙般的模样,只是是个光头,在这道观里看着有些诡异。那雕像栩栩如生,有许多人竟误做真人看待。
  观内只有白云和飞沐二人,村里老人说,那二人从他小的时候就是那模样,而那老人的爷爷说在他小时候也是这样,他的爷爷也说就是这样,没人知道这二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白云观后山下有一座黑水潭,潭水漆黑如墨,不生鱼虾,村里人俱不敢靠近,说那潭里有妖怪,潭中之水有毒,因有人喝过后全家人都不记得了。
  那白云道人若有人找他做法事,他便出去,没事的时候常常在潭边一坐就是一天。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又过了一天了。”这时候那飞沐的眼神就变的黯淡。
  陈官村自打官生在棺材里出来,可是让人们做了几年的话头,打那以后就再没发生过什么让村民们津津乐道的大事。
  可是几日,村民们又有了话头,他们说的是一个叫繁季的人,这繁季的到来陈大牛是这么说的。
  陈大牛道:“那日我去山上打柴,就听见轰轰的水声,我寻思咱们这也没有大河呀,哪来的水声,我顺着水声找过去,黑水潭里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哗哗的往上升,就像是那么粗,那么粗的一个。”陈大牛比划着,“比大缸那还粗的一个水柱,你们说,那水潭就那么大一点,哪里来的那么多水呢?”
  黑水潭边,巨大的黑水聚成了水柱,不断的升起落下。潭水猛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水柱,水柱的上方赫然托着一口巨大的黑棺。
  陈大牛死死的盯着那黑棺,只见水柱缓缓落下,黑棺静静的浮在水面之上。须臾,棺材缓缓的打开,一抹微光在观内传出,紧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在棺内向外飘散。随着棺材的缝隙越来越大,亮光也越来越盛,香气就越浓郁。
  陈大牛呆呆的看着水上的棺材,唯恐错过了什么,棺材打开,一个人在里面缓缓坐了起来,扶着棺壁站立起来一步跨了出来。陈大牛紧张的看着,傻了眼,这人咋不怕掉水里去?他连忙喊道:“夫子,小心脚下。”在陈官村,夫子就是村民们对外人最尊敬的称呼了。
  那人听了对他微微一笑,那一笑,差点笑没了陈大牛的三魂七魄,他傻傻的站着。这人可真好看,一袭淡青色的长衫,映出颀长的身形,腰上配着一块五彩的玉佩。漆黑的长发飘散在背上,发丝飞扬,长眉斜插如鬓,幽深的眸子,仿若深潭。那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唇,都是那么好看,今晚得跟自家婆娘说,自己见到了一个神仙一样的人。
  那人看似优雅的一步就自棺中迈到了地面上,站在了陈大牛的面前。陈大牛的耳边传来了天籁一般的声音,醇厚优雅,当然他不懂天籁是什么,可是他就觉得这声音可真好听,人好看,说话也好听。
  那人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大牛痴傻的看着繁季,在他问道了第五遍才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口水道:“这里是陈官村。”
  “陈官村?”那人念了一遍,忽然笑了,如阳春三月的风吹在身上,他道:“是因我沉棺在此吗?”
  陈大牛不懂何意,只懵懂点头,那人看了他一眼,笑的更盛。回身挥手,只见那棺材缓缓合上,那人手轻轻往下一点,一道亮光打在棺材之上,棺材缓缓下沉,须臾没入水中不见。
  陈大牛目瞪口呆,这个长的神仙模样的人,力气可真大,隔这么远就能把棺材按到水下去。他没想过,不是人家力气大,是他的脑子糊涂了,那棺材在水面不按一会儿也会沉下去的。
  那人看棺材入了水,打量了四周,问道:“这里可有道观和寺院?”
  陈大牛道:“寺院没有,道观倒是有一座,就在上面,夫子请随我来。”
  那人点头道:“有劳”。那人倒背了双手在陈大牛的身后去了白云观。
  陈大牛带着那人去了白云观,观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人,陈大牛道:“就是这里了,道爷们一定是有事出去了,您稍等等,他们最多不过三日就回来。”
  那人点头道:“无妨,我在此地等他们就好。”
  陈大牛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那人,眼看着日头要落下去了,才想起自己还要打柴,这才忙跟那人告辞,匆匆忙忙的去山上了。
  白云和飞沐果然如陈大牛所说,在三日前回来。
  那人正坐在院子里,手托着下巴,长发散在肩上,眼目微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白云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抬眼看了他们,问道:“你们是何人?”
  飞沐凑到了近前,待看清那人惊叫道:“繁季?”
  那人歪头问道:“繁季是谁?”
  白云和飞沐对视了一眼,皆在自己的眼里看出了惊骇,这人怎么回事?这人的气息温和,眼角眉梢透着慵懒的意味,面目柔和,嘴角含笑。哪有记忆中那人的凌厉与飞扬,这人到底是不是繁季?
  白云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心的问:“你可识得我?”
  那人摇头,看向飞沐,飞沐使劲咽了一口吐沫问道:“那,你认得我吗?”
  那人依然摇头,眼里满是疑惑。
  白云看向飞沐,两人齐声叫道:“他不记得我们了。”
  白云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高声问道:“繁季,繁季,你怎能忘了我,你怎会不认识我们。”他语音颤抖,双目含泪。叫嚷的全村人都知道白云观来了个不认识白云道长的繁季。
  他叫着叫着就哭了起来,呜呜的哭着,拉着飞沐的衣襟抹着眼泪,堂堂九尺高的汉子,哭的像是个三岁的孩童。飞沐好看的眼睛哭成了大耳朵兔子,一头扎进繁季的怀里,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抹在了繁季的衣衫上,哭的几要断气。白云又将飞沐拉回自己的怀里,两人抱着继续哭。
  繁季静静的注视,他不明白那二人为何听说自己不认识他们就哭,且哭的如此伤心,堪比死了老娘一般。他只托着腮看着,觉得两人哭的他心酸,忽然却笑了,眼角赫然现出一滴泪。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停止哭泣,冲过来抱住繁季,上上下下摸了一遍道:“虽然不认识了,可却是真的。”
  繁季微微笑着点头道:“我是真人。”
  白云和飞沐拉着他不松手,一个劲的问:“怎么就回来了?”
  繁季不知如何回答,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隐隐知道,要去寺里或者道观里,这两个地方会留下自己。
  片刻后繁季道:“回来就回来了,还有怎么?你们是谁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呆了两日,觉得此地甚好,我在此地住下了。”
  白云和飞沐齐齐拱手,道:“恭迎主上。”
  繁季笑了,摇手道:“不要这样,我不是你们的主上”。
  白云道:“我说是就是,你只管安心住下。”
  繁季在白云观住了下来,白云和飞沐在他身边须臾不离,唯恐他出了什么闪失。繁季早已辟谷,不用吃食,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昏昏欲睡。白云却不放心,无论他作甚都尾随在后。
  如此一月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不再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也常出去走走,白云也才放心的出去做些法事,偶尔留下飞沐一人照顾他。
  繁季开始安心的住了下来,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可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新奇。每日里出去溜达一圈,在东山走到村西,一路跟闲聊的老人打个招呼,说几句闲话,跟着做活的男人们下地除草,一天就悠悠的过去了。
  这一日,繁季要在院里搭一个花架,他看这院子有一丛蔷薇,因没有花架,都缠绕在地上,长成了一团,看着十分不雅。他从没做过这个活计,又不打算动用法力,毕竟是想打发时间。
  他在外头砍了一棵树,锯成了一样长的木条,搭成一个简单的花架,剩了最后两根,放在哪里也觉得不合适。手里拿着两个削的平整的木条,正在比划,一个声音道:“我来帮你。”
  繁季这才发现院中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年青人,长的眉清目秀,满面含笑的看着自己。他心里暗暗吃惊,以他的法力,这人到跟前竟没发觉,他到底是何来头?压下心里的疑惑,他将那木条递给那人道:“那就有劳了。”
  那青年接过木条,放在他搭的架子上,怎么看着怎么合适。繁季连声道谢,那人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道:“不要客气,我来是请白云道长的,看这模样他又不在。”
  繁季道:“他走了也有几日了,你找他有甚事?”
  那青年脸上微微失望,道:“我奶奶腰不好,每年夏天都要让白云道长推拿几回,往年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今年还没开始,我来几回也没见着人道长人,他应是很忙。”
  繁季点头:“他是忙,我也见不着他的面。这样,我跟你去看看。”
  那青年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跟他不熟,口中道:“这如何使得?”
  繁季歪头看着他,笑道:“如何使不得?”
  那青年语塞,面色讪讪,道:“那有劳道长了。”带着繁季到了村西一处房院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道长请。”
  繁季看着门前的那棵二人合抱的大柳树感到莫名的亲切,脑中出现了一副画面:大柳树垂下的柳枝做成个秋千。一个中年妇人看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荡秋千,那孩子眉清目秀,面容白皙。眼里还带着水光,显然是刚刚哭过,那妇人正温声哄着他:“官生别哭了,奶奶一会儿给你炖鱼吃好不好?”
  那孩子奶声奶气的答:“好,我要吃,我要自己去捉,。”
  那奶奶道:好,等奶奶的官生长大了就去捉鱼,做给奶奶吃。
  繁季心里有些酸涨,怔怔出神,这是谁的声音,那孩子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予断前尘去

  他眨了一下眼,那画面在眼前消失,还是那棵没有任何东西的柳树,他随口问了一句话:“柳树上的秋千怎么不在了?”
  那青年顺口道:“还没弄,这几天忙,待我闲了就弄上,我奶奶前日还说,等我哥哥回来的时候看见秋千就能找到家了。”他答得极其自然,仿若在唠家常。
  青年带着繁季进了院,屋里说话声:“力生那孩子去请白云道长了,也不知道长回来了没有,我听大牛说没见回来,没准又白跑一趟。”
  繁季凝神听着,一个苍老声音传来:“没回来就再等几天,不着急。”听声音是位老妇人。
  “怎的不急,这都不能下地了,若要再耽搁,可怎么使得。”
  繁季的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妇人的面庞,他心生一种异样情绪,依恋、不舍,忽然一种强烈的冲动要进屋去看看,就是看看那个人。心里这么想着,已经一步跨了进去。
  在后面的青年看着吃了一惊,满脸的惊讶,繁季那一步,直接从大门口跨进了屋门,他不惊讶才怪,心里想着果然是仙师,这一步迈的可真大。他回过神赶紧招呼:“奶奶,爹,我把仙师请来了。”就这一步,繁季直接由道长变仙师了。
  繁季撩帘进屋,屋里有人要出来,两人在里屋门口对上,繁季的心里一惊,这人好熟悉。他的面色微微一变,对着那人点点头道:“我自白云观来,谁要看医?”
  那人看了他一眼,赶紧让开路道:“家母在床上躺着,仙师这边请。”
  繁季笑道:“我名繁季,不是什么仙师,叫我名字就好。”
  那人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繁季微笑,道:“无妨。”他一眼扫了过去,门的左侧放着一个架子床,蓝底白花的床幔拉开系在两边的床架上,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正微笑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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