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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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想啧啧两声，表示自己的满足。
　　
　　“傻瓜，在哭什么？”
　　
　　如果眼泪没有掉下来。
　　为什么眼泪要掉下来？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好意思，失态了。”用冰凉凉的手背去擦。
　　眼睛瞬间睁大，只看到颜良的发。
　　
　　原来吻还要这种功效，还可以去擦眼泪。
　　不知为什么唇角却勾成嘲讽的弧度。
　　
　　不是冷冷的触感，也不是用手背擦眼泪时带来的细微的疼痛。
　　温暖的，柔软的。
　　闭上眼，可以天荒地老。
　　
　　错觉！
　　
　　狠狠推开。
　　“如果还想做朋友，我很讨厌这种触碰。”冷眼看着。
　　“好好。不碰。”
　　哄小孩子的口吻。迁就着，宠溺的。
　　真好，只要这样听着就感觉是那样难堪。难堪真是好啊。
　　我抿着嘴笑。
　　“我真的要出门了。”拿起外套，“出去时你记得关门就好了。”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自己的处境，落荒而逃。
　　好吧，原来我成语还学的挺好。
　　
　　外面真是冷，我走了一圈，绕着冰冷冷的夜色。
　　找不到什么事情做。
　　要不去看电影？
　　想了想，电影院应该还是比较暖和的。
　　如果是恐怖片，没劲。
　　我窝在座位里，看着屏幕里血浆迸出，外带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真是想念热乎乎的被窝。
　　我愈发把身体缩成一团。
　　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的。
　　有人触碰自己，暖的。我很自觉攀上去。我要冰死你。你他妈敢占老子便宜，不要怪我下三滥。我很迅速的一脚，直攻他下盘。力道很重，我觉得如果这脚如果踢中了。这个人的尖叫绝对会盖过全场。
　　腿为什么会被制住？
　　我睁开眼。
　　“颜良？”音量有点大，我马上闭上了嘴。眼睛赶快睁小一点，眯着最好。
　　“你那么怕冷，还穿那么薄出来。”颜良说话时候的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这个拥抱实在是舒服。舒服到都不想挣扎了。
　　两个人出去，我毫不留情把顾颜良厚厚的外套占为己有，身体裹在里面。有点大，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们去吃东西吧。”对面的人建议。
　　我低着头，只要呼出一口气，就可以看到白乎乎的热气。真有成就感。
　　我玩的不亦乐乎。
　　某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晴天。”耳朵毫不留情被扯住了。
　　“痛痛。你要干什么？！”
　　眼泪都被扯出来了。
　　顾颜良的手劲放轻，轻到温柔的地步。
　　“怎么那么凉？”
　　用手心覆盖住我的耳朵。
　　果然先是一巴掌，再是糖。
　　可是实在是很痛啊，而且那种感觉怎么可能忘得掉。
　　“我们去吃火锅好了。”顾颜良说出了这句话。
　　“嗯？”
　　“就算你不吃，你的身体也是要吃的吧。”
　　这句话实在是别扭。
　　外带还有一点点的伤感啊。
　　
　　热气腾腾，其实没感觉饿。
　　不过。
　　“我要吃鱼。”我坐在椅子上，那个混蛋的衣服还真是舒服。
　　“知道。你不吃素。”
　　“你才不吃素！”
　　“眉头又皱成一块去了。”顾颜良脾气真是好。手却伸过来，修长干净。似要抚我的眉。
　　我扭头，“这个鱼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你喜欢就好。”
　　很自觉的帮我摆筷子，夹了一块放在我碗里。
　　“不吃辣的吧。不然胃会不舒服的。”
　　我嗜辣，嗜甜。
　　我肠胃从来都好的不得了。
　　那个人，不是我啊。
　　老子真是憋气。
　　我笑的眼睛眯起来。
　　“真是承蒙关心啦。林苏确实吃不了辣。”
　　把食物吃到嘴里，真烫。
　　不过还好，真是吃的饱饱的一顿。
　　我，还是林苏。
　　
　　副驾驶，坐的是我。
　　把头靠在玻璃窗上。
　　全能的人。
　　刚见面就知道了。
　　遥远的，光辉的存在。
　　隔着人群，隔着未来，隔着你心里的那个人。
　　
　　“好吧，那就在一起好了。”
　　我应声。
　　选择从来都不是很难的事，可是走下去却是那么绝望的路途。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轻快的就像饱食后入睡的惬意。
　　手指是在颤抖吧。
　　就这么难以抑制情感吗？
　　“不知道。”回答的很简单干脆。
　　“为什么？”反倒是有点诧异，接下来的祝福语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什么为什么啊？”空出一只手，拨弄我的头发，“还是白色好看。”像是下定义。
　　就因为这句话，老子留了多久的白头发。
　　应该无视。
　　我长舒一口气。
　　“林苏不喜欢染发。”像是解释。
　　“这样就好。”
　　不想回应，便不回应。
　　不去歇斯底里的责问为什么会被抛下，不去想那些藏在心里好不了的伤。
　　“晴天。”
　　“嗯？”
　　“没事。只是叫叫你。”
　　我抿着嘴，心里像是下雨。
　　
　　代价是，永生以痛苦为食。
　　好处是，那些痛苦永远不属于自己。
　　
　　所以，眼泪也好，悸动也好。
　　都是假的。
　　
　　开门进去的时候，顾颜良站在后面。
　　“颜良。”转头，看灯光下的男子，要说的话却再也讲不出口。
　　“再见。”却不知道说出了这俩个字。
　　开门进去，关上男人看过来的眼。
　　
　　啤酒果然是透心凉。暖气开的尽可能的足。
　　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微醺，总算可以不那么清醒了。
　　靠在沙发上，茶几上歪歪放着都是啤酒罐。用啤酒罐覆盖住眼睛。氤氲的，冷冰冰的，便是现实。
　　无意识拨通电话。
　　“决定了？”
　　“好。”
　　扔了电话。
　　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
　　
　　




4

4、Chapter　4　。。。　
　
　
　　坐在一隅，从窗户外看来来往往的人群。
　　下午五点。
　　离阮扬来的时候还很早。可以尽可能的发呆。
　　眼睛应该肿起来了，头昏昏沉沉的。
　　可是不来早一点怎么看好戏。
　　我坐的这地可是风水宝地，在大型盆栽的掩藏下。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别人却瞧不清楚我。
　　只要看到那两位柔情蜜意的时刻，就大功告成了。
　　我喝了一口橙汁，真是讨厌，又是温热。味道也不怎么好。
　　玩着自己戴的一系列东西，帽子啊，手套啊。暖绵绵的。真想回家休息了。
　　来了！眼睛一瞥，就看到了进来的男人。
　　真巧，我连林紫都看到了。
　　有默契。
　　真想伸出大拇指大声赞赏两声。
　　
　　“阿紫，不是林苏吗？”
　　“你不想看到我。”语气真委屈。
　　做的好，林紫。
　　“傻瓜。我不想见谁都不会不想见你。”
　　“懒得理你。”
　　
　　我拨弄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真恶心。
　　
　　“林苏说他今天有事，要过会才来。”
　　看不到此人说这句话的表情，不过能从口气听出态度不怎么好。
　　
　　我撑着头，有一口没一口把食物吃进嘴里。
　　咸的，甜的。
　　乱七八糟的味道。
　　
　　“那吃点什么？”
　　“我不想吃。”语气低沉了下来，“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瘦了。”调戏小女生的口吻。
　　“阮扬！”
　　“他是他，你是你。我知道自己在乎谁就好了。”
　　“阮扬啊，我们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呢？
　　伤害都已造成，还想维持怎样的平衡。
　　感恩戴德？
　　或是故作大方？
　　很好，颜枳兄，你让我再次享受到这种耻辱的难堪的事了。
　　
　　“我爱你。”
　　“阮扬。”似乎是哭了，应该是落雨梨花，娇羞蝴蝶。
　　“如果你想瞒着，那就先瞒着吧。都依你。”
　　
　　是时候了吧。
　　发短信。
　　手指有点冷，打字打得有点慢。
　　
　　“阮扬，林苏的。”
　　“他说什么呢？”
　　“说是来不了了，叫我们自行解决。”林紫语气里的窃喜听的太清楚了。
　　“那去看电影好了。”阮扬建议。
　　“这样不好吧。”怯生生的。
　　话说林紫不是一泼辣女吗？！我歪着头疑惑。
　　“傻姑娘，有什么不好。”
　　
　　听到这里的墙角，足够了。
　　应该够林苏伤心一段时间了。
　　我利落的离开。不惊动那两位的你侬我侬。
　　出来戴上帽子手套外加围巾等一系列的防寒工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幸亏眼睛不会冷。真是上天的仁慈。
　　我喜滋滋的走在街上。虽然只要再受什么刺激，眼泪就会啪啪啪的往下掉。不过眼泪还真廉价。
　　突然期待下雪。
　　大概是穿的太暖和的，甚至有点想要下雪了。反正应该也不会冷成什么样。
　　看到处萦绕着的灯光，商铺里温暖的光线。
　　看因快到圣诞摆出来的圣诞树，挂着不真实的糖果；或是摆出来的图片，寒冷的冬夜，却有着那么温暖的光芒的雪景。
　　我只是贪看。
　　因为我确定那都是不真实的。
　　真是美好啊。
　　十字路口急匆匆的人群，以及驶过去的车辆。
　　我走的慢，应该是说是很慢。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大概这里有着自己最美好的一段时间，才会不知不觉过来。
　　推开门，就看到店主转过头。
　　“阿迟？”缓缓吐出着两个字。
　　我发誓我是镇定的。
　　就算我喜欢的人喜欢他，就算是我喜欢的人为了他差点害死我。
　　我想我是淡定的。
　　甚至还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晴天。”
　　这个表情是迟疑吧。
　　有什么好迟疑的，我没死难不成对你冲击这么大。
　　想到这里，我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得意的。
　　但是。
　　眼泪真的快要掉下来了。
　　
　　是最开心的地方啊。
　　不过，已经变成最不开心的地方了呢。
　　
　　我真的有点沮丧。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是好奇宝宝，绝不是因为内心的阴暗。
　　“和颜良一起回来的。”像是说错了什么，“晴天，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我笑笑，“不过这里的陶瓷真的很好看。”
　　“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挑剔的看了看，“我要看楼上的。”
　　“行。”
　　
　　精致的，小巧的，瓷器。
　　就像叶迟这个人一样。
　　我眯着眼一件一件的打量，叶迟仔细的向我介绍。
　　我不懂，也不想懂。
　　
　　“阿迟，我回来了。”
　　是说的回来了吧。
　　回来。
　　多么美好的字眼。
　　听着脚步声往楼上走，我没有往那边看。
　　少一秒看到也好啊。
　　“晴天？”
　　果然是夫夫档。连神请都是一样的，诧异。
　　没办法了呢。
　　
　　“我今天逛到这里。”笑的肯定很白痴，“真巧。”
　　心里那一点点欣喜刚冒头就被掐死，其实我昨天是开心的。毕竟就算温柔是假的，也是温柔啊。
　　可惜，没人给我自欺欺人的机会。
　　
　　三个人，冷了场。
　　“要不我们去吃东西好了。不过你们请客。”
　　这种表情真的很难维持。有一点点放开，有一点点难过，有一点点不在乎。
　　很辛苦，我维持着这个表情。
　　你们两大爷就开口应一声好不好。
　　“好。颜良是冤大头。”
　　“阿迟，有你这样的吗？”
　　替外人对付自家人。
　　我心里蹭蹭蹭就出现这行字。
　　这样不好，太阴暗了。
　　就算他是你前男友。
　　那也是前的了！
　　
　　看叶迟关了店子，三个人谁也不开口。
　　我望天。
　　休想我再先开口！
　　还是叶迟打破了僵局。
　　“要不去吃意大利面？”
　　很识大体。
　　颜良你眼光不错。
　　我这个前的很为你高兴。
　　如果不是建议去吃意大利面，我想我会更开心。
　　“抱歉，电话。”很是歉意的对他们笑，接起自己的电话。
　　心里其实非常感激这通电话。
　　“喂，你是？”
　　“今天接电话的速度真是破了纪录。”
　　“是吗？那没事吧。”我很是担心的询问。
　　“你他妈是不是该回来了吧。”
　　“阿紫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马上回去。”掐了电话，咬了咬嘴唇，“抱歉，出了点事，要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