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养成守则(完结)作者:碎碎安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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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达笙却笑了,也不急着答话,反倒是牵着高吉吉的手在原地坐下,坐好了,才慢腾腾的回张敬之的话。
“我爸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骗我?”
张敬之一愣,随即心底一惊。
小妹出卖了他们?
封达笙瞧着张敬之骤变的脸色,一时间心底竟安静下来,拉着高吉吉的手在原地坐下,觉得累了,就安安稳稳的靠在高吉吉的怀里。
没过多久,小妹被人带来,封达笙僵住,耳边听见小妹凄厉的哭喊,“哥,你别闹了!和他们硬扛着有什么用?东西不在他们手里,他们完蛋了,那些老百姓也一样得跟着完蛋!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可以住?哥!你别做梦了!你的果子救不了那么多人,只能给他们研究给他们做药,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整天都被丧尸围着看它们喝血吃肉,我会疯的!哥!”
封达笙依旧是沉默。
高吉吉捏紧了他的手。
小妹不再说话,底下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外面忽然起了风,混着冰渣子从外面刮了进来,封达笙坐在上头,又没有挡风的地方,被风这么一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封达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想和小妹说话。张敬之陡然生疑,此时却不是与他翻脸的最佳时机。他回头望了眼小妹,小妹含泪冲他点点头,他锁眉思虑了一阵,最终点了点头。
小妹被人送了上来。
封达笙拉她坐下,笑眯眯的,“小妹,哥哥我就问你几件事情,你别骗我,我就和你下去。”
小妹没想过他竟会这么合作,一时间也呆愣了些许,封达笙拿手在她眼前晃了许久,她才恍然回神,狠狠点头。
“第一,爸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小妹张口便来。
封达笙拦住,严肃了脸冲她道:“实话。”
小妹呆住,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良久,两人对视的眼渐渐挪开,封达笙歪头,看见小妹刘海下慌乱的眼。
“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事已至此,我不会怪你,说吧。”话毕,封达笙竟生出一种英雄末路般的苍凉感,抬头望了望天——钢铁顶。愣了一下,又低下头,脚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的目光齐齐朝他们这边扫来,其中张敬之的最为可爱,除了盯着他之外还得留神小妹,里面除了急躁之外发现不了任何情绪——好吧,太远了,他连人家的眼睛都只能勉强的看清。
封达笙觉得自己得了老年痴呆,思维像是断成一截一截的,想起了这段,那段又被截断遗落。这那段好容易拾起来了,这边又忘了个精光。
小妹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封达笙只好自己开口:“你不说,那我说说我的猜测,如果我说错了,那你便指出来。”
不待小妹反应,封达笙径自开了口,“爸妈现在是否安康?”
顿了顿,终于等来了小妹抽抽噎噎的声音,“妈最近好得不错,你上次给的红果子给妈吃了,没有以前那么疯了。”
“爸呢?”
“爸……”小妹哽咽住。
“上次我去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吧。”在脑子里徘徊了许久的话终于在出口的时候由疑问变成肯定,封达笙看着自家仍在痛哭的小妹,一时间心静如水。
许是更可怕地猜想都有过,反倒是把心都给炼钢了,“爸一直都有浅眠的毛病,就算是感冒生病,也不会像那天那样睡得那么沉。爸到底怎么了?
“爸不愿意自己给研究室做实验,绝食了许多天。爸绝食以后吴教授不敢抽爸的血,用药把爸吊着,但是有一次爸醒之后把那些东西都打烂了,血压一高,又发了心脏病……”
“好。”封达笙脸上依旧挂着笑。
手却慢慢伸出来,探到了小妹的脸上,指尖冰凉。
“你与张敬之这回没有骗我了吧?”
小妹苦着摇头,“哥,我不是没心,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还会有那心去谈情说爱。”
封达笙的脸蓦地就沉了下来,“那我要把你托付给谁?”话一出口又恍然醒悟,在这个世道,谁又能真正的护得住谁?说来谁都是靠不住的,今日情人明日便是送你入虎口的那双手,所谓的庇护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你下去吧,待会儿趁乱逃了吧。”封达笙轻声说。不等小妹做出反应,封达笙便招手将一直守在那边的两人招了过来。
小妹呆愣着被人带走,封达笙望着她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身翻进了空间,封达笙没有再种上东西,几块地上空空如也,剩下几根枯萎的藤蔓缠在那棵大树上,一丝生机也无。封达笙把剩下的东西都拿桶一桶桶给装了出去,在众人眼中带着东西消失出现出现消失,高吉吉守着东西,没人敢上来抢。
终于将东西都搬空,封达笙冲着底下的人微微一笑,然后把所有的东西往身后一推,东西全是随着锅炉的边缘迅速滑进锅底,底下一片哗然,而后就要上来哄抢。封达笙立在最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将那一簇小小的火苗滑了下去。
火顿时便“霍”的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高吉吉下意识的提着封达笙往外跳,封达笙也不挣扎,随着高吉吉一路跳上屋顶的钢筋上,眼见底下的人纷纷往哪锅炉里跑,就为了抢救那么传说中能救人类性命的果子,他恍然见到张敬之挤在人群之间往大火集中处奔跑的狰狞,嘴角还未来得及发出轻叱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瞳孔放大——小妹跟在后面!
封达笙手下挣扎,高吉吉本就是抓在大腿粗的钢筋上,钢筋冻成跟冰块儿似的了,被封达笙这么一挣,再一个不溜手,竟就这么滑了下去!
封达笙先摔下去的,眼见着就要着地粉身碎骨,忽见高吉吉左手往前一捞将自己的身体转了个个儿垫下,余光中又是一抹黑影,待到封达笙胸口传开重重的一震,耳边一阵窝铭之后半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爬开查看闭了眼的高吉吉。
哑口无言。
摔在两人旁边的那人从地上艰难爬起,一张原本俊朗的面孔此时七窍均被震出的黑血掩住,宛如地狱来的魔鬼。
封达笙什么也没看见,脑子一阵乱轰轰的喧嚣,忽然听得远处似有人放声大吼:“里面有汽油要爆炸了!”封达笙惊恐抬头,还未看见那恐怖的场景,眼前便“轰”的一声火化四溅,瞬时化成了一片火海!
60、结局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或许这只是一个幻象,有人用他强大的精神力量将我们控制,然后制造出这样一场魔幻的盛宴,以供那些不断追求刺激与激情的饕餮们享用。
在那个人的眼里,或许这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我们只是作为棋子出入其间,带着我们的喜怒哀乐去拼搏他们的弹指之间。
更甚者,或许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场游戏,那个人创造了我们,然后又毁我们。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眼前是真实。
我前面的这只丧尸叫做程野,上一次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我的父母妹妹还同我一起狼狈的躲避着军队的追捕,我还非常得瑟的挤兑梁刚,心里想就算有你卧底,但是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那群没用的军队找到。
可是一念之间,天堂转眼地狱。
我不知道这个人还有怎样的勇气站在我的面前,用一种怜悯的眼光这样看着我。
同时还看着我怀里毫无动静的高吉吉。
想到这里,我又低头望了一眼我怀里的这只丧尸。
他们两个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被空间的东西滋养生成的怪物,但是有句古话确实说得对,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就算是一方水养出来的人那也并不代表什么。
于是我又想我是否亏欠过他什么,想了半天却未能想出什么,于是我只得问他:“程野,我封达笙有哪点儿对不住你的么?”
程野说没有,于是我就笑了。
然后我觉得我的精神实在有些异常,再加上刚才那一场爆炸,我的样子恐怕已经是个完完全全俺的疯子模样了吧。
他也一样,也是个疯子。
刚才爆炸的一瞬间,火苗舔上了他的衣服和头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向他僵硬的身体。就算狼狈逃出,他的身体也被烧焦了大半,此刻他的右半边脸被火舔食干净,露出一个焦黑的大洞,那洞里露出暗红的牙龈,连着那些粘稠腥臭的液体,看起来恶心极了。如果没有搞错,我还闻见了烧焦的味道。
程野也在此时开口:“封达笙,你要是再不松手把高吉吉衣服上的火苗扑灭,他可就什么都没得留了。”
我怒视他。
但还是依言松开了我怀里的这只丧尸。
他的面容着实踏实,丧尸不睡觉,我几乎没见过他闭眼的样子。闭上眼之后的丧尸看起来很安静,没什么表情,呆呆傻傻的,和他平常一样。不过就是耳后焦黑一片,带来些许瑕疵。
程野又发出了什么声响,我怒视他,周边熊熊烈火生出的火浪不断朝四周辐射,身下的冰块不断融化汇成细流,我却觉得口干舌燥愤怒不已,眼看着他遵循我脑内的指示毫无挣扎蹿入火场,我的心底便像是被充分燃起的大火,将心底的一切愤怒恨意燃烧殆尽。等到他真的被我眼睁睁送入火场,我骤然惊醒,脑内一根弦猛地崩断炸开后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整篇荒芜。我发了疯似的奔向火场,却没料到后方骤然生变,等我察觉到动静急转回头,右边的臂膀顺便变得空荡荡的。
有一瞬间的呆滞,疼痛自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儿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到疼痛终于将所有的理智剥夺,我才强撑着自己仅有的那只手让自己从地上坐起来,然后使自己能够看清楚迎接我的那位死神。
我想对于这只丧尸,我应该是熟识的,因为他曾经默默的跟过我们一段时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啃食高吉吉不要了的胳膊,而那只胳膊正是他自己的。那时我觉得最恶心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此,但是现在,我像一只狗一样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只能仰望着他,然后看他一口一口咬噬原本应该挂在我右臂上的胳膊,只觉得疼痛又开始蔓延。
我的胳膊被撕下一大块皮。
我的胳膊被咬下一大块肉。
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流淌,滑落到下巴之后滴在衣服上滴到地上,和那些冰水融在一起,染成淡淡的红色。
他一边咬一边呵气,白花花的热气从它冰冷的嘴里冒出来,有一种死亡的诡异。
他往前一步,我下意识的一抖,然后去看高吉吉。它睡得很安静,还是刚才我放下的样子,连头发都没动过。
他又往前一步,我又转了眼,转而去看刚才被我控制扑进火场里的程野。
虽然我已经看不见他了,我很想在此时感怀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控制自杀,但是我眼前的这只丧尸咬着我的胳膊上前了第三步。
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
于是我像是被掐住了死穴般将所有的精神力都扔到它的脑袋上,感觉它一开始停顿了一下,然后在我颤颤巍巍进行攻击的时候大肆反击。
我一败涂地,然后我想起了大帅,想象我就是大帅,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被人控制,逼迫,变成一只毫无知觉思维的行尸走肉。在最后的一秒,我又想起了小妹,小妹最后苦着追赶张敬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我怎么这么没用,到最后就连唯一的妹妹都保不住了。
如果我也死了,我的尸体会被丧尸吃掉。就算不被吃掉,被敢来的军队救下了,我的尸体会被解剖,被很多人围在一起研究,他们会对着我的内脏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如果这场危机过去了,我的尸体最后的作用被发挥殆尽,我可能会被制成标本,放在博物馆里,一个老师带着一大群学生在我的身体面前驻足,老师谆谆教诲:“在人类曾经的一场浩劫中,这个人负隅顽抗,最后终于敌不过正义的力量,用他最后的生命为人类生命的延续贡献出了最后的力量。”
然后呢?
还有没有。
我有些茫然,眼前的人似乎对我的左手很感兴趣,他用那么热烈的眼光盯着我的左手,我想了想,终于还是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