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作者:matthia-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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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上车之前,约翰一时好奇:“爵士,您……真的是每次出巡都只能说一句话?一句话是多长?”
“我并不能确定具体长度,大约是不超过140个字母吧。”骑士举起手机。
难道这是推特的来源吗!协会的新搭档二人同时这么想着。
11…自囚之人
金普林爵士的住处是一座庄园,或者说小型古堡。比起住宅,它更像个博物馆。以小古堡为中心的大片土地和树林都是私有财产,用电子铁艺大门和高铁丝网围住,平时根本没人靠近。
“以前我就知道这个地区,”克拉斯坐在车里说,“我听说这一带有某古代贵族家族的遗产土地,房产在某个法国人名下,那人根本不在这城市……于是我就没注意过这里。看来古老的黑暗生物都很聪明,总会知道些避人耳目的小手段的。”
约翰看着这片土地,心里暗暗想:为什么我家至今都没什么财富积累呢?而电影里的吸血鬼一个个都挺有钱,现在这座庄园的主人们也是。
庄园住宅的大门是高大的双开拱形,长而宽敞的长廊连接着大厅。无头黑马如烟雾般不见了,金普林爵士双脚着地,带着客人们走上高台阶。
兀鹫不愿走进其他人的屋子,就留在车里等待。约翰要进门前,骑士还特意体贴地多加了一句“请进”。
其实从走进私有土地时骑士就已经能开口了,只是当时克拉斯与约翰还坐在汽车里,他们不方便对话。现在金普林爵士终于可以随意说话了。
他把支系犬们留在上层,带着客人直接去了地下室,并说将来他们可以自由参观庄园,只不过现在要事为重。
地下室一层有接待室,这里的家具明显是不久前新配的,和上面那些古董不像一个风格。无头骑士的女妖仆人们端来红茶和饼干,还体贴地告知客人这里的wifi密码。
“我的挚友伯顿住在地下更深处,”金普林爵士坐在客人们对面,“他已经将近十年不出门了,最近几年他甚至不再进食。以前他不是这样,过去他很开朗,热衷于现代的玩意,比如电脑、手机什么的,还喜欢追逐人类的时尚潮流。我不擅长这些,他就不停教我。而现在……他想慢性自杀。”
“自杀?”约翰留意到,刚才骑士说那位血族停止了进食,“伯顿大人难道想饿死自己?”
克拉斯低声提醒:“约翰,你对伯顿先生的称呼都变成‘大人’了……”
“我只是不由自主……”
当距离高血统年长者很近时,大多数血族都能有所察觉,并产生心理上的敬畏感。
两个女妖仆人正在帮金普林爵士脱盔甲,骑士把头放在沙发上,头颅叹了口气说:“为帮助他,我在网络上咨询过心理医生什么的……我的打字速度就是那时练得快起来的。我还曾经强迫他进食,我绑住他,掰开他的嘴把血袋挤进去;我甚至曾经不惜打昏他,把血灌下他的喉咙……可是这些都不行,他仍然一心求死。他在我不注意时做了个排斥咒语,隔绝了地下更深处的区域,只有血族才能走进去,其他生物都不行。”
约翰和克拉斯对视了一下,怪不得支系犬想要约翰跟他们回家。
骑士的头继续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伯顿在几十年前爱上了克丽丝托,一个人类姑娘。”
“我不太明白,”约翰说,“伯顿大人已经度过了这么久的时光,按说他不该……”
头轻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按说他早就见多识广了,不该为这种事颓废’。可这就是发生了,我也解释不清。他在几十年前结识了她,她是个恶魔猎人。”
克拉斯和约翰都发出低低的惊叹。骑士说:“他们的交往细节我不清楚,这都是过去了。重点是,从克丽丝托死后,伯顿就一蹶不振了。”
骑士的头长叹一口气,语调变得更加悲伤:“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一定在想,这位姑娘是不是死于非命?她的死是不是和伯顿有关?所以伯顿才这么伤心?我告诉你们,不是。克丽丝托和伯顿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们彼此帮助,从未敌对,关系风平浪静。克丽丝托在大约五十多岁时洗手不干了,度过了一段平和的日子,她在七十多岁时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八十二岁死于严重血栓。看,普通人的一生。”
克拉斯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思考,约翰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约翰在小说和影视里看过不少吸血鬼和人类相爱的故事,近年来人类们非常喜爱这个题材,他甚至记得克拉斯也写过此类故事。
通常在故事中,人类一方要么最终也会成为吸血鬼,要么会陷入危险而死。或者死的也可能是血族,他们会为保护爱人而背叛家族,最终化为灰烬。
当然,也有的故事会写出不死者眼睁睁看着人类爱人老死的情节,但这些通常被当做背景,人们最多说一句“真是太残酷了”,几乎没人能愿意去细细体会那究竟是什么感受。
“伯顿曾告诉我,”骑士接着说下去,“他说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会去照顾年老的女猎人,平静地送她离世。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这并不是看着她多长点皱纹和白发这么简单。他看着她几乎失去视力、失忆、失去自理能力、浑身出现各种并发症状……她不再认得家人,也不认得伯顿,时而像孩子,时而像易怒的动物……她死去时的场面也并不像电影里演得那么温馨。我只能说,其实每个细节都很残酷。伯顿过去确实见过不少匆匆过客,经历过爱也目睹过死,但……这么深入地陪伴某个人一辈子,最终送她走,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看着至亲挚爱死去已经很痛苦了,更痛苦的是看着那个人在病床上被折磨数年,慢慢面目全非地死去。
约翰问:“那么,伯顿大人为什么不给予她……”
“你是说,初拥?”骑士又笑了,同时他的身体摆了摆手,“不,这不可能。伯顿不会转化她,这是他们俩曾经并肩作战时就说好了的。因为克丽丝托是有信仰的,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吧?”
这时克拉斯说话了:“那么,爵士,我们能帮您做点什么?”
金普林爵士回答:“正如我刚才所说,伯顿隔绝了下面的房间,自己囚禁自己,只有血族才能靠近他。我需要这位血族先生替我下去见他。”
“可是我能做什么?”约翰很不解,他觉得自己并不擅长当心理辅导员,“我不太会开导别人,更别说是同族了,他活过的岁数比我要多……”
约翰觉得克拉斯和无头骑士的头对视了一下,虽然那个头上的眼珠早就不见了。
克拉斯说:“约翰,你也是血族,你想象一下,一个好几年不进食的血族会是什么状态?他想要一个缓慢的死亡,但他得不到。”
说到这里,约翰终于明白了。“我懂了!这么下去,本能会战胜他的理智……”
“就是这样。伯顿先生非常坚毅,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丧失自控。越是衰弱,他就越危险。”
骑士接过话说:“年轻的血族先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强迫他进食。而这件事只有你能去做了。”
克拉斯忙着把事情向协会汇报备案,并回到车子里去找东西。骑士则指挥着女妖们拿来装着血袋的小型冷藏箱。
约翰站在通往更深地下室的门前,看着黑洞洞的甬道,心里非常不安。他将要面对一个更年长的同族,而且还要强迫其进食。
他并不担心自己打不过伯顿,饿了那么久的吸血鬼会变得孱弱不堪的,他倒是有点担心伯顿吃饱了有力气后会揍人……正想着,无头骑士拍了拍他的肩,递给他一对绝缘手套。
“这是……?”他刚想问,这时,去车里拿东西的克拉斯回来了。
克拉斯拿着两副银质镣铐,上面还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约翰这才明白,他们也担心伯顿吃饱后会揍人。
在约翰准备下去前,骑士郑重地告诉他:“如果伯顿反抗,你可以用任意手段压制他,只要让他能活下去。”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约翰突然察觉到了金普林爵士的心情。
伯顿因目睹克丽丝托缓缓死去而崩溃,一心求死,想让自己也慢慢这样死掉,可是他一定没想到,他正在用同样的痛苦折磨金普林。
显然金普林爵士不希望伯顿死,更不愿看着他自我折磨。也许伯顿从未发现这一点,从未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残忍。
沿着楼梯缓缓走下去后,地下一层的灯光渐渐远去,约翰的双眼在黑暗缓缓显现血族特有的深红色。
在静谧之中,约翰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和克拉斯成为长久的工作搭档,那么会不会在将来的某天,自己也需要看着克拉斯慢慢死去?
他摇了摇头,继续向下走,决定先不去想太久以后的事。
TBC絮言絮语
这章有点闷闷的哎……
不过后面会好起来的!
约翰其实和别的怪物还不太一样,他有家人,父母+三十多年前收养的妹妹,所以他并不孤独,即使一个人飘在城市,也还是有亲人的,现代化嘛有电话啥的……
所以其实他还真是没怎么和人类太有纠葛过……
虽然主角这对的寿命问题我会解决的,且不是用转化的方式。因为前面也说了……克拉斯他……也不是平凡普通的人类,虽然生理上说确实是人类。
12…不可草率轻视
约翰第一次看到饿成这样子的血族。
以前他见过妹妹挨饿。她曾经因为太任性而被母亲小施惩戒,被饿了一小段时间,当时她的脸色像水泥,憔悴而痛苦,约翰看着那样的她已经觉得很难受了。
现在他看到了伯顿,一个比他更年长的血族。这房间和通往上层的甬道都运作着排斥咒语,排斥任何血族以外的生物,地板上堆放着一团垫子和被子,中间躺着身穿丝绸衬衫、身体干瘪得像木乃伊的伯顿。
伯顿的腰上拴着粗大的铁环扣,由手臂般粗细的链子钉在地上。据说这是他自己弄的,钥匙被他用魔法丢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也许体力强健的血族花点力气就能把链子弄断,但虚弱至此的伯顿不太可能做到。
约翰单手整理了一下领带,像要见面试官一样紧张。他是野生的血族,没怎么见过其他长辈,也不太清楚怎么问好才最礼貌。
“算了,反正他都成这样了……”约翰靠近过去,戴好绝缘手套,拿起银质镣铐。
干尸般的伯顿在垫子里缩成一团,头动了一下,一声不吭。约翰不知道他是懒得理自己还是没力气动弹。
约翰先铐住了伯顿的双脚,然后去拉他的手。伯顿似乎明白了约翰的意图,开始挣扎起来。虚弱的他不是约翰的对手,约翰很快就把他制服了。
“镣铐是为避免您吃饱后揍我……”约翰歉意地说,然后将冷藏箱里的血袋拿出来。
只要掰开伯顿的嘴,强行捏出来他的獠牙,将血袋戳破固定住就可以,这样他就无法反抗只能吸血。
约翰骑在伯顿身上,捏住他的脸。这时干枯的吸血鬼突然睁开眼,和约翰目光相接。
克拉斯和金普林爵士最多只能沿着甬道向下走六七阶台阶,下面的部分都被排斥咒语影响着,他们进不去。
无头骑士的身体在小会客室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克拉斯对着骑士放在桌子上的头说:“爵士,能不能请您填一下这份表格……”
是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的简表,做简单登记的那种。在他简单和骑士讲解协会时,地下室深处传来几声闷响。
“应该没事,伯顿并不是暴力的人,而且以他的身体状态是打不过那位血族的。”骑士的头扭了个方向。
“爵士,我想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如果您不方便说,可以不回答。”克拉斯说。
“请问。”
“您为什么不把头安回去呢……”
头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吗,两百多年前,伯顿也这么问过我!”
他的身体把头拿起来,轻轻放在原本该属于脖子的地方。头颅无法和脖子贴合,像是隔着一层浮动的火光。
“看,我们的头是放不回去的,”骑士说,“回想起来,很多人类分不清无头骑士和死灵骑士……其实我也分不太清,戴上头盔后我们看起来都差不多。”
克拉斯知道一点相关知识,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无头骑士的头无法安放回原位。他说:“我听说,死灵骑士是被生前的誓约束缚着,而无头骑士是被临死前的仇恨束缚。”
“是啊,被敌人斩首相当屈辱,”头颅说,“在死刑里,斩首比绞刑更残忍,因为它不仅夺去人的生命,还会切割其灵魂,让死者被诅咒束缚。曾经我每一晚都要出来寻找头颅,寻找仇人,其实我的仇人早就不在世上了,那时的我一直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