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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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惊惧不已,当下不敢再出任何声响,浑身瑟瑟发抖。
“冷么?怎么抖成这个模样。”
这人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轻拍他脊背,苏白有些不确定,出声唤他:“观云?”
“这还差不多,若是下次在听到你一醒来就唤他人名字,我便要叫你好看。”
原本是玩笑话,可这话说出来,苏白听在耳朵里,抖得更加厉害了。观云也是瞧着他不对劲,但却只以为是自己方才那话说的重了吓着了他。
“阿苏莫怕,我是同你玩笑的,哪里会舍得做些什么来。这些时日可有想我?”
苏白不语,观云只当他是想自己了,便又将人往怀中带了带,接着说道:“这些日子倒是忙乱不少,昆仑竟将陆吾派了过来,费了我不少周章,不过好在那陆吾也不能离昆仑太远,不然只怕你今日就见不到我了。”
感觉怀中人一抖,观云以为他心中害怕自己被那陆吾所杀,不由高兴的很,当下,起身,长袖一挥,屋中烛火尽数亮了起来。他扶住苏白肩膀,将人拉开一些距离,看向苏白,瞧着他脸色苍白至极,身形也消瘦不少,当下心疼。
“怎么成了这般,可是那沁心没照顾好你?”
苏白一听沁心二字当即抬了头来,眼神也突然亮了起来,看的观云心中不由妒火丛生。
“怎么一听沁心的名字倒是来了精神。”
苏白抓住观云的手,忙问:“沁心,沁心,怎么,怎么不见沁心伺候?”
他并不敢问的太过明白,只能这样。
观云瞧他模样凄惶,心中就是再有不愿意,此时也只能忍了:“我让他下去先歇着了。”
苏白听了这话,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提了心。他活着,可自己见着他的时候他是死得,可他到底又是活着的。
“阿苏?”
苏白咧嘴一笑,摇了摇头:“沁心伺候的很好,只是大约我晚上总睡不好,才没了精神,吃的也少,你莫要担心。”
观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放了心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朱果递到苏白面前。
“此果名唤沙棠,是那昆仑山上所结的果子。那一处尽是仙物,这果子吃下去只有好处。”
他并不将果子交给苏白,只是自己回了手放入自己口中,再望向苏白时,不由一笑,慢慢压身过去,吻住苏白,就那果子送入苏白口中。观云颇为留恋,便将舌与那口中来回许久。待到苏白将那果子吞咽,其中汁液自己也尝了个遍,这才罢休。
“果子好吃,却不如阿苏口中清甜美好呢。”
若是最初,听了这调笑,只怕苏白会羞愤,可是如今,苏白却是愣怔无神,那沙棠已然吞咽入腹,他也无甚知觉,而观云对他所做,更是让他惶惶然,不知所措。
观云刚要说些什么,就见着苏白开了口:“那,陆吾如何会突然来此寻事?”
原本这话问了唐突,可观云只想苏白同自己多说几句,自然乐得听见他发问,当下不敢隐瞒:“陆吾本是司职昆仑,并不能擅自离开,大约是碰了上神之命来寻猰貐的。只是猰貐并不能时时出现,自然也只有我来应对。”
苏白听到这里不由一愣,复又问道:“猰貐是上神,自然可以应对那陆吾,可你,你,如何能够,若是……”
观云只当他关心自己,高兴的不行,抱着人又狠狠亲吻一阵,才说道:“我如今与猰貐人神合一,他有的能力我自然会有,我助他复仇,他助我修炼。”
“那,你,你与我,与我如此,他,他可会知道?”
观云轻吻苏白唇角说道:“便是我与你行了云雨之事,他也无从知晓,这等感受,只有我一人能享,他不过借用我身子做容器,却并不是与我通感的。怎么?可是阿苏终于被我所感化,愿与我共赴巫山?”
说罢便是探手入领口,抹上苏白胸前。还未享受手下光滑,便听到苏白一声叫。
“怎么?”
苏白被他压住伤口,疼痛难忍,自然是叫出声来。他想看看那伤口是否出血,却见着观云将手拿出来时,竟是干净的很,哪里有血污。苏白一愣,便是知道,那处没有伤口。
“无事,只是,只是今日胸口有些闷的疼罢了。”
这等拙劣借口哪里唬的过观云,只是观云以为苏白依旧还未能接受自己,便寻了这等借口来,也不拆穿,当下住了手,只是抱着他同榻而眠。
误以为是
苏白是被一阵窸窣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眼前的人应当是观云。可那张脸,如今却是叫他害怕。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有疼痛,却没有疤痕,手腕上亦是如此。
他动作大,观云自然不会注意不到。他看向苏白,昨日太晚,并未能注意到苏白模样,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凄惶。而苏白动作,在他看来实在莫名的很。那样子,像是在自己身上寻着什么。而那眉头紧皱的模样,让观云很难相信,苏白没受什么伤。想到这里,他不由上前一步,走到苏白面前。
“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苏白点了点头。昨夜的确是难得睡的好的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让他不由想到自己前几日那模样,真是如同发了癔症一般。
“可是身子上有不舒服?”
观云这般问,苏白却是不敢答。他还记得猰貐说的那话,若是他受了伤,只怕观云会做出什么来。虽然不知那猰貐所说是否真的如此,可苏白却是不敢拿此冒险。毕竟,苏白不想让这唯一还清醒的人也变得如同猰貐一样。
“今日好了许多,恐怕就是前几日睡的不好吧。”
观云一听这话,心中颇有些愧疚:“我知你在这儿烦闷不已,可还望阿苏多多体谅则个。这事情就快到头了。”
一听这话,苏白不由心惊,什么叫到头了。可他要问,却不知如何问起。
不过观云到时不欲瞒他:“猰貐同我说道,他如今,差一颗入魔的心,便能成事。这世间,多的是那要入魔的,取一颗心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白脸色一变,又怕观云瞧出端倪,遂是低下头去,整理好神情后,复又抬头看向观云:“入魔的心?只要入魔便好,其他一概不要求?”
观云一笑,伸手拍了拍素白的脸蛋儿,说道:“他倒是没说,想来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用我操心。你也莫要管着等事了,好好的将养着。瞧着这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你倒是要叫我心疼死才甘心呢。”
“你莫要担心我了。”说道这里,看着观云已经穿戴整齐打算出门,苏白不由伸了手扯了他的衣袖来。观云回头,一脸茫然,苏白心中却是怅然的很,这观云,原本应当是那山上的小小道童,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结果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模样。
“怎么?”
“观云,无论如何,莫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来,纵然是做了,请千万保重自己。”
虽然不知苏白如何会说出这等话来,但观云却觉的十分受用,他回身几步,将苏白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埋首于他颈窝之中,闷声说道:“阿苏,你且记着,我观云于这世上,做了这许多事来,部位权不为利,只为了能够与你在一起。我定然不会害你,也不会讲自己身陷囹圄之中。”
“好,我记下了。”
眼见着观云人走了,沁心才进了门来。望着沁心,苏白依旧有些畏惧,不是畏惧沁心,而是畏惧,猰貐。他昨日问了观云,猰貐是否会读他的心,先不说观云同他所语,只看观云模样便知,他并不知道猰貐所为。然而,令苏白迷惑的不是这个,而是,到底是观云不知道猰貐所为,还是说,猰貐根本就什么都没做!
“公子,观云道人走了,嘱咐沁心好好伺候您。”
沁心一进门就瞧着苏白一直盯着观云的背影,眼光是一收也未收。沁心以为他心中观念观云舍不得他走,便出声安慰些许。
“我无事,你,你也要好好看顾自己才是。”
沁心微微一笑,这一笑,笑的会心,也笑的狡黠。苏白看了不由一愣,问道:“什么?”
“公子定然不知沁心今日为公子带了什么来。”
他说的得意,苏白却觉得心惊,在这求如山上,他最不需要的便是这等的惊喜,只怕是有惊无喜才是。
果不然,当他见着沁心手中的老鼠的时候,苏白已然吓得魂儿都没了。他一伸手,便将沁心手中老鼠打掉。那老鼠许是没料到有这一遭遇,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不住吱吱惨叫,听的人渗得慌。
“沁心,你不要命了么,如何能带这等东西进来弗如殿!”苏白许是怕到了极点,这话说的时候,声音尖锐刺耳,竟是将沁心吓得坐到在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苏白依旧尖声叫喊着:“你是不要命了么,不要命了么。”
沁心慌忙起身,跪在苏白跟前,将人腰身拦着,只怕他伤了自己。
“公子莫要怕,公子,公子莫要怕,这是观云道人命沁心带来给公子解闷儿的,公子,公子莫要怕。”
沁心最后哭喊出声,这才叫苏白安静下来。他呆然望着沁心,不确定沁心所说,只是盯着。他如今模样早不是清秀干净,那眼底青痕,苍白脸色,以及凹陷下去的双颊,都让他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可怖。
沁心吓得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但却不忘将那地上的老鼠捡起来,递了过去。
苏白看着那小小灰鼠,眼神突然一闪,叫了一声:“阿吱。”
他满心期待,却见着那灰鼠只是吱吱叫唤着,瑟缩在沁心掌心,竟是再无其他动作。苏白这才惨然一笑,他只当是阿吱来寻他了呢。苏白不由笑话起自己来了,凭着阿吱那修为,又如何能够进得了求如山?只怕早就被观云发现,还谈何将他送给自己解闷儿。
“对不住沁心,我方才,方才只是有些担忧,以后,以后切莫自己做些这杂事来。只保住命要紧。”
沁心点点头,虽是有些怕,却也知道,这位是心善的,也是为了自己好,便不再多说什么,只将灰鼠交予苏白,又将饭食放在一旁,嘱他记着用膳,便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苏白捧着这灰鼠,一动不动,竟是看了他整整一天,待到回神的时候,却是发现,沁心竟然没有来叫自己用膳。
“沁心。”他如往常一般唤了一声,也如往常一般,听到有人进来。苏白也没多想,只是盯着手中灰鼠看的仔细。却是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差点儿就吓破了胆。
“观云倒是真心疼你,竟将这等蠢物弄到了弗如殿来,坏我修为。”又是猰貐,他踏入殿中,说了这话,只将苏白吓得胆战,手上使了力道狠狠捏了那灰鼠一把,听的惨叫连连,苏白才慌忙松了手,那灰鼠得了自由,便一溜烟儿的逃命去了。苏白眼盯着它不见,心下颓然。
猰貐一笑:“不过是个蠢物,何至于如此,你若是喜欢,我便替你寻来。”
说罢这话,也不知那猰貐使了什么法术来,一挥手,便见着灰鼠躺在他手中。苏白一愣,看向猰貐。只见猰貐笑的欢快,就如同今日的观云一般。苏白有一瞬愣怔。
只是,下一刻,便见猰貐手上力道渐增,狠狠握住那灰鼠,惨叫声不绝于耳。苏白,便是硬生生的看着猰貐将那灰鼠活活捏死了。那鲜血顺着猰貐手掌往下滴落,苏白胸口大痛。他低头一看,青衫已被血渍浸透,那血,还在流,而胸口已然痛到要爆裂了一般。
“啊!!!!”
“瞧瞧这心疼的,不过捏死一直老鼠罢了,你若是喜欢,我再为你找上个十只八只的,如何?”
苏白跌倒在地,大口的喘着气,他无暇顾及猰貐所说,全部精神都击中在那伤口处,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你还没为这只蠢物起名儿吧,这可不好,我若是将他葬了,也好为他立碑不是?”猰貐上前一步,蹲在苏白面前,另一只手却戳在苏白胸口上,那血水汩汩往外冒,看的猰貐心悦不已,将沾了血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然后,便是伸了舌头来,将那血渍舔了干净。
“不如,就唤作阿吱如何?我可是记得,你最喜爱的一个少年,便是唤作阿吱呢。”
苏白猛然抬头,看向他,猰貐瞧着他可乐,不由的就笑出了声来:“哈哈哈,怎么,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事儿?我还知道,那唤作阿吱的少年,可是曹夕山的鼠妖呢,说来,也是灰色的。”
猰貐将苏白拎了起来与自己平视,然后阴狠说道:“苏白,莫要耍什么花招,观云与你之间有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