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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狐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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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况有所改变了,可如今看来,一遇到人,还是这样。

    “听你这话,不跟我一道了,可是要跟那个叫凤灼的一道?”

    苏白慌忙摇头,却是在张口说话的时候,被火凛制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离那人远一点,还是说,你竟是不要鬼怪妖精,偏要把自己卖了才甘心?”

    “他是桃妖,貌美无双,自然是将你的魂勾了去,瞧不上我等粗人了。罢了,你若是要去,便去好了。”说完这话,火凛便甩手走人。苏白面上还挂着苦笑,却是无人可见了。

    听了他这话,苏白也不敢耽搁,只是起来收拾东西真打算走人。他身子没有力气,刚站起来,便是气喘吁吁,除了一身的虚汗。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阿喵,心想着,大约是回了家了,舍不得他主人吧。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难过:在这世上,他没有牵绊的人事物,孑然一身走走停停,看着路很长很远,其实却是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他曾想过,若是有一天,这山河被他走尽,那么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呢?他喜欢阿喵,是因为阿喵也很依赖他。难得有什么依赖自己的,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重要的,被需要的人。可如今看来,他依旧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家伙。生命好像随时都可以终止一样。

    就这么着,谁也没想到,苏白竟是真的走了。一句话也未留下。

    火凛当时所说,不过是认准了苏白软弱,肯定不会离开自己先走,毕竟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哪里就会抛下这一切走的干脆。更何况,他一直喜欢那只猫,如今也没见上,怎么舍得走。原也想着,他说了那话,苏白定是会追他出来,低声认错。结果,他想的太多,他而苏白却是做的太少,不,苏白可是一样都没做。

    想到这里,火凛大怒,一挥袖子,桌上茶盏尽数摔到地上,破碎不堪。一旁跪在地上的白景不由笑出声来,惹得火凛更是怒上加怒:“你笑什么?”

    “我笑狐王你真真可悲。”

    “白景,如今你倒是胆子大了,莫不是这捆妖索还不够你受的?”

    “我白景不过是小妖一只,能活到如今,已是庆幸,又何须在意其他。我只笑狐王你自以为多么了解他,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苏白他本性。他同我说起你来,觉你是人中龙凤,实是不明白为何你会与他结伴同游,虽是迷惑,但却觉得高兴,实在是认为狐王你这般人物能同他说话是他之幸。他自幼便是受人欺负,哪里得过一天重视,可这几日来,你为他所做,皆是让他感激不尽。他虽未说,可我却是能感到他心中高兴。只是,想来,那日之事的确伤了他心。他以为你们二人早已是朋友,却没想过,你转身离去一句话未说。他硬生生的等你到天黑间儿,却是遇到你昔日情人。他平白替你受下这恨,你却只当他是个玩物罢了。如今人走了,我却是要松口气的。”

    火凛听他这么说,心中却是有些不甚舒服。他识得苏白,不过是那一次的救护。日后相处,虽觉他可爱,却当真是未诚心待过他。

    “于你心中的,不过只有释慧道人一人罢了,其他的,皆是……我与他,相处那些日子来……火凛,你哪里配得他另眼相看啊。”

    “够了!你想死的确容易,可你也别忘了本座手段。他的事我自会思量,用不着你这猫妖来操心半分。还有,若是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那人名讳,你自知下场会如何。”

    再说苏白。

    背着自己的书篓子离开这座偏宅,心里到底有些舍不得。毕竟,在这里这些时日,他所接触的这些人待他都很好,而他又是走的匆忙,竟连一声道别的话也未来得及说。

    他低头闷走,却是撞到别人,慌忙道声对不住,一抬头,却看到的是那日的杂耍兄妹。

    “小哥闷着头走路,也不怕撞着人了。”那女子见到苏白甚为高兴,又瞧他模样呆傻,可爱的很,忍不住出言调笑。果不然,就见着苏白立时红了脸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我,对不住,对不住。”

    “玲儿莫要顽皮。苏公子,小妹顽皮多有得罪,还望苏公子莫见怪。”

    苏白一听他说话,猛然抬起头来,这才想起来,眼前之人是那个报恩的桃妖。他既然知道这件事了,便是对上那名唤玲儿的姑娘时有些心虚,便是不由的低了头,干脆谁都不看,只是低声说道:“不妨事,是我自己的错。”

    “哥哥怎知小哥姓苏?莫不是哥哥背着我还与小哥有何联系不成?”

    也不见这位哥哥恼怒,只是,轻声训斥他这顽皮妹子:“莫要胡说。苏公子好心给了咱们银钱,为兄自然是特特的要去谢谢一番才是。”

    玲儿高兴听了这话有些高兴,便是上前一步对着苏白说:“那日还要谢谢你。”

    苏白脸红的要着了,慌忙回到:“不不,不用谢。”

    “我叫李玲,这是我哥哥,李解。”

    “我,我叫苏白。”

    李玲歪了脑袋,看他背着书篓子,不由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么?”

    “啊,是。我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如今在杭州城有些日子了,想着便要去往他处看看。”

    一听这个,李玲却是当下就高兴了起来:“那正正好的,不如我们一道罢。我与哥哥也不过是四处行走,到处看看。这说来,也算是志同道合呢。”

    苏白一听,原本是高兴的,可那喜色还未多停留半分,又蔫儿了下去:“还,还是不了。”

    李玲颇有些不解,问道:“为何?”

    凤灼看向苏白,瞧他神色间颇有落寞情,猜想左不过是与那狐王有关罢了。

    “大约苏公子有些难处。”

    “不,不是。”苏白急忙否认,看着他二人望向自己时,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他只是想起了第一次与人结伴便弄出这些不快之事来,他实在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不会将这第二次也给弄毁了。

    “既然不是,便勿要想其他,自是游山玩水才是正道。”

    苏白抬起头来,颇为感谢凤灼为他解围,也感谢他不问原因,只说还要结伴。

    “多谢,那,那日后便要叨扰了。”

 鼠妖少年(上)

    苏白难得的不问目的地,就是跟着凤灼和李玲,他二人白天卖艺,他闲时也会在一旁帮忙收收银钱,大多数时候,自己便在这一处那一处逛逛。每日回得来的便一道吃个饭食,回来的晚了,他二人也会为他留饭。此时他才觉得温馨,觉得这样的结伴而行才显得那么的有意义。

    不由又想起火凛来。他早就该知道,他们俩就不是一类人,如何能够在一道里的玩耍。他苏白,不过就是个市井小民,不论今生还是前世,他都是,市侩,小气,可又难免有些虚荣。见到这样的人能够对他另眼相待,他的确很开心,虽说是因为救了他的猫才会收到这般待遇,但他依旧很高兴。从小到大,他没有被人重视过,更没有被这样的看上去就来头不小的人重视过。他不过是生活里的小角色小尘埃,不被别人忽略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如今这状况。可到底最后也不过如此。心中虽有难过,可苏白却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难过一阵子就过去了,剩下的不过是对那只阿喵的想念罢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这般,他才觉得是真生活,平常的吃穿用度,平常的人家生活,让他过得踏实。

    可火凛却怒火中烧,人走了也就罢了,竟是连个影子都追踪不到。他眯着眼,心想:左右不过是那个桃妖施了法术,掩了苏白的气息。说道气息,火凛却突然迷茫了起来。苏白有着那人的气息,可似乎又有哪里不甚一样。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了。或许真如白景说的那般,他不过当苏白是玩物,可他也想起来白景说的另一句话,他当不起苏白的好。

    苏白的好……他似是体味过的。那次受伤,也是苏白守着他,为他寻药的。可那好,他也不过体会了一次而已。而白景……

    火凛一干人等找不着苏白,却是有一人,不,应当说是有一妖物找到了苏白。这妖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替苏白挡下凤灼一掌风的鼠妖。自苏白出了那偏院,鼠妖便一直跟着苏白,虽然他明知身边有大仙在,只怕他小命会不保,可却还是大着胆子的跟了过来。一路上,他想了许多办法来与苏白相见,却总是被凤灼有意无意的的给挡了。鼠妖心中是干着急也无法,瞅着苏白单独上了街就要往跟前凑,谁知还未接近呢,便被突如其来的人群冲的七零八落,毫无招架之力。鼠妖不由啐道:原身真是麻烦啊。

    好不容易的,在这偏郊小河边遇着苏白,鼠妖眼珠子一转,嘟囔了句什么,哪里还有那鼠妖身影,有的便是一温润少年立于湖畔,神色悲伤至极,看那模样,只怕就要跳湖了。

    苏白一瞅见,当下心惊,这可怎么得了,遇见什么事了,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可还没等他开口,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跃然于湖中。苏白顾不上别的,只是别跑起来,便将外衫撤掉,等跑到湖边,连半点停留也不作,直接跃入。那少年自然就是鼠妖无疑,原本也就是等着苏白来救,可看见水底苏白那紧张神情,不知为何,起了玩心,只当与他捉迷藏呢,只在他身边打转,却施了法术让苏白看不到他,眼见着苏白跃出水面,还以为他这就放弃,鼠妖不由嗤了一声,可又见他探入水中焦急寻找,心里又有些高兴,又有些茫然,便看着苏白出了水面,又回来,再出了水面,又再回来。眼见着人体力不支,鼠妖终于发了善心,游至他身旁。感觉苏白单手穿过自己腋下,将自己紧搂住,便开始往岸上游,鼠妖忍不住睁了一咪咪的眼看向苏白。

    咚咚,咚咚。

    怪到白大人这般喜欢他呢。

    苏白拨开少年衣衫,露出白皙胸膛,双手交叠压在少年胸口上,一下一下的,嘴里还念念有词。鼠妖被他挤压的难受,胸腔颇有些疼痛,便是刚想说醒来了算了,省的这苏白劳累,结果,先是感觉到一只稍显冰冷的手将自己的头微微太高了些,然后便是两只手都伸了过来,一只捏住鼻子,一只抬起下颚,就这么,鼠妖看着苏白俯身下来,覆上他的口。还没等苏白渡气给他,他自己先被吓了个半死的咳了出来。

    这话怎么说的呢,唉。

    苏白见他醒来,这才松了口气,浑身卸了力道,便跌坐在地上大喘气,半晌子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看的鼠妖心忧。

    “这位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苏白一听这话,愣住了,后又面带愠色说道:“你能说出这话来,明显的是不想寻死的,那又何苦跳下去呢。”

    鼠妖并不知该如何回答,又想起那戏文里头总唱些痴怨情爱的,便是回想着戏文里头的词,便对苏白说:“我本是欢馆里的一个清倌儿,为了沈郎守身如玉,以为终是可以与他长相厮守。谁知,他远离家乡,中榜做了官,回到这里,便再记不起我这人来,我几次找他,他也只借口推脱说是新官上任,多少都有些忙乱,少不得要冷落我,可日子久了,我便也觉察出来。再去找他时,看到的却是他家门口那大红的喜布,宾客如云,各个都恭贺一声新郎官新婚。却没人发现我于那角落处看着这一切。”

    说到这里,苏白也明白了,这是情伤要自杀,可他总是听着哪里不太对,倒是也没多想。只是想着将这少年快些搀扶起来,怎么也得换身衣裳才是。不方便带着少年走,苏白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呆在这处别乱走,然后自己去了街里头买成衣。这一来一回的,可要了好阵子时间,就这,还是苏白急匆匆的跑去,又急匆匆的跑回来的。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逗得鼠妖想发笑,可到底忍住了,看着手中这青色长衫,不由摩挲了两下。

    “别呆着了,快些换上吧,待会着凉了着。”

    少年穿衣,苏白这儿则开始说教了起来:“你年纪还轻,何苦为个男人便……”说道这里,苏白终于是想到方才哪儿奇怪了,便是,少年和沈郎都是男人,都是男人这要……

    鼠妖原本听着他说话,突然没了音儿,不由纳闷,回过头来,就看见苏白傻愣愣的望着自己:“怎么?”

    苏白回神,心想,自己也是,这有何少见多怪的,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不值当的为了那么一个人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你才多大,大好的年华等着你挥霍呢,如此草草的了结了,不觉得可惜吗?想开一些,天下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呢。”苏白说道这里,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谁而叹。

    “成了,我再怎么说,不过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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