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异闻录之七日循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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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自己吓自己!水箱坏了,水费亏死你!”严实一边盖上水箱,一边对身后的人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洛云松的声音远远的,严实回头一看,那家伙正踢啦着拖鞋从外面走来。
“你刚去哪了?”
“什么?我没去哪啊?”
“哦……你这水箱坏了,我关了水,用的时候,把闸打开就好。”
“那我现在用吧。”说着,把手伸进了裤子里。
严实怕看瞎了眼,走去关好门,洛云松喊住他:“别走,我们聊天啊?”
“什么毛病?”
“排毒的时候聊天,有助于放松情绪,促进血液循环!”
“你还是直接用手吧!”
洛云松解决完,打开门的时候马桶轰轰地冲着水。
“闸关了?”严实问。
“关了。”洛云松答。
房间门口的水迹早已干透,严实在他厅里转了一圈,又去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满屋子垃圾,连个屁都没见着,严实坐回沙发专心工作。
洛云松捧着两床毯子出来。
“我要一张就够了。”严实说。
洛云松住得离电视台近,严实想着,弄完工作再回家,时间上太划不来,还不如直接在狗窝里睡一觉,醒了还能直接去上班。
与毯子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个手机盒子,严实打开一看,好家伙,明晃晃的土豪金!
“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嘛,我正好有多,送你啦!”洛云松眼皮子都不见跳一下。
“我有。”严实晃晃小强提供的临时手机。
“那是几年前的二手货,你看壳都老化了,救急还行。”
“土豪大大!我是不是该抱你大腿啊?”
“等我睡醒了再给你抱。”洛云松往沙发上一躺,裹着毯子不动了。
严实无语地看着身边缩成一团的男人,沙发本来不大,这王八蛋有床不睡,非得跟他挤沙发!
“进去睡啊!你不进去,那我睡哪?!”严实推他。
毯子果冻似的摇摇晃晃,终于挪了挪,腾出一点空位,严实不甘寂寞地又推推,没想到那王八蛋把他的劳动当做是按摩,舒服得直哼哼,不一会,发出轻微的鼾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严实拆了卡装进土豪金,开机的时候屏幕一亮,有电话。
负责剪接的阿彪哥一开口就骂:“操,老严,打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我手机坏了,才换了个……怎么了?”严实走到阳台。
“小苗小强大毛二毛他们都发烧啦!你呢?”
“我?”严实摸摸额头,“没有啊,他们还好吧?”
“还行,挂了吊瓶后温度下来了!你们都惹到了什么东西啊?”阿彪哥调出几个剪好的文件,“我把视频传你,你先看一下。”
视频中,与小强的说法一致,洛云松折腾摄像头的时候,一个黑影走进了画面中,视频经过曝光处理,严实看出对方是个男人,画面极其怪异,男人的大腿以下竟然是渐变虚化,洛云松叫他不要踢到线,顺手用电筒往后一照,那男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出画面外,然后洛云松追了过去。
视频还没完。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严实还是看清,一个小孩的脸放大在镜头中……
洛云松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用力往手上掐去,疼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还没醒。
还在梦里。
他又回到了可怕的二楼。
电筒的光线里,墙面布满了指甲刮出的痕迹,洛云松记得楼梯在附近,只好继续往前跑,陌生的脚步在他身后如影随形,他突然转身,旋腿一脚踹出,严实摔在地上的时候不偏不倚坐在了花瓶碎片上。
“他妈的,哎哟……你跑个毛啊!”
“严实!”洛云松一阵惊喜,想去扶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严实不是已经跟他回家,正在沙发上坐着的吗?
洛云松警惕起来:“你是谁?”
“你丫的脑壳被门夹了不成?”
“你不是严实!”洛云松大声喝诉,“严实平时会叫我小亲亲!”
严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招手道:“小亲亲,刚刚跟你开玩笑呢,快过来扶我一下。”
我操!扶你妹!
洛云松拔腿就逃,手电筒随着奔跑摇摇晃晃,直到照出一个人的时候,洛云松猛地刹住脚步。
严实慢慢走近:“小亲亲,跑什么呢?”
洛云松只好转头再跑,没几步,电筒照出一面墙。
走廊到尽头了。
退路被堵,旁边是半开的房间门,进还是不进?
“小亲亲……”声音越来越近,洛云松吓得贴在了墙上,一只小手突然从墙里伸出,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喂!喂!醒醒!”
哗啦——
一汪凉水兜头淋下,洛云松终于睁开了眼,视线聚焦,看清严实的脸时,洛云松发出一声大叫,直接从沙发滚了下地。
“抱歉哦小亲亲,我他妈长得丑,把你给吓了。”严实自暴自弃,没料到洛云松对他的话反应极大,立马弹了起来,远远地盯着他。
“干嘛?真傻了不成?”
“你他妈到底是谁?!”
严实怒得拍桌而起,王八蛋一个劲地说梦话害他睡不着就算了,还说什么严实平时会叫我小亲亲……我去你大爷的!
不等严实发飙,洛云松先嚷了起来:“你说,严实生日多少?!”
严实报了个日期。
“我的生日多少?”
严实对答如流。
“严实平时叫我什么?”
“王八蛋。”
王八蛋:“……”
严实双手抱胸:“怎么?难不成还叫你小亲亲?你春梦还没亲够是吧?”
“严大大,不要开玩笑啦,差点把我吓尿了!”洛云松抚着胸,缓缓滑坐在地上,感觉屁股底下实在太干净,四下一瞧,地板亮堂堂,东西码得整整齐齐,这还是他的家吗?
洛云松赶紧往胳膊上掐了一把,哎哟,好疼啊!
严实冷笑着剥橘子:“有人给你免费打扫,感动不?”
洛云松坐过去:“你看上去不像是单身的男人。”
“那像啥?”严实多嘴问了句。
洛云松脱口而出:“家庭主妇。”
严实:“……”
狗嘴里喷不出象牙的洛云松讨好地伸出手,严实赏了他一块橘子皮。
洛云松嚼着橘子皮,在严实的追问下把梦境说了一遍,这时候,轰轰的冲水声又响起,两人吓了一跳。
严实跑去关了水闸,马桶又安静下来。
洛云松抿抿嘴:“我觉得……是不是该回那儿看看啊?”
“老宅?”
“嗯,那些玩意好像缠上我了……”洛云松卷起袖子,胳膊上有一道黑乎乎的小手印。
严实捏了捏淤青的地方,问他疼不疼,洛云松说不疼,还特地弯起手臂,展示胳膊上结实的小山丘。
“不要被我优美的肌肉迷倒哦!”
“呸!就你这德性,除了耍嘴皮子还会干啥!”严实捞起衣服就走,见洛云松还愣着,催促道,“看什么看!还不换衣服去?”
阳光灿烂,面包车在高速路上畅通无阻。
严实听着洛云松满嘴瞎扯,就是不搭理他,洛云松自导自演地说了一通,咳了咳:“我渴了。”
“活该!谁叫你废话那么多!……看我干啥,水在后面,自己拿!”
洛云松拧开盖子,喝水的时候,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
嗒……嗒……
哪儿漏水了?
“奇怪,什么玩意漏了?”严实也听到了,“该不会是饮料漏了吧?”
车子停下来后,严实检查了一遍,发现有个软包装的菊花茶压坏了,漏在地上形成一摊小水迹。
事情就那么简单。
严实处理完菊花茶回来,看到洛云松在座位上胡乱摸着,围观了一会,忍不住问他干什么,洛云松笑笑说没事。
几分钟前,严实拿菊花茶的时候,洛云松发现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有个凹陷的位置正缓慢地回弹。
洛云松并没有跟严实说。
他觉得,也许把老宅的那些东西解决,事情也就结束了。
阳光下的老宅一点儿也不可怕,严实走着走着,忽然抬头看向二楼,当然,他什么也没看见,但他明显感觉到,有几道视线正透过窗户看着他们。
洛云松也感觉到了,不敢抬头看,他有种预感,凭他的衰运,百分之两百是能看见东西的。
严实说:“事情解决后,你得烧烧香,拜拜佛,找几个柚子洗澡。”
“是柚子皮。”洛云松纠正。
“柚子皮怎么够?我看你这情况,估计得洗上一斤柚子!”严实递给他一个水壶,“喝!”
“我要是喝多了,去厕所,你得陪我哦!”
“什么陪不陪的,里面装的是白酒!你能喝完这一壶我就真服你啦!”
洛云松接过水壶灌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抹了把唇,心里平添了一股勇气,还没碰上门,门却自动开了。
洛云松:“我好像喝多了。”
严实:“闭嘴!”
室内与世隔绝,还是一如既往地阴冷黑暗。
严实一手拿DV一手拿锤子,气势汹汹地往楼梯冲,洛云松连忙打着电筒追上去,踏上二楼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个纤细的人影站在墙边。
洛云松手都抖了,电筒斜斜照在地面,缓缓移过去,半透明的旗袍下摆出现在光圈中。
“洛云松!发什么呆呢?快点跟上!”严实穿过了旗袍女人,一把拽上洛云松就走,旗袍女人一动不动,任凭他们穿过自己。
洛云松满头大汗:“严实,你……你有没感觉到什么吗?”
“感觉到什么?”严实回忆了一下,“唔,好像刚才有股凉风吹过。”
……明明是你撞在人家身上的好不好啊!
洛云松用电筒往身后照,那女人并没有跟过来,还是站在原地,只是转了个方向,面朝着他们。
到了走廊尽头,严实问:“哪个位置?”
“这。”洛云松朝墙比划着,严实把DV放地上,调整好角度,抡起锤子往墙上砸去,洛云松也一手电筒一手锤子地帮忙敲。
没几分钟,墙面便被他们破坏得乱七八糟,老宅的墙多脆啊,哪经得起他们这样折腾,裂缝蛛网似的扩大,蔓延到天花板,碎石簌簌掉落,严实抹了把汗:“真的是这里吗?”
“没错,就是这附近,我记得这些抓痕!”洛云松擦了把汗,“墙里还有个小男孩!”
严实疑惑道:“万一梦境只是你的胡思乱想呢?”
“宅里损失了一扇门,连窗帘都坏了,还会在乎这点墙?”
“真抱歉呐,我拆迁队出来的下手不知轻重!”严实大力一敲,砰,好大一片墙坍塌下来,洛云松听声音不太对,用电筒照过去,真的有一截细细的手骨出现在墙体中。
原来不是梦!
洛云松怒赞:“严大大真不愧是拆迁队出来的!”
严实:“闭嘴!”
两人卯足劲搞破坏,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把小小的骸骨给分离出来,奇怪的是,小男孩的头骨上,竟然卡着一枚大钉子。
“好像是锁魂钉啊。”洛云松把钉子拔下来,用电筒仔细照,钉子上刻着奇怪的符文。
“什么玩意?”严实可是第一次听。
“这是一种封印,被打入锁魂钉的人,永世不得投胎。”
老宅里发生的,并不是传说中的上吊自杀,毕竟没有谁会挂了之后,还多此一举地把自己钉了砌进墙里。
不知什么人,给这一家子下了如此狠毒的恶咒。
但年代太久,就算是报警,也已经无从查证了。
经过一番筛选,终于把小小的骨头弄齐,严实脱下外套,把骸骨打了个包,两人故技重施,在左右两边的墙分别敲出了几具成年人的骸骨,分不清男女,也不知墙里到底还埋了多少人,两人收拾好骸骨,一路拆过去,连三楼都不放过,直到夜幕降临,老宅被折腾得千疮百孔,洛云松和严实才带着大包小包撤离,马不停蹄,直奔火葬场,一套程序下来,妥妥地把墙里的一家子安葬进豪华大坟里。
被锁在1777栋的冤魂终于获得了自由。
第二天,严实的节目播出后再次大获成功,他这回更是邀请了水火不容的广播组长洛云松作嘉宾,洛云松口才了得,把他的经历讲得活灵活现,两人去敲墙的时候也拍到了模糊的黑影,配合生动的剪接,吓倒了一票观众,而广播同期播出,同样大获成功,更有细心的观众指出,在广播的最末尾,听到了一句极其轻微的说话声,似乎是一个小男孩在说谢谢。
1777栋一举成名,许多人慕名去探险,却失望地发现,恐怖的鬼宅不知什么时候坍塌成了废墟,阳光洒在残砖断瓦上,暖暖地镀上一层光。
两棵摇钱树开枝散叶,领导们特别高兴,开庆功宴时候包下了富丽大酒店的整个宴会厅,闹腾到半夜,两个组长都喝多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