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言笑孩-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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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搭把手!他伤这么重再不治疗就真得验尸了!”夏军的声音尤为刺耳的响起来,似乎是因为隐藏了更多的情绪的关系,我感受到了一丝不耐烦。
“那就让他死在这儿吧。”赵博阳依旧淡漠的说着,脚步声接着远去。
“你说什么?!”夏军似乎是在向他怒吼。
“你他妈的有病吧!”
“姓赵的!你他妈的给老子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瞪着眼,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大概的一个影儿,似乎是夏军,然后感觉到有些奇怪,这些都不合常理……怎么回事?
“……”夏军的手紧握着我的一只胳膊,把我拽了起来,但是却不是整个的我,另一半的我还在地上挺尸,夏军手里的那个……好像是我的胳膊……
真他妈的笨!
诶?我该不会已经死了吧?胳膊都被拽下来了?这得被啃得多惨啊?
……
“呃……”
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拖拽着最后的意识,我猛然惊醒,眼前总算是清晰了起来,不过这个状况却是还不如先前混乱迷糊的状态呢!朦胧之间‘她’依然趴在我身上,头埋在我的颈边死命的吮吸着,而浮动在半空中的符火已经只剩下三簇了。
方才的那些……都是幻境?
我咕哝着,嗓子干哑的快要冒烟儿,全身被藤蔓一般的那些‘手’缠绕了个牢固,就连脖子一侧也缠上了一根。
幻境?那些……代表着什么呢?
希望获救?又或者是希望死亡?再或者……本身我就是渴望着被抛弃的……
嗜虐……成疾……
更多,更多的疼痛以及更多更多的苦难……
吃与被吃?食物链?大鱼吃小鱼……
“呵……”我感到有些好笑,没有想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够胡思乱想这么多,说白了不是侥幸就是根本就不恐惧,被吃了又怎么样?还不是都一样……
“是啊……被吃了又怎么样呢?”她突然间从我的颈间拔头出来,嘴上糊着一片血肉,扯起嘴角,无限度一般的上扬着,“还不是一样的……寂寞……”
“来陪我吧……”她说。
“你到底是谁?!”那种一瞬之间侵袭而来的惧意似曾相识,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每每在固定的日子里让我陷入噩梦的‘她’来,红色的‘她’……
钟慧口中的‘她’……
我噩梦中的那个‘她’……
还有现实中活生生的存在的那个叫做Aurora的‘她’……
都是……‘她’……
‘她们’……
结果,仍旧只是一场空吗?我不禁为此自嘲。
“我,就是我啊!”她依然这样漫不经心,好似恶作剧一般的回答着,但是却仍是扰乱了我的所有心绪,将我原本的最后理智粉碎了个彻底,就好象是具有着绝对的蛊惑力一般,那种从她身上延续过来的空虚感也感染到了我,她身上的孤苦和迷茫就如同病毒一样迅速的吞噬着我身上的细胞,分裂……分裂……再分裂……
空虚,寂寞,欲望……它们蔓延上了我的神经,感染了全部。
“为什么?”
“为了她。”她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来,再次埋首,尖牙利齿更加积极的开始噬咬着我。
“她?” ……
我有些不甘心的念叨着,费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了那几乎夹断了我的骨头的藤蔓,高举起戴着那串虎眼石的手,再次虚空画符念咒。
“破!”
大斥一声,一阵地震一般的震动开始一点点的碎裂起我身下的水泥地面,这栋楼就要塌了!乘机我又挣脱开来另外一只手,死扣住那只依然贪婪的埋首于与血肉间的头颅,狠狠地拽开,随着皮肉的撕裂我将手指咬破,将血画符点在了她的眉间……
“说!她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轰隆隆………………”
伴随着破败小楼的倒塌,我愤怒的紧紧卡住她纤细的脖子,‘咔嘣’!她的头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折断了!
“为了她……我要……扼住……命运……”
一句话未说完,惯性使然,轰然倒塌的石砖水泥尘土飞扬,我们都被埋进了真正的黑暗之中……
第41章 第三十七章:苍白无物
察觉出了一丝异响,已经汇合的两人在找不到其他的生命迹象之时,决定先离开这栋能见度极低的楼房,准备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望眼欲穿,我多希望在我彻底清醒以后抛下那个“大麻烦”出去!
可惜,为时已晚,即使我直觉赵博阳和夏军他们应该已经安全的离开了旧校舍,但是还是再也坚持不住一刻地击溃了本就年久失修的建筑,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波及到本已脱险的两人就直接陷入了昏迷。
本质上,人的一切愤怒都来源于自己的无能。
所以现在,我为我的无能而感到了愤怒,可是,一个昏过去了、沉浸在了梦境中的人,再怎么愤怒,又能有什么用呢?
「总是被各式各样的诱惑迷住眼睛。」
「恐惧和痛苦往往都伴随着失去,失去的本质就是恐惧和痛苦。」
「只有在看到别人痛的时候我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安全,所以……请你再痛一点吧……」
「施虐与受虐的关系,服从与领导的关系,渴望着被动与主动,人类就是这样的矛盾。」
「为了一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尊严以及生命,我没有生命,更没有尊严那种东西,我不是真正的人,所以,才这么的……令人感到恶心,包括,我自己……」
「啰嗦,沉浸在一段又一段逝去的时间之中,自怜自哀地逃避现实,又或者是放逐了自己,愚蠢的希望是以此来惩罚别的人,没有心的家伙,因为不是人,所以人不会理解。」
「说到底,不论是不是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因为没有资格去怪罪其他人,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施予。」
「由于人们的那一点点的同情心和好奇心,所以魔障才会存在,你是魔障,魔障就是你的真面目。」
非常漂亮的一具躯壳,平躺在我的面前,少年的身体,少年青涩的面容,颤栗的,恐慌的。
和那些肮脏的事物为伍的日子里,他们似乎是惊异于我的残忍和冷漠,但是说到底,还是过谦了啊,人类的潜能可不仅仅只是在有利的方面上,对于各种负面的残暴的事,实际上更是得心应手极具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也一度沉迷于出演恶魔的那个角色。
施虐者与受虐者的角色,缓慢地将所有人拖入地狱,折磨着他们,放逐着他们,磨灭掉他们的希望与尊严,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安全和平静,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来自生命的欢愉。
我喜欢折磨他人,折磨周围的一切,向其施暴。
我喜欢被他人所折磨,折磨自己的时候顺带将一切的一切带入不再是人的范畴。
施暴者在地狱里,这样很好,因为在地狱里他们可以继续的向他人施暴,没有天堂,这样神圣的地方,对于像是人这种不思悔改的生物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幻象。
真可怜。
那具漂亮的躯壳,那个漂亮的少年。
被质问的时候,被威胁着的时候,被问到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被一味的剖析的时候……
为什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站在施虐者的角度上时,没有为什么这三个字,也从来都不存在答案;而站在受虐者的角度上时,为什么这三个字则会成为最最可怕的责难,最最禁忌的毒药。人,难道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惩罚吗?
真正的黑暗,重压,带着我回到了各个时间的某一个点上。
无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第一次被一个外表看起来像是同龄的人骂作疯子的时候,他不断的干呕着,是那种真实的恶心的感觉。
“那么……我和这孩子换一个位置怎么样?”
漂亮的躯壳和那张漂亮的脸,沾满了血污的那张狼狈却也漂亮的脸,还有那双充满了戏剧色彩的双眸,都是那样的……
那孩子睁开了眼,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我,我紧紧的捏着他的下巴,冲他微笑。
“想换换吗?和我换一个位置,报复我?”
“想吗?”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杀了我或者重复我对你做过的所有。”
“想吗?”
那孩子木讷的点头,可能是由于不论怎么样他也不寄期望于活命的关系吧,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疯了。
整个世间本身就是疯狂的,这个道理人人都该明白,没有常理就是常理。
有着无数种的可能性,有些人可能没有勇气报复,而有些人则会遵从本性的去尽情地施展本性中就早已根深蒂固的残酷。
那孩子是属于哪一种的呢?我已经玩过这个游戏无数次了,但是……
为什么呢?
不报复,不是不敢。
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企图救赎我,企图救赎一个恶心到失去了理智的变态疯子……
你感化不了我的……我本想这样说。
但是,那个高尚的身影已经离开。
高尚究竟是一件外衣呢还是一层人皮呢?
该下地狱的是我,还有,所有人……
从睁开眼睛触碰到了人世间的第一缕阳光起,我就知道了结局,只不过结局总是在变。我知道所有人的秘密,但是唯独不知道自己的。
那些被弄脏了、染黑了的灵魂,挣扎在爱与恨的沟壑之间,他们在哭泣,他们在流血,他们在憎恨哀怨。
为什么?
没有答案。
对到美好,有三种人。第一种,默默观望守护。第二种,渴望拥有。第三种,破坏。
而我,是第四种人,从前是第三种,现在则是一面守候着美好一面用力的去毁掉自身。这,实际上是一种快乐,可以从自责和卑微中找到的快乐。
“赵博阳,你是哪一种呢?”
这是我早就想问却从来没有问出口的话,像你这样的灵魂,我十分的好奇最终答案。
……
梦醒。
流年不利,命中必犯血光之灾,一个月之中这已然是我第二次住院,真的不知道应该是腹诽自己一直以来的没事找事,还是该腹诽自己狗血的战斗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总是被各路突袭而出的小怪兽打得吐血三升,这还真的是……
三个字:
他!妈!的!
之所以会醒的这样早,原因是被饿醒的,腹中空空发出阵阵哀鸣,我从病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好一会儿才牟足了劲儿睁开眼打量周遭。赵博阳不在,夏军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坐在我床边正在梳头发的陌生姑娘。我但愿他们两个没有受伤,却又偏偏在看不到人的时候心里头乱得很。
很多时候,当你能够看见太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时,你的灾难也就来了,因为人鬼难辨。
是人还是鬼?有待考察。
不过见我醒来这姑娘总算是停止了梳头发的动作,抬起头来拿正脸儿面对着我,表情纠结的好像什么似的。我没有开口,等着这个姑娘或者这个鬼姑娘先来说个开场白。
一般来说,探望病人或者昏迷不醒的人的开场白无非那么几种。
最典型的就是赵博阳百试不爽的那句:你醒了。
虽然是废话,但是就和探病号儿就奉鲜花削水果一样,常例。
但是显然的是这一位独具一格,开门见山。只见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梳子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搁,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你了。”
“……”什么?
“请问你是哪位?”我脖子一歪,完全的一头雾水。
几个小时以前和疯疯癫癫的凶灵‘同归于尽’的记忆,以及昏迷中对于过去思绪的整理还没结束,现在这个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嗯,典型的现代人,有肉身……
“嘁!”听了我的问题,这位来路不明的姑娘不屑的撇过头去,不忍再看我发蠢一般,一副伤透了脑筋的模样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谁,还那么干脆的敢和我‘殉情’?!真行!”
殉情……?
“……”我短路的大脑彻底的断路了。
……殉……情……?
“……”这一边,我沉默不语陷入无止境的未知黑暗漩涡,另一边那位陌生的姑娘仍然不看我一眼,将视线贴在了医院白和绿相冲撞的墙壁上头。
殉情?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是谁啊?
“……?”“……?”“……!”
脑内灵光一闪,原本平静的心态一瞬之间便被打破了,我面目狰狞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姑娘’,心里破口大骂道:殉你个姥姥的!
经过几个回合的反复回忆,我总算是想起来了,顿时惊得从床上站了起来头撞天花板,“你!”
“不用太激动啦,真的,我这不是也算来探望了吗?”不人不鬼的‘小怪兽’开口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害得我内伤,只可惜我不是奥特曼,否则非得把这个鬼玩意儿给报复回来!
“你怎么会有的肉身?”冷静下来,坐回床上,我由上自下的打量了面前的这位一遍,这才发现她居然有影子,透过窗子的夕阳打在脸上的阴影和光亮都极其的自然。
“重塑个肉身本姑娘还是做得到的嘛!”对面的人,哦不,对面的鬼洋洋得意的说着,还不忘冲我挑挑眉毛,顿时间毁了那一张漂亮清丽的脸。
“简直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