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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未曾深爱岂言别-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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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而如今,出现了一缕光明。

她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一路飞回家乡,飞机上的时候秦年让她睡一会儿,可她哪里睡得着,心脏跳得厉害。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她愈发紧张。

就像在舞蹈比赛的时候,渴望得知自己的分数,又怕分数不尽人意。

秦年站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最坏的情况你不是应该已经想到了吗?”

她的确想到了,可当真正看到外婆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连站都站不稳,扑到外婆身上嚎啕大哭。

走前还好好的外婆如今冰冷一片,没有一点温暖。

她失去了母亲,如今,连外婆也失去了……

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抓着外婆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淌着泪喃喃:“外婆,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你只是在睡觉对不对?我回来了啊,我回来看你了啊,外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外婆,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

她哭得透不过气来,丁香的奶奶不忍心,说:“青青,别哭了,你外婆是笑着去的,说你不会没有依靠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被送到J市去吗?

外婆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吗?

只为了让她有依靠,让她不至于连个家都没有,所以才会坚决地将她送走的吗?

可是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家?

丁香抱住瘫软的她,柔声哄慰。

她不再哭出声音来,只是一直在流泪。

眼泪像是流不光,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一滴一滴,永无止境。

虽然已经是半夜,她却坚持要守灵,守到第二天早上。

她庆幸自己回来了,至少能看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明天,明天外婆就会真正离开她了。

到了明天,她无论在哪里都没办法找到那个疼她却又总是督促她的外婆了……

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她便拿出自己年幼时候的相册来看。

她的照片其实并不多,毕竟和外婆一起生活,外婆平常又总是不苟言笑。

可也总有几张和外婆的合影,大多数是舞蹈比赛之后,她还化着妆穿着演出服,站在难得有笑容的外婆身边,拍下合照。

如今看来,她只觉心痛,痛恨自己没有多留下一些与外婆的记忆。

从前她也讨厌过外婆,讨厌她总是那么严厉,不会像丁香的奶奶一样哄着她入睡。

可外婆却会在她生病以后亲自进山菜肴伤了脚……

忍不住趴在床沿哭起来,有人将毯子盖在她身上,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去,是秦年。

秦年坐在她旁边,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别哭了,你外婆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可是,秦年哥哥……”傅倾城抽噎着,“我很伤心……”

她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心里好难受,我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那是心痛。”秦年抓住她的手,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那也是成长。”

有一个怀抱可以倚靠,有一双手会替她拭去眼泪,她忽然想肆无忌惮一次……

傅倾城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将所有的眼泪和伤心都留在了他的怀里。

她曾经无比庆幸,在她有清醒的自我意识失去第一个亲人的时候,是秦年陪在她身边。

纵然安慰的话并没有那么多,但单单他在她身边,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直到回程,秦年也和她在一起。

经历一场至亲的亲人的葬礼,她已经累到浑身发软,也曾经不愿意再回到J市。

只是他在身边,好像一切也不是那么的难。

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尽管他不属于她也可以。

只要他在,就已经足够了。

至少现在,他在。

让她知道,她虽然失去了一个亲人,可身边还有别人在。

而那个可怕的,牢笼一般的城市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从未想过,也会有那样一天,“只要他在身边”,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会变成奢求。

☆、情难自已【7000+,嘿嘿。。】

时容回到J市是在一个礼拜之后,她转进了秦年所在的医院,韩成永是和她一起回来的。

而傅清瑜说去新疆了的傅北易,依旧参加了第二天晚间新闻的直播,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又好像,在隐隐中,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

时容回来那天,傅倾城去看她了。

时容还没完全恢复,被雪埋的时间过长,已经过了最佳的救援时间,能将她救活也是一个奇迹。

傅倾城见到她的时候韩成永也在病房,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这样一个大男人做削苹果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怪异,偏偏他还做得旁若无人,认认真真的。

时容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

韩成永没什么别的表情,起身将一个小碟子塞到她手里,碟子里是他已经切成小块的苹果,然后拿了大衣出去了。

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时容将小碟子放到一旁,看到傅倾城的表情,更觉得尴尬,只能笑了笑。

傅倾城坐到床边,眼神从那个小碟子上收了回来:“你不吃吗?我看到他好像还不小心把手弄伤了。”

“啊?”她惊一下,随即发现好像有点太过,收回表情,“是吗?太凉了,不想吃,等下再说。”

“你确定你要等一下吃已经生锈的苹果?”傅倾城调笑道,亲自将碟子拿过来,用叉子叉了一个送到她嘴边。

她总算吃下,明明虚弱苍白的脸颊上有些许的红意。

大概是怕傅倾城问什么,时容很快接话:“谢谢你啊,青青,听说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呢!”

傅倾城哼一声:“所以你以后可得对我更好一点。”

她狗腿地笑:“那是当然的。”

傅倾城也笑起来,又喂她一块苹果:“你和韩成永是怎么回事?”

时容呛起来,傅倾城忙探身过去拍她的背脊:“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你们难道还真的在一起了?”

时容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呢,没有。”

“那肯定也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傅倾城说,“你们之间的氛围太不正常了。”

时容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可我有什么办法,无论说什么他也没反应,我赶了他多少次了,他依旧像是住在这里了一样。”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他吗?”傅倾城说,“我并不是想要左右你的判断,只是就我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可是青青,”她伸手按住自己心脏的部位,“现在我心里还有别人。”

“阿容……”

“我没办法骗自己,为了忘记一个人而去利用另外一个人。我知道他很好,好到让人甚至觉得惶恐,坦白说,我也曾经有过心动的时候,可是心动和爱情不一样。”

傅倾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时容,她知道,这个时候时容想要的只是倾听。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十六岁,那个时候我说我也喜欢一个人,到现在已经十年。可我并不单单只喜欢了他十年而已。青青,我的心里有他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啊,青青,几乎是我全部的岁月。”

其实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傅倾城也只是知道她喜欢傅北易,暗恋他许多年,可究竟多少年,究竟为什么喜欢,傅倾城从未问过。

因为她相信,人总会有那么秘密是想要自己守护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最要好的朋友。

“如果一段感情能那么快忘记的话,尽管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那么我想那大概这也算不上是一段感情。”时容笑了笑,“我也努力想要把他从我的生活中撇开,但你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在那之前,我想我不会接受韩成永。”

傅倾城其实很赞同时容的话,但是她也同样很清楚,真正要放弃一段感情,那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韩成永,不知道他有没有耐心继续这样等下去。

*

来医院前傅倾城就和秦年打了招呼,秦年正巧也可以准时下班,所以她看过时容就去找秦年。

没想到秦年不在办公室,正好见过傅倾城的护士长经过,说:“找秦教授吗?刚刚有个小女孩来找他,现在好像送她出去了。”

小女孩?

除了白苓的女儿白雪,傅倾城想不到任何人。

那两个人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只是有些决定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做的。

在那之前,她只能先忍耐。

她当然等不住,尽管知道出去也不一定能见到什么,可她还是起身出去了。

没想到会那么凑巧,一出门就看到了角落处的那三个人。

白苓拉着他的衣袖,满脸委屈地说什么。

尽管偷听显得那样没有格调,可是这种时候她还管什么格调不格调,几步就偷偷走到了附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藏好。

依旧是白苓在说话:“阿年,小雪她不过是觉得你亲近而已,现在连找你也不行了吗?”

“白苓,我是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误会。”秦年将她的手拨开,“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最初说过的话吧?你说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甚至还让人误会,可你呢?你的诚意在哪里?我相信你,但是你给我的难道就是最初的那一张照片?”

白苓有些尴尬,再加上白雪抱了抱她的腿,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有骗你,我见过她,可是阿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不帮我,我……”

“我一直在帮你。”秦年说,“我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

“阿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白苓,你只是一直没有看透而已。”秦年说,“不要再提以前,没有意义。”

“是因为傅倾城?是因为她吗?”

秦年没有说话。

傅倾城总觉得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秘密,却大概是碍于白雪在场,怎么也不深入谈下去。

她便也不藏着噎着,直接走出来来到秦年面前,挽住他的胳膊,微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白苓。

白苓刚刚在秦年面前没有半点尊严,可当傅倾城出现,她却硬撑着不让颓然的表情出现在脸上,站直身体,以同样的眼神看过去。

傅倾城没有看向秦年,所以没看到他在她刚刚出现的时候,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尴尬,他问:“看过了?”

“嗯。”傅倾城回答,眼神却依旧是对着白苓的,“看好了,我去办公室找你了,你没在。”

说完这句话,傅倾城终于一种胜利者的倨傲移开了视线,看向秦年,笑了笑:“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和晗晗说了,晚上回家和他一起吃晚饭的。”

秦年应一声,朝白苓点点头,揽着傅倾城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之后,傅倾城又回头看了白苓一眼,用她当年曾经看到过的白苓所拥有的眼神。

白苓气得双手握拳,无法喘气。

白雪仰头看她,有些害怕:“妈妈……”

白苓低头看她一眼,她慌得赶紧松手,后退了一步,讷讷地说:“妈妈,对不起……”

白苓深吸几口气:“没事,走吧。”

“秦年叔叔……”

“闭嘴!”白苓咬牙切齿,“我们回去!”

白雪便不敢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就要小跑几步,生怕被落下。

傅倾城的心情显然算不上好,毕竟被别的女人和女孩这样惦记着自己的丈夫。

直到坐上车,秦年也没有多解释。

开车回家,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冷,秦年几次扫眼看她,她目不斜视,冷着脸看着前面。

秦年忍不住,先轻咳一声,想要打破僵局。

没想到傅倾城直接将音乐打开。

他将音乐调低一点。

她跟着把音乐调高。

这就是不想说话了。

他也不是没办法,直接把车停到路边,解开安全带就往她身上扑过去,钳住她的肩膀就吻上去。

这总是最有效的。

你看,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之后,总算肯说话:“干什么?”

他笑,抬手用指腹捻起唇边的湿润:“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她啐一口:“无耻!”

“嗯,我就是这样无耻,你也不是现在才知道。”

这种知道自己很无耻,还继续无耻下去的人,实在是最难对付。

虽然现在是傍晚,天已经黑了,车窗也贴了膜,但在这种情形下,她总是有些尴尬,更怕这个无耻的人忽然想要做点什么。

毕竟也不是没有做过。

她做出一个禁止的动作,瞪他:“回去了。”

“这么怕干什么?”他笑,“我还不打算在这里要了你。”

果然,无耻的话随口就能说得出来。

车子重新启动,车里的氛围依旧有些怪,不过不是刚刚的冷淡,而添加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暧昧情愫。

秦年到底还是解释:“没有什么,你不要误会。”

傅倾城哼一声:“没有什么,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知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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