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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青龙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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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束衣冠,那侍从中方才有人敢上前,却不知言语何事。

    火灵灯光华流转,凤百鸣坐于我身侧,他仰首望天,不知方才听了什么消息,却是不住长叹,我无心管他心情好坏,只将那破损衣物勉强穿戴,虽是不济,总好过赤身露体,然而凤百鸣却不愿放我片刻清静,他起身往前,又将我好容易套上的衣袍一一剥去,我气的已不知该如何言语,难不成这厮当我淫/贱至极,竟连衣服也不让披一件吗?

    凤百鸣见我浑身发颤,面如死灰,却解开自己的外衣,只道,“莫要再生气了,那些衣物俱已残破不堪,你只有穿我这件,还算得体些。”

    却道方才,我本以为自己遭逢大劫,已是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听他如此言语,心底竟是耻意如潮,翻腾不止,我抬首与凤百鸣对视,他见我眼神森寒,不觉有些闪神,片刻后,只朝我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九天城。”

    我们?他说的顺口,却不知我青龙衍什么时候同他凤百鸣成了“我们”。

    这话我听在耳中,心下不由发笑,只道那幽无邪自泱都将我绑来九幽境,我费尽心力好容易的得脱,不想半路又遭遇凤百鸣,难不成这一路辗转,我竟是要成为水族史上第一个被俘君王,莫非真要累的全族无颜,举国受辱不成?

    思及此,我暗道今夜若不能从凤百鸣手下逃脱,若真随他到了九天城,只怕再难逃出生天,且不提九天城距泱都甚为遥远,只说那城池悬于半空之中,现时我灵力皆损,不能化为龙身,在那城中该是寸步难行。。。

    本以为连云山中有什么玄机,能够拖延凤百鸣回程之期,不想他竟是说走就走,更叫我心中大乱。若按时间推算,此时金鸾大约已到得泱都,不知他是否将我所托之言传与锦鲤,又不知锦鲤得到讯息后,能否及时寻至这连云山,此际愈想我心中愈是焦急,浑不觉凤百鸣立在身侧,已是良久。

    灵灯火光跃动,映衬之下,愈加显得羽帝陛下神色难明,他伸手整理我两鬓散乱发丝,蓦然,竟出言道,“龙衍,你可知此次;孤王为何会来这连云山?”

    按说凤百鸣败走漓城关尚不到一年,本该于九天城励精图治,此际莫名出现在万里之遥的连云山的确叫人费解,莫不是当初金鸾传信于他,他得知我落难九幽,此番急急赶来便是要取我性命?

    思及此,我不由略略皱眉,正是抬首与他相视,而凤百鸣倒仿似知我内心所想,他眉角微弯,一手抚于我面上,却笑道,“不错,若不是得知你青龙衍龙游浅滩,孤也不会如此匆忙赶来”,他说着指腹游移,竟是益发轻薄,而我眉头愈紧,又听他得色道,“当日白牙之下,孤就发觉龙帝陛下颇有些楚楚之姿,还好那时未一剑取你性命,否则,今时却不知,水灵至尊竟会有如此勾魂身段,直教人欲罢不能。。。”

    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肺腑之言,不想张口竟还是如此污言秽语,我心头怒起,一掌将他抚于我面上的手拍开,未料此际,这丹凤竟是难得的好脾气,非但不恼,却笑得开怀,他复又将我圈在怀中,更是促狭道,“宝贝儿,来叫声好哥哥,孤王便实话告诉你。”

    该死!

    谁知道他是不是心血来潮,要到这连云山看风景,再说连云山既为灵兽族与幽魔族边界之地,他若是觊觎什么也该是麒麟与幽无邪担心,又与我何干?

    只道我平素性冷,鲜少动怒,怎奈今时碰上这凤百鸣,却屡屡大动肝火,既是无力杀他,只恨不得自行了结,总好过一再受此嘲弄,我强自运力,自他怀中挣脱,不及站直身来,只冷冷朝他道,“羽帝陛下且自重,朕对他人私事一向不感兴趣,你爱说便说,不说便罢。”

    而凤百鸣大约早料到我会有此反应,并不以为意,他依旧立于我身侧,不住摇首轻笑,“龙衍,你莫要以为此事与你毫无瓜葛,孤王今日心情好,倒不妨说与你知晓一二。”

    与我还有瓜葛?我心下生疑,转身见他一脸正色,想必不是说笑,于是便不再多话,只待他说明原委。

    且道我二人现时所处离白牙并无多远,他挥袖带起一阵炎芒,直将夜间的连云山映照光亮,远远见得白牙雪色,凤百鸣只道,“可看清了,这方圆不过百里之地,山间应有数条秘道贯通陌阳关与九幽境,孤王印象中,你与那灵兽长应是私交甚厚,不知他可曾透露一二,如何修得这秘道,又不知作何用?”

    我听他这一番言语,不由心惊,却道灵兽族三面环山,只东南面与我族接壤,地势雄险,易守难攻,然而交通不便,多年来与我族交好不假,奈何受我族牵制亦真,此际若真如凤百鸣所言,麒麟既已修好秘道,莫非意欲与幽魔族结盟?

    凤百鸣见我面色不佳,正待言语,而我略略思考,却不由挑眉问他,“羽帝陛下何出此言?按说你远在九天城,对灵兽族这等秘事,又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而凤百鸣知我心存疑惑,早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他眉间不觉浮出些怒意,却道,“龙帝陛下当那灵兽长是什么诚信的明君,却不知,他本与我羽族订立盟约,这山道本也该是修在羽族与灵兽族之界,不料莽原求亲,这麒麟临阵变卦,竟将天禄公主嫁去了泱都,弄得孤王好生难堪。。。”

    他愈说愈是气愤,我心下亦不由一阵暗沉,而凤百鸣见我良久不言,只将我心中所思挑明,却道,“龙帝陛下切莫以为只有孤王一心与你为敌,只道五灵界奉你水族为尊多年,多的是人蠢蠢欲动。。。” 

云纹

   
    我心头纷乱,正是一宿枯坐,眼看东方发白,天色微明,却还是想不出什么脱身之计,而凤百鸣守在我身侧,竟也是整夜未眠,此际他抬手熄去那两盏火灵灯,一把将我扯起身来,只道,“龙帝陛下想的一夜心思,如今时辰不早,也该随孤王启程,回九天去了。”

    我眉头紧锁,手下使力甩开凤百鸣的挟制,一抬首,见那连云山苍莽,旭日东升,心中不觉便是说不出的落寞沧桑,奈何这羽帝容不得我片刻感怀自伤,复又一把扣于我腕上,他未再言语,只拽起我,依旧往那白牙而去。

    按说由此地前往九天,常理必是要经过我水族境内,而凤百鸣怕我半路跑了,此番取道白牙,应是想纵行穿过灵兽族地界,直接翻越灵兽族羽族边界,由西往南,抵达九天。

    只道这羽帝自以为想的周全,却未曾考虑到,如此虽可避免踏入我水族之地,然而灵兽族境内山高路险,与他羽族边界之交更是遍地毒障,密林丛生,此般行程,只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念及此,我心头倒莫名生出些安慰,俗话说,夜长梦多,只要一日未至那九天城,就算是在灵兽族境内,应尚存不少变数,若说绝处逢生亦非毫无可能,而我之前一再自怨自艾,坐以待毙实是不该,现时倒不如好好收拾残破心境,振作精神,只要寻得机会摆脱凤百鸣自可脱困。

    却说这段时日来,一直在连云山中打转,初时与金鸾自那无名小镇赶至白牙,我一心求快,并未留意山间异状,昨夜既是听闻凤百鸣说起秘道,现时倒不觉起了查探之心,而凤百鸣之前久寻未果,此际只一味前行,他见我缓慢拖沓,不由面露不悦之色,这厮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开口欲言又止,却只道,“算了,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也是情有可原。。。”

    只道他此言既出,我心中正讶异这羽帝陛下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不想他突然揽过我腰身,却又恶言道,“龙衍,你若肯乖乖随我回九天城,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冥顽不灵,却莫怪孤王无情”,他说着愈将我搂紧,又冷声道,“你该知晓孤王脾气,千万别玩什么花招。。。”

    他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我又怎会不知,而我方才好容易重整心境,现时见他一脸阴沉,心底倒是平静依然,反应过来,不住摇首轻叹,只淡淡笑道,“羽帝陛下且不必担心,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现时何种情势我心中明白,自然不会再做无谓挣扎,自寻死路。”

    而凤百鸣大约未料及我会如此镇定,不由面色微变,他定定朝我看,片刻后,却松开对我的禁制,只鼻间冷哼一声,复又往前行去。

    山道险窄,与平日似乎也未见有什么不同,按说那秘道既为秘道,想是极为隐秘,外人难以寻得,奈何世间物既是存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知晓灵兽族以云纹为识,却不知那秘道出口可会有类似标记,正思索间,凤百鸣竟又是不耐,他见我留意左右,应知我记挂秘道之事,不想回首却朝我道,“龙衍,莫要再白费心力了,原先孤王遣金鸾已于这连云山中查探多时,这十数日来,孤王亲来寻找,仍是毫无头绪,想那麒麟心机深沉,行事谨慎,这秘道一时半会儿,却是难寻。”

    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奈何我却不愿放弃,且说几日前,凤百鸣在这山中打转,尚不着急回程,昨夜不知得知了什么讯息,只巴不得立时离了这连云山才好,只道他越着急离开,我便越该拖延时间,说不定此际金鸾已传信至泱都,我若能再坚持片刻,也许就会等来救兵,逃出生天。

    一路缓行,还好凤百鸣尚不觉我是故意磨蹭,他眉间不过稍有些不耐,倒也未再有其他苛责,现时看来,以他暴躁易怒的脾性,此番对我,已算多方容忍,我心底略略惊异,却也无暇体会他莫名其妙的心思,一边厢盼望能突现转机,一边厢凝神察看四围,希望能探出些异状。

    白牙愈近,翻过山梁便是陌阳关,依地形看来,若在此处山腹中修筑隧道,应是距离较短,而连云山山石坚硬难垦,若想由一侧凿穿整个山体,必是极为浩大的工程,若不选取恰当地点,结果决非一分半分的耗时费力,如此看来,若真有秘道存在,大有可能是在这附近。

    却道凤百鸣不是傻瓜,既然我能想到这一点,他绝无可能想不到,数日前,他于此处几度流连,亦未察觉可疑之处,现时我驻足再看,只见身边怪石林立,树草丛生,仍是一副山间常态,竟不由凭空生出些恼怒,而凤百鸣见我敛眉深思,面露郁色,倒显得颇为了然,他停下脚步,立在我身侧,只道,“早说过叫你莫要再费心机。。。”

    然而未待他话完,我凝神感知四围灵场,蓦然竟发觉近处似有一股淡淡的水灵之息,若隐若现,甚为古怪,而凤百鸣见我倏忽神色一变,亦不再多言,我抬首示意他略往后退去,自己则倾身往前,直将那脚边丛草拨开,只见那草色新绿,长势颇盛,一路看来,水灵之息仍是淡淡笼于身侧,仿佛聚化于此地,不离不散。

    莫非有我水族族人被困于此?

    却道这白牙下风雪极盛,而山腰处草木虽谈不上葱郁,但色泽鲜绿,颇具生发之势,我细细一看,愈发觉得不对,这情境便如同冬季里长出了春日的嫩芽,甚为古怪,想必其中定有玄机。

    我顺着那水灵息慢慢往前,而凤百鸣生怕我凭空消失,只一路紧随,奈何他周身火灵极盛,只道水火相克,有他羽帝陛下在身旁,此地微弱的水灵息却仿佛受了惊吓,益发难觅影踪。

    我心下郁卒,忙挥袖让他离得远些,不料这厮莫名就是一阵怒火,他横眉立目,直将我扯得站立不稳,竟还愤愤道,“龙衍,这不过是一丛又一丛杂草罢了,怎会需要这般仔细查探,你该不会在此故弄玄虚,心里却是想找个机会跑了?”

    且说方才好容易寻得半点蛛丝马迹,已被他凤百鸣搅和成一团糟糕,现时我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他倒先来指责我?

    抬眼见他怒色满面,我忍不住摇头叹息,转身径将他扣于我左腕的五指一一掰开,只冷声道,“我如今屡遭重创,灵息不调,已是同废人一般无二致,现时离你羽帝陛下不过十步之远,你还怕我凭空跑了不成?再说你凤百鸣既来这连云山找寻秘道,难道竟甘心无功而返?”

    凤百鸣见我语带愤懑,应是相信我所言不虚,他眉间虽尚存犹疑之色,终还是往后退去几分,而我由水灵引导,又往山腹中行去些许路程,但见山道两旁,草木仍是鲜绿,直至白牙下一处丘壑,水灵略显浓重,我当即停下脚步,口中念动真言,强自将这一路水灵汇聚一处,不想如此动作,竟真唤出些状况来。

    眼前水灵自地下抽离,氤氲未见成形,而那一路草木瞬时光华大盛,却原是由极强的生发之灵所催动,只道五灵界唯灵兽族可自由操控生发之力,今时连云山草木异状,想必与麒麟脱不了干系,若是凤百鸣讯息确切,真有秘道存在,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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