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蝎作者:月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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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握在手中的,哪比得供在心中的,来得要紧?
除了师兄,还有什么更要紧?杜知书的脑子这么告诉他,但他的心却像是在对他抗议,疼得也片片碎碎的。
他无意识地用手抓住胸口,抓紧些,想把那片片给捏回去,可其实却什么都抓不住,只抓到了那条发带。
他将百川哥哥被夜风吹得飘散的头发轻轻地抓拢成一束,慢慢地用指尖顺了顺,再仔仔细细地用那条发带扎好。
果不其然,就如他想像中的那么好看……赭红色的发带,衬得那黑色的发像要没入夜色中那么黑,而那白皙的后颈更是晶莹如玉。
那么好看……
「百川哥哥……」
「嗯?」
「鞋……坏了,刚刚那个雷跑出来时,整个被震成碎片。」
「没关系。」
「我……」
「……」
》 「对不起。」
「……我知道。」
一路上两人再无对话,一个沉默地走着,一个无声地啜泣着。
☆、第 24 章
小鱼乾坐在那客栈外头的长板凳上,一面晒着太阳,一面啃着鱼乾,照理说是惬意无比,可他却一脸大便,一副谁欠了他很多债的表情,啃着鱼干的力道也像是啃着仇人肉那样。
心情恶劣超级不爽的啊!
打从那个臭道士带了另一个俏道士回来后,他就一直不爽到现在。
不爽的理由非常简单,这根本不符合他的正义嘛!!
在他这些日子来的所见所闻所感受,明明对那臭道士辛苦付出的是林百川,体贴到无微不至的是林百川,贤慧温柔的是林百川,常把自己打晕和臭道士交_配的也是林百川!
为什么那个臭道士又带了一个野男人回来?
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爱的事情,对他这种打定主意这辈子只要找到真命天鱼就会爱到天荒地老不变心的良鱼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又让他看得忿忿不平。
看那只会在林百川面前摆懒的臭道士杜知书,对他带回来的野男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喂汤喂药,擦身换衣,搞得自己茶饭不思,衣带渐宽也还是整天耽在那床边,好像那野男人是他爹还他娘那样,孝顺得让人看了牙都酸了!
再看看那林百川,好人也做得太超过了,帮他小蝎子的好客兄把脉疗伤,还帮着抓药熬汤啥的,眼看着臭蝎子都已经不再和他同房了,也不再找他有说有笑,这样也没关系?
不是明明就喜欢得紧吗既然喜欢怎么可以说让就让!?
戴着绿帽子还能面无表情的帮老婆煮饭,这世界上有没有这么惨澹的乌龟!?
虽然事不关己,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是老话一句,是人都看不下去,是鱼更看不下去!
啃完了最后一片鱼乾,小鱼乾愤而站起身,进到客栈内到柜台向掌柜的借了一支毛笔,沾饱了墨,就往杜知书和他那野男人所在的那间房间去。
杜知书还在厨房煎药,林百川在其他房间睡觉,现在正是找碴的大好时机!
对!就是要找碴,找那个莫名其妙跑出来坏人姻缘的野男人的碴!
猫手猫脚的推开门再把门带上,小鱼乾鬼鬼祟祟地走到床边,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看着看着,小鱼乾心中又有怨言了……
如果说只是因为想要尝尝鲜换换口味也就算了,
可是这个野男人,和林百川也未免长得太像!
虽然没林百川那么抢眼,但五官像、身形像、那白白的皮肤和长长的一双腿更是像到不行啊……
若扣除他是鸠占鹊巢的野男人还有那一身绷带一脸病容这两点,小鱼乾不得不说,要是以人类的审美观来看,床上这家伙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端正好看的美人了。
美人还怕没人要?干嘛来勾引有夫之蝎啊?那死蝎子也不是长得多么惊为天人,现在想想还真觉得奇怪,难道美人都好那口?
想到这,就想到林百川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落落寡欢,沉默得惜字如金的样子。小鱼乾好歹也吃了人家那么久的饭菜,被他打过那么多次,也算是吃出些情谊,打出些自己人的感受了,自己人总是向着自己人,他这非要帮林百川出口气不可!
掏出那枝毛笔,小鱼干笑得很恶劣,他决定要在这个野男人的肚皮上写个野字……啊等等,他不会写字啊……
那就在这肚皮上画一朵花,表示此人是野花,然后还要落款……就画一条鱼好了。
打定主意后,小鱼乾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不敢太大力地压床板怕发出声音把床上的人给惊醒,他跪坐在床边,轻轻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轻轻解开系在他腰上松松的衣带,轻轻掀开了前胸的衣襟……
就在他用手拉开那衣物专心致志正准备落笔时,突然没拿笔的左手腕上感觉紧箍,头一抬,野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眼睛冷得像是要冻死人那样盯着他,而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也是凉冷的。
还来不及说什么,握在他腕上的手猛地一扭,小鱼乾哀叫了一声摔掉了笔,赶紧用右手去救援那被扣住的左手,但那人扣得紧,拧得狠,小鱼乾大骇不已,从那人的神情和力道看来,竟像是要当场将他的手给拧断。
「我最痛恨别人碰我。」
那个人的声音也是冷冽,边说边扭,小鱼乾那张俊秀可爱的脸痛得发青,眼眶含泪,冷汗直流,那可怜的落难美少年模样要其他人见着了必不忍下重手……
可是杜若水却丝毫不受影响,手上的劲道放得更大,只听「喀擦」一声,小鱼干的小鱼手,被他生生给扭折了。
「呜呜……」打从变成人身以来哪受过这样的委屈?林百川他们就算欺负他,顶多也只是玩闹性质居多,旁人对他更是疼宠有加,谁这么残忍对待过他?小
鱼乾扶着那只骨折的手臂,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鱼不鱼人不人,妖孽。」杜若水手一甩,将小鱼乾摔到床下去。
「你才不是人啦呜呜,人家只碰你一小下,这样就要折断手?有没有合理有没有公平?有没有王法啊!?」
「我没当场收了你,你就要偷笑了,鱼跟人讲什么王法。」
估算这鱼妖也老大不小了,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见他那模样,杜若水原本杀气浓重的表情和缓了下来,向来不与人打交道的他倒是难得有些兴致听他罗嗦。
「呜呜……最好是有这么娇贵!杜知书不也碰了你很多下,又擦药又换衣服的,你怎么不去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他不一样。」一听到杜知书三个字,杜若水脸色一沉,又恢复了那一脸的冷酷。
「……」又是不一样……怎么这句话好像先前在哪也听过?啊是了,林百川那家伙也说过同样的话……
最好是啦!那个臭道士有什么不一样?多一只脚还是多一条↑?
「出去,少来惹我。」
「呜呜呜呜……」
「……」
看他在那边哭边揉眼睛的样子,杜若水想起来杜知书小时候,也总是这样哭哭揉揉的,那黑黑脏脏的手没卫生,常常把眼睛给揉得发红长泡,往往十天半月都肿着那眼睛……
「呜呜,你等着,这笔帐鱼爷迟早讨回来!呜呜…。。」
「……」
这倒是和杜知书不同,那个从小就只知道哭的家伙,向来就是委屈地哭哭哭,还没哪次听他敢边哭边放话。
想哪人那人就到,杜知书端着一碗还在冒着烟的药汤进来,正好和哭啼啼捧着断臂要出门的小鱼乾碰了头,小鱼乾一见他,怒火中烧,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就一巴掌往他脸上甩去。
「干嘛啊!?」杜知书被巴得脸颊生疼,两手端着汤却没手反击也没手捂脸……
「你这猪头!死男人!陈世美!抛妻弃子!会有报应啦!」
小鱼乾边跺脚边咒骂着,把这些子日闲来没事跑去看戏时学到的知识现成用上了。
「……」什么东西,我哪来的妻哪来的子?
「我要去找百川哥哥!哼!」刻意把哥哥两个字叫得又
黏又长又响亮,小鱼乾就是要偏要犯他杜知书不让他这么叫!
果然,杜知书一听那哥哥两字,脸色立刻变了,但却难得有修养的没有发作也没说什么,只是垂了眼沉默了几秒,才慢慢地说道:
「……他在睡觉,别吵他。」
「好!白天我不吵他,晚上我找他陪我去逛街!手牵手喔!」
「……随你。」
「是啦,反正这几天我都和百川哥哥睡一张床,牵个手算什么,鱼爷趁他睡着在他脸上嘴上偷香几口都有了!」
「。。。。。。」杜知书的手抖了一抖,差点没把那碗药汤给砸了。虽然心知肚明那小鱼乾只是激他气他来着,但心中还是苦得发涩。
两三天前打完了妖回到这客栈后,他和百川哥哥说不上几句话,一来他忙着照顾师兄,再者,他两之间所有的话,似乎都在那一句「对不起」中交代完毕。
明明他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但却不知从何起头,明明百川看着他也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后他终是选择沉默,什么都没说。
百川哥哥还是和从前一样,每天为他准备餐饭,每天帮他蒸蛋,帮他去抓药采药,事事为他着想……有时候杜知书累了,顾着药炉顾到打瞌睡,醒来时发现药已经煎好,而他身上还披着薄衣袍。
这让他想起了他们最一开始的那段时光,那时他总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鱼也烤好了床也铺好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从那么久以前,百川哥哥就这么照顾着他,体贴着他……
小鱼乾用力甩上门的声音,拉回杜知书的遥想。。。。。。
现在想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再怀念,也回不去。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先把药放到一旁桌上,走到床边。
「师兄,吃药了。」面对师兄,他还是有些敬畏,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像是写在他骨子里那样,就是分开了那么久,也没能改变。
「……」杜若水看了他一眼,脸上淡淡的也没什么表情。双手撑着床就要坐起身来,杜知书连忙伸手帮忙扶住他,就怕他太过使力,把身上的伤口又给扯得出血了。
就如同小鱼乾所抗议的,整个手臂被杜知书扶着,整个背脊也都靠贴在他身上了,杜知书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着姿势,帮他在腰后塞棉被……靠的那么近,连他头上垂下
来的发丝都搔在自己的颈子上,他俩之间的接触,岂止只是「碰」而已?
可是杜若水却完全乖顺地让杜知书帮着他,那被他人碰着就不舒服到恶心反胃的身心反应,却对这个师弟不起作用。
杜知书调整好他的姿势后,端了药汤,用脚挪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舀了口汤吹了几下就要往杜若水的嘴边送,但突然又想到,先前是师兄半昏半醒的状态没办法自己吃药才这样喂他,现在他整个清醒了,不知道会不会介意会不会生气……
有点紧张地望着杜若水,可伸出去的汤匙再拿回来不更尴尬?就在他踌躇之时,杜若水微微张了嘴,也没伸手来接,一双水水的眸子盯着杜知书,看得后者一阵发虚,拿着汤匙的手都软了,赶紧送入对方口中,以免不小心泼了汤药……
杜知书不太敢直视杜若水那双眼睛,那总是在他梦中想到让他哭泣忆到让他心痛的眼睛,现下就在他眼前那么近的距离,可是太近了,近到他总觉得这比梦还要更不真实,比幻想来得更离奇……
他一口一口的喂,不敢快不敢慢,每一口都斟酌着刚好的份量,然后吹到完全没冒烟了,才送出去。
从前,师兄卧病在床时,他也不是没有喂他吃药过,只是常常不知是因为烫还是因为苦,很多次都是药没喂几口,就被师兄一把挥到地板上去摔翻,想起当时师兄那气急败坏,惨白着脸抖着唇的模样,彷佛自己给他喂的是毒药,杜知书就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他生气了……
有了那样的经验,杜知书这药喂得心惊胆战,再加上杜若水那像是要把他看个饱的眼神,这一碗药喂下来,杜知书已是满头大汗,好像刚才喝了那碗热汤药的是他不是他师兄……
「杜知书。」
「啊?」
「你的颈子怎么了?」
对于师兄的提问,杜知书先是愣了愣,摸摸自己颈子上百川哥哥帮他包的绷带,有些讪讪地说道:
「不小心弄伤了。」
「其他地方呢?」
「耶?」
「我说受伤。」
「没有。」杜知书摇摇头。
原来方才师兄那从他上头看到下头的眼神,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这可奇了,在里头打妖的又不是他,明明师兄自己伤成那样,还来问他
有没有受伤?而且听他那口吻,也不像是关怀,不像是担心,反倒像是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