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受作者:左岸烟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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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水记下了。”韩一水忧虑的看着下界东海的方向。在他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东海隐现的紫光正不断扩散，从海底凭空冒出一座无根的仙山，缭乱云雾中若有一洞府，氤氲间似有四个大字：东华紫府。
东海昆仑仙山飘渺宫
“司徒玉，这个是敖睿让我交给你的。”灵雪伸出手，将手里的纸交给他。
这张纸无规则的匆匆折上的，因为敖睿攥的过紧而拧成一块，皱皱巴巴的。是神界的天纸，人界是没有纸的，没有水气，也不是东海的贝纸。
“你看见他了？他呢？韩一水知道吗？那韩一水为什么不……”司徒玉突然止住话，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个……”见司徒玉由听到敖睿两个字的兴奋瞬间转变成急切紧张，又突然变的严肃的脸，灵雪也不知道他该不该回答司徒玉的问题，而且她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他也不记得司徒玉刚才问的什么了。
第三十八章：休书
司徒玉打开那片薄薄的纸，上面书着陌生的狂傲字体：
司徒玉，因共载千年而未得半子，有夫须臾，情愿立此休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能知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字字讽刺。共载千年而未得半子？共载吗？自称夫，他何时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司徒玉自嘲一笑，拿着纸的手轻微的颤抖。娘子，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却是在休书上。
“敖睿啊，你怎么这么傻。”司徒玉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灵雪顺势看司徒玉手中的纸张，字字珠玑，却最无情，可又关敖睿什么事？
司徒玉被须臾放逐至下界，孤岛上只有她一人，仙岛无根，整日在茫茫的大海上飘荡，海天一线是很美，可是，很腻。因为每日每日走到海边都看不到人烟，看不到陆地，只有空旷的大海。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终有一天，傍晚醒来到海边吹风，看到一条巨蟒躲在暗礁后面玩耍，仔细看，却不是蟒，而是……人首龙身的赤龙。
那人从暗礁后面抬起头与他对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紫光，稍纵即逝。她看到他在对她微笑。
“敖睿他，他会去哪里？”灵雪问。
司徒玉茫然的摇了摇头。
早在许多年前，敖睿就说，他定当要她自由。为了一个承诺，一个承诺而已，他居然真的赴汤蹈火，是该说敖睿太自大，还是说他太重义。
只要是他重视的人，不管谁对谁错，他就会站在他的朋友一边。不为什么，只因为是朋友。
为了还司徒玉的自由，他去挑战须臾，被须臾活生生的从骨头里剔除筋魂。从此由天生神胤被贬，连普通的人类都不如，不能再回家，也不再具有继承父业的资格。断了前途，断了安逸，他却只为得讨那一纸休书，只因他看不得司徒玉再受屈辱。
“你愿意等他吗？等他回来？”司徒玉突然反问灵雪。
等吗？他当然愿意等他回来，想再看到他。可是……
“是因为韩一水吗？”
是啊，因为他是他的主人，他永远不会背叛他，更何况，他不舍得离开主人……
“算我求你，留在敖睿身边吧，你和韩一水还可以天长地久，可是敖睿他……”司徒玉欲言又止，收好那张写满荒唐的休书。
司徒玉转而问道：“那你愿意陪我一起等吗？”
“愿意的。”灵雪连忙点头。
司徒玉温和的浅笑，竟和韩一水一贯挂在嘴角的笑有些相似，让人如沐春风。
仙山上四季如春，蟠桃园内果子尚未结，桃花开的旺盛，地上铺了一层粉色的花瓣，不忍下足去踩。
仙山上有不少的仆人，却皆是面无表情，机械的重复着固定的动作，好似事先上好了程序一般。
“她们都是幻化出来的，你看她们的脸，有没有觉得熟悉？”司徒玉巧笑着说。
灵雪看着打理桃枝的两个侍女，那个侍女的眉毛，还有另一个侍女的唇，恍然大悟，“敖睿，像敖睿的。”
司徒玉执一把桃花扇掩嘴低笑，“是啊是啊，你看出来了，怎么样，敖睿的五官女人脸上很好看吧。”
敖睿的五官却是很出色，那些侍女始终面无表情，也不会特意去留意她们的五官，若仔细打量，却发现她脸上必有生动的地方，似乎你一眼便去留意，她的唇，鼻子，耳朵，眼睛，或是眉毛。将它们拼在一起，原来竟是敖睿。
“我就说嘛，敖睿应该托生个女人，如果他是女人就好了，指不定能将我家须臾迷得团团转呢，到时候我这个正妻的位置还要拱手让人呢，不过让给他，我很甘心。”司徒玉突然皱了皱眉，“不过敖睿也很小气，开不得半点玩笑，要是给他听到我这么说，他肯定又能跟我冷战好几年。以前我们每次吵架的时候，只要他一生气，都是几年他都不理我。”
女人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这几日一直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大多是敖睿的事。
那些过去很久了的，也许早该被遗忘的事，她拿出来讲了一遍又一遍，似乎逼迫自己要牢记，不断的提醒她自己，敖睿一直待她很好。
突然间，远处的海面紫气冲天，直打破天界，冲入上界！
被斩断的云层沾上了紫光，一层层往外扩散。
“怎么了？”灵雪往前跑了几步，天空似乎破了个洞口。
紫光，紫光……这个颜色……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三十九章：篡位
风云骤变、电闪雷鸣！转眼间天空被乌云完全遮拢！
“玉姐，怎么了？”伸手不见五指，灵雪伸出手向周围探索，声音因惧怕而变得颤抖，“玉……司徒玉……”
“我在这呢。”司徒玉一把拉住灵雪探索的手，“别怕，我在你身边呢。”似乎突然到来的黑暗并未影响她的视线。
“发生什么了吗？好可怕！哇啊！”一声轰雷巨响！灵雪忙捂住耳朵蹲下，好可怕啊……
“我们快回屋里吧，”司徒玉看了看天界，闪电似乎来源于刚才撞开的那个缺口。
结界被打破了，那么……众魔会不会趁此偷渡进人界……
难道敖睿要堕落至魔界吗？
司徒玉引着灵雪进屋，关上门，点了支蜡烛，这才在黑暗中有点光亮，即使那蜡烛的光微暗的像萤火虫，突然间突然多出两个发着暗红光的物体，那是……
“玉……司徒玉……你的眼睛……”灵雪后退一步，司徒玉的眼睛自进屋后似乎就开始发着暗红的光……很像，传说中的魔。
不对，是自乌云遮天后就一直在发光，只是那时光没有现在强烈，一时慌乱没有看仔细。
而此刻，那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艳，甚至遮盖了蜡烛的光芒。
那对发着光的眸子一直在注视着他，他连连后退，直到“砰”的一声撞到后面的门，双腿抖在再也站不住了，灵雪被这一连突来的巨变吓的瘫软在地上。
“我原以为不会那么快。”遥远而深沉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中格外沧桑，仔细听来，这声音是从发着红光的地方传来。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灵雪，你能明白吗？”她问，却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灵雪，你很单纯、善良，你是个好孩子。”
亮点红光渐渐靠近。
“你……你……”灵雪想要后退，后面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似乎明白她的惧怕，司徒玉没再往前走，她闭上眼睛，又睁开，“若他还活着，你能替我陪在他身边吗？”
“他……会死吗？”司徒玉口中的他，自然是敖睿，这几天，她张口闭口就是敖睿的种种，过往的事被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不肯停歇的，似乎到哪里都有敖睿的身影。
她甚至不肯放过敖睿走过的路，来回的走动，追寻过去的记忆。
他千年的记忆都被司徒玉填满了，那么他呢……他如何去取代和他携手那么多年的人，他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记忆，而他……与敖睿相识不过几个月，又如何与她相比呢？
司徒玉没答，只是说：“请你陪着他，只有你有资格陪着他了。敖睿，他很需要你。”
说罢，一阵旋风，黑暗中的那两点红光消失不见，只剩下微弱的烛光在风尾处摇曳。
神界，天帝正欣赏天后新编的舞曲，天后周身被层层云霞笼罩，远处七八个身着白衣的仙女在云层之上配乐。
曲终舞罢，天后收了舞姿对天帝垂眸浅笑，忽然间天后背后的云层被打破，紫气大作！
“东华帝君！”天帝惊呼。
天兵天将上前阻拦，紫光隐现下是一红发男人。玄色的外袍随风舞动，衣襟与宽大的袖口上是深紫色的回字纹。
一阵旋风从玄衣男人的衣摆卷起，将近身的天兵天将吹散到十丈开外，所经之处，竟无人能近身！远远的看去，好像天兵天将在迎接他们新到的主人。
“天帝，担待了这么多年，你该累了吧。”敖睿走至御花园，远远的与天帝对视，天后正惧怕的躲到天帝的背后。
“怎么，你想造反吗？”天帝正色质问，不愧是统领神界的主人，自然是临危不惧，面不改色。
“我只是想，你安逸了这么久，也到了该历劫的时候，当然，也包括你的发妻。”敖睿抬起手。
“是吗？”轻蔑的声音从远方发出，却又分不清从哪个方向，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
“须臾。”“须臾上神！”敖睿和天帝同时开口。
东方一朵祥云飘来，踩在上面的是穿一身紫袍的须臾上神与其身边的侍从。
须臾瞟了眼喜出见外的天帝，不屑的开口，“别误会，我只是带我的情人来看热闹。”
敖睿冷笑一声，手中幻化一把长剑向天帝刺过，却在触碰到龙袍的那一刻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敖睿被双倍的力道谈了回来！加诸了十成的法力让他承受不住的震掉手中的仙器！他张开手，仙剑回到手中，朝着天帝的方向凭空划刺，颜色浅些的宝器瞬间被复制成百十个层层朝天帝刺去。
有资格统领神界的天帝，除了头脑外，法力自不在话下，应付起来竟没有一点吃力。
“我把他打入阿修罗界不过是想让他好好反省，没想到，他去找了女娲。”须臾低声说，站在云端，看着脚底下发生的情况。
“找女娲？”
“用自己的寿命，换五年的上位。”须臾冷哼一声。
“龙族寿命少说有万年……”谢思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坚毅的人。
“不，是永恒的，也就是，他此次夺位若成功，五年后将会灰飞烟灭，永世无存。”五年后，不管因果轮回如何转动，这世界终不悔有敖睿这个人。
他永远不会再存在。
须臾冷哼一声，“不过是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
确切的说，若此次敖睿夺帝成功，五年之内他若得一子嗣必死无疑，若五年之内他仍未留下子嗣，死后他的飞灰中将自己诞下龙蛋。
女娲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期限，生的期限为五年，五年后，她来索命，若这五年内他是死是活，全凭他自己的本领。
敖睿将自己的全部都出卖给女娲。
祥云的下面两人的嫌掀起暴虐之气在方圆十里内形成结界，旁人无法靠近，天后站在结界外担忧的哭泣。
突然，天帝的脖颈被划过一刀，结界不攻自破，趁着天帝吃痛的一瞬间，敖睿一个闪身，剑的另一个分身隐藏至空气里从天帝的背后刺过！
“不要！”天后扯着嗓子嘶吼！
剑气从天帝的背后刺穿胸膛，天帝睁大眼睛看着从胸前露出的剑，上面沾着银白色的血液。他怎么也没想到敖睿是用自己的龙鳞做剑。
“愿赌服输。”天帝笑着豁达的说，好似不过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缓缓的闭上眼睛。
第四十章：东华帝君
众神敬仰的天帝死了，转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空渺的浮云。
成王败寇，能打败天帝的人，自然是下一任天帝，天兵天将俯首称臣，纷纷跪拜，齐声高呼，“恭迎吾主！”声音响彻九重云霄。
敖睿俯瞰着群仙，挑衅的看了眼须臾，须臾笑的意味不明，带着谢思腾云悠闲的离开，正向他来时那样。
世说，东华帝君领导男神，与领导女神的西王母并称。在天下苍生为始时，生于碧海之上，创造万物。在东方主理阴阳之气。其诞辰日为农历的二月初六。
天后悲痛下随结发夫君而去，至此，天帝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