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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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的是,我们两个又活过来了。
在醒来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那具一直被“后妈”路宁“收藏”得好好的身体里,在一番踢打未果后,我动用了灵力,好不容易才出了那具黑漆漆的棺材。
使用活死人——也即是僵尸的身体的几年生活,当真是“回味无穷”。
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便怎么也好不了,明明哥哥只需两天就能够愈合,我却需要将近两周的时间去等待那不小心带来的创伤死于永远也不会来临的时刻。
于是,对于孩童来说的大多数的玩乐从我的童年里被剥离,在其他人在外面玩得格外开心的时候,我只能一天到晚呆在家里。
那个时候,我还住在本家,整个家族有许多孩子,一到固定的时间,从窗外望过去,美丽的庭院里便栖满了许多如同欢快的鸟雀一般的孩子。
虽然很想加入他们,但是一想到万一受伤便会带来的那漫长得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等待,我又踌躇了。
结果便是,我一天天地在“犹豫——思考——放弃”的死循环里,不断地重复着欲求而不得的那片刻的玩乐。
死者的身躯格外的敏感,手指只是轻轻地被书页刮刺一下,便好像有一股隐秘的电流从尾椎处一路攀升而上一般,麻酥得不可自制
14、番外2:弟弟的自我剖白时间——所谓童话 。。。
。
而我,也格外喜欢在阴暗的地方里呆着,虽然艳阳高照的日子不会给我带来任何伤害,但我还是喜欢在清冷的房间里,独自一人坐在护目灯下看书。
由于我认字很早,所以在我掌握了一定词汇量后,满柜子的书成了我童年的最好玩伴。当然,还有哥哥。
他跟我不同,从一开始便不喜欢在外面玩,尤其是当全家族的孩子都能够玩乐的时候,他对他们那种“幼稚”的玩法与消磨时间的方法嗤之以鼻。
其实在我看来,他也同样幼稚。
不过看在他抛下其他玩伴独自来找我这个同样无趣的“人”的份上,我就勉强打消这一想法吧。
在白天讨论书本或是在小姑姑的操练过后,晚上我们总会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看电视。
这一“无聊的提议”是我提出来的,哥哥虽然口口声声说“幼稚”,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在那特别的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偷偷跑到我房间里来。
这短暂的时间,让我感到格外甜蜜,因为我终于还是有朋友的。虽然与我相处的人只有哥哥和那个女孩——她的名字我记不住,我向来只叫她的小名。
在我看电视笑得前仰后合——当然,我脸上僵死的肌肉只能扯出令我自己都感觉不快的弧度,但在别人口中,给我的评价却是“与普通人无二”。
明明我感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僵到不由自主,不能让我自己去掌控的。
因为只有两个玩伴,所以我对那女孩的记忆也格外地丰富。
让我记得最深刻的,便是有一次我故意捉弄她,结果自食恶果的无奈又无聊的小事。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正是恶作剧的大好时刻。
在这样愉快的环境里,我在那明亮的灯光下,故意把自己的右眼掉落在床上——我能够很是无聊地把自己的眼睛取出来然后又装回去。
然后,我故意睁大黑漆漆的空洞的右眼,故作吃惊地对已经吓到大舌头的她夸张地说道:“怎么办,我的眼睛不见了!”
她吓得大舌头了:“那、那怎么办……”
我面贴面地把她的脸扳过来,用力睁大黑洞洞的右眼,眼眶里配合地渗出点点血泪,毫无血色的唇微笑着,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拉扯下效果毕现,沐浴着惨白的灯光下,显得跟常人有异的标准僵尸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我尽全力地发挥出自己的演技,轻轻地哭喊道:“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在看到那令人心生畏惧的空洞后,坐在床上的她惊声尖叫,然后……很不幸地压在了我的眼球上。
这次轮到我叫得比她还惨。
因为已经死了很久的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体各部分的敏感度也不断地呈几何形式攀升着,只是把眼球放在床上,我就能够感觉到柔软的布料轻轻地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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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的微妙的触觉。
当她那索性不算庞大的身躯压在我的眼球上的时候,我感觉一阵痛楚从右眼眶深处渗出,然后一路延展到了全身,最后那痛楚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用的是前所未有的高音,我想,跟青藏高原的□部分有得一比。
就在我们两个互相比谁的音域更宽广的时候,小姑姑不耐烦地进来了,给我们两个每人一拳后要我交代事情的始末。
于是,我故意哭哭啼啼地交代着这桩丝毫不令人同情的恶作剧,然后从她的身下拿出了我的右眼球(……)。
令我庆幸万分的是,没有被压扁。要不然,我宁愿变成独眼龙也不要把已经被压扁了的血肉四溢的眼球塞回我的右眼眶里,看起来实在是太不搭配太奇怪了。
承受了那女孩与我姑姑强强联手而导致的堪称配合完美的女子双打后,我陷入了昏迷。
这种童年丑事不说也罢,最特别的是,让我这个男孩尤为感兴趣与害怕的是,我在夜晚的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而这些能够完整地连接起来的奇异的梦,在我犹豫再三后告诉两位父亲与小姑姑后,他们的反应出于我的意料,对这件事极为看重,并态度严峻。
但遗憾的是,即使他们求助家族长老,也只能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与神力有关。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第一反应便是会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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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番外2:弟弟的自我剖白时间——所谓童话 续 。。。
梦的开头我便已经死去了,用的还是自己的身体。最初的我是在棺材中醒来,花了好大力气踢开棺材盖后,从木棺中爬出来的我,看到的便是血红的满月和哥特风格的一望无垠的广阔墓地,而我的墓碑边上,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逆十字架。比周围的人的都要大上许多。
只是一眼便让我仿佛触电一般,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以及……淡淡的喜悦。
这种情绪仿佛潮水一般冲刷着我,在无际的恐惧之下,我沿着一条小道慢慢地走着,有种仿佛上山描碑般亵渎的恐惧中带着点兴奋的情绪。
在那个世界里,所有人都已经死去了,跟我一起生活着,我没有感到像现实世界中的与平常人格格不入的不和谐感。
醒来之后的我,茫然地看着还是照旧的世界,我被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用枕头砸醒了。
我抱着枕头一脸复杂:谁知道他的枕头上干不干净——最主要的是,好像两个星期没洗了?
我该幸亏我的脸上没有被他砸出青春痘吗?
第二天的夜晚,我再次入睡。奇异的是,能够完美地衔接起来的梦境,这次变得更加可怕了。
我一推开门,便发现已经再次死去了的变成了一堆沙石的两位父亲。
由于我在一次玩乐中不小心触动了一个机关,导致父亲房中秘藏着的秘药外泄——
接着所有的世界都变了,僵尸们的世界末日来了。可笑的是,我在梦里再次被秘药孕育出来的不知名的生物给杀死了。
第三天,我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从心底期望不要再做梦。大摄影师吴遇也很担心我,甚至于泪眼汪汪地盯着不知所措的我——好像我已经横尸再床了一样。
我与哥哥,还有两个父亲,就靠着一副廉价的扑克牌,挨到了凌晨。然而,我却不合时宜地打起了瞌睡,就在洗牌的间隙里,我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很快地睡着了。
第三夜的梦境里的我再次在棺材中醒来,这次,我采取不同的方式与哥哥见面,然后回到共同的家中生活。
这次我决定改变策略。已经死过一次的我,不会再那样傻了,但是这次,即使我小心翼翼地阻止父亲的继续研究,事情也还是拐了个弯,再次朝着命定的结局发展——
疯狂的科学家是大多数西方类科幻电影中不可或缺的反派角色,后妈路宁研制的秘药被夺走,同样的结局再次降临在我的世界中。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这个结局来得更加快,只用了一个晚上便解决了。
在梦的结尾,我们一家人血淋淋地躺在地板上,相继死去,那死前喉咙里发出来的近似哽咽的、仿佛夹杂有气泡冒出的声音,让我哭着醒来。
然而,在现实世界中,只是过了两分钟。
——无论是选择干涉还是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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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能逃掉那个结局吗?
对于这一切的不满与日俱增,终于在一次电锯之夜后,我崩溃了。
发出细微声响的疯狂转动着的电锯静静地贴在我的脖颈旁,微凉的风像几绺细长的发盘绕在肌肤上。
我压抑地喘息着,即使我知道我的一切举动都会取悦对面的微笑的猎人。
一瞬间的痛感穿透了我的身体,我战栗着,鼻腔里涌进酷似铁锈味的鲜血的腥味。
夜晚深沉而柔和地降临在我的视野里,漆黑的幕布徐徐拉下,我的世界将永远没有明天。
从头脑深处爆发出来的尖叫声从我嘴里泻出——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恐怖片中那些女主角歇斯底里的叫喊——事实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她们永远不会拥有如同我一般的结局。
由于结局是在梦中醒来不久便被前一夜还和颜悦色、与我称兄道弟好不欢喜的哥哥用电锯活着分尸,在醒来后,我整个人都疯狂了。
下床倒了一杯水,脑子里仍然继续回荡着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逼真,以至于我不敢回床上继续休息——
梦中一脸冷酷的人在现实里是我的哥哥。更不幸的是,由于我的害怕,我在入睡前把哥哥扯了过来,两个人每天挤在一张床上同呼吸共命运,一并挥洒着在夏天被天气硬生生逼出的汗水。
一醒来后看见他的脸,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喉咙的我,还是忍不住大发神经。
大摄影师吴遇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对着他发狂,我疯狂的毁灭性的举动惊动了本家长老,但他们除了让我安定下来以外,也无能为力。
最终,我还是只能哭着把头埋在大摄影师的怀里,两个人相对而泣。
精神已经面临崩溃的我向他一五一十说了所有的事情,一个个的结局和盘托出,我说了好几个钟头,而他也听了好几个钟头——
就在我口干舌燥之际,我停下来了,绝望地望着他:“这就是所谓的神力,对么。”
“……”
根本不是路家人,完全不知道所有事情的他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只是呆呆地点着头。
我请求他杀了我,但他只是用力把我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
那一天是我有史以来过得最漫长的一天,我感到心神俱疲,什么都不想说。即使面对最喜爱的哥哥,我也打不起精神来。
我从来没有如此地想要自杀过,即使我知道自杀是懦弱的举动。
最令我难堪的是,小姑姑在知道我的心理后,无奈地说道:“哪怕是自杀,你也可能会继续以不同的形式卷入这一场轮回里。只要你不找到突破的方法,就永远不可能摆脱。”
当我问她是如何知道的时候,她难过地说道,“路家是所有相似的家族里,最接近于神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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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记载的跟你一样的人,包括你在内,一共有三个。”
“其中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他的手札,正是这么写的。”
“而具体的方法,只有你自己才能够发现。”
如同Gal game一样,不同的选项会通向不同的结局,用了一个多月来做梦的我不断地死去,终于在最后一个晚上有了契机——虽然代价是随着一次次的失败,每一夜那短暂的十小时在梦境里会被拉长成好几年。
这些梦直接导致我的性格扭曲了,在那死后的世界里呆的越久,我的灵魂就污浊得更加厉害,经历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几年的时间在现实世界里只是一夜,我每次醒来,看见柔和的清晨的阳光照到房间里来的时候,被那温柔的光束拂过身体的刹那,无论过了多少夜,相应地死了多少次,我总会忍不住痛哭失声。
即使是哥哥和父亲们,也不能理解我。
肉体还是孩子,但是精神却已经格外苍老了。死了许多次的我,在很多时候真的很想拿起自己的武器——冰锥,给自己一下,这样是不是就不用再接受这样的结局了?
每重复一次死亡,我想死的念头就会越来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