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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溯锦作者:药十九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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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亭台处,我四处张望了番,却没看到火德星君的身影。上了六级台阶步入亭台才发现他。
亭台的另一侧有台阶直入水下,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台阶下面搭了一个小石台,石台入水不深,火德星君正背对着我们,在那石台上打坐,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
我和木府都乖乖垂手立着慢慢等,一盏茶后,火德星君站起身来,惹得水面一阵响动,他转过身走上台阶,身上白色深衣全然湿透,贴在皮肤上。他的身后地面上皆是水痕,长发和衣服还滴着水,他也不在意,然而也不抬眼看我们,径直走到亭台中央的石桌前坐下,扬手一拂,便让自己又变得干干爽爽,一旁的仙子上前来,手上捧着根发簪,为他将长发绾起。
那仙子做完事后,便自觉地退下。火德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低缓道:“随便坐。”
我和木府唯唯诺诺地坐在他对面。
从来我看到的他,都是穿着那件绣有黑色咒印的暗赤色长衫,这还是我头次见着他穿得如此随意。白色深衣,赤脚,长发绾起,他抬手为自己斟茶时袖子搭落下来,露出半截白净的手臂。
这副打扮给他平添了不少柔和,令他的戾气减了大半,连眉眼间的冷漠似乎都淡化了,竟透出几分温文。
后来木府告诉我,因为昆仑仙境上的仙气可抑制住他的真身,所以他在昆仑仙境上没必要穿上那件特制的长衫。
茶雾氤氲,我差点就要因为这一派祥和放松警惕。
“今日我略备薄宴,想请你们一同就餐。”他慢悠悠道,“顺便有件事情,得同孟锦里你商议。”
我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火德接着说道:“你前些日子悬壶济世的戏码演得可开心?”
我只能呵呵一笑,偷偷怒视木府。木府朝我挤挤眼,表示不是他打的小报告。
火德星君一边用杯盖拂着茶水上的叶沫,一边不急不缓问道:“你可知那方晨是谁?”
“刚有所耳闻。”
“上次我也没在意他,后来司命星君同我说起,我才知道他竟是炳灵公。既然你有所耳闻了,那么我问你,你扰了人家的修炼,你打算如何?”
“。。。小仙不知。”我能如何,跑去让人家娘亲把那半颗仙丹给我吐出来?
火德星君继续道:“他此世本该在懂得血缘亲情后,体验亲情分离之苦,所以从小便与他相依为命的娘亲应该在不久后因病而终,可你却跑去给人家续了长命。不过只要你将功补过,让炳灵公修炼成功,我不会告发到天帝那去。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去杀了他娘亲。”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淡,我却听得腿一软,“正,正神大人,我选第二个。。。”
“第二,”他垂着眼帘,“我让司命星君改了他的命格,他此世本该尝的亲情离苦就先挪到下一世,而下一世亦是炳灵公在凡间轮回的最后一世,他要渡的是情劫,就放在这一世先尝过好了。你便去助他修此一难。”
我一听到情劫二字,当下大惊,又有些羞涩,“正神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去勾引方晨?”
我瞥到木府嘴角抽搐了半天。
火德星君显然被我的没节没操给震怒了,他开始盯着我的眼睛,语气愈发缓起来,那是他发怒的前兆。“孟锦里,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仙者的自觉。”
我赶紧地装孙子:“小仙愚昧,还请正神大人赐教。”
火德缓了缓,复而道:“他要尝的情劫是爱别离,司命星君很快便会为他牵上一个凡间女子,他俩坠入爱河后,你去想办法斩断红线。”
我双手绞了绞衣袖,觉得十分为难,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人,可有第三种选择?”
“你自己说选第二个的。”他的右手轻轻扣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
我哭丧着脸:“为什么一定是我。。。”
火德慢慢吞吞道:“司命星君说,这祸是你闯的,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收拾不了。这世间讲究一个平衡,谁欠的债就该谁还,谁犯得错就该谁补偿,枉你飞升五百年,连这都不懂么。”
我默不作声,缓了良久,道:“正神大人教训得是。”
火德星君起身,将杯盖盖回茶杯上,“吃饭去吧,你难得来我这里一趟。”
我心里在想另一件事,只是应付地朝他点了点头。




第8章 第七章


这餐饭我和木府都吃得极为矜持,小口吃菜,小口抿酒,斯文极了。
期间火德星君突然问我道:“孟锦里,饭菜可合你胃口?”
我连忙点头:“甚合,甚合。”
火德星君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便不再举筷。我和木府见此情景,都纷纷放下碗筷。
他以布帕擦了擦嘴角,问我们道:“吃好了?”
我和木府一齐点头,又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木府谄笑道:“今日多谢正神大人款待,我们就不多打搅了。”
火德垂了垂眼帘,并不抬眼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们如获大赦,起身匆匆告辞就离开。木府走在我身前,我稍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火德星君一袭白衣,仍旧坐于餐桌前,望着那一桌几乎没怎么被动过的饭菜发呆。
出去的时候我问木府火德住的这地方何名,木府答我说就叫麒麟宫。
“这诺大的麒麟宫,未免太冷清了点。”我不由得叹道,从衣兜里掏出烟杆,点燃烟叶后抽起来。
除了为我们领路的仙子和来领骂的司命星君,我再没看到其他人。
“仙人讲究的就是个清修,要那么热闹作甚。”我面前这个吃喝赌俱全还整日四处串门无所事事的木府星君一脸正气凛然地教训我。
他腾起祥云,问我要不要上他府上一坐。我摇摇头:“木府,你可否带我去一趟司命星君那?”
木府听罢,从云端上下来,问我找他干嘛。我说:“他不是编写凡人命格的么,我想问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我飞升之前的记录。”
自从刚才在养心池那见过司命星君,我便冒出了这个想法。
木府定睛看了我一会:“又是因为方晨?”
我也不瞒他,“我觉得我还是凡人时定是见过他。”
木府不言,望向远处,又稍微活动活动了筋骨伸了个懒腰,而后才对我道:“静北啊,我觉得你最近有点走火入魔。”他转头看向我:“你对那方晨,实在太上心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回了小明山,给你酿十坛青梅酒。”
木府一脸嫌弃,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坛。”
我俩跳上云端,咻咻往天府宫去。
不过司命星君那显然并不太欢迎我们,他随意套了件长衫在寝衾外,睡眼惺忪地出来迎接我们,极其不满地嘟囔:“我近日失眠得厉害,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们却跑来吵我。”
木府应该是常来,不等主人请,大大方方地就找了地坐下,他同司命星君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司命星君一边理了理衣衫,一边对我们道:“记录有倒是会有,不过,我是不会记得塞在哪了,你们得自己去找。”
我听着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好歹也是我的人生,怎么说得像是塞废纸团似的。
他示意我们跟着他,带着我们在天府宫七绕八拐,最后来到一处大殿前。大殿气势恢宏,天顶直入云端,我和木府都仰着脖子长啸一声。
木府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司命星君:“司命老儿,想不到你天府宫还有这种地方。”
司命星君却只是同情地看了我们一眼,“进去看了再惊呼吧。”
他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殿门上沉甸甸的一把锁,那殿门和这座大殿一比,却显得太矮小可笑了,不过我看到司命星君颠着脚两手抬高费力开着门锁时便懂了为何这门要建得袖珍了。
一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我和木府措手不及,被呛地直咳,司命似乎是习惯了,只是很淡定地用手挥散了灰尘。
我们入了大殿内,殿内霉尘味极重,尘埃乱飞,木府以袖口捂着口鼻,瓮声瓮气道:“司命老儿,整个昆仑仙境属你这最脏了吧。想我们神仙向来是不染一尘,今日全在你这给染够了咳咳咳。。。”
司命星君横了他一眼,“这个殿存放的是凡间已过世的所有人的命格薄,你们想看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自己找吧。”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注意起周围,尘埃散去后,视线清晰起来,然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司命要递给我们同情的目光了。
四周全是书册,大摞大摞地摆在一排排书架上,密密麻麻,整个大殿内被书架挤得和蜂房一样。我抬头看了看,大殿的天顶隐约可见,而每个书架顶似乎都可以触到大殿的天顶。
木府愣了半天,蹦出一怪声:“呔!”
我有些气息不稳地问司命星君:“你可有什么法子让我们能快点寻到想要的那册?”
司命星君不假思索地答出来:“有啊,多找些人来帮忙。”
木府转身要走:“静北,我去帮你叫些帮手来。”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回来回来,你以为我不晓得你,你要走了我还能指望你会回来么。”
司命打了个哈欠,“行了,你们慢慢找吧,我得回房睡觉去了。”
“不许走!”木府突然大吼一声拉住他,“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肯定会有头绪该从何找起,你要走了我们不就是没头苍蝇了么!”
木府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伸出手拉住他,“司命星君,此次便麻烦你了!”
“诶?”司命星君被我俩拉住,挣脱不开,瞪着我们,“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找!”
“因为我们是良朋知己!”我和木府异口同声。
司命星君挑眉质疑,“哈?”
最终他拗不过我俩,只得认命待在殿内。
“我要是也能编撰神仙的命格,定会把你们往死里写。”他低声嘀咕道,我和木府都装作没听到。
司命正了正神,开始问询我:“你可记得你是何年辞世的?”
我想了想,“具体的不记得了,大概是五百年前左右吧。”
“那你可记得你是何年出生的?”
“不记得了。”
他领着我们来到一处书架前,“这一处的大概就是五百年前凡间的记录了,静北真君,那你可记得你的名姓?”
“孟锦里。”
“行,那我们开始找吧。”
木府仰头看了看面前这些书册,其数量以成千上万已然无法形容。他还是不死心地问司命:“就这样找?”
司命不耐烦:“不然?”
说着他便蹲下从第一排开始一册一册找寻起来,我和木府便也从其他地方推来云梯,爬上去到书架的高处开始找。
这些书册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虽说书页俱已泛黄,但保存完善,几乎没有残缺。每册书都订装了一层书皮,侧面写着此书所属于的那人的名字。
它们有厚有薄,司命说这都是根据此人的寿命决定。
我想了想我大概也就活了不到二十年,应该只得一册薄书。
这大殿没有窗,全靠上百盏长明灯照明,昏暗不堪,待久了便不知年月时天。
不晓得找了多久,我眼神都昏花时,只听见木府一声大喊:“找着了!”
他从梯子上飞身下来,我和司命都赶紧聚到他身边,司命估计是翻找太久脑袋都糊涂了,分明之前是极其不情愿被我们架着一同来找,此刻反而比我更兴奋,一直催促木府:“快翻开看看,上面说了什么?”
木府看了他一眼:“这不都是你写的么,你还问我?”
司命皱眉:“这么多命格簿,我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木府翻开看了两眼,就一面塞给了司命一面埋汰他:“你来念,你的字简直是惨不忍睹,我能看懂的没几个。”
司命为自己辩解:“我每日得写上成百上千册,哪会有心情去一笔一划去描。”
他翻开第一页,朗声念起来:“宁嘉八年,三月初九戌时生于南坞巨贾孟家,母为梁氏。。。”
“往后看,大概十六七岁那时,我那时的父亲是否为我请过一位教书师傅?”我想到在方晨家中留宿时做的那个梦,急于确认。
司命便往后面翻看,“唔,孟老爷为你请过好几位师傅,都是些当地名望很高的老先生。”
“有没有一位很年轻,二十多岁的男子?”
司命大致浏览了一遍,“没有,你十七岁之后病情加重,整日卧病在床,你父亲就再没有为你请过先生。”
我很是诧异,“怎么会?”
司命星君将那册子递给我:“喏,就是这样,你自己看了便知。”
我接过那册薄本,数十张纸,十几钱重,就是我的一生。
司命的字果然难看,我每个都需要辨认许久,翻来覆去确认了几遍,的确是没有关于我梦中那个人的记载。
“不会啊。。”我还是不能置信,木府问我:“可是你记错?”
我只能如实相告:“我是根本就不记得了。”
木府生气:“那你怎么确定有过这样一人!”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又翻看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宁嘉二十七年十一月初五,疾终。”
我脑中混乱至极,理不出头绪,问司命道:“可否借我回去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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