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的饲养日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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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庄洁！”
庄洁按住喉咙，低咳起来。她倚在李天的肩膀上，怯怯地说：“我没有……没有害阿离……”
听到“阿离”这两个字，穆连又一下子惊醒，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庄洁：“我最后问你一遍，他在哪。”
庄洁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穆连刚刚的确下手太狠了，现在庄洁的喉咙火烧一般疼。但是庄洁还是强忍着说话，但说话之前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鬼……我见到鬼了……”
穆连强忍住发作的欲望，咬着牙听下去。
“我把阿离抱到这里来的时候……他突然变成了一个男孩……咳咳……咳咳咳！”庄洁突然伏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然而此时的穆连却开始心慌，他用温和的语调轻声说，继续说。
“窗户、突然打开了……有两个狰狞的妖怪……他们给阿离戴上了镣铐……他们说……阿离是违反了规定的妖精，擅自与人类——呃嗯……他会受到处罚……”
“你说什么……”穆连呢喃。
“你说什么呢！你疯了！”李天拔高音调，厌恶地一拧眉，“这怎么可能！兔子变成人类！你骗谁呢？！疯女人，我知道你一直想上穆连的床，但这一招实在不明智！你能不能撒些高级一些的慌，我们都不是傻子！”
“不……”穆连突然轻声说。
“穆连……”李天看穆连的脸上不对，一紧张，“你别听这女人瞎说！世上怎么会有妖精这种东西呢！你放心，兔子会找到的！”
“不……”
“什么？”
“他是……他是妖精。他是……”穆连缓缓地走到窗户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要吸走人的灵魂。
穆连和庄洁是同时被送进进医院的，穆连是因为刺激昏倒的，而庄洁是去包扎头上的伤口。当天晚上庄洁就出院了，而穆连还是没有醒来，换上病号服的他，收敛了很多戾气，显得英俊许多。
在医院期间，李天想认真地听了一下庄洁的“无稽之谈”。他还是不能相信，就算连穆连都说出了那样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过了……阿离突然变成了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有两个妖怪破窗而入，给他戴上了镣铐，然后……他们就一下子消失了……”
“你是说，那只兔子，他是只妖精，可以变成人类？天庭派妖怪把他抓回去了，临走时还说要惩罚他？”李天颇有讽刺口气地反问。
“嗯。”
这时，为庄洁缠绷带的老大夫忍不住一笑。带着嘲讽意味的一笑传到李天耳里，李天也一笑，对着老大夫说：“大夫，她需要去一下精神科吧。”
老大夫扶了扶老花镜，笑着点头。
庄洁也不在意，而是强调：“我今天要出院，公司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
“你要出院可以。”李天说，“不要满大街说疯话吓坏了小朋友。”
“穆先生没事吧？”庄洁避开这个话题，问道。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叶伯母也来了，穆连知道他妈妈听到他出事就这么着急来看他，应该会高兴吧。”
庄洁点点头，头上的绷带显得有些滑稽。
☆、第二十八章
离开医院之前，庄洁专门到穆连的病房外看了一下。她透过玻璃窗看到穆连还在昏迷，原本威严的发型已经被打乱，嘴唇敏得紧紧的，有些泛白。
坐在床边的是穆连的妈妈，庄洁只知道她姓叶，对穆连算不上热心。穆连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母亲了，然而他们母女二人的关系却不融洽，这是公开的秘密。穆妈妈坐在病床边，面朝着穆连，所以庄洁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她穿了一件有些土气的灰棉袄，背有些驼。
再三犹豫，庄洁还是推开了门，走进了病房。
“叶阿姨……”庄洁走到穆妈妈身边，轻声唤她。
穆妈妈抬起头，看到庄洁，又一脸漠然地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穆妈妈看起来和一般的老妇人没啥太大区别，一样的满脸皱纹，只不过少了些慈祥。谁能想到，这位看起来清贫又冷漠的老人竟然是S城风云人物的母亲。
“是你看见那只兔子变成人的？”
没想到穆妈妈突然问自己话，庄洁愣了一下。
“是……是，没错。”
“这么说，阿离还是走了。”穆妈妈的口气有些伤感，但是看着穆连的目光还是很冷漠，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想到她是病人的母亲。
“叶阿姨……”庄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杵在原地。
“如果我早一点让他走就好了……他也不会被抓走……”说着，穆妈妈的眼圈竟然变得通红。
庄洁心里一惊，看穆妈妈这反应，莫非她也知情？难道说，知道阿离可以变成人类的不仅仅是穆连？那么这只小兔妖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阿姨……你相信我不是在说疯话是吗？”
穆妈妈不做声，只是用手捂着胸口。
庄洁接着说：“我亲眼看见他被两个怪物抓走……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半天，穆妈妈说：“忘了这件事吧，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就应该离开，是我害了他。你走吧。”
“可是！我……”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就当阿离从来出现过。”穆妈妈开始下逐客令，神情也变得坚决强硬。
庄洁不好再多嘴，退出了房间。
庄洁觉得越来越蹊跷，心里也有些发怵。她连忙坐公交车回到了公司，公司里的员工见她回来了，都唏嘘不已，一个劲地打听老板的事情。
这些八卦的员工对上午的事情早有耳闻，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早就变了味儿。
“穆先生为什么晕倒了？他看到了什么？”
“你和穆先生到底什么关系啊？”
“那只兔子死了吗？”
耐不住八卦女们的狂轰滥炸，庄洁捂着脑袋坐上了总裁专用电梯。
普通员工是禁止进入总裁专用电梯的，然而总裁秘书却有这项特权。
电梯停下。
庄洁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总裁办公室，也就是阿离被捉走的那间办公室。
窗户打开，墙上还残留着庄洁脑袋被撞破的血迹。
初春昼短夜长，刚刚4点，天色已经变暗了。
庄洁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她趴跪到地上，从办公桌下面摸出了一个铁笼子。夕阳入屋内，只见笼子里小小的一团白色正瑟瑟发抖。
没错，这是阿离。他没有被什么妖怪抓走，而是被庄洁藏在桌子底下，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见穆连狠狠地甩了庄洁一个耳光，看见他的主人抓住这个女人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
阿离被吓昏了头，连饥饿都感受不到了。
和穆连相处了半年，阿离几乎忘记了穆连的凶恶歹毒，以为他是这个世上最不会伤害别人的人。但是阿离竟然亲眼看到穆连这么嗜血的一面，看到他因愤怒张大的瞳孔几乎变成了猩红色。
阿离想回家，就算不做神仙，他也想在仙泊湖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妖。他不愿呆在这里，再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因为他害怕有一天，穆连会像当初他恐吓自己一样，把自己吃掉。或许他对自己这么好，给自己吃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为了把自己养得肥肥的，然后吃掉。
阿离当然不知道，穆连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
“阿离乖，姐姐带你离开，好不好，姐姐给你找一个新家。”庄洁微笑着对阿离说。
阿离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在心里问，痛不痛。
他还想问，穆穆呢，阿离可不可以和他说再见。
庄洁把阿离从笼子里抱出来，把他放在包里，留了一条缝让他呼吸。
离开公司之后，庄洁把阿离带到了S城第二繁华区，这里比S城区要热闹，或者说，比S城区要乱。看上去也是一派繁华，但街道上不少混混，野猫野狗随处可见。
最繁华的地带，有一家S城出名的酒店。这家酒店分级别，适合各个阶层的民众。这家店做菜的口味绝好，尤其有一道更是招牌菜——红烧兔肉。选用的都是当天的最新鲜的兔子，现杀现煮，口味绝佳。加上价格公道，有不少客人就是冲这道招牌菜而来。
庄洁已经早早联系了后厨，说自己带来一只兔子，想亲手烹饪，学一学这道菜怎么做。那后厨五大三粗的、和庄洁同乡，曾经追求过她，但被拒绝。如今庄洁找上门来，这人自然乐得不行。
“王一，我到了。”
“唉！我马上来！”电话那一头传来高兴的声音，声音粗粗的，甚是刺耳。
半晌，一个满面油光、肥头大耳的男人顶着厨师帽出来了。
“妹子！你这脑袋咋啦？！咋缠着绷带啊？”男人声音如雷，一身邋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帮你收拾！”
说得倒是慷慨激昂，但是听者无心，冷冷道：“不小心撞破了头，没什么大碍。”
这男人个头还没有庄洁高，一身肥膘，他腆着脸，一边搓手一边凑到庄洁身边：“妹子，这么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标致了啊！”
庄洁假笑一声：“你也混得不错嘛，都做了主厨！”
“那是自然！”王一一挺胸脯，有些自豪地说，“爷这么拼还不是想配得上你吗，你看……”
“别扯有的没的，我可是开办正事的。”
“是是是！”见庄洁有些不高兴，王一陪笑着，“ 我保证教会你做这道红烧兔肉！”
☆、第二十九章
后厨有些脏乱，尤其是宰杀兔子的地方。刚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地上成堆的兔子皮，还沾着血。用白色瓷砖铺好的砧板台及腰高，正对面有一扇窗户，窗户是打开的，只不过被防盗栏隔着。
夜幕已至，窗外是一片昏暗。
“妹子，我这地方实在脏，要不我来做，你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这兔子这么脏，弄脏了你的衣服就不好了！”王一搓着手，努力讨好庄洁。
庄洁一皱眉：“我说了要亲手做，你只管拿只兔子给我示范就好了。”
王一忙点头，刚想去后库取只活兔子，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问庄洁：“你说自己带兔子来做，你的兔子呢？”
庄洁拉开皮包的拉链，从包里拎出一只瘦弱的兔子。她死死地攥着那只小兔子的耳朵，生怕他跑掉一样。
“呦！”王一一见这兔子乐了，一排丑陋的牙齿暴露无遗，“我说妹子，你这兔子忒小了吧！吃他的肉，不够塞牙缝啊！”
“费什么话呀！”庄洁有些生气了，“嫌弃是吗，嫌弃我就走……”
“唉唉——别别别！”王一连忙拉住庄洁，一脸想要掌自己嘴巴的贱样，“我说着玩呢，只要你高兴就成！”
“哼。”
王一转身到后库抓了一只活兔子来，他抓来的这只兔子比庄洁带来的兔子要大上3倍，看起来肥肥的，很有活力。这只兔子的皮毛大部分是白色的，只有背脊上有一团黑色的毛。
可怜的阿离对自己将要被红烧这件事全不知情，他茫然地看着刚才的大胖子叔叔不知从哪里拎来了一只同类。而被捉来的兔子显然是猜到了自己的命运，奋力地蹬着脚做垂死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
阿离被呼救声吓了一跳，他呆呆地看着那条兔子，是她发出来的声音，一只母兔。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阿离眨眨眼，用动物之间特有的语言对那只母兔说。
「当然了小矮子，你也一样！我们都要被煮了！」母兔一边绝望地挣扎，一边对阿离说。
此时各自拎着兔子的两个人类正在交谈，他们自然不会听得懂兔子之间的语言。
「才不是呢！」阿离又眨了一下眼，说，「姐姐答应给我找一个新家……你是新家的邻居吗？」
「邻你妹哦！老娘就要被做成□了！你也一样！看到地上的砧板和长刀没有？那是用来扒我们的皮的，一旁那一堆就是我们死去的同类的……」母兔的声音变得哽咽。
「怎么会！」阿离吃惊又害怕，「阿离没有不乖……」
「瞧把你丫蠢的，人类杀生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555~只求让我来世做一只草履虫（别问我她咋知道草履虫的），或者一个癌细胞，我要拼命在坏人体内扩散扩散再扩散……」
阿离还是将信将疑，直到自己和母兔被摔到砧板上时，才大概弄清自己的处境。
「我叫大花2岁半出生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家专业养殖场我的主人粗鲁又贪钱喂我吃的饲料难吃又没营养我的全部财产是一颗善良的心还有我藏在农场里的半根胡萝卜如果有来世我要做一只……」大花的遗言刚说到一半，大砍刀就对着她砍了下来。
一瞬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