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的饲养日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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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吃饭，阿离心里还是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只是身子实在是痛，也提不起兴趣了。所以他昂了一下脑袋，动了动耳朵，抿了抿三瓣嘴，又接着趴了回去。
　　“呦……”张大婶蹙起眉头，“是不是病了呀？我说穆连，你可要好好照顾阿离，可不能因为有了儿子就把宠物忘了！”
　　穆连也没心思知道张大婶的八卦是从哪里听来的，他冷着脸，不悦地说：“17层到了。”
　　“哎！我就说穆连你最懂事！那我走了哈~有时间带阿离去我家吃饭！”张大婶下了电梯，临走时还朝穆连招了招手。
　　到家的时候，宝宝已经睡了，张妈（一时没注意，这个也姓“张”）见穆连回来了，就告辞了。
　　穆连到宝宝的房间里看了看他，这才回到主卧。
　　“痛吗？”
　　阿离窝在洁白的被褥上，挪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没啥反应。
　　“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听到穆连沉重的宣言，阿离的赤色的眼眸一闪，紧接着抖抖耳朵，突然幻作了人形。
　　在灯光下，阿离白嫩的肌肤上浮出片片暧昧的红斑，他翻了个身，屁股朝上面朝下，四肢微微张开，然后脑袋窝进被子里。
　　看到阿离圆滚滚的pp，穆连又一次动摇了，在没出事之前，穆连赶紧把阿离裹成粽子，只把他的脑袋露出来。
　　“闹什么别扭呢。”
　　“……”阿离闷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最后望了望穆连，裹着被子爬到他怀里，这才小声开口：“阿离是穆穆的宠物，只要穆穆喜欢，怎么做都可以……但是……穆穆不要不碰我……不要把我丢掉……”
　　阿离说得极小声，不仔细分辨根本听不出来。但早已习惯这种音调的穆连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他略微惊讶了一下。
　　我有艾滋病，不能碰你。
　　难道要这么说吗？穆连抚了抚阿离的脑袋，柔软的黑色发丝在他指间穿梭。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在此之前，你要一直陪着我。”穆连缓缓地说。
　　阿离听不懂，他偷偷叹了口气，说：“不要离开……”
　　“你才是……不要离开我。”穆连吻了吻阿离的额头，感觉嗓子有些发痛。
　　两人洗了澡，像往常一样相拥而眠。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竟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是周末，穆连得闲，他决定到医院再检查一下。谁知张妈临时有事不能来了，阿离自告奋勇，拍着小胸脯说自己能带好宝宝。穆连虽然不放心，但去医院是必要的，带着俩孩子也不方便。喂饱两个孩子的肚子，穆连又叮嘱再叮嘱，这才出了门。做个检查半个小时，加上车程，最慢1个小时。虽然阿离很乖，不会乱跑，但穆连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路上开得很快，几乎超速，还闯了几个红灯。做出这样的事情，穆连只是为了早点回到家里。
　　进了医院，主治医生一见到穆连，吓得直冒冷汗。
　　穆连纳闷，一把揪过医生的领子：“没见过艾滋病人吗？有那么可怕？”
　　医生虚着腿，冷汗刷刷地掉，他知道穆连的坏名声，软着声音求饶：“穆先生，我不对……是我不对……”
　　“我来不是听你道歉的！我问你，我和男人肛︱交，他有没有被传染的可能？”穆连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没带套。”
　　医生脑袋一热，嘴巴一哆嗦，脱口而出：“男同性恋肛︱交是非常容易被感染的，而且是在不带安全︱套的情况下，这是非常危险的举措！”
　　“什么？！”穆连眼睛一红，怒瞪着医生，也不知是怪他还是怪自己。
　　医生被穆连吓得一抖，变成了个结巴：“穆、穆……你……你听我……我说……”
　　“穆穆也是你叫的？！”穆连差点给医生一拳，气得直龇牙。
　　“祖宗哎！”医生吓得叫娘，终于说，“穆先生……你、你没有得艾滋病……那份单子与一位艾滋病患者的混淆了！”
　　“什么？”穆连愣住。
　　“你没患病！”
　　“这么说……他也不会有事？”
　　“对……可是套还是要戴的……毕竟安全点，而且……”医生还没有说完，就见穆连一哧溜没了人影。
　　原本以为要挨揍的医生兢兢战战地抚了抚胸口，想起刚刚穆连的眼神，还是有些后怕。
　　医生刚安下心来，却见穆连急冲冲地折了回来。
　　“重新给我做一次检查，再出错小心你的脑袋！”
　　医生连忙点头，再也不敢马虎。
　　检查结果让穆连开心极了，他真的没有患病。
　　穆连又快速驱车回家，他等不及要好好拥抱阿离了。他要告诉阿离，他不会离开，永远不会。
　　到了家，穆连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抖得要命。他把钥匙插在锁孔里一转，惊讶地发现，门竟然没锁！
　　是自己出门的时候忘记锁了吗？
　　穆连推门进屋，喊道：“阿离？”
　　从二楼传来宝宝的哭声，穆连微微一笑，阿离果然还是不会带孩子。
　　“阿离？”穆连高喊了一声，却没有回答，只有宝宝的哭声。
　　宝宝很乖，几乎不会哭，哭得这么大声实在太奇怪了。
　　心脏猛地一抽，穆连连鞋子也顾不及脱了，环顾一下一楼，一边找一边喊着“阿离”。没有人回应，穆连急忙上楼，冲进主卧，只见满屋狼藉，婴儿床翻倒在地，宝宝四脚朝天哇哇大哭。
　　整个屋子里只少了一个阿离。


　　　　☆、第四十四章

　　　　终于见到爸爸了，5个月大的宝宝一边哭一边爬到穆连脚边。他吃力地抬起小手，哭着拽住穆连的裤脚。
　　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穆连这才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后退一步。
　　“ma……mama……”宝宝挥舞着小手，哭着朝门口指。
　　穆连蹲□子，把宝宝抱在怀里，立马给李天打了电话，让他派些人手过来。李天一听阿离不见了的消息，半秒都不敢耽搁，召集人手朝穆连这边赶来。
　　穆连也没闲着，他三两下把宝宝包裹在一个婴儿专用布袋里，然后往身后一绑，背着他就出了门。
　　宝宝也变得很乖，看到爸爸这么着急的表情，停止了哭闹，像个可爱的玩具baby，乖乖地伏在穆连背上。
　　穆连首先敲响17楼张大婶家的门。
　　“呦，穆连啊，带儿子来玩啊！”
　　穆连脸上已经慌得一头汗，急切地说：“有没有看到阿离？”
　　“阿离？”张大婶一笑，“昨儿个晚上不是看到了！”
　　“今天，今天有没有看到？”
　　穆连急切地想要等待回答，谁知这时张大爷冷不丁冒了出来，凑到穆连耳边小声说：“你大婶脑袋有些不中用，你问她那是白瞎，她还跟我说你家兔子能变成人嘞！不靠谱！一只小兔子能跑哪里去啊，说不准你走时忘了关门，小家伙钻进电梯跑出公寓玩了！”
　　穆连无心解释，见问不出结果，扭头离开了。
　　“瞧把小伙子急得，要炸碉堡似的！”
　　“把阿离丢了，能不急吗！老伴儿，咱也下楼去帮他找找吧！穆连这孩子，心眼还是不坏的！”张大婶在围裙上抹抹手。
　　“你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把你丢了一样烦心！”张大爷露出揪心的表情。
　　张大爷本来有个儿子，还是个特种兵，大爷退休之后就专心忙儿子的教育。张大爷的儿子非常厉害，张大爷不过做了个排长，他儿子年纪轻轻竟然就做到了连长，被上级看中又做了特种兵。
　　张大爷的儿子却在一次围剿毒枭的任务中牺牲了，留下两个孤独的老人。
　　抚恤金很多，于是两个老人就买了一幢豪华一点的公寓。因为他们的儿子说过，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一定让他们住上S城最好的房子。现在，也算是誓言实现了吧。
　　也就是听到儿子死讯的那一天，张大婶就悲痛欲绝，最后变得疯疯癫癫。
　　两个老人孤苦伶仃地守着他们的家，他们相信，有一天，他们的儿子或许会带着满身的勋章回到家。就像遗像上那样浅浅地一笑，腼腆地对父母说：爸，妈，让你们久等了，儿子回来了。
　　两个老人关上门，携手回到房间里。
　　穆连还是在继续寻找，他此时的绝望和张大婶听到自己儿子死讯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要么天意，要么人为。
　　穆连冲到公寓的管理部门，调取了上午的监控录像。
　　看着最重量级的业主这么恐怖的表情，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怠慢，并在上午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线索——
　　上午8：48分，穆连的轿车驶出公寓门口。9：07分，两个可疑人员进入了穆连所在的那一幢公寓楼。9：10分，根据电梯内的监控录像，清楚地看清两个人都是女人。
　　穆连死死地顶住两个女人的脸，胸口的愤怒与恐惧几乎爆炸。他当然认得那两个女人是谁，而这两个应该敌对的女人竟然出现在一起，而且之后阿离就消失了！她们有什么胆量敢这么做？！
　　穆连的眼睛里冒出血丝，因为监控录像显示，就在两个女人下电梯近15分钟后，她们又返回电梯，怀中抱着一只兔子。
　　事已至此，明了了。
　　穆连立马联系局里的眼线，以最快的时间在全城搜索这两个女人。
　　于此同时，李天也带着人过来了。
　　“穆连！怎么回事！”
　　穆连把唇抿得紧紧的，表情有些可怕，他解开身上的婴儿布袋，把宝宝塞到李天怀里：“他交给你了。”
　　宝宝冷不丁被丢到李天的怀里，李天差点没接住，后怕地叹了口气。他见穆连转身要走，连忙喊住他：“穆连！你去哪啊？”
　　“找他。”
　　“你一个人怎么找！跟我详细说一下，我带着人一起去找！”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穆连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便驱车去了警局。
　　到了局里，庄洁和韩仪墨的逃跑路线已经锁定，她们的轿车沿着环城路逃往Z城。那条环城路沿海，风景很美，穆连把阿离从老家带过来的时候，就是走的那一条路。
　　局里拿了穆连的钱，自然要用心办事。尽管已经派出人手跟踪了过去，穆连还是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驱车前往。
　　一路上几乎把车子飙到了最高马力，穆连几次差点出车祸。终于在见到海的地方出了事，转弯口太急，穆连来不及打方向盘，撞到了两棵白杨树上。
　　车子变了形，前盖畸形地翻开，引擎也冒着烟。穆连也撞破了脑袋，但他还是磕磕绊绊地继续开着几乎报废的车子，死死地盯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他告诉自己，不能停，如果停下来了，就永远追不上了。
　　穆连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他昏迷过去了。其实刚刚车子虽然只是撞了树，但速度极其迅猛，没把穆连撞残算他命大。他硬是顶着不断流血的脑袋又坚持开出了事发地一公里，终于流血过多昏迷过去。车子也少了不少零件，带着超大的噪音艰难的前行，直到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滑落。
　　阿离说过，善良的人是有好报的，反之，恶人是注定会有恶报的。穆连知道，知道自己是恶人。穆连绝望地合上眼睛，这大概就是上天的报应，让他失去他最珍惜的人。穆连刚学会如何珍惜，就被夺走一切。穆连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阿离的死亡。


　　　　☆、第四十五章

　　　　穆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脑门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上也正在输液。李天见他醒来，走过来告诉他，庄洁和韩仪墨已经被警方捉住了。
　　好。
　　太好了。
　　还有呢……阿离呢……
　　“但是阿离……”李天的表情愈渐悲伤，他有些哽咽，再也没说下去。
　　穆连愣了几秒，呆呆地看了一下雪白的天花板，之后突然像疯了一样从病床上跳起来，拽掉针头冲着房门冲去。李天连忙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他，大声呼喊医生。
　　一群医生护士立马上前，要拦住穆连。可穆连就像是疯了似的，双眼充满血丝，只要是阻挡他去路的人，无一例外地铁拳相迎。穆连人高马大，虽然受伤了，但伤着的是脑袋不是身子，着实招惹不起。穆连抓住外套里的手机就冲出了病房，李天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谁知穆连跑得实在快，几秒钟就把李天甩得没影。外伤住院部在7楼，穆连连电梯都没等，疯了似的往楼梯下冲。他现在眼里什么都是灰色的，他只要见到阿离，只要见到阿离好好的……
　　穆连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被吹得乱糟糟的，有些滑稽。乌黑的刘海散落在额头上，加上焦急绝望的眼神，英俊的面孔也变得扭曲。此时的穆连不再是那个商界鼎鼎大名的穆老板，而是一个脆弱的病人。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泛白，和冰冷的嘴唇呈现同样的色彩。
　　“阿离……”搀在风中的沙子刮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