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曙光作者:胭脂藤-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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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员们抬头找了一圈，都没有寻找到声音的主人。
　　
　　最后还是凌霄细心，他跟随着埃利奥特的眼神一路往下，终于在巨龙环绕的地面中央，找到了一个白发耄耋，身材矮小的灰袍老者。
　　
　　“……”凌霄这一刻，根本找不到确切的语言来形容他眼下的感觉。
　　
　　那人实在是太老了。
　　
　　在看到对方的那瞬间，就如同活生生的历史扑面而来。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镌刻着沧桑，他与凌霄对视的眼神，既深刻又睿智无比，就连雪白的眉毛跟胡须，都仿佛书写着长长的故事，从额头两侧以及下巴垂落，一路拖到了地上。
　　
　　对方背着双手，不起眼地站在那儿，几乎和迅风小队的几位矮人差不多高，但只要看到了第一眼，那股厚重如山川般的威严，就没人能再忽略。
　　
　　老者又与凌霄对视了一会儿，就收敛起浑身的威压，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欢迎你，来自地球的孩子。”
　　
　　




175

175、　
　
　
　　
　　“不必感到惊讶；凌霄。”
　　
　　见他露出了惊异的表情；那名老者叹息了一声，随即又笑眯眯地说：“已经过去了久远的岁月，我在这时光之中，一直耐心等待着今天的到来——”
　　
　　古老的语调如同某个预言；这时不止是凌霄，连他身边的其他队员们也都被吸引了过来。眼前这名瘦小干巴的老者，浑身却都散发着磁石般的强烈引力，令他们无法转移开目光。
　　
　　「诸位面前的，就是所有普雷恩斯的王，哲鲁大人。」这时；一旁银龙埃利奥特那肃穆的声音，又在迅风小队成员们的脑中响起。
　　
　　心里早已隐约有了答案；所以当老者的身份揭晓时，凌霄反倒没那么吃惊了。
　　
　　早在鲁嘉与奥西多的时代来临之前，那些更为久远的传奇中，这位眼神中充满智慧光芒的伟大之王，其存在本身就如同一部行走的史诗。
　　
　　凌霄和他身边的队员们一样，听完埃利奥特的介绍，不用谁提醒或多言，他们每一个人就都以右手掌心覆住胸口位置，动作整齐地深深弯腰，向这位传说中的巨龙王致以崇高的敬意。
　　
　　这种尊敬，是看到眼前的这位老者时，从每个人的心底自然而然涌出的敬意。
　　
　　“埃利奥特——”收敛了浑身威压，巨龙王哲鲁此刻就如同一位普通的老人，只有声音中仍充满了苍老却浑厚的力量。对凌霄他们的敬礼，他神色坦然而平静地接受后，就将视线转向了他周围——埃利奥特与昆拉这些巨龙们。正姿态恭敬地围绕在他身边。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现在——我的孩子，你们需要好好睡一觉，才能让衰弱的力量更好地恢复。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为你们达成，去吧——！”
　　
　　说完，巨龙王哲鲁就伸出手，轻轻一挥，那些紧贴地面涌动的白色烟雾，就拥有意识般盘旋而起，很快把银龙埃利奥特以及火龙欧格、艾丽娜等共计六头巨龙，全数包裹在内。
　　
　　眨眼间，在这股毫无重量的轻薄白雾中，巨龙们庞大的身躯也像是化成了烟雾，立时消散不见了。
　　
　　“这么多年，众多的普雷恩斯都陷入了沉眠，而塞尔曼的眼线，却一直觊觎着此地。为了守护这块普雷恩斯们最后的家园，我无法轻易离开，也没有余力再派出更多的巨龙，去寻找埃利奥特他们。”哲鲁仿佛喃喃自语地叙述道。
　　
　　“年轻的冒险者，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普雷恩斯一族做的一切！”这一刻，从哲鲁口中吐出的那些浑厚有力的音节，都仿佛重重敲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凌霄他们无法想象，在那样年老的身体内，竟然会蕴藏着如此雄浑的力量。
　　
　　就在这过程中，巨龙王身边的烟雾再度变化形状，渐渐的，许多光点开始出现并围绕在他的身边。
　　
　　光芒闪烁，越来越明亮，黑色，白色，红色，金色和绿色，这些涌动着澎湃能量的光辉映照着整个空间，连大气都为之颤抖不休。
　　
　　“接下来，将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弥漫的光辉中，哲鲁缓慢而沧桑的语调，引领着在场的众人，仿佛走入了那段远古洪荒，“很久很久以前，甚至连我也远未降生，那是巨龙王克拉班的时代，泰拉所有的普雷恩斯，都曾度过一段漫长封闭，不与其他种族交流的时期。”
　　
　　“是屠龙时代……”阅读了大量的泰拉典籍，对于这片大陆各个时代变迁都知之甚详的凌霄，下意识脱口而出。
　　
　　“没错。”点点头，哲鲁满是皱褶的脸上，随后流露出了一丝遗憾，“无论对于巨龙们，还是大陆其他种族来说，那都是一段黑暗的年代，活该永远埋葬在历史的洪流中。”
　　
　　“克拉班的固步自封，造就了其他种族与普雷恩斯们越来越深的隔阂，这种罅隙与彼此间的猜忌，又一度催生出众多在泰拉大陆上横行的屠龙者。他们以猎杀巨龙为职业，除了利益的驱使，当时那些屠龙者的背后，也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势力在幕后操控。”
　　
　　“好在这不幸的一切，都随克拉班的死亡而渐渐终止，屠龙时代也很快结束了。”
　　
　　背负双手，正慢慢踱步的哲鲁忽然又回过身，他面朝众人，声音沉重道：“但众多的普雷恩斯们，还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身上的每一片鳞片，每一块骨骼、犄角和龙珠，都被小心切割打磨，制成了精美的铠甲、盾牌、刀剑或法杖，然后被高价出售！”
　　
　　“时至今日，这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已被追回，世代供奉于龙岛。但死去巨龙们的英灵仍徘徊不散，即使是最宽容公正的一族，仍需要一个契机来解开这心结——”
　　
　　眼中亮起了一阵光芒，巨龙王哲鲁的语速渐渐加快，有力的声音融合了周围盛大的光辉，继续道：“所有的普雷恩斯，都在等待着这个契机出现。漫长的时间过去了，我和其他的巨龙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拥有真善与宽容之心的勇士，当诸位奋不顾身，搭救埃利奥特他们于水火，甚至不惜奉献出生命时，你们的慷慨相助，普雷恩斯一族铭感于心，也必当回以同等的报答。”
　　
　　这位年老的王者说完又伸出手，布满皱纹的掌心向上，在整个广阔空间中弥漫的各种光芒，就逐渐地汇聚收拢，巨涛般溢出的能量也紧跟着收缩，最终都在哲鲁的掌心中，凝结成了一个闪耀无比的五彩光球。
　　
　　“收下吧，这就是你们寻找的五色龙血。”
　　
　　当巨龙王哲鲁将手郑重递出，作为小队之长的曼蒂上前一步，她的神情同样慎重而庄严，她伸出双手，小心地接过了在对方手心旋转浮动的那颗五色光球。
　　
　　“太好了，队长！”
　　
　　这时，其他的队员们也眼眶发红，他们七嘴八舌，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发出了各式各样庆贺的声音。
　　
　　“呜呜，我们把阿奇都丢下了，这该死的任务总算完成了！”矮人杰奇抽了抽他的大鼻子，咕哝道。
　　
　　说到汪林奇，刚才还欢欣鼓舞的一众人，气氛很快就冷了下来。笑意也从凌霄的嘴角淡去，尽管知道没人责怪于他，但凌霄还是禁不住心底的自责，如果他当时能够抓紧汪先生，如果……
　　
　　“年轻的冒险者，不要轻易否定、质疑你们的力量与勇气，正是这两样宝贵的东西，带领着你们一路前行。”如同看穿了这一刻队员们的憾恨和懊丧，这位年长的巨龙之王饱含阅历的眼光，在环顾了众人一圈后，稍稍停顿，就又直直迎向了凌霄，“你和你的同伴们，今天能来到这里，既是偶然又是必然。”
　　
　　这位长者的话语中，处处充满了玄机，凌霄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看凌霄和他的同伴们一脸坦荡荡的迷茫，巨龙王哲鲁眯起了眼，垂落到地面的眉毛与胡子也在笑声中不断抖动着。他又轻轻挥手，在站成一排的迅风小队成员们面前，地表的白雾向上抬升翻涌，当烟雾散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瞪大了双眼。
　　
　　众人面前，浮空出现的，是一整排制作极为精良，闪耀着浓厚能量光辉的装备。其中，铠甲，盾牌，双手剑，单手剑，长弓，法杖几乎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更可怕的是，一阵阵古老的龙威，正从这些武器和装备中不断透露出来。
　　
　　“泰勒斯在上！这是……”副队长哥达尔声音发抖，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而他身边，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的脸上笼罩着这些装备的光芒，眼神中反射出震惊，都在那可怕的压力中几乎喘不过气来。凌霄只觉得背后寒毛直立，对于这些带有威慑性的力量，身体起了本能的反应。他的身边，罗勒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也泛起了紧张的颤栗。
　　
　　“没错，这些武器和装备，都是从屠龙时代被保留至今的巨龙遗骸。”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年长的巨龙王这声确定，就如同一锤定音。
　　
　　不知道谁咕噜一声，吞下了一口唾沫。队员们谨慎地转过视线，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都没了言语。
　　
　　“哲鲁大人，我们不明白这是——”还是小队副队长，红头发的矮人哥达尔跨前一步，问出了众人心里的疑惑。哥达尔目不斜视，面对眼前那一把亮闪闪的双手重剑，这位性格沉稳的矮人，简直多看一眼都要犯晕。
　　
　　“无须疑虑，除了五色龙血，这些掩埋了无数时光的武器和装备，都是巨龙们馈赠给各位的报偿。”看着身前疑虑重重的迅风小队成员们，巨龙王哲鲁干脆地回答道。
　　
　　他的话一出口，没想到却立刻遭到了凌霄他们所有人的拒绝。
　　
　　“请您收回吧，哲鲁大人。”众人的一番你言我语中，队长曼蒂特意提高了声音，表情郑重地摇头道，“感谢您的心意，但这份礼物我们不能收。”
　　
　　在队长曼蒂之后，凌霄回过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背上呼呼大睡的小龙亚尼，眼神也立刻柔软了下来。
　　
　　“无论阿娜丝，亚尼还是埃利奥特大人，都是我们的朋友。”凌霄说着，便抬起头，他的声音平静，朝那位沉默不语的巨龙王微笑道：“不管怎么说，人们都不会把朋友当成武器去使用。”
　　
　　简单的话语，陈述着质朴的道理，但凌霄的话，却又同时拥有着坚定沉着的力量，听得一旁其他队员们也纷纷认同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哲鲁却突如其来，爆发出了一阵大笑。那拥有穿透力的畅快笑声，仿佛阴霾散尽，天空重现光明，久久回荡在整片奇妙广袤的空间中——
　　
　　“听到了吗？古老的英灵们，这就是你们一直以来等待的答案。”
　　
　　当笑声回荡的瞬间，一阵阵贯穿凌霄他们耳膜的龙吟，也潮水般应和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受不了地捂住耳朵。那不是一头或两头巨龙的叫声，而是一百头、两百头甚至更多头的巨龙汇集在一起，共同唱响的浩大奏鸣曲。
　　
　　如同身处巨大的洪流之中，那澎湃激昂的龙吟，几乎要将凌霄他们都掀翻在地了。好在这股声势壮绝的洪流来去匆匆，很快就平息下来，但随着龙吟声渐消，队伍面前，那一整排巨龙遗骨的武器装备，却开始不断颤动，发出了嗡鸣。
　　
　　“这又怎么了哩！”矮人费奇身边，法师杰奇拍打着胸口，他圆瞪双眼，整个人的表情活像是一个心脏已经不够他惊吓了。
　　
　　“你们看——”小盗贼莫林趴在兽人科里背后装睡，但其实她早就醒了，双眼半睁半闭，一直打量着眼前这些亮闪闪装备的她，第一个惊呼出声。
　　
　　这时的队伍面前，那些飘浮在空中的盔甲、刀剑或是法杖，除了持续震动，发出低鸣外，它们的表面开始自内向外，渗出了一团团光芒。这些色彩各异的光芒，沿着法杖或剑身不断游动，并且越来越清晰。
　　
　　“呜哇，是龙！好小！”睁开眼的莫林索性不再装睡，仿佛卸去了沉重负担的她，开始趴在科里肩头，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
　　
　　不过这时，也没人去理会她的连连惊呼，因为队员们也同样陷在深深的惊讶中，忘记了开口。
　　
　　凌霄望着眼前的一幕，又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眼肩膀上，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旁的罗勒干脆伸出手，戳了戳以别扭奇怪的姿势，竟然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家伙亚尼，他想了想，然后来了一句：“肥多了。”
　　
　　“……”想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