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眠之都-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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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也只能做出这种选择。


龙眠之都（44）
　　幕十三：利益交换

　　太微虽然还在微笑着，但是身边笼罩的气氛明显沉重了许多。

　　柯林斯知道这是转折的开始。

　　也就意味着，除却自己当他的奴隶，或者是魔法学徒之外，还有维护自由尊严的第三条路走。

　　虽然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但是起码有了让对方「屈服」的味道。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来到了平常教授魔法的地方。

　　太微伸手张开了魔法阵，隔绝了外界空间，随后坐到靠窗边的椅子上。

　　柯林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经过几番折腾，突然疯狂长到脚踝的长发蜿蜒在青石砖上，是浅淡的褐色。

　　不知道太微用了什么方法，将法师那头招牌似的黑紫长发变成了褐色，并且让柯林斯换上了丹涯国的装束，褪去了平日所穿的魔法长袍。

　　柯林斯是个非常讨厌麻烦的人，也因此才会选择方便穿脱的魔法长袍作为日常穿着，但是此刻被要求穿上五国公认最麻烦的丹涯国服装，着实让他郁闷了好久。

　　虽然太微有派侍女服侍他穿衣盘发，但却也因此才引发出了妖魔骚动的事件。

　　柯林斯的身体不受控制，组成身体的魔兽第一次吃的人就是那两名侍女，之后柯林斯呕吐了好久。不过所带来的好处就是，他终于可以重新穿回方便的魔法师长袍，也不用理会别人饱含好奇的目光。

　　事实上，这种情况一直无法改善，之后也失去控制好几次，柯林斯毫无例外的每次都在吃人后呕吐。

　　有些事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克服。

　　虽然少时的纯真性格已经随着过去的老师教导而荡然无存，但本性中的某些东西却无法剥离。

　　纵然视规矩教条为无物，自由任性到了极点，却也有无法逾越的底线。

　　曾经不止一次诅咒过造成这一切失控的太微，但是柯林斯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学习太微的魔法，用以控制身体中的力量。

　　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他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太微所教授的魔法所拥有的吸引力，也远远大于他的想象。

　　如果不提及太微的特殊身份和来历的话，那个人倒真是个不错的老师。

　　无论是教授方法，抑或是学识的丰富程度，以及在魔法领域的独创能力，都是难以想象的厉害。

　　在那个总是和善微笑的银发青年面前，不要说他柯林斯·斐谢尔，就连当年引领他纵横魔法世界的启蒙老师，都幼稚无能的宛如脆弱不堪的婴儿。

　　那个人在他的面前推开了紧闭着的禁忌之门，遗失许久的古代魔法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让柯林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不自量力。

　　「远在千年前那场人龙大战以后，随着无数堪称顶尖的魔法师以及武者死亡，以及被他们所杀死的龙族消失，有很多魔法都失传了。现在人们所用的魔法，虽然经过千年时光的沈淀，以及无数人的心血，却没办法超越之前的成就。这不光是努力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于人类的魔法师中缺少感受真正魔法威力的天才……再加上人类的寿命实在过短，光是花费在学习先人的魔法上的时光，就已经占据了生命的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也难以研究出什么来，更何况，人类的本性有一部分称为『自私』，就算能够研究出来威力强大的魔法，也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带入坟墓之中。更何况，他们有太多的顾虑，以及生存规则，更甚者，有太多道貌岸然的约束，迫使他们放弃了很多很多。」

　　正如一开始预料到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单刀直入的讲出第三个条件，而是开始做一些铺陈工作。

　　太微这样说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口吻述说着辛辣的事实。

　　不过却很对柯林斯的胃口。

　　隐藏在无害外表下的，是诡异过头的执着，那种近似于自虐的情绪残忍到让人心颤的地步，这让法师非常的开心。

　　「哼哼，就像是执着于那些毫无用处的死规定，所以导致自身利益的灭亡，实在是太愚蠢的行为了。」

　　「不错，正是这样，所以如此循环下去，就有很多东西失传，难以延续下去。你之所以能成为瑞卡大陆最强召唤师，一个原因是你够聪明，一个原因是你遇到了当时最强的老师，最后一个原因却是，你能毫不犹豫的打破常规，做一些别人无法做到的事。」

　　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柯林斯挑高眉，冷笑起来。

　　「其实吸收妖魔作为身体也没什么，只要能让自己长久的活下去，做一些别人不敢做，或者被什么理智道德束缚的事，其实也蛮不错的。」

　　「哎，你这样子活得太自我中心了，虽然对自己不错，但给别人惹来的麻烦也不小……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这个天下就彻底乱套了。」

　　太微摇头，似乎并不赞同他这样的任性妄为。

　　对这样的反应，柯林斯嗤笑出声。

　　「哼，少说我，你可是比我坏上千倍万倍的家伙，如果不是这种个性，你怎么会被称为『望舒王』，又怎么可能击败莲水，灭了龙族？又怎么会对将我打压到这种地步？你知道面对着想要碎尸万断的仇人却不能动手，是怎样一种煎熬？」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磨了一下牙，附带灼热到恨不得将对方烧出两个窟窿的目光。

　　「事实上，你也非常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不是么？现在不光是占据了特卡卡王国通缉令上榜首的位置，甚至于在其它四国也享有很高声誉。现在不是都在说，只要拥有了极恶魔法师柯林斯·斐谢尔，就能统治整个瑞卡大陆么？」太微很快的回答着，甚至于还叹了一口气，充满了同情的味道。

　　心脏扑通一声跳快了，柯林斯恶狠狠的瞪着眼，看向那个陷害他落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这小子借用他当挡箭牌，他也不会被五大国如此重视，如果不是因为那条突然复活的龙，他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说到底，都是这个男人的错！！！

　　而且，这家伙总是喜欢若无其事的揭他的伤疤，就像是特意报复自己刚才的愉悦似的。

　　果然像他所想的一样，对柯林斯蕴藏着无限残忍毒辣怨恨的视线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银发魔法师微笑着，缓缓问出最关键的事。

　　「焰王对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早在太微提及通缉令的时候，柯林斯就隐约察觉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以及这个人的意图。

　　不过在确实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胸口紧了一下。

　　柯林斯垂着头，清秀却总是笼罩着一层阴暗气息的容颜毫无表情，不过微微上挑的一边嘴角还是泄漏了他的轻蔑。

　　事实上在这个极恶召唤师身上看到「赞赏」这种东西才是匪夷所思的，毕竟「傲慢」、「自大」、「狂妄」、「愤世嫉俗」、「玩弄人心」才是他的代名词。

　　「如果没记错的话，魔法师对这种权力纷争、宫廷内斗的事是极端厌恶的吧？如果将心力耗费在这种无用的地方上，那么对于魔法的造诣是永远不会提高的。」

　　「……这么说，你对宫廷生活一点都不留恋？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很多人不是为了摆脱贫困的人生，而特地去学习魔法，就是为了成为魔法师受人尊敬，并且获得诱人的财富么？更不用说进入宫廷，成为宫廷魔法师，无论从各方面而言，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吧？据我所知，以前你不是也曾经担任过特卡卡王国的御用魔法师？那时候又是为什么？」

　　「魔法数据，以及一些珍稀的魔法材料。」

　　柯林斯气都不喘一下，大言不惭。


龙眠之都（45）
　　「上层阶级的那帮蠢货总是收集最好的东西，无论对他们有用还是没有用，所以如果要找到上古流传下来的魔法书，和一些平常弄不到手的珍贵魔法材料，只能去王宫。」

　　太微点点头，身为魔法师自然明白柯林斯的想法。

　　事实上无论是施展什么魔法，魔法材料的重要性都是显而易见的，就连施展普通的风系魔法，如果搞到一块质量极佳的蓝宝石，所发挥出来的魔法威力将会跳上一个更高的层次。

　　至于魔法书，国家图书馆中永远不缺珍惜的魔法手札，甚至于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传说中的古代魔法。

　　当然现在这些和这个从死亡之都返回的男人所教授的东西相比，那些都是小孩子的游戏，但在柯林斯年轻的时候，却也是相当厉害的记载了。

　　「既然是在利益驱使下才去当御用魔法师，那现在不也是同样的情形么？」

　　「哼哼，我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跟随着龙骨之后的肯定是花几十年都难以摆平的大麻烦，所以还是省省吧。这一点，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也就不用这样绕弯子……如果只是一次的话，我还可以帮忙，如果多了，我宁可去领悟那些要命的魔法，好好赌上一次！」

　　说到这里忍不住斜眼狠狠瞪了陷害他落入如此狼狈境地的罪魁祸首一眼，柯林斯想起了一开始之所以会跑到奥奇特的原因。

　　「说起来，当初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面前，那个原因想必你也相当清楚吧？如果我站到焰王那边，你又会是什么立场？」

　　看那个焰王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么高的修真能力怎么可能看不出隐藏在这张表皮之下的真相？虽然太微掩饰得很好，但是望舒王的魔法又怎么可能和丹涯国的修真力相同？

　　尽管焰王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但是约略推断一下就可以推测出这个结果。

　　再加上一开始时的那个委托。

　　因此，在彼此都能想明白的前提下，这小子提出这点来要做什么？是想确认自己还是他手中傀儡，无法动弹是么？

　　想到这里就觉得一肚子火气难以消散，虽然不如太微的魔法高明，也不如这人诡计多端，但是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如此想着，恶狠狠的瞪过去，不等到对方的回答，柯林斯语声冰冷，却难掩与生俱来的不驯的开腔了，「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联合打倒你，你是我一个人的猎物。」

　　「呵呵，真是荣幸……这么说起来，我教你魔法岂不是自掘坟墓？」

　　太微轻声呢喃着，微垂下眼帘，唇边挑起的笑痕让柯林斯想起了刚才在水池那边看到的涟漪，轻柔，浅淡，却流泻出难言的味道。

　　「可是，我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嗯？」

　　转过身来，太微笔直的看过来，银眸中闪烁的坚定光芒让柯林斯心中一紧。

　　「无论如何，请你答应助焰王一臂之力。」

　　虽然有点感觉，但是柯林斯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的提出来。愣了愣，冷笑着说出猜测，「我既然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就不用再试探我……」

　　「不是试探，请你务必答应，就请当作是为了你自己，你的自由，你的尊严。」

　　一返以往迂回方式，这种直接攻击所造成的效果难以想象的大。

　　「我自己？」柯林斯愣了下，随后脸色一沈，「你该不会是指……刚才说的关于魔力的事？」

　　而焰王手上所能掌握的唯一有力筹码，就是在那晚面对面时提出的交换条件！

　　血牙龙的残骨！

　　「要想抑制力量的暴走，除了吸取和你力量同源的我的血液，积累力量慢慢加以控制之外，还可以用别的方法进行吸收。只是这个代价过于高昂，并且所需要的魔法物品极难到手，而且过程相当痛苦，所以我之前并没有和你说。但是，我想你就算过一辈子都不愿意吸食我的血液吧？照这样子下去，就是放任你不停害人，随后发狂反噬而死。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太微叹着气，脸上的表情居然是鲜少出现，却让柯林斯想起过往种种遭遇从而头皮发麻的苦笑。

　　「目前只能将龙骨植入你体内了。」

　　柯林斯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现在是找到好处才向我提出这点的吧？在意识到无法控制我为你卖命之后，就改用施恩的手段了么？你的嘴脸也够丑陋的……」

　　法师挑起眼角，用充满嘲讽的目光瞪着那个披着无害外衣的伪君子。

　　一如既往的讽刺并没有让太微动摇分毫。

　　「之前的恩怨暂时按下，我之前欺骗你利用你，但不都是没有取得最后的成功么？结果你不但获得了强大力量，而且还将我教训的那么凄惨，现在也只剩下仅能维持身体的魔力，这样一来，我们之间不是打平了么？」

　　「哼！」这么想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