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眠之都-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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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谢尔先生。」
「大概的情形我已经听太微说过了，所以，时间有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柯林斯恶狠狠的打断对方的开场白，对于这种？嗦半天都绕不到重点的说话方式，他真是深恶痛绝。
月旒怔了怔，虽然大概知道这位的个性，但是这么直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稍微愣了一下之后，高挑俊美的焰王双瞳之中微现笑意，为传说中可怕阴霾的形象与面前这明显带有小孩子脾气的法师之间的差别而觉得新奇。
而这一点，也让他对原本只想要利用的法师，产生了一些好感。
虽然很少，但也难以忽略。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想法，柯林斯给他一个白眼，「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月旒示意他坐下来，柯林斯看了看那张红木椅子，哼了一声，手指随意划动，一团黑糊糊还发出咕噜咕噜怪响的东西从地板里冒出来，形成果冻状的一团，柯林斯就坐在上面。
「……」
主要是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活的……
「你忘记我是召唤法师了么？」柯林斯冷笑起来，伸手拍拍身下的黑团，那东西立刻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细碎而锐利的牙齿，「这是特鲁亚，身体柔软有弹性，我一般都用来当椅子坐。」
特鲁亚……
就算是生长在丹涯国的月旒也清楚那种东西的可怕性，传说中能一口吞掉一头壮年牛的凶猛魔兽，身体耐压耐扎耐砍，最厉害的却是在于对周围生物身体的细微变化能够准确发现，只要稍一改变，就会发动攻击。
「本王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不会骗你。」甩袖，面色冷厉，对于对方的多疑有些不悦。
「哼哼，生长在宫殿里的小孩都擅长骗人，更何况你这么难缠，想起来骗人的本事会更高明吧？」
「……哼！」心里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就没什么可辩驳的。
从擅长收集情报的属下手中得到的情报中，光是这位魔法师的性格就洋洋洒洒一厚迭，其中屡次提到的就是欺骗或者是背叛柯林斯的人会有什么凄惨下场。
月旒自己也非常明白，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得罪面前的召唤法师。
因此，不得不暂时低头。
好在对方已经三百多岁，心理上也不是太难接受。
「既然先生觉得这样能证明我的诚意，那就这样好了。事实上我也很担心如果先生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麻烦了，毕竟如果心存疑窦，或者是彼此之间无法相互信任，那么对于接下来的合作，将会是致命伤。」
听到这里，柯林斯就明白太微还真不是白活的。
面前这个月旒抛开性格不说，光是这种手段就值得别人钦佩了。如果今天换了别人，想必会认为这个人理智冷静，甚至在某些地方大胆到让人侧目的地步，尽管让人意料不到，却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种人，确实值得好好合作，但是对于别人一向不信任，这是柯林斯的生活准则，也是他能一直活到现在的有力依据。
「我想先生可能不太清楚丹涯国现在的局势，我来向先生说一下好了……」
虽然早在太微那边就听说了一次，但是再听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柯林斯没说话，听月旒将已经知道的情况又说了一次，随后接着向下说明。
「……所以现在朝廷中一片混乱，三方势力僵持不下，这样争斗下去，只怕到最后就算取胜，却也并不容易，甚至可能元气大伤，国家动荡不安，导致其它人有机可趁。虽然和周遭国家缔结过友好和约，但若是我丹涯国遭逢内乱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甚至于些许有心人会从中做手脚，恐怕到时候就……」
柯林斯懒洋洋的回答，「既然这样，你干脆就那两派彻底铲除不就行了？」
月旒听到他这么说，冷哼一声，「这种事谈何容易？两派势力早就已在重柳帝时就已经存在了，此刻更是深深扎根于朝野之中，在民间更是嚣张跋扈。如果强行拔除，轻则内乱，重则……」
「谋朝篡位，或者索性就让丹涯国消失了？再加上你刚才说的那一堆，显然是怀疑有人会当卖国贼，勾结其它国家势力，到时候你就麻烦大了？」
「哼！」
「本来就是这样，你还叽叽喳喳什么？」听到这里，柯林斯的心情更恶劣了，这种勾心斗角简直就是让他全身都腐烂掉的东西，再多接触下去恐怕不用妖魔反噬，他就被这些人散发出来的毒弄死了。
「别？嗦那么一大堆，你邀请我，想要借助的不就是我的力量不是么？说吧，要杀什么人？」
正如之前特卡卡国王要求他的事一样，柯林斯对事情内幕充耳不闻，只要能交换到自己的利益就好，谁还去管那些原本就不关心的事？
「还以为享有盛名的召唤法师能有什么高见，也不过如此。」月旒冷哼出声，明显不屑的口吻充满体现了他心中想法，「如果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我早就动手了。」
柯林斯愣了一下，随后拧住了两条秀气的眉毛，「既然你害怕损坏名声，或者是其它人借这个理由除去你，就不用担那个心了。再怎么说，我拿了你的龙骨，自然应该服务到家，索性将那些人全都杀光不就好了？」
反正都是些让人恶心的货色，放着他们留在世上都是碍眼，还不如滚到一边死一死，把尸体喂给妖魔来的有贡献的多。
月旒惊讶得挑起眉，虽然从来不指望那些一心只扑到研究学习上的魔法师对这种国家大事有什么独到见解，但是面前这个异国召唤师对政治的敏锐程度，却让他不得不惊讶。
不错，现在是绝对不能随便动手的敏感时期，如果另外两派的中心人物稍有什么损伤，那么自然会算到他的头上。
虽然那两个兄弟的能力比他弱，但在潜意识之中汇集起来的力量却还是让他不得不有所忌惮。现在值得庆幸的是那两个兄弟之间彼此还有间隙，才能形成现在这种相互抗衡的僵持局面，要不然现在他就不会站在这里，去面对这个传说中的极恶魔法师。
龙眠之都（50）
「杀戮不能达到我要的效果，这点先生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要他们的力量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臣服……啧啧，真是贪心。」
被一下子猜中动机，月旒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个魔法师，绝对不光在武力上有拉拢的价值……
望着那只闪烁着金辉的妖魔之瞳，听到这句充满了浓浓威胁意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月旒突然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
「我之前说过的话，先生还是不予考虑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能达成你的愿望。」傲慢的施与口吻，难掩的霸气，与其说是请求，却更像是命令。
短暂的怔愣之后，就是充满神经质的低笑。
柯林斯原本显得有些佝偻的身体颤抖着，披散开的长发更是泛出一波波的涟漪。
「我的愿望？哈哈哈哈哈~~~你开哪国的玩笑？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
一边笑着，一边用阴冷无比的声音陈述着自尊被折损的愤怒，柯林斯抬起头来，双眸闪动着疯狂、暴虐、嗜血的光芒，衣服遮掩下的身体也蠢蠢欲动。
不行，如果要了这小子的命，那一切都完蛋了！！
在最后一刻猛然惊觉，柯林斯环抱住了双手，指甲嵌入皮肉之中，痛楚让他集中精神力，强行压抑下了身体的暴动。
月旒猛然回过神来，解释这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的误会，「……我想要借助先生你的名气。」
柯林斯冷笑着，「怎么？借助我的名气？你以为大陆第一极恶召唤师会给你带来什么有趣的名气？」
「可以的。」
谜底浮出水面，也是精心策划的布局。
「我只要先生你帮我再召唤出传说中的龙一次。」
如果可以，柯林斯真得很想随便召唤出来个妖魔，将面前这家伙一口吞进去！但是他非常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以及他不得不暂时屈服的原因。
「我相信先生不会做不到吧？毕竟在特卡卡国先生就曾经将黄金之龙召唤出来一次，而这次，虽然先生受制于某人，但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对不对？」
「……既然你知道那混球做了什么事，害我落到这样的境地，你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得提出这个要求，可想而知你们果然是亲戚。」都是一样不要脸！
焰王双眼中充满了轻蔑，看着原本脸色就很差劲的法师仇恨的身边都飘荡出青色火焰来，「对于不用手足相残，我非常的高兴。」
「……」
「另外，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先生想要达成的愿望，我会尽全力帮你。」
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话让柯林斯挑起了眉。
「不过不是现在。」月旒轻轻摇头，他们两个的立场彼此都相当清楚。
柯林斯忽然笑了起来。
由冷笑到大笑，最后笑瘫在柔软的「果冻座椅」上。
月旒看着他的反应，不发一言，只是双眼中似乎蕴藏着火焰，熊熊燃烧。
「真是可笑，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的小毛头，敢和我谈条件还太早了点！」
柯林斯从下而上望着因为这句话而脸色严峻的青年，虽然说对「感情」那种既费时间又费工夫，搞不好还要死要活的东西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毕竟活了三百多年，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概都有点印象，面前的青年还嫩得很，不过那个人可是千年老妖怪一只，再加上比别人奸诈不止一两百倍，将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孩子耍得团团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你放心吧，太微知道你之前派人找过我的事，而且也知道你的目的，不过他还是选择帮你，可想而知他对你怎样了。」
虽然很不想帮这两个都挺讨厌的家伙，但惹起麻烦可是他的。
「防患于未然」，丹涯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月旒没有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法师。
才懒得去管对方在想什么，既然话已经谈完，那就可以离开了。
走出结界的时候，柯林斯认真考虑着接下来的问题。
只要召唤龙族出现就能得到他要的东西，可是他现在的能力可以召唤吗？虽然力量方面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万一暴走的话，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至于太微，魔力已经被耗损的差不多，依靠他也不太可能。
如果放弃，结果更糟，强行抢夺龙骨也不行。
忽然之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柯林斯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的种种可能性，知道这件事自己无法解决，虽然很不甘愿，但看来不得不去找太微商量了。
他相信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能够提供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在很多时候，人类的思维模式往往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不停的冲撞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早先定下的狭隘观念。但是等到有朝一日，在一个合适的契机之下，喜爱恶作剧的神灵便会兴致勃勃地抬起手来，一把将原本笔直的通道劈出一个大洞，随后看着你走入更糟糕的歧路上去。
柯林斯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究竟是脱离现在悲惨状况的福音，还是恶魔的诱惑，不过现在也已经不容许他多加思考以及判断了。
现实已经将他逼入绝境，不答应就是身体意识完全被妖魔吞噬，答应了就会让他整个人置身在波涛汹涌的政治斗争中，不管哪一个都是让柯林斯深恶痛绝，却又不得不从里面选择一条路走。
在自尊、自由与那个必须付出的「代价」之间权衡半晌，终于还是倒向了前者。
毕竟他曾经为了前者，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老师关在时空夹缝里。
那么，现在为了重新获得他失去的东西，甚至于将那个恶魔推入深渊，这一点点的牺牲不算什么。
正如一开始预料的那样，太微给出了他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却让柯林斯心里抵触了半天。
看着他充满戒备的双眸，银发死灵法师微笑着，「你放心，我不会借机控制你的。」
柯林斯狞笑着给予回答，「你放心，就算我上瘾了，你也只会是我的奴隶。」
太微的方法很简单。
先服食死灵法师的血液来抑制难以控制的魔力，等到召唤出龙族，帮助焰王建立了威信，达到一系列政治目的之后，取来龙骨，装入柯林斯体内，就不需要吸食血液了。
至于太微本人，到那个时候再订立契约成为法师的下仆。
只是有前面血淋淋的例子做前提，柯林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