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子-聊斋变异-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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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同严点头。
“呵。”成独千忽然笑了,眼弯成月牙,周同严受不了蛊惑,伸手细细摩擦他的脸。成独千没把这动作放在心上,道:“那以后,就是你陪着我待在这悟道了。”
这话说得太过模糊不清,周同严以为成弟看出自己对他那份不轨的心思,手尖生凉,忙把手从他脸上撤下来,干笑:“到时你可别嫌我笨啊,你也知道,我自小什么都比不过你。”
成独千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眼瞳清亮,好似戴上一张人皮面具,他不说话,周同严心里更是忐忑,简直称得上是坐立难安,良久,成独千终于说:“你不烦……好了,你也出去吧。”
周同严听罢,忙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渐没了身影。
门一直没关,成独千看着周同严这一系列动作,眉眼里渐渐浮出一种难言的哀伤来。儿时,周同严说他的眼睛会说话,此话并非危言耸听,成独千自修道法以来,面部虽没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是传神一般灵动,只是他故意掩埋罢了。
他抱着周同严遗留下来的荷包,心里暗伤:从何时开始,他与周哥哥中间也开始出现秘密了呢?
周同严出来后一口气跑到拐角处,靠在凭栏处不动弹,心里分外紧张,不知想到什么,他伸出方才抚摸成独千的手,笑的傻气。
隔日,在一干人等恋恋不舍的情况下,成独千带着赵大弟子与周同严大大方方下山云游去。
其实,成独千一直是独行侠,独来独往惯了,此次云游无非是想带着周同严出来游山玩水,顺便降妖除魔,主要意在亲近二人关系,但周同严认为不妥,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何德何能让相当于宗师级别的成独千万里寻一只找自己呢?软磨硬泡,成独千终于在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答应再带一个人来,一转身,一个人正在傻愣愣的雨中练剑呢,他就是赵大弟子。
豢 蛇(二) 最新更新:2012…06…18 06:02:43
赵大弟子自小就尝百草,大补的后果就是长的贼快,才不过三十的年纪硬是浑身上下散发出老头似的气息来,更可悲的是他长了一张分外正义的脸,使得前来上清宫寻丹药的人们常将他看做成独千。他哪都好,唯独一点,他将成独千的每一句话都当做圣言一般听着,基本上,成独千说什么,他做什么。
一路走走停停,周同严本来就是率性之人,心思不深,无外乎是因为上清宫太过清冷单调,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心思深藏起来而已,但走出劳山,又回这绚烂复杂的人间,他蓦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笑容也挂在脸上。
劳山下还有山,此山顶有村,依山伴水,很是逍遥自在,赶巧,周同严下山之时,正是赶集的最后几刻,人仰马翻热闹得很,周同严兴致勃勃的拉着成独千奔过去,吓得赵大弟子闹事拔剑挡在成独千面前,见人要碰到成独千就大吼一声:“让开!”
从一个摊子逛到另一个摊子,周同严忽然看到一精致的帕子,帕子上绣着花,花色清雅别致,周同严记得成独千很喜欢这种双面刺绣的功底,正想买下来,一掏衣袖——没带银子!
周同严急得直冒汗也没找到一文钱来,万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可怜兮兮的问:“你带银子了吗?”
赵大弟子摇头,周同严又问成独千:“那你呢?”
同样。
周同严终于问出最重要的问题:“那我们住哪?吃什么?”
……赵大弟子脸都白了,转头无声的看成独千,成独千不紧不慢的踱步走出集市,奇的是,在他走过后,人群皆不自觉的让道儿,他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此山中住过一位仙人,使得万物皆沾染不少灵气,今你我二人下山,目的就是帮山中禅院驱蛇。”
赵大弟子找了找,说:“师傅,你少算师弟了,下山的应该是三个人。”
“不。”成独千语调轻缓:“我少算了你。”
……
村子是极小的,过了赶集的时间,本村的人回家,外村的人下山,都不停留,过了会而,人走光了,周同严身上没钱也不买东西,便随成独千朝西走,不知不觉做到一片树林。
林子竹树环绕,叶子碧绿透亮,映的半边天湛蓝静美,但赵大弟子走得越深面色越凝重,渐渐走到三人最后面,周同严回头叫他,怎曾想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浑身打颤,道:“师傅,这里好强的仙气,子弟怕是无法进去了。”
“你还是不得脱世俗执念,六根不净啊,罢罢。同严,你折下这株茯苓,喂给他吃。”
“好。”周同严弯腰折下茯苓,还未站起身手中茯苓便给以一白色球夺走,周同严凭借多年来在河滩里捉泥鳅的经验,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白色球的尾部,看清了,原来是一只狐狸。
【糟,仙草被吃了。】成独千心中暗诽,看了眼狐狸:“这只狐狸快成精了,杀掉吧。”
赵大弟子点点头,手起刀落,脑海里突然传来一声【慢!我并未杀生,尔等不得杀我!】显然周同严也听见这句话,他吓得大叫:“妈呀!你玩意儿真成精了!”躲在成独千身后。
“一只狐狸把你吓成这个样!”赵大弟子笑周同严,凭白无故遭成独千一记眼刀。
眼瞧着刀要落入脖颈,狐狸闭上眼想着‘吾命休矣’,突然树林那头跑来一衣衫褴褛之人,男人边跑边喊:“别杀生!”
赵大弟子收手,问:“你家的狐狸?”
男人喘着粗气,汗流满面:“不,不是。但万物都有其归处,你们不应该杀它!”
“可它吃了我们采的茯苓。”
“我赔!”男人翻药篓拿出一大把茯苓给周同严,顺手抱走瑟瑟发抖的白狐狸。
周同严笑:“你心肠真好,我姓周,无号,你呢?”
“我姓秦,是个郎中。”
“哦。”周同严说罢,见成独千给赵大弟子草药,一个人向丛林深处走,忙跑过去,招了招手离开了。
郎中看白狐狸,发现它脖子上有个白玉镯子,镯子做得很古朴,但做工精致,翠色竹子雕刻的栩栩如生,甚至连竹笋、竹叶都镶上玛瑙绿石。
秦朗中并非贪财之人,他拍了下狐狸,放到地上,到:“你走吧,休再贪吃,可别让人抓到了。”
白狐狸转头深深看了眼秦朗中,跑了。不知所踪。
……
竹林深处有片湖,湖深且清,但奇的是湖水无鱼无绿藻,脸湖水应有的绿都没有,就那么不知轻重的放着,潋滟荡漾天空,美虽美矣,但了无生机。
周同严新奇,多瞄几眼,禅院中走出一个道人,唇红齿白倒也标致,笑的左右两个酒窝,他解释道:“原来这里无湖,几年前下了场大雨,雨后水便聚集在这里,久而久之成了湖。”而后,道人走几步,对着赵大弟子作揖:“您想必就是山顶上清宫的独千师傅吧?弟子若因,在此恭候多时了。您请!”
“不!”赵大弟子忙摆手,臊的脸都红了:“我是他大弟子,我师傅在那儿呢!”
“……”若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顺赵大弟子指的方向看去,成独千背手正望着湖不知深思什么,四周风起云动,竹叶飘落,些许寂静,些许默然,竟骤然使人想到海枯石烂也不过转瞬而已般,道人并未瞧见成独千的脸便已为他折服:“是小生瞎了眼,竟未瞧见……”之后的话道人未说,忙住了口,招呼众人入内。
周同严心里顿然塞了块石头,拉着成独千走进去,成独千回头扫一眼,略在若因脸上停一会便瞧其他,心中腹诽:这人样貌好生傻气得很。
刚走到台阶,成独千停下脚步,轻语:“这苍山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好地方……”周同严未懂,那厢竹林有走来两位男子,同等身高,同等挺拔,唯一不同的是二人中有个穿着青衣,那样貌真是绝世无双,竟能与成独千不分秋色,若成千是前世隐居隔世的菊,那青衣人想必便是香远益清的莲了。
豢 蛇(三) 最新更新:2012…06…19 19:04:11
若因句句带笑,道:“我这小禅院今天真是走运了,几年不来人,今儿一来竟两拨!”走过去,问:“二位是哪里人?”
美艳男子并没有回话,反而他身边那略显逊色的人的到很有注重礼节:“我们本是山下镇子里的,此处依山傍水风光清雅秀丽,我与他结伴而行没料到竟走过了路,瞧见这竹林深处的禅院,指望着借住一夜,别日离开。”
若因喜笑颜开,好似真的很喜欢禅院里来人可以热闹热闹似的,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住一夜一人五十文钱,饭菜四十一份。”
男子掏出湘绣五色翠荷包,从十两白银的边角处掰下足有三两的银子:“钱多少没关系,只要屋子干净,饭菜清香就好。”
入屋,大堂里也放着一张画卷,不过此画卷中的人和上清宫那幅并非同一人,周同严回头看成独千,心有灵犀般,成独千道:“上清宫自成一派。”分不清语气是自傲还是谦虚。
蛇要入夜才能找到,若因招呼众人围桌闲聊,周同严自来熟,几番交谈后已于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混熟了,那人说:“我是陆少爷,他叫绿英。”
若因问:“陆少爷,你这朋友样貌长的好生精致,不知您二位在山下何处入学?”
陆少爷搔头:“我早已不读书了,如今在家当了个散养少爷,而他……我不太清楚,其实我们只是在路边相遇结伴,真正没多少交情的。”
“才不。”绿英突兀的说了句,周围气氛顿时下降三度,陆少爷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他生气,讪讪端着杯子假装喝茶,成独千的视线从窗外转到绿英脸上,气氛又下降了!
“我是上清宫弟子。”
绿英蹙眉:“你炼丹?可惜了。”
然后二人又陷入沉默,若因、周同严、陆少爷都想说句话缓和一下气氛又觉得可能这二人还有话说不敢插嘴,幸而,在茶马上要喝完的时候成独千问:“有何可惜的?您但说无妨。”
若、因、陆皆长嘘一口气。
绿英组织下语言,一字一句的斟酌:“天上那帮人,丹药都只认太上老君的……”
“你不是天宫的么?”
“算不上。”绿英歪脑袋,又说:“头疼。”
路少爷走过来,轻揉他太阳穴,问:“怎么弄的?”
“不知道……”绿英说完,站起来,拉着陆少爷就要走。
“你到底怎么了?别拉的这么用力,手腕快断了!”陆少爷想要扯回手臂。
绿英不知为什么有些恼火,面若三尺冰霜,低吼:“我不松!你这辈子都是我的!现在马上跟我回去生孩子!”
周同严和若因吓了一跳,问:“路兄,你是女人?”
陆少爷登时羞红了脸,见周同严他俩还在争论不休,恼羞成怒,扒开绿英的手,喊:“我不是女人!他不正常要我生孩子,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说罢挽袖子竟是想要逃跑。
绿英速度极快得追上陆少爷,他头痛得天昏地暗,猩红了眼,直接扇陆少爷一嘴巴,陆少爷从没有见绿英这么生气,哆哆嗦嗦也忘记了逃。
绿英撕开他衣裳,安在地上脱下自己的亵裤打算就地正法,陆少爷自然不肯,泥鳅一样滑出来,忙乱中头磕到桌脚,桌上烧的滚烫的茶壶水直接撒到他□的背上,烫出一个个水泡,陆少爷疼的冒冷汗、浑身无力,偏偏绿英不管,单手掐住陆少爷的脖子,不多时陆少爷面色已发灰。
陆少爷惨烈的样子让人看得心惊胆战,周同严想救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连张嘴这最基本的动作都无法完成,这才从心底开始害怕,陆少爷明显已脱肛,鲜血顺腿流下,连鼻孔都冒出血沫来,周同严想闭上眼,但眼睛却只能睁着。
坐在凳子上的人里只有成独千没有被下咒,他膝上放着茶,手在杯沿处细细摩擦。他不太懂绿英在做什么,却心跳得飞快,见陆少爷进气少出气多明白这是他将死的信号,出于不知名的心思,他提醒:“那个人快死了。”
绿英把那东西从身下人的臀部里抽出来,翻过陆少爷的身子一看,满脸血迹,心知自己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了,心中暴虐之气被心慌打压的无影无踪,他眼眶顿时红了,噼里啪啦掉下泪珠,抬头问:“那怎么办?他死了还能生小孩吗?”
成独千被绿英的眼泪微微赫到,认真考虑下,道:“人死了当然不能再生小孩了……”
绿英的脸顿时白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自己看顺眼的媳妇儿,正打算共度一生,万一因为这种事被他弄得不能生育了,那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回东海不还被老龙王笑死?思至此,他心惊胆战的问:“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