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委"小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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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安一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许只是他故意讲出来逗她乐的,又或者他讲错了,可是不管怎样,效果总算是有了。她擦了擦眼泪,睁着红通通如同兔子的眼眶盯着他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回来了?”
“呃,我事办完了,这不就回来了吗?”他不动声色地放开她,这般亲密接触还是第一回,虽然是在这个水到渠成的境地下,但事过境迁后俩人自然还是会有些尴尬的,“你不是去见商焱父母了?”顿了顿,他试探地道,“砸了?”
她深吸口气,用力点头:“砸得不能再砸了。”
一丝莫名的窃喜在秦鸭梨心底升起,他赶紧摆出一股正气凛然的样子,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安一一觉得秦鸭梨今天讲的话真是相当之体贴,她不知道,最讽刺的是,这些话竟然大多是李锋教的——也不能说是教吧,而是李锋总拉他来讲述自己在各种情况下的计划,请求他指点一二,或者诉说自己的苦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时间久了,他就算不想听也没办法不听,脑子里不知不觉就有了印像,想抹也抹不去。此时倒好,李锋还没机会尝试呢,他倒先用上了。
“不是,也不算是,我只是觉得……”她坐在沙发靠背上,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即无奈又愚蠢,“怎么这么累。我只是想找个一起过日子的人,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这么互相瞒啊瞒的,我觉得真累。”
秦鸭梨搬了个凳子,拿了个纸巾盒过来,耐心地坐下来,显然是准备好好陪她一下:“他瞒你什么了?”
“他瞒了我他知道我没告诉他结过婚的事。”
“……”秦鸭梨琢磨了半晌,犹豫地道,“呃,我搞不清这句话的主谓宾。”
“结过婚这事,我忘记告诉他了。”安一一讲到这句话时还是有点心虚了,不过心虚过后又变成了不满,“所以他就让他妈在吃饭时问了我,还装作他不知道一样。”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件事我觉得应该由你们双方解决。”
“是的,确实是这样!”她高举握拳大喊,一付热情革命的态势,“你有事冲我来啊,双方父母都在呢,搅什么搅?什么意思啊,这么大人还仗着老妈啊?这么骗来骗去有意思吗?况且,我这不是骗啊,我真的忘了这事!再说了,谁见我扯个儿子还不知道我结过婚啊?这还用想的吗?我不就没交代前……夫是怎么回事吗?这用得着双方父母来批判吗?扯不扯啊!”
她这边慷慨激昂地发泄着,秦鸭梨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有问题。”
看见秦鸭梨举起手,她一挥手指着他喊:“说!”
“你有儿子和你结婚之间有必然关系吗?”
“这不是外国,通常中国女人都是在结婚后才生儿子的!”
他顺口问道:“可林天不是你的儿子。”
“商焱又不知道!”她怒气冲冲地喊,“我又没说林天不是我儿子!”说完,她立刻发现了秦鸭梨鄙视的眼神,撇了撇嘴又鼓起气势,“不管怎样,我和林天之间确实有母子之实,顺理成章把我视为结过婚也是正常的吧!再说他不是有调查过我吗?不是有打听过吗?这还不知道吗?”
“那前夫你也确实没交待过啊。”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快忘了他,干什么要提起来啊!”她一见这势头不对,立刻勃然大怒,“这提起来我会伤心的你知不知道?林天也会伤心的知不知道?这些事越提越伤心的知不知道?而且还让老妈来说,杀伤力是百分百的知不知道啊!”
一连几句咆哮问话说出去,秦鸭梨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仍然撑着那么点胆子,小心翼翼地反驳道:“可是,这未免会让他多疑……”
“他还有资格说怀疑!?他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我还怀疑他呢!连职业也不敢说的人,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此时商焱也不在,秦鸭梨面前丢脸也丢脸完了,安一一说话越来越不靠谱,反正发泄为先也不用注重什么逻辑性了,“他怀疑我,我还怀疑他呢!他还有脸说,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面对安一一狂放的怒火,秦鸭梨只得小心再小心地道:“他没说啊……”
“那你罗嗦什么!”
她眼睛一瞪,他立刻缩了一分,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冷不防回忆起先前她说的话:“等一下,你说你父母也在?”
“对啊。”
安一一的回答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得震天响起来,俩人一起望向门口,不约而同地一跃而起开始收拾杂乱的桌子和沙发。她冲进厕所,赶紧打理自己那哭肿的眼睛,只是几次凉水泼上去后仍然半点效果也没有,而那敲门声已经越来越响,甚至夹杂着明显的踢门声,哪里还敢再收拾,只得匆匆把脸上的水珠抹掉,再整一整表情,跑了出去。
秦鸭梨十分“懂事”,已经把家里稍稍整理了一番,看起来很是顺眼。其实,本来他就是这个家里维持着较高卫生水准的原动力,此时一听安一一的父母来了,顿时一股紧张在血管里流窜起来,一直窜到他的头脑里。这种紧张令他的动作份外麻利,就这么一会儿,就把家里收拾得如同宾馆一般干净,什么袜子衣服之类通通藏进看不到的地方,从来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的他在紧张的作用下也算是卑鄙了一把。
俩人终于准备停当了,互相对视一眼,安一一深吸了口气,以大无谓的精神拉开了门!
“你怎么回事?你想死是不是?居然丢下我们?你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啊!你给我记得,我总有天要找你算帐!你是在搞什么?是不是在想着以后再也不见我们了?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见,只要你还是我女儿,你就……”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怒喝终于停了下来,安妈妈那双锐利的眼睛扫到了秦鸭梨,立刻改了怒火的方向,“怎么回事?这是谁?”
秦鸭梨正准备开口,没想到安一一已经脑袋一热,抢先开了口:“男朋友!”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称谓,所有人都定在当场,安妈妈更是瞪圆了眼睛,从上到下如同翻地般把秦鸭梨从头到脚梳理了一遍。幸运的是,似乎秦鸭梨过了她的及格标准线,她的脸色稍稍柔软了些,只不过仍然是黑云压顶:“你是谁?”
秦鸭梨此时已经是脑袋一片空白,刚才的紧张加上安一一的突然袭击令他完全措手不及,只是凭着本能脱口而出:“我叫秦鸭梨。”这段时间的中国生活,为了学习中文,他强迫自己的思维方式也用中文,这样做的成果就是“秦鸭梨”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名字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中,一有机会就冒了出来。
“秦鸭梨?”安妈妈把行李往安一一面前一扔,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才带着沉稳的脚步慢慢地走了屋子,一进来,顿时眼睛一亮,“你们请保姆了啊?”
“没有,我收拾的。”这话是秦鸭梨答的。
安一一默默地提起父母的行李,她相信接下来自己会受到狂风暴雨般的责备,此时她需要给自己做点心理准备,打打气,便没有空去听安妈妈说了什么,秦鸭梨便负责地担当起回答问题的任务,跟在安妈妈身边如同一个仆人般。
安妈妈听见这话时,并没有立刻有所反应,狐疑地瞄了他一眼,问道:“你请人收拾的?”
“我收拾的。”秦鸭梨此刻已经像是个有问必答的机器,脑中仍然一片空白,恢复不过来。
“你吗?”安妈妈像是看见猎物般围着他转了一圈,“你亲手收拾的?”
“对。”
安妈妈打量了他半晌,又问道:“你今天收拾?”
他认真地回答道:“不,需要长时间的维持,只是这么会儿收拾不成这样。”
安妈妈脸色一变:“你天天在家收拾家务啊?”
他居然还是愣愣地回答道:“对。”
安妈妈这时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安一一淡定地道:“这什么男人?赶紧蹬了!”
安一一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出意料之外。得,秦鸭梨男朋友这位置还没做上五分钟呢,就结束了。
第四章 三国鼎立(14)
实际上,安一一初讲出口时还有点奇怪,自个儿老妈居然这么平静?居然没有一开口就让秦鸭梨滚?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地尖叫“哪里来的野男人”然后举起拖把就打出去?反而如此淡定地一再询问,仿佛有些认同般?不可能啊,绝对是幻觉!现在仔细想想,她认为是秦鸭梨那张混血的脸太过有迷惑性,对安妈妈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混在中国的外国人还处于“洋大人”的幻觉中,像“洋瘪三”这样的观念也是需要与时俱进,及时吸收才行的。
她一边收拾着安妈妈带来的成堆行李,一边叹息地用胳膊肘碰了下石化中的秦鸭梨:“好啦,别发呆了,赶紧收拾这些行李!”
秦鸭梨这几分钟男朋友的味道还没品出来呢,震撼还没过呢,立马又被蹬了,这高节奏他哪里能习惯得过来?这会儿他还整个人如同使用过度的机器般冒着青烟,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又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他才猛地醒悟过来,连声道:“啊,好,你等下,啊,什么?要我做什么?”
她没好气地道:“把行李搬进去!”
安妈妈带来的行李成堆,又多又重,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死沉死沉的,安一一整个人都快拖得贴到地板上去了,两只手酸痛得不行。如今,她是不打算在“男朋友”这件事上解释什么了,刚才虽然只是一时冲动,但反正这会儿他已经被剥夺身份了,也无所谓了。刚才她那会儿正是心情烦躁,知道安妈妈肯定要和罗嗦商焱的事,她那逆反心理便噌噌地往外冒,要不是理智尚存,她甚至会“无意”一时口滑讲成“未婚夫”!
此时,安家父母安逸地坐在沙发上,安一一和秦鸭梨俩人如同任劳任怨的仆人,默默地把所有的行李搬到阳台上摆好,秦鸭梨那本就可怜的“小房间”更加小了,除了睡觉的床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落脚了。他们忙碌的时候,安妈妈便如同一座无线电广播剧一样不停地跟在后面发牢骚,从秦鸭梨的个性到他的职业以及俩人万一结合会做出多少恶事让天地怎么不顺河水怎么干掉山峰怎么合起来,到阴阳之气会因为他们在一起会如何失调,反正结论只有一个——你们不能结婚,结婚了就是人生大不幸,天下之大不幸,宇宙之大不幸!
其实,如果不是实在拿安一一没办法,安妈妈才不会采取这么低效率的方法。如果是对付安一一的哥哥,她才不会说这些废话,下命令十分斩钉截铁,一个字也不多说,自个儿的媳妇和孙子也同理。也只有在面对倔强的女儿时,她只得像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唠唠叨叨个不停,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秦鸭梨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人,虽然说这也勉强算是开了眼界,但耳朵边一直有录音带不停地重复播放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而且还是不间断的!看安一一那付淡定的样子,他也明白,这时候是绝对不宜开口的。以前要是他讲了什么,她还不和他辩上三天三夜啊,如今这情况下居然这般沉默,肯定是力有不逮嘛……咦,这个词是不是这么用?
就这样,秦鸭梨也跟着安一一乖乖低头做事,一声不吭。房间里除了安妈妈的数落声以及安爸爸时不时的附和声,只剩下他们动手整理房间的声音,不一会儿,小屋里各个房间就静悄悄地易主了。
秦鸭梨的阳台成了杂物间,堆得高高的,连他的床都看不见了。安一一的房间自然而然地让给了安家父母,甚至连安妈妈看不顺眼的一些东西都得搬出来。只有林天的房间,仍然是小家伙的,谁也不准动——这自然是经历了诸多次磨难、吵架、奋斗之后的成果,安一一宁愿自己受气,也不肯让林天受气。小时候的一句讽刺有可能成为以后一生的阴影,她是最清楚的——她到现在都不愿意吃蓝色的东西,因为小时候安妈妈为了吓唬,故意把食物染成蓝色逼她吃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
这样一来,被排挤出阳台的秦鸭梨,自然只剩下客厅这一个选择了。十一,正是天气逐渐转凉的时候,他那么大一个人本身客厅的沙发就装不下了,两只脚要悬在外面,再加上被子就那么几床,被安家父母分了两床出去,他当然盖得更少了。
面对这种情况,秦鸭梨十分负责任地表现了男人的气概:“没事,我不怕冷。”不怕是真的,可是两只脚悬空睡觉难受也是真的,这时候他居然理解了什么叫“面子”以及其中的深长含义……
一“家”人这么安顿下来后,天麻黑黑的了,安家父母一下午的口水被安一一的“无视大法”打得大败,讲着讲着也无趣了,况且长途过来也累得慌,便也有住嘴的趋势了。没想到,这局面眼看着就要进入停火协议范围了,林天回来了!
林天可谓是安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