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与催眠市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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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游戏。
报价,收款记账,答疑,指路。韩衾的下午就是这几项活动随机播放,顺便再看看监视器里躲猫猫的小人消磨下时光。
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六点十分。耐不住性子的小人终于抱了两本字典大步流星地冲了出来。
没等韩衾去翻字典的标价,他抢先把手压了上去:“你真是够了。我跟那个人只是一个晚上,当时看他怪可怜的就去安慰了一下,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他要给我钱完全是个误会好吗?当时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找我了——那时候也没收到你的明信片。就是这样。”
韩衾望望他:“你声音怎么了?”
“我感冒了。”楚遥拉下围巾,露出了黑眼圈和红红的鼻头,看上去跟刚哭过一样,“所以?你能放过这件事了吗?”
倒是理直气壮呢。韩衾看了一眼后面排起队来的人,冲他勾勾嘴角:“字典七折,一共93元谢谢。”
“……”
楚遥闭了闭眼睛沉淀下情绪,半晌,才脱下手套,把书包甩到胸前,打开拉链,不紧不慢地开始找钱包。
后面的男生终于不耐烦地出声了:“同学你能快点吗?”
听到这话,楚遥反而停了手,转过头,杀气腾腾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结果那个还高楚遥一头的汉子蔫蔫地闪到了一边。
“不用找了。”
韩衾一脸平静地接过那张红票,看着楚遥愤愤地抱着字典跑了。
图长老在。斑簌在。青烟也在。
“……一定是那时候你的催眠术在失灵。”
“还用你说。”
“可是就因为这就不打算理你了?”
“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哪怕站到他面前他都不会比你先开口。”
“可是我觉得没什么呀。”图长老的独眼依旧犀利,“我就不信以他的身份会没玩过one night stand。”
“他的操行就不用考核了。”楚遥难过地抽了下鼻子,心想那个生活克制规律得比早间新闻还准时的家伙没准还真没玩过。
斑簌从树上一跃而下:“可是分手不是正好吗?异灵的问题也不会再困扰你了。”
“只要走得远远的就好。”图长老的独眼真诚地放出了莹莹绿光,“对吧,晞?”
走得远远的。当然可以。
楚遥眼前莫名浮出那晚韩衾离开拦下的士的身影。
晞没做声,只是把青烟吹得更浓了些。
斑簌溜达到楚遥身边:“你可以让晞出马,他会忘掉这些的。”
图长老灵巧地跳到青烟里:“或者我来变一个糟糕的家伙到他身边去,这样他就会怀念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更喜欢你哦。”
真好的计划。
可总是哪里不对。
混杂着妖精控制玩弄人类的法术,这一区到处充满了谎言与欺骗。曾经那些可以斩钉截铁说给颜扬听是“为了生存”的话,此刻却再也无法深信不疑了。
……也许从催眠术失灵的那些糟糕日子开始,就应该考虑要如何全身而退。
“我不想再骗他了。”楚遥感冒了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在哽咽,“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不用你们帮。”
晞的声音骤然消散了青烟:“别犯傻。”
“晞,我希望你明白。他可以就那样直接转身走掉。”楚遥重新围好围巾,决然地注视着石碑,“可我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35
楚遥走后,留得斑簌和图长老坐卧在石碑前面面相觑。
“他不会是认真了吧?”
“……这算是飞蛾扑火么。”
“抬举他。”晞哂笑一声,“这算是犯贱倒是真的。”
“所以……他刚才的确说了,不需要我们了?”
“还真是有点失落呢。”
“可怜的孩子还病了。”
“就是啊……”
忽然,许多树枝从周围的树上纷纷折断,接二连三地铺到了地上,惊得斑簌和图长老乖乖收了声。
“你们两个。”晞的语气听起来冷峻又无奈,“还是下去看看吧。”
“……上午去Johnny叔叔的妈妈家了,他们家花园里装了个秋千,还新来了一位阿姨,她会做很好吃很好吃的派。”手机屏幕里韩以清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又开朗了许多,“等一下呢,我要去参加Dan的生日party。”
韩衾笑:“你一个人去吗?”
“是啊。不用担心,只有一个block的距离。”韩以清调皮地凑到镜头前,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爸爸,你是不是该睡觉啦?”
“嗯。”韩衾看了看时钟,不知不觉又到了这个点了,笑容都疲倦了,“是的,爸爸该睡觉了。”
“那就快去睡吧。别不开心了。”
已经那么明显了吗?韩衾看看屏幕角落的自己,努力敛起苦涩的表情:“你玩得开心点就好。”
“好。晚安爸爸。”
“再见。”
韩以清撅起的嘴在镜头前甜蜜一吻,然后,视频里只有一片漆黑了。
而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是今天下午从围巾帽子中露出来的那双眼睛。
不应该是这样的。
韩衾记得那双眼睛里的迫切与愤怒,也清楚自己是在有意冷落。他只是不想让一切进展太快。
可以在一起拖手共度十年乃至一生的人,毕竟不会轻易遇到。
凌晨三点三十分。
楚遥在翻遍房间里所有可能藏烟的地方仍一无所获后,终于身心俱疲地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脆弱,恐慌,患得患失。
这些最近在自己身上频繁登场的感觉,在这个暧昧时分加倍地汹涌而来。
好、想、他。
冰冻一般的空气里,楚遥自己咕哝出三个字后几乎笑出了声。呵呵笑了一会,赶在眼眶湿润前果断地把脸埋进了靠垫里。
又过了一会,他听到有人在敲门。
他跑过去开门,看到自己正在想念的人穿着修身又风骚的大衣出现在了门口。
“楚遥。”
“什么都别说。”
楚遥用力拉他进屋,不作他想地压过去堵上他的嘴。韩衾似乎对他的举动并不意外,搂着他温柔而安静地回应着,在他背后不慌不忙地脱下手套。
天寒地冻的时空正一分一秒地变得春暖花开。
楚遥几近粗暴地拥吻着他,将积攒已久的渴望展露得一览无遗。他一步步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跨了上去,听到他轻轻的一声呻吟和不再平静的呼吸。
然后他停下了动作。
韩衾莫名其妙看着自己被按在对方腰际的手:“你怎么了,嗯?”
楚遥满目痛心地俯视着他,对着那张怎么也拒绝不了的脸,抬手就是响亮的一记耳光:
“你明明可以装得再像一点的。”
于是没有丝毫留恋,抬腿起身,下地开灯。
再回来重新审视颜扬的那双眼睛,里面燃烧的火焰早已熄灭。
“我装不出他的灵。”颜扬委屈地揉揉脸,接过楚遥递过来的水杯。
楚遥冷笑:“为什么?你的法术也失灵了?”
“怎么说呢……”
“晚安。”不等颜扬准备好长篇大论的开头,楚遥起身就要走。
习惯被冷淡对待的颜扬也学会了从容不迫:“我都听说了。所以……想回来看看你。”
“你听说什么了?”
“感觉不好受吧。”不理会他的明知故问,颜扬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有法术帮助,只能做个凡人,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
楚遥冷静地看着他:“说这些话会让你感觉好点么?”
颜扬回过头,仍是不答他的问题:“你真的喜欢他?”
“谢谢你回来看我。我去睡觉了。”
“你今晚一直在逃避问题。”
这种没来由的僵持真是不能更令人疲累了。楚遥上前一步,厌弃地审视着他:“不然呢?不是我被打回原形,就是他要被我取走最后那点未可知的寿命,而你,现在还跟我来谈喜欢?”
“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这个的。”颜扬认真了起来,“有件事你得知道。”
楚遥呵呵一笑:“多谢你。这回又有什么阴谋是我应该知道的?”
“别这样……当初把韩衾名片拿回来的可不是我。”
一语中的。
颜扬无意中倒提醒了他什么。某个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的问题。
可即便这不是谁操纵的阴谋,楚遥也不想承认这就是晞所谓的劫。
上一次飞镖打中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呢。
“好吧,是什么事?”
U大校门口的早晨通常很安静。除了两间24小时便利店,最早开门的永远是邮局旁边的那家包子铺,生意也总是好过其他的早餐店。每天最早的几屉的包子早早就被居民区的爷爷奶奶抢购一空,然后是来往的中学生和上班族,等U大的学生从宿舍出来想起来早餐的时候,包子往往已经所剩无几了。
嗯,楚遥是在想,距离上次见到包子铺雾气腾腾的画面,至少有一年了吧。
他也知道韩衾不会这么早过来开门。无论他是开车还是地铁公交,那都是相当可观的时间。只是在那样一宿不眠夜后,楚遥想不出在家里耗着的理由。
韩衾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时候只要相信确定的事情就好。
不管是晞还是颜扬或是其他的谁,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身上区区的一千年,眼下唯一确定的,就是韩衾活不了太久了。
倘若颜扬说给他的消息是真的,那结局已经没有悬念。
他想起了岳初林,想起了万峰山,想起了那鲜有人踏过的竹林外的福寿绵长。
可惜如今连山都被封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想拖戏……主要是……写不动了……sigh
Happy New Year!~
☆、36
“老板早上好啊。”
“早上好。”
“昨晚你还是没回电话。”楚遥不动声色地又拿出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卷帘门开到一半,韩衾转过身望着他,似乎无话可说。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楚遥走近了一些,不觉声音都颤抖了,“还是……还是说你就打算到此为止了?”
韩衾笑得格外镇定:“那你觉得是我在得理不饶人了?”
“不然呢?你以为你当时走的时候我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或者完全是我在无理取闹,我想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韩衾的话说得很平静,却有种杀人不见血的震慑力。
对呢。楚遥想起来这个人是不会吵架的,歇斯底里的戏份永远留给别人演。
“……你后悔了?”楚遥扬着脸,竭力克制着情绪,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势均力敌一些,“你觉得不值对吗?你本来一辈子都可以不迈出那一步……”
“没有。你不用想那么远。”韩衾的眼神里终于散失了本就不多的温度,“这样吧,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不要见面。走得太近太快,很多事情都会看不清楚。你说呢?”
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像借口。事情本就没有想得那么严重啊。
也许只是对自己而言。毕竟世界上所有的矛盾都是因为双方不能对一件事持有共同的态度。
“所以你就是这样。你走出来了,玩得开心了,然后碰到些不合心意的事情,你就走开了,再逃回到你自己的小世界里去。对吧?”
韩衾不再出声,沉默地把卷帘门推到顶,听到他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你真是太善于保护自己了,韩衾。”
等他回头的时候,楚遥的背影已经离开很远了。
好像一场对弈,自己甘愿撤退缓和局面以免战场太过惨烈,结果对方还不领情。
原来这就是年轻人现今的表达方式?嗯,自己果然老了。韩衾想着,拎着锤子和螺丝刀走到那堆木制桌椅的零件跟前。任务看起来很艰巨呢。
大概有些东西一生都注定学不会吧。比如,奋不顾身。
他也无法理解那些为情所困被情所伤的人缘何会令自己痛苦至此。有人说他是冷血,或是理智得过头。可他宁愿承认是自己没有那种爱人的天分。
你真是太善于保护自己了。他想,也许楚遥真正想说的是:“你真是太自私了。”
嗯,他是对的。
路过地铁口的时候,楚遥和刚出来的斑簌和图长老撞个正着。
大冷天的图长老还短裤长靴地露了半截大腿在外面,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当事人一脸妩媚地挽上斑簌的胳膊:“看起来又碰了一鼻子灰呢。”
“有的人就喜欢追求不喜欢他们的人对吧?”斑簌也补上了一刀,还刻意咬准了“人”这个字眼。
楚遥无心斗嘴,径自往前走着,也不介意与他们并肩前行:“系里有个会要开。下午我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