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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捕食者之血牢-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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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拼命的一咬,力道千钧,自顾陶醉的影只来得及吼出半声惨叫,喉管已经割断,深色的脓血喷了敛一身。敛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毅力推开影的尸体。
  影是大妖,本不该死得如此轻巧。他可以随意虚体化,当他处于虚体状态时,任何攻击对他无效,但他发出的妖力仍然可以打击敌人。因此敛在之前战斗的时候,只能将他封印起来,处死影的方法也非常麻烦。
  当影决定用自己的身体来占有敛的时候,敛便意识到,影的死期到了。
  平躺了一会儿,敛忍着浑身剧痛,挣扎着向外面爬,每一寸的挪动都会牵连着肌肉彻骨的痛感。他却像无知无觉似的,坚持到了门口,回手向屋内的布幔一指,点燃了房屋。
  极深极冷的夜里,伊尔远远看到熟悉的豪华宅邸冒出滚滚浓烟,冲天的火光刺眼地难以直视。待走近一些,地上都是妖族成百上千的尸体残块。恐怖如地狱。
  他不能跑,不能停,因为片刻的停歇会让惧怕击垮他勉强筑起的勇气。他只能艰难地淌着血肉前行,一边走,一边瞧看着尚且完整的头脸,生怕下一个辨认的就是死不瞑目的敛。
  伊尔的肚腹沉重,难以弯腰,拿着一截长树枝拨拉着地上的东西。
  突然,他定住了,不再行走——正前方是一个头朝下的银发女尸,穿着血染的白衣。他心存一丝侥幸地唤道:“珂?”同时,用树枝轻触其肩,将她翻了过来。
  尸体已经僵硬。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刚才由于骇惧而沉默的嗓子蓦然发出吼叫,恍如小兽最后的悲鸣:“敛!你在哪儿?敛!”伊尔环顾一圈,四周死寂一片,唯有燃烧的哔啵声不绝。
  “影,你不要伤害他……你……怎么可以……”
  伊尔蓦地痛哭出声,他失望,悲伤,却在意料之中——影杀了敛,用火烧掉了所有的回忆,只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这是伊尔心里,早就预想到的结局。
  风吹来一阵滚滚的黑烟,伊尔剧烈地咳嗽起来,怀胎处巨大的痛感像是忽然苏醒似的,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他痛苦地倒地,低低呻吟着,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有痛是真实的。身体痛,心痛,一口气呼了出来,已经丧失了吸进去的力量。
  他仰面朝天地躺在血泊里,感觉下|身汩汩涌出液体,涌出有限的生命,和地面的污血混在一起,梦游般喃喃地说:“对不起,我没有力气了。”
  他本该找到敛的尸体,带他入葬,将他的孩子养大。
  但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从遍地的残尸中一点点地凑齐曾经绝美强悍的大妖。他不停地想着,他们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罪魁祸首不是影艾卡,而是偷生苟活的自己。
  闭上了眼睛,他放轻了呼吸,迷迷糊糊的沉睡,忘记了时间和地点。
  正当他神思恍惚之际,一双手摇动了他的心弦,一抹熟悉的声线犹如翩飞的蝶翼唤醒了小憩的夏季。
  “伊尔……”
  将眼皮撑开一条缝,伊尔扫了一眼,立即睁大了眼睛,湛蓝的眼珠淌下一滴未流尽的泪。
  敛把伊尔抱进怀里,头下垂,深情的盯着爱人。他仍是俊美逼人的模样,在呛人的空气里,伊尔眨了眨眼,分明看到敛的嘴角肌肤开始溃烂。
  “敛!你怎么……”伊尔伸手想去抚摸,却被敛挡下了。
  “嘘。让我再看你一会儿吧,宝贝。”敛的语气极少这样温柔,和声细语的,融在风里几乎听不见。
  伊尔忍着泪点点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
  “我不希望你回来。但是感应到你回来的脚步,我很高兴,这一生,从没有像今晚这样高兴过。这么大的火,周围的人马上会过来,你不要管我,努力活下去。”敛继续道。
  伊尔咬牙撑起身子,慌忙地催促:“不,他们会杀了你的!快离开这里……”他说着,无意间看到了敛的身体,顿时浑身一颤。那上面密布鲜血,伤口深可见骨,不仅无法愈合,还逐渐腐烂。
  敛按住了他:“伊尔,你临近生产不能再动,乖乖的别怕,有我陪着你。”
  伊尔的下|身已经麻木,觉不出任何痛楚,他握住了敛的手,手心里好像有一点温暖,安定心神的暖意。
  他本想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宅子很大,大火在短时间内蔓延到了整个房屋,每个窗子都吐出火舌,高温产生的热气蒸腾。伊尔和敛所处的地方距离房屋有十几米的距离,伊尔偎在大妖怀里,仰望着大火,似乎下一刻,它就能伸出魔爪,吞噬周围的生命。
  伊尔认真地想,若这样死了也好,他们死在一块儿,未来不可知的重重灾难不必降临,过去曾经过的种种往事呼啸而来,不算甜蜜的一幕幕竟洗去心头的剧痛。
  “敛。”伊尔抬起头,对着敛溃烂一半的脸颊,轻声唤道。
  “什么事?”
  “我……爱你。很可笑,对吧?”伊尔笑了。
  “睡吧,你太累了。”敛拂开他的头发,宠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启明星升起。
  夜幕最深沉的时候,便酝酿着光辉万丈的朝晖。
  伊尔在沉睡之前用尽全力攥紧了右手,两人十指交握,手心相贴,他期盼着能够以安宁的方式,度过他们之间最后的日出。

  结局

  自从杀死影之后,敛就察觉到了阴气入体的后果,新鲜的伤口非但无法愈合,反而慢慢溃烂。这肉体仿佛受了诅咒一般,追随着死不瞑目的影,从外到内逐渐腐臭。
  他以为自己变得如恶鬼不堪入目,却不知道在伊尔眼里,依旧觉得他好看到了令人悲伤的程度。
  天光逐渐敞亮,大火也燃到了尾声,远处依稀有人向这边奔来,为首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到的埃罗。敛不为所动,低着头,眼神胶着在伊尔紧闭的眉睫上,浅浅的颜色接近银白,唇色粉白两颊微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教人心疼。敛不敢想,如果他走了,怀着妖胎的伊尔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即使设想,也管不得了。
  视野被烟雾模糊成了灰暗的一片,敛不言不动,直到一个人影压下来,遮住了单薄的晨光。
  “敛,是你偿命的时候了。”埃罗面无表情地扫过浑身浴血、不断溢出腥臭味道的大妖,以及合着双眼人事不省的伊尔,内心并没有任何触动。他心爱的人死了,其他人的惨状再也勾不起殆尽的怜悯。
  敛强撑着抬起头,死人般半腐烂的脸颊令埃罗下意识地皱眉,闪开了直视的目光。
  他低哑着嗓子道:“照顾伊尔,求你,不要杀他。”
  埃罗指着伊尔的肚腹:“它不能留。”
  “现在不可以打掉,否则两个都会死。”敛木然地继续乞求,“拜托你告诉伊尔,我不愿在死后还拖累他。等到顺利生产后,随便把孩子丢弃或者杀掉,省得他以后为了妖怪受苦楚。”
  埃罗本来没想要男人的性命,至于他肚子里的妖孽,反正没有成型,大不了以后处理。将伊尔从敛的怀里拖出来交给下人,埃罗又指挥几个壮汉捆住气息奄奄的敛,用绳索挂在马后,随着马匹飞奔,坠在地上的大妖跟着翻滚向前,一头乌发不一会儿沾满泥土,浓重的鲜血染出了一条血路。
  埃罗扬着鞭子向镇子赶去,偶尔回头,瞥见绷直绳索拉拽下一声不吭、不知死活的人形物,漠然地想到了为了敛费尽心血的兰姆,他到死没有获得敛的怜悯。敛无情则已,偏偏只挂念着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不惜放下尊严来换取他的性命。
  敛该死,万死不足以赎罪,埃罗保下伊尔的命已经足够仁慈。
  到达小镇后,埃罗一方面命人将依旧昏睡的男人安放在不起眼的民房里,另一方面,兜头一桶水泼向血葫芦似的敛,待他微微转醒,就把他押往禁闭死刑犯的铁牢。饶是敛全身已无完肉,为了安全起见,埃罗仍给他上了多重枷锁,仿佛要生生锁死他一般。
  小镇中心,数十个士兵垒起高高的柴垛,准备在傍晚即刻行刑。当地的防卫队长建议埃罗将大妖游行两天再处死,被埃罗毫不客气地拒绝。他渴望尽快杀掉敛来缓解心房的剧痛,生怕夜长梦多,等到敛缓过这口气,抑或他的同伙闻讯前来救援,到时候再动手就来不及了。
  敛一直处于晕痛和昏迷的间隙,只觉前一刻还在黑牢里躺着,后一刻便被缚上高高的刑台。他回顾四周,发现底下都是围得水泄不通的普通人类,他们满脸兴奋,用手指指点点,嘴里呜呜呀呀地呼喊,叫嚷声混成焦灼的噪音。
  转过目光,他望着天边斜斜的夕阳,橘红的光芒映着昏暗的房屋,还巢的乌鸦凝成清晰的黑点,隐入镶金边的乌蓝云朵。
  第一次,他有些贪恋人间的美景。如果能和伊尔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呆着,那该多好啊。
  “敛!”突然,他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嗓音,被嘈杂人语淹没,却直直撞进心里。
  那声叫喊如此凄厉而惊恐,好像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敛低下头,一眼便与男人的目光相碰,金发蓝眼、苍白懦弱的他,依稀还是初见的模样,混在人堆里毫不出众。想当初,伊尔见到了自己,也像这般凄惨地尖叫过。当时他不在乎,现在,他才感到心痛和无奈:为什么痛苦呢,都是因为我吗?
  灼热之意传了上来,火焰燎到了他的双脚,火苗沿着肌肤迅速蹿升,跳跃着点燃了乌黑的长发。
  男人拼命向前挤,绝望地呼喊呼救,眼看伸长的手够到了熊熊燃烧的柴火,被看守的士兵一把推倒。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地说:“这个就是被妖怪抓走的疯子!脑袋都被整坏了,疯言疯语的!”
  埃罗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对伊尔道:“离开这儿。”
  伊尔挣扎着站不起来,索性跪在地上,不要命地磕头:“不要杀他,他没有害人,求你了,饶了他吧,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害人了……求求你,求求你……”
  埃罗深吸一口气,无力地说:“晚了,我可以宽恕他,但谁来宽恕那些枉死的生灵?”
  伊尔愣住了,他呆呆地仰头望着被火焰包围的敛,头发底下冒出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口鼻。皮肉烧焦的臭味弥漫开来,伊尔满脸鲜血和眼泪,强忍着,睁大了眼睛,看着逐渐烧碎了骨肉的爱人,看着红彤彤的火心,裹挟着高温吞噬着他唯一的依靠。
  从始至终,敛没有出一点声音,未曾呻吟呼痛。
  伊尔宁愿相信,敛在这个长长的过程里没有感觉到疼痛,好像他现在肚腹如刀绞,却不再疼得撕心裂肺。
  刚刚过去的清晨,以及即将来临的夜晚,从暗到明,从明转暗,仿佛圆满的轮回。伊尔恍惚地觉得,自己始终和爱人一起守着熊熊的烈火。
  月上中天之时,凉沁的月光熄灭了火光。
  伊尔大睁着眼睛,眼前的亮光化了,彻底堕入了黑暗,四周的热风转为微凉,冷冷地扑打着他光裸在外的脸庞和手臂。
  他摸索着滚烫的柴火,手心皮肉被烧焦了,却像失去了痛觉,狗一般地向前爬。
  此时百姓们早已散去,只剩下几个士兵守着,柴垛烧尽,火焰熄得只剩下青烟,他们本想收拾残局回去睡觉,没料到一直呆坐的男人竟起身爬向火堆余烬,任人呼喊也不听,想必是疯了。
  一个好心的士兵走向前去问道:“你在找什么?”
  伊尔闻声转头,嗓子熏坏了,细声细语地答道:“找他的骨灰。”
  士兵觉得男人头脑清晰得不像个疯子,但目光发直,空洞洞地瞧着远方。
  “你能帮帮我吗?太黑了,我使劲看也看不清。”伊尔扯出了一个笑,揉揉眼睛,手上的黑灰弄脏了红通通的眼角。
  那人叹了口气,蹲下身,用剑柄扒拉着木柴,口中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何苦来的……没有,没有骨灰,烧得连灰都不剩啦……不信你摸摸,只有一层厚厚的柴灰……”他本想继续说,却听到了一声突兀的哽咽,他回头,见伊尔歪身倒在灰堆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呜呜地哭了出来。
  “你……”他无意中瞥见一抹白色,连忙将它捡了起来,小东西蹭掉脏污后依然温润,很精致的玉石。他摇了摇伊尔,把玉塞进了他手里,说,“只有这个。你别哭了,赶紧走吧!”
  伊尔以前无数次在黑暗里摸索胸口的玉石,对它的触感极为熟悉,如今捧在掌中,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它相见。
  绝望到了顶点,他便生出了些豁达之情,任是接下来有天大的打击,也不能触动他分毫了——他的孩子还没出世,身体就有耗尽的迹象,他的眼睛无法视物,喉咙痛得吞咽都变得困难,肚腹处更是苦不堪言,沉甸甸地向下坠。
  有人扶着他上了马车,回到了他醒来时所处的房间。他躺在床上似睡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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