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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壶论妖-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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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神转过头去,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元觞还保持着他们离开时候的姿态,只是如今看上去就跟死了大半一样,动也不动,紧咬着自己的胳膊,双眼只盯着眼前的尸身,那模样,好像就等着宣判一般。
“他会怎么样?”裴德非常不安。
疫神犹豫了一下,他心知事情不妙,但若是实话说了,岂不是平添裴德的牵挂?可他这么一犹豫,倒叫裴德看出了端倪,心都沉了大半截:“你不能帮帮他吗?你是神啊!” 
“我是疫神,我不能让他好起来,我只能让他生病。”疫神有点恼怒。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滑过裴德脑海,他突然记起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个病人,她得了癔症,其他都很正常,唯独死都不承认自己的爹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得了道。四处求医无用,最后给送到裴德这里。裴德的治疗方法是给她上了几柱香,然后就找人给领回去了。
他定定地看着疫神:“对,你可以让他生病。”
疫神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太冒险,所以不能采用过分偏离事实的癔想。”
“也就是说,从来没有遇见过叫裴德的人这样的癔症是行不通的?”
“废话!你是他人生中最深刻的记忆,想要抹去谈何容易?就算勉强为之,要不了几天就不行了,到时候怎么办?要让癔症起到强力的效果,必须顺着他的想法才行。”
“而且,也只能借你的手,”疫神见裴德不太明白的样子,便向元觞走近了几步,那插在尸身胸口的神器,突然嗡嗡作响,飞脱出来,插在元觞的面前,像是严厉的警告。
但就样的动静,元觞却理也不理,只双眼发直地看着眼前的尸体。 
疫神指指插在脚尖前的骨剑:“你看到了,它不会让我靠近,但你受过它的封印保护,应该是可以靠近的,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裴德小心地靠近了元觞,骨剑毫无动静。
他蹲下,看着元觞。
这是多么俊美的一张脸,毫无瑕疵,就连毫无生气的模样,都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 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等你身体好了,我还有打算带你去玩玩,看看这个大千世界。
有什么事情,难道我不能为你分担一点嘛?偏偏要逞强,看看现在好了吧!
裴德贴近了些,用虚无的手捧住他的脸:“你真是个没用的笨蛋。”

一口气,裴德魂魄中藏着疫神给他的一口气,将这口气渡给元觞,可以让他患上任何自己想要他患上的病。
裴德看着嘴唇苍白紧闭的元觞,突然又再度体会到当日他带着药汤翻墙进入元觞房间,面对昏迷的他无能为力的感觉。可那日是为了给他治病,今日却是为了让他染病,真真物是人非。
喷药汤弄醒他的那一招已经没法再用,裴德用手指摸摸元觞的嘴唇,凑上脸去。
只是无声无息的一口疫气,试图从亲密无间嘴唇中传递过去。可是元觞紧闭的嘴唇,让这口气无法渡过去。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抗拒一切的困兽,等着最终审判,然后死去。

裴德低声说了一句:“元觞,是我。”
魂魄的低语,元觞根本不太可能听得见,但这一刻,一直如同死去般的元觞,像是真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脑袋,张嘴喊了一声“大哥”。他茫然地向前方伸出手去,只是他手臂中,他眼中,却什么也没有。
但只是这一瞬间的松口已经足够,那口疫气悄然传了过去。
裴德低声说道:“元觞,你姐姐和狼妖都受天罚而死,恩怨已了。他们没有杀裴德,你也没杀,裴德只是误信狼妖,逃走了而已。元觞,你睡一会吧,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几乎毫无间隙的,元觞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裴德成功了。
 
“这样真的好吗?”疫神看见裴德一直蹲在元觞身前,忍不住问道。
  裴德半晌才回答:“得了癔症,总好过现在这般痛苦。他如此牵挂我,是因为他没有亲情,长久以来活在恐惧之中。总有一天,他找到了重要的人,结婚生子,自然淡忘了我,这样癔症一定能好了。”
疫神在心里叹气,他不想再讨论这样的话题,便指指那地上的尸体:“但你这肉身不能入土为安了。如果有朝一日他发现了你的遗骸,可就麻烦了。”

裴德只嗯了一声,对他自己的肉身如何处理,他好似也不太在意,他就蹲在元觞面前,细细地看他,看他这么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模样,倒像是两人初遇的时候。好阵子他都没说话,终于抬起头来,对疫神道:“对不起。我还不能去阴阳道。”他有些尴尬地解释:“我想要再陪他一阵,等到他身边有人照顾他了,我就走。现在,我还舍不下他。”
   
疫神似乎早已知道他会这么说,看上去也不是惊讶,只抱怨了一声:“那我早前带你去看狼妖的下场,可算是白看了!” 他想了想,又道:“裴德,如果你想多陪他一段,倒也不是不行。你作为魂,是不可能长期停留在世间而不被污染的,但是我可以将你的身体炼化,让你的魂魄附身自己肉体的炼化上,你就可以长时间以完整的魂魄留在世间,也不必担心会化为凶鬼,如何?”
裴德向他深深一揖:“那便多谢你了。”


   元觞醒来的时候,他倒在院子里,头脑里一片混乱,就好像发生的那些事情自己正在互相链接,好半天,他才慢慢理清事情。
狼妖和元觯已经死在了雷劈之下,而大哥可能走了。他信了狼妖,误会自己,所以走了!
   元觞急匆匆推开房门,想要先确认一下大哥是不是还在。
   但遗憾的是,推开房门,空无一人。

   “也对,”元觞颇为自嘲地说道,“如果大哥看到了自己住的这个房间,他更要走了吧。”
这个房间布置得极为精致仔细,椅上铺着俪皮,桌上摆着合卺杯,床帐层层叠叠,后面的大红锦被半遮半掩,虽未贴有喜字,但完全是做新婚喜房的装扮。
就连床边随意扔下的他离去前裴德穿的衣服,都是喜服。元觞一时心旌动荡,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大哥,我如此钦慕于你,却知你对我只是兄弟之情,从不敢丝毫表露。只能趁你眼盲,将屋子布置成新房,聊以自慰。说我自欺欺人也好,美梦一场也罢,我都认了。”他伸手抚摸裴德脱下的那件衣服,触手微微坚硬,他一愣,拉起衣服,看见下面竟然放着一张琴。
   这琴是非常简单的样式,琴身焦黑,如木炭一般,而琴弦黯淡灰白,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但不知为何,却令他分外喜爱。
放在衣物之下,难道是大哥留下的?
其实,此事大有蹊跷,但元觞脑子里就好像有一堵墙一般,阻拦了他的疑问,只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立刻认定这张琴是裴德留下给他的。
他就坐在床头,轻轻拂动琴弦,那琴音不算悦耳,但却温柔,就好像是裴德那人,倒叫他忍不住对它说话。
“大哥,我想你。”
“大哥,你可还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说,你是来救我的。”
“你说了这话,却不知道它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十年了,我等一个人对我说这句话十年了。”
“你用一句话就颠覆了我求死的决心,煽动我活下去的愿望,微笑,说话,让我体会作为人的快乐。”
这些话是元觞一直想对裴德说,但没能说出口的,如今竟然是一股脑儿说给了那张琴来听。其实,表露心迹,似乎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元觞决定等找到了裴德,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没有什么样的我,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就如同没有什么样的你,是我不能接受的。我真蠢,为什么没有早点想通呢?所以你真的不必躲着我,就算你对我只有亲兄弟之情,我也能接受。非分之想,绝口不提。””元觞慢慢躺倒在床上,将那张琴抱在怀中,用脸轻轻磨蹭,轻声道,“我只当在此与你一日,便已是我的生生世世。” 
他的眼泪滴在琴上,弦突然自动,发出嗡的一声低缓长吟,像是一个回答,又像是它也落泪。




故事讲到这里告一段落。
云钗微微笑着,抿了口茶,像是要歇一歇。
小狐狸却眨巴着眼睛:“那裴德呢?”
云簪实在是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开始讨论起可行性问题,看着云钗:“裴德普通人一个,炼不成一把琴吧?”
云钗长于炼化,摇摇头:“肯定不行,最多炼成琴弦,不过,不是有现成的材料来补不足嘛。”
“你是说那狼妖?”云簪问。
云钗撇撇嘴:“你不知道问见过那琴的人啊。”她漂亮的眼睛,斜了一眼含笑不语的于镜。
全部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于镜身上。
“我也不是唯一看到的啊,”于掌门指指李梳师徒,又笑笑,吹开茶末,姿态温文,“依我看,那琴身焦黑,是不是狼妖雷劈之后留下的,还不好说。不过琴弦灰白,很明显是普通人炼化而成。”
“那,那琴还能弹吗?”小狐狸巴巴地问。
于掌门对他态度温柔,点点头:“不但能弹,还能说话呢。估计是那附着的魂魄也憋得不行了,是吧,师侄?”
小黑只哼了一声:“还装模作样以琴妖的身份现世,就他那五音不全的,还琴妖呢,对吧,师傅?”
云簪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都见过了?”
小黑从鼻子里呼了口气:“他说元觞这个人化身为驴行走世间,比我的化身更像,师傅一时兴起,硬要拉我去看看。”
李梳补充了一句:“结果老远跑去看,哪里是驴,根本还是人嘛!”他露出了我又忘记了于镜的每个字都要当做乱码来处理才行的表情!

“他明明就把自己的前半生背在身上,还到处寻找,就跟那拉磨的毛驴一样,不知道眼前挂着的萝卜,就是背在自己背上的挑子。小黑那只是形似,他可是神似啊!”于镜笑道,“也多亏了他游走四方斩妖除魔,我们才能如此悠闲喝茶度日。 ”
在座大部分人都没良心地微笑起来。

小狐狸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呀呀地叫了一声:“那个黄悦,该不是那日来山上求笔的那个吧?我说他身上一股妖怪味呢!”
“长生笔。”唐棋微笑着补充道。



……………………………………
完结了完结了~~~~
那个。。。
五一节快乐!!!
一壶论妖 长生笔

那雨来的不是时候,所幸杨跑步伐极快,一股脑儿就冲到半山腰的树皮亭,亭里已有了先到者,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温润如水,幅巾深衣。

  两人视线相触,仅仅点头示意。

  亭外风吹雨斜,天地之间仿佛被长线般的雨连起来了,杨跑皱皱眉,看来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他叹口气,将被雨水打湿的颜料画笔放在石桌上摊开。

  那年轻人却似有了兴趣:“你莫不是去临摹那幅壁画?”

  杨跑知道他的所指,这山上道观有幅仙人赏牡丹壁画。前些年这一带村落因为瘟疫死掉很多人,那幅壁画便是为了供养这些人而作。冷清的道观也因此吸引游人无数,香火顿时旺盛起来。

  他摇摇头:“我上山补画。”

  那年轻人露出惊讶的神情:“莫非你就是白画师?”

  “不是,在下杨跑,是白画师的弟子。”杨跑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他刚入门而已,这补画的事情应该师傅来做,可白画师重病,也只好他代劳了。

  年轻人一拢衣袖:“久仰久仰,小弟常华。”

  此时雨势不减,风势大了,杨跑衣衫尽湿又加上受了些凉,忍不住哆嗦起来。

  常华看看他冷得煞白的脸,微微叹气,扬手取下幅巾,散落的发似流苏倾泻而下。看得杨跑先是一愣,然后手痒,恨不能把这一瞬画下来,常华已经递过幅巾来:“你便擦擦。”

  那幅巾触手微温,杨跑摸了摸,质地非棉非麻非丝非绸,极为柔软,不知何物所制。他就着幅巾擦了擦头发,那湿漉漉的头发,随着幅巾一过,竟然干了。

  杨跑很是惊讶,常华只笑笑,说这是家传之物。

  不多会雨霁天晴,谈笑一阵,他也知道常华是游历的书生,多少有了亲近之意,便结伴同行,不大工夫,已经隐约望见道观正殿一角的飞檐。

  刚到阶下,身穿青布厚棉的接引道士急匆匆跑下阶梯,口中直呼:“可算是来了,可算是来了。”从那份紧张就可知道,这幅壁画对道观是多么重要。

  杨跑惦记着画,谢绝了接引道士后院喝茶的邀请,要去看画。接引道士说:“先去看画自是无妨,不过,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好先为师傅准备——”

  杨跑点点头:“我现在只是看看壁画的破损,如果有颜色缺少,再麻烦道长处理为宜。”

  “那个自然那个自然。”接引道士连连点头,眼光又落在了常华身上,“只不知道这位?”

  杨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常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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