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王牌-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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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us抬着头，看着这个人，这个在神殿之上作为祭品的人。他已经完全转化为翼族的形态，而Virus手里面的水晶坠链也开始出现裂纹，一点点细小的声音发出来，那是破碎的声音。然后，黑色水晶坠链终于化为了粉末，徒然一阵强烈的光芒照耀了整个神殿的大厅里面，强光照的Virus都几乎睁不开眼睛，几十秒之后，光芒散去……露出了那个站在潭水中央的祭品。
明明是期待这一天的来临的，期待着俞的复生的，但是Virus，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场准备了数十年的复生仪式，只消几分钟，就彻底结束了，很快，但是还要等待俞的苏醒。沉睡了这么久，俞醒来的时候会极度衰弱的。Virus这么想着，然后慢慢的，朝着依然站在原地的‘纪颜’走过去。
会是他吗？程序不会出错的？这座神殿被设计了这么多的程序，精准到每分每秒，到了这种地步，绝对不会出错了，那么站在我面前的，一定就是俞了。Virus看着他，勉强扯出笑容，她想等俞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事物就是自己的笑脸。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站着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是一副血红色的瞳孔，这副躯体毕竟不是俞原来的身体，翼族的形态和以前的俞有着不小的区别。
“俞……？是俞吗？”Virus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睁着冰冷的眼睛看着她。突然，他伸手一挥，身体从漂浮的半空中缓缓落下，脚踩在散发着水纹的水面上，然后，他说——
“你应该叫我族长，Virus。”
Virus想笑，对俞笑。可是看着俞那张属于纪颜的脸，她又想哭。到最后，她最终是没有了任何表情。
千年意志
眼前似乎总有一阵光芒照耀，有微风如情人的手轻抚过我的脸庞。我仿佛听见了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那种轻柔的，虚幻的声音。总在我耳边絮叨着什么，听不真切，却让我好奇无比。
我伸出左手去，向着那片光芒，我想抓住什么，那片湛蓝的天空，是不是也有一片天地是能够让我掌握的，是能够容下我的。
所以，我就躺在那里，朝着天空伸出左手。我有限的视线里出现了自己那只伸出的左手，那应该不算是手了吧，手臂上覆盖了白色的，多、长而且密集的羽毛，手背上也有细细的绒毛绒羽，指甲异常的尖锐，没有被羽绒覆盖的手指上还有血红色的奇异花纹。
羽毛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白色与红色的鲜明对比，一切都那么耀眼。
我想微笑，所以慢慢地慢慢地牵动着脸部的肌肉，使自己露出那种笑容，我似乎早就忘记了真正自然的笑容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只能僵硬的给自己的大脑下达命令，牵动肌肉，然后露出笑容。
简直就像个机器。
“你醒了。”有人在我的耳边慢慢悠悠的说道，然后，我的视线里面出现了另外一只手。一只和我的左手差不多的‘爪子’，也是那种长满了羽毛，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手。但是与我不同的是，虽然他手上也有那种花纹，却是深紫色的，很漂亮的颜色。
这个人将他的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他手臂上长长的、又细又软的羽毛遮蔽了我全部的视线。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他手心的任何温度。明明手指按住了我的皮肤，却冰冷的令人心寒。
“你……是……谁……？”我嘶哑着开口，感觉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甚至于都忘记了说话的本能，发出声音的那种本能，连喉咙都因为很久很久没说话而发出尖锐沙哑的声音。
“我是谁吗？呵呵……”那人依然把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他手臂上垂落的羽绒触到我脸上的皮肤，痒痒的。不知为何，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忘了我是谁吗？”他说，声音里仿佛透着股悲伤，“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忽然恍惚起来，有些疑惑的想到，是啊……我，又是谁呢？
想不起来了，像是记忆都被抽掉了，脑子里一片一片的空白，什么都没有，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不记得所有的人，甚至不记得自己。
“呐~”那人的声音突然凑近了许多，他的手不再按在我的额头上，反而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听见他轻柔轻柔好听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上响起来，“呐，你……还愿不愿意想起来？”
想起来？想起什么来呢？我茫然无措，像个无知的孩子。
仿佛是听到我心底的声音一样，那人继续在我的耳边上轻声说道：“愿不愿意找回记忆……愿不愿意想起所有的事情……即使，那会让你痛苦不堪，再次背负起沉重的命运。”
我笑，觉得好奇怪好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我只能说：“活在这个世界上，哪个人的命运都是沉重而痛苦的。”
“纪颜……”那人继续道。
纪颜……？是我的名字吗？我呆呆地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知道吗？纪颜……我一共转生了8次。”那人道“但是八次，我都是在翼族的族长身上苏醒过来的，我的灵魂如同接受了诅咒，无法逃离翼族这个种族，无法离开族长的命运，从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将心核放进我的手中的时候……我就受到了他的诅咒。”
“最后一次，我在一名叫做俞的翼族身上觉醒了。”这个人说着话，内容让我无法理解，我只能呆呆地……呆呆地听他的讲述。
“纪颜……我是俞啊……不，不对。我就是你啊。”那个人似乎发出了轻声的笑声，依然捂住我的双眼，令我眼前一片黑暗，他的声音像是梦魇般在我耳朵边上回荡。
我还是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者说我想起来了，只是我不愿意去想而已。因为我觉得，我要是去想那些事情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让我安静地……
只是这个不断在我耳边絮叨着说话的家伙仿佛不想放过我，他的声音不曾间断，依然响起来。
“纪颜……你忘了吗？我们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只是你遗忘了我，遗忘了千年来你想追寻着的东西，你忘了……但是你不能忘记啊。”俞在我耳边笑着，他的手终于移开了我的双眼之上，不再阻挡我的视线，我又看见了那一片天空，在光明之上，被白色的云朵装饰着的，湛蓝的天空。
“纪颜……这是个诅咒，无论逃到哪里……都离不开的，诅咒。”
“即使整个翼族灭亡，即使我当初狠心丢掉了那颗心核。即使这样……我还是无法逃离那个男人的诅咒，无法扭转悲剧，无法阻止未来。”
“所以啊……纪颜，你不要忘了我好吗？不要忘了一切好吗？别丢开我独自逃避一切，因为这是逃不掉的。纪颜，你要想起来，想起这整整千年的岁月，想起你最初的目的。”
“接受我的记忆吧，这会让你看见真相。接受我吧，这会让你彻底觉醒。”
俞的声音终于归于沉寂，而我再度闭上眼睛，我感受到有巨大的悲伤涌进心底，很巨大很巨大的悲伤，充斥着我的全部，汇聚成汹涌的河流，在血管里不停地逆流，瞬间冲破了所有屏障，直至最后一道防线！而我的理智像是琴弦一样崩断，脑子里似乎还有那种声音在反复回响！
我终于感到了痛苦，很深很深的痛苦，那种侵蚀全身甚至侵蚀灵魂的痛苦！
我终于凄惨的尖叫起来！我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卷缩起来，我抱住自己，瞳孔放大，眼睛里却看不见任何东西，白茫茫一片。我的嘴里不断发出无法抑制的惨叫声，很痛，很痛！头很痛！可怕的痛楚！能够让我此生永远铭记于心的痛楚！
俞伸手，将我抱进怀里。
我却已经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力气发出来了，只能小声地呜咽着，发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俞身上的衣物，最后，我没有了力气。软软地倒下来，任俞抱着我。
我的脑子里被强行植入了一段漫长的记忆，很多很多的人物和画面交缠在一起，连贯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永无止境的噩梦。
一千多年前，一颗被称为宇宙能量之源的‘心核’被它的守护者，名为‘无’的男人带到了翼族，带到了翼族族长面前。当时的翼族族长，是个名字叫做卡尔的年轻翼族。作为翼族的族长，卡尔有着超出他年龄稳重，他的手段和能力都让那个时候的翼族俯首称臣。
但是这个时候，无带着心核出现了，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卡尔面前，然后十分慎重的，将心核放到了卡尔的手心里。
这可是心核啊！是整个宇宙的能量之源！拥有了它的人，就等于拥有了宇宙，成为了能够超脱一切的神！！但是对于卡尔来说，这只不过是个烫手山芋而已。虽然都说心核是能量之源，但是谁也无法使用或者利用心核的力量，无法使用，也无法破坏，就像看着一堆的宝藏放在自己面前，却无法扑过去使用或者带走它！这种情况下，拥有心核的人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是除之而后快的家伙。
如果可以，卡尔很乐意把这颗心核丢给别人，他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但是……卡尔却恐惧的发现，无给他这颗心核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诅咒！
无法逃离的诅咒，无法逃离的心核，甚至连翼族，他都无法逃离。
他记得那个时候，许多的宇宙种族都因为这颗心核掀起了腥风血雨，死了很多很多生命，他一直看着这一切，看着他身边的人，被一次一次卷进了战斗中，直到生命终结，而他，却始终无法结束这一切！卡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疯狂的样子，看到心核被他们争来夺去！心核在每个人手中都无法停留太久，有的甚至一分钟不到，就被人斩杀，夺走！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争夺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卡尔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而且，紧接着他看见了一个曾经他最好的朋友，也参与了这场战斗。卡尔的那个好朋友，那个叫做莫费奥的男人，抓紧着卡尔的衣领，用武器威胁，质问他心核的下落，莫费奥狰狞着全部面貌，想得到力量的渴望占据了他整张脸。欲望把他的脸完全扭曲！
卡尔只觉得想吐。
最后，莫费奥死了，被人杀了。血溅了当时来不及救他的卡尔一身，甚至莫费奥临死前，卡尔还听见他嘴里面喃喃念叨着，心核……心核……
那个时候卡尔才终于明白，无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对他的诅咒，而是给所有人都带来了诅咒！他把心核丢在这里，明明知道会掀起怎样风雨，他还是给了卡尔，冷眼看着所有人开始疯狂。
心核的到来仿佛激起了所有人心里的魔鬼，看着那些人疯狂的样子，本来还是大型的有规律有系统的作战，可是到了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不分敌我厮杀！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死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的，这都是因为那个人的诅咒！都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他带来了死亡！是他把魔鬼带到了这里！
卡尔终于体味到了憎恨的滋味，他第一次这么仇恨一个人，因为他，卡尔的朋友，他的族人，还有他温柔美丽的母亲，统统死在了这场巨型悲剧里面！甚至于到了最后，翼族都逃脱不了关系，本来一个庞大的种族，到最后居然也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已！！
还有他那善良的妻子，在可悲的战争中诞下了肚子里的生命，然后挣扎着，停止了呼吸。
卡尔也死去了，带着他的仇恨，他死的时候还抱着怀里面小小的翼族的婴儿，在混乱的战场上，发出了他生命里第一声啼哭。
只是，卡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还会醒过来！而且，还是在他儿子的身上醒过来！
从那以后，卡尔惊恐的发现，即使死去，可他还是会醒来！会在下一个翼族族长身上醒过来，会永无止境般持续他那背负着沉重命运的生命！他无法死去！而这种‘苏醒’，延续了将近一千多年，一千多年的艰苦生命，即使时间让他博学多才，无所不知。但是漫长的时光早就消磨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疲惫的感觉呼吸都是那般沉重！
一千多年啊！带着族人四处奔波，寻找安定之所，在宇宙中不断的流浪，直到卡尔的神志都开始模糊不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