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煮夫-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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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末世煮夫
作者：葱发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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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杨的世界

　　缪杨站在窗户前远望，入眼是晴空万里，碧绿的草原一望无际。天蓝得清澈无比，阳光金灿灿的撒下，大地一片明媚。
　　一阵清风吹过，一根根草茎轻微摆动。刹时，草原上似乎荡起一层碧绿的波浪。
　　如此迷人的美景。
　　但是，这些都是假的。
　　缪杨的世界里没有蓝天白云，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
　　所的美景都是电脑虚拟出来的。
　　而真正的世界像什么样子呢。
　　缪杨没出过门。但是电脑模拟没开的时候，他同样站在窗前，看过真实的世界。
　　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屋子近前的残破的青石地板。不远处是一些透出朦胧灯光的零星的屋子。那是缪杨的邻居们。
　　再远处，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缪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三天了，你爸爸已经出去三天了。”声音极其平静，但是缪杨还是听出了里面的一丝颤抖。
　　缪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然后开始下坠，再下坠，一直到无底深渊。
　　他浑身如同浸在冰窖里。整个世界弥漫着无边无际的绝望。
　　之前刻意回避的问题，此刻残忍的横梗在眼前。
　　三天。
　　缪杨的邻居之一白家的男人出去，一天没有回来，然后是两天，三天……无尽的等待。如今已经三个年了。
　　另一个姓丁的人家同样是如此。丁姓男人舀无音讯之后，是十几岁的儿子出去。再然后，有一天早晨，女主人走出了屋子。之后那个屋子的灯就再也没有亮起来过。一月月，一年年，屋子荒了下去。
　　缪杨活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说过人出去三天还能活着回来的。甚至超过两天的都没。
　　缓了几分钟，缪杨长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悲凉，开始考虑他和母亲的处境。父亲不在了，那么能量的来源暂时也没有了。他说道，“妈，把电脑虚拟关了吧。省能量。”出口的声音是无比的嘶哑。
　　事实上，以前缪父出去，缪杨和妈妈从来没开过电脑虚拟。且不说缪父捕猎不容易。缪杨一家必须节省能量的。就是有足够的能量，他们也不会开的。
　　每次缪父出门，缪杨和妈妈都是一整天一整天地站在窗户前面。即使窗外能见度不足一米，但是能早一秒钟见到亲人平安归来，那也是好的。
　　这一次，缪父出门捕猎。缪杨和缪母依然站在窗前，凝望无边的黑暗。等待亲人归来。
　　但是一分一秒过去，他们越来越恐惧。终于在缪父两天未归家时，恐惧几乎重到精神承载的极限。那时缪杨和缪母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心照不宣地打开了模拟。
　　听到缪杨的话，缪杨妈妈摇了摇头。她轻笑了一声，说到，“去吃饭吧。”
　　缪杨妈妈的笑容平静而安宁，缪杨看到总觉得心惊肉跳。
　　缪母领着缪杨走到了客厅的一角。在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爪前面站住，说了声，“晚餐两份。”
　　跟机械爪相见的粗大的软管的尽头猛然出现两个圆柱形凸起。凸起顺着软管朝机械手方向移动。最终掉落了两支装满白色液体的试管，机械爪稳稳抓住这两支试管，递向两人。
　　这是营养液，里面按照人体所需，配备了最适合人体的元素。
　　缪杨和缪母接过营养液，一饮而尽。
　　缪杨喝完，仍然觉得胃里空空落落。
　　营养液是适合人体所需元素的最科学配备。人喝完了营养液，便获得了足够的营养。
　　但是，即使营养够了，胃里仍然是空的。依旧会很饿。
　　人类，总是需要进食的。那些真正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不过缪杨早就习惯了饥饿的感觉。
　　时刻被饥饿所折磨，便是活着的感觉吧。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能量缺乏橙色警报！最近一次投入能量体名称，初级变异鼠。时间，三天前。能量用途：50％用于公共防御。29。98％用于中央电脑功能维持。10。02％用于照明等其他用途。剩余量：10％。请尽快补充。”
　　缪杨叹了一口气。
　　生存问题，迫在睫。
　　这个时候，即使亲人不在了，也没过多的时间用来悲伤。
　　他还有妈妈。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活下去。
　　缪杨整个晚上辗转反侧。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照顾妈妈，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惜，爸爸走得早，此时缪杨还小，在父母的刻意保护下，还没来得及学习捕猎。
　　第二天一早，缪杨就开始着手准备出门捕猎所需的物品。
　　他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看到缪母。
　　一开始他并没在意。整副心思都放在了第一次捕猎上面。
　　但是直到中午，缪杨还是没看到缪母。这时他再迟钝也知道不对了。
　　于是缪杨开始敲缪母的房门。没人应门。
　　他旋转门把手，居然一拧就开了。
　　屋内空无一人。
　　缪杨在屋内找了一圈。最后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封信。
　　杨杨，
　　妈妈出去捕猎，在家等妈妈回来。
　　勿念。
　　妈妈
　　一瞬间，缪杨的心脏差点停了。
　　一个女人独自面对变异生物，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缪杨如同困兽一般在屋里焦躁地转了一圈，然后飞快地冲出门口。
　　出了大门，他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妈妈朝哪个方向去了。只是暴躁地乱转。
　　昨天妈妈神情如此不对，他居然迟钝地毫无警觉。
　　不可饶恕！
　　最后缪杨只能退回屋里。他快急疯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焦躁了半天。傍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缪杨顿时心脏悬了起来。但是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妈妈回来就好。
　　即使受伤也没关系，只要活着……
　　缪杨飞快的打开门。
　　然后看到了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这一幕，在他的一生中，一直无法忘怀。
　　在今后的日子里，缪杨永远也摆脱不了无尽的悔恨。
　　但同时，从此以后，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他从来没放弃过。
　　无论处于怎样的逆境，他的心中总是拥阳光，从没坠入黑暗。
　　因为还有爱。
　　他被人用生命爱过。
　　所以，他可以爱自己，也可以爱别人。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明媚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之死

　　缪杨入眼的是一片血红。
　　缪杨只有十四岁，缪母仍然年轻。甚至缪杨一直觉得自己的妈妈是非常美丽的。
　　但此刻，缪母整个人身上都是血。干净的衣服上，美丽的脸庞上，全部是血。
　　而她的腿部齐根断掉。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断口极其整齐，看来不是缪杨所知道的变异兽干的。如果是那些变异兽的话，那么端口应该是布满齿痕。
　　缪杨立刻的缪母抱入屋里。
　　然后在机械爪前面吩咐，“治疗她。”
　　机械的女声说到，“能量不足！强制工作后中央电脑将停止运转。请补充能量！”
　　缪杨说，“治疗。”
　　一系列医疗用品从管子里出来，机械爪用爪如飞，不断变换使用各种医疗用品。
　　最终，将缪母止血包扎完毕。
　　但是剩余的能量完全不足以让断肢再生。
　　不过这样也可以，只要亲人还活着，就够了。
　　此时，由于能量耗尽。一瞬间灯灭。机械工作时轻微的声音也停息。
　　屋内寂静而黑暗。
　　但是缪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经过半天的折腾，也是十分疲惫。他必须养好精神，才能面对明天的挑战。
　　早上，缪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居然有光。
　　要知道，缪杨的世界是没有自然光的。不论早晚，全部是一片黑暗。只能靠灯光照明。
　　缪杨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让他无比恐惧的猜测。
　　这个猜测，他无法面对，更无法说出口来。
　　但是，事实不容他逃避。
　　检测到他醒来，中央电脑播放了一个音频。
　　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说，“杨杨，妈妈爱你。”
　　之后是电脑机械的声音，“最近一次投入能量体名称，人类。时间，今日凌晨四点……”
　　缪杨只觉得天塌了一般，一瞬间精神都崩溃了。他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头，腿不知觉地跪在地上。
　　他张大嘴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一滴滴地滴在地板上，成为一个个透明的小圆圈。
　　缪杨只汹涌的情绪在头脑里冲撞。最后终于从口中冲出来，化成撕心裂肺地高声嘶吼。
　　最后缪杨模模糊糊听到机械声，什么精神异常，开启应急措施，注射安定。
　　再次醒来，缪杨很是颓废了几天。
　　之后，就打起精神来，开始准备出去捕猎。
　　缪杨第一次出家门，他这时才知道一直透过窗子观察的残破青石板，踩起来是有些粗糙，有些凹凸不平的。不远处零星的灯光并不是黑暗中的灯塔般令人感到温暖。而是如同鬼火是的，悬浮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令人心底发寒。
　　跟屋里的空气不同，外面的空气里还飘荡着一股微微腐朽的味道。
　　外面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人类没有夜视功能。
　　但是如果打灯的话，就会成为趋光性变异昆虫的攻击目标。
　　于是不得不带着红外线眼镜。
　　不得不说，百分之五十的能量供应起来的公共防御是比较给力的。
　　在人类聚集区域，一只变异生物也没有。
　　但这也造成了必须去远处捕猎的局面。
　　缪杨小心的前进。仔细适应着红外线眼镜。
　　走了几个小时，当他正躲在一块岩石后面休整时，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从远处传来，却越来靠近。
　　缪杨摒息凝神，躲在石头后面一动不动。
　　只见一大群蚂蚁浩浩荡荡地走过。每一只有拳头大小。数目极多。
　　从第一只经过缪杨所躲藏的岩石开始，一直到队伍的最后一只经过。足足走了一分钟。
　　蚂蚁感知觉非常灵敏。它们必然发现缪杨了。
　　但是只要缪杨不主动挑衅，它们是不会攻击的。
　　就如同狮子是不会主动抓老鼠的。
　　一只狮子靠吃老鼠吃饱，那得吃多少只啊。狮子要是抓老鼠，得活活累死。
　　同样，变异蚁群也是不会攻击落单的人类的。
　　可是如果有哈奥几个人在一起，那么这群蚂蚁必然会攻击。
　　而如果遭到变异蚁群的攻击，再多的人也必死无疑。
　　所以这里很少有人愿意组队出来捕猎。
　　在生死面前，很多东西都变得极其脆弱。
　　不是可以托付生命的人，一起行动又增加无数危险。完全没有必要。
　　变异蚂蚁大军走后，缪杨继续前行，寻找落单的变异生物。
　　终于在中午时找到了一个变异生物。或者说是在中午时分，缪杨遭到了一只变异生物的攻击。
　　缪杨坐在地上喝水时，突然耳边刮过一丝微风。此微风小到仅仅吹起他一根头发丝。连第二根都没动。
　　缪杨当时并没有在意。
　　也许真的有老天的眷顾。缪杨正好喝完水，侧过头将水壶放入身体右侧的背包中。
　　然后他一眼看到右肩处趴这一个生物。
　　这个生物有人的胳膊长。但是它趴得靠近右后侧，有一大半身影被肩膀遮住。
　　它有透明的翅膀，黑色和灰色相间的暗花纹。还有尖锐细长的嘴。
　　这是一只变异蚊子。
　　相对而言，在所以变异生物中，变异蚊子属于战斗力负五的渣。
　　但是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任何一种活着的生物都是胜利者。谁敢小瞧他们，此人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变异蚊子不需要战斗力，他们通常不用战斗。他们的特色是悄无声息的鬼魅身法。
　　在变异中，它们已经去掉了普通蚊子扇翅膀的嗡嗡声。
　　他们会无声无息地叮在其他生物的某个部位，刺破皮肤，释放出麻痹的毒素。然后吸血。
　　变异蚊子的恐怖之处在于，它一直把你的血吸干，你都毫无知觉。
　　它的毒素不仅能麻痹你，还能让你在它们吸到满意之前，不论你失血到什么地步，都能正常活动。于是，最后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缪杨一把抓住变异蚊子的尖嘴，把它从肩膀上拔下来。然后切掉它的嘴和翅膀。
　　它就再也无力反抗了。
　　此时缪杨猛地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头疼地要炸开似的。
　　这是由于大量失血，引起的强烈低血压症状。
　　然后发现自己右半侧身体毫无知觉了。当然，也无法动弹了。
　　缪杨看到右肩膀上有一个血洞，如同被子弹打过一样。但是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时他才收起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