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指令不可执行,请重新输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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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弄伤你？你没事吧？怎么会被人绑在这里？”
沈衍活动着红肿发疼的手腕，一时间也难以解释，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柯敬源直起身子，四下打量了下星空房间，惊讶道：“这里没有门？”他朝天花板望去，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连个洞都没有，只有一片深蓝色的星空。
沈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星空房间的场景，不由笑笑，解释道：“这个地方很奇怪，可以穿墙出去的。”
“穿墙？”柯敬源皱起眉，脸上写着大大的“无法理解”。
要跟物理学教授解释这种违背物理规律的事情实在是很困难啊。沈衍尴尬地笑了笑，撑着地板想站起来，眼前却猛然一黑，身子明显地晃了几下。柯敬源赶紧扶住他，担忧道：“你真的没事吗？”
沈衍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从医院醒来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估计是饿晕了。又不好意思跟老师讲，只好问道：“柯老师，请问现在几点了？”说着便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要任课老师扶着，感觉实在有点怪。
柯敬源朝手表瞥了一眼，说：“快两点了。”
那就是说正血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沈衍揉着手腕，把棒棒糖小心地放进牛仔裤口袋里。然后说：“老师，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柯敬源摇头道：“我没法不担心学生们啊……大家都在外面，我却一个人躲在这里……”他抬起眼，请求地望着沈衍，“既然这里很安全，我可以带学生们进来吗？”
沈衍被他那样诚恳地望着，很是不好意思，却只能为难道：“可是如果出去了，就不一定能进来了……老师你……”
正血说过，这里需要知道第四个坐标才能进入。想想也是，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那么星空房间早就不是个秘密了。虽然柯敬源误打误撞掉了进来，但他如果出去了，恐怕很难再找到这里。何
况他一个普通人，行走在妖魔遍地的校园里本身就很危险。万一像健康那样被附体了，又遇到了正血……
沈衍心里忽然一痛。
那家伙的决定，总是这么理智冷血。
柯敬源闻言皱起了眉，随即深吸一口气，展颜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想独自躲藏。沈衍，你留在这里，自己小心。我出去看看……”
“老师，你出去也很危险啊。”沈衍心里不是滋味。他也很想为大家尽一分力，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他答应过正血绝对不会出去……
柯敬源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容看上去格外柔和：“我是老师，应该为学生负责。”言罢便走到了墙边，试探性地想要敲敲墙面，没想到整个手直接穿墙而过。他露出惊讶欣喜的神色，回头看了沈衍一眼：“你照顾好自己，老师先出去了。”
“柯老师！”沈衍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步走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柯敬源严肃地道。
“我可以帮上忙的！我是……灵媒。”说道最后不由变得小声，沈衍想恐怕柯老师不会相信什么鬼怪灵媒的吧？没想到柯敬源凝视了他半晌，然后爽朗笑道：
“果然是闹鬼了吗？看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啊！”
沈衍一愣：“老师，你相信有鬼？”
“我无法证明它的存在，但也不否认它的存在。”柯敬源温和笑道，“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未必就不存在。”
原来柯老师的态度和自己一样……沈衍不由得感动起来。
“但是，老师希望你留在这里。”柯敬源的语气忽然变得格外温柔，明亮洞彻的双眸中流露出某种异样的情愫。他抚上沈衍的肩膀，柔声道：“如果可以，真不希望你出事。”
沈衍彻底呆住。
柯老师怎么会用这种情人一般的口气对他说话？是自己想多了，还是……
虽然并不讨厌，但总觉得很奇怪……
他与柯敬源的接触很少，虽然身为他的课代表，但两人的师生情绝对没有深厚到这种程度。
可是……连柯老师都……
沈衍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别管我。”
柯敬源凝视着他。
r》 “你很奇怪……正血也很奇怪……你们每个人都有事瞒着我对吗？”沈衍握紧了拳头，感觉心中的怒火正在噌噌往上冒，“说什么只有我必须活下去……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沈衍后退一步，指着柯敬源大声道，“连柯老师你都这么说！好，要瞒就瞒下去吧！我懒得去猜了！但是别再管我！我不想再被你们蒙在鼓里指来使去了！”
“沈衍……”柯敬源不解却担忧地看着他。
沈衍咬了咬下唇，移开视线，小声道：“对不起老师，我不该对你发火的……对不起！”说完就抬腿跑出了星空房间。
柯敬源静静地望着那面深蓝色的墙壁，明亮睿智的眼睛中隐隐浮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
成熟低沉的嗓音在星空里回响着，寂寞地敲击着星光。
“……学生啊。”
跑出星空房间的沈衍此时心乱如麻。他竟然对柯老师发火了？亏得老师那么关心他！他居然朝他乱发脾气！
说起来柯老师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恰好戳到他的痛脚而已。
被瞒着一切。
看上去像是被保护的、最重要的那一个，实际上被隐瞒了一切。
这算什么？一场莫名其妙的游戏里的无知棋子？
沈衍感到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置身于白雾峡谷中，只能望见遥远天空，而找不到出路。正血和唤灵带着他在峡谷中兜兜转转，却从不指引方向。
现在连柯老师都……
这到底是多大的一个局？整个S大都被牵扯进来了吗？
沈衍全力奔跑着，希望借着剧烈运动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路上的学生已经少了许多，警察倒是多了不少。情况意外地有了些许改善，至少在视线范围内看不见那么多鬼怪了。沈衍的无心铃已经被正血拿走，因此现在也感觉不到附近的灵体。所谓灵媒的第六感对他而言完全是浮云，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栋栋宿舍楼阴森森地立在道路两旁，午后炙热的阳光无法驱散学校里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凄惨诡异的气息。沈衍浑身发冷，总觉得阴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警察们似乎在劝解学生聚集到某处去，如果有拒绝的就强行带走。恐怕他们也
察觉到S大的怪异气氛不是他们能解决的。沈衍一边避开警察，一边寻找着熟悉的人。可惜在偌大校园里兜兜转转十来分钟，他都没能找到正血或是采阳。沈衍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
“正血……”沈衍喃喃着，目光急切地扫过周围。手指无意间碰到了牛仔裤口袋，摸到了硬硬的东西。
是那根棒棒糖。但是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正想把那物件摸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沈衍忽然瞥见楼道拐角处有个高大英伟的身影，没穿警服，大概是个老师？当下顾不得这事，赶紧跑了过去。
没跑两步就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大惊。
这不是王警官吗？！
沈衍下意识地扭头想跑，却已被王警官喝住。
“站住！回来！”
沈衍悻悻回过身，赔笑道：“王警官你好！”心里却在好奇他怎么没穿警服？
对了，唤灵已经回来了，不知道纪念馆那案子怎么样了？
王警官听见他的问好，脸色却是一沉。朝他招手道：“你过来。”
沈衍猜他要不是问S大的情况，就是问唤灵的事。偏偏两者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于是站得远远的，不情愿走近。左手还铐着手铐呢，万一又给他抓了回去可就麻烦了。
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法，不知不觉挂上无辜的表情来，怯怯道：“王警官，我……见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王警官沉声道：“S大的情况，我稍微了解了下……你不要怕我，不管怎么说，我到底是人民警察。我会保护你的。”
沈衍继续装害怕，猛摇头：“不！那些东西会变形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妖怪！”
“我怎么可能是妖怪！”王警官脸色发黑怒喝道。
“你这么凶怎么可能不是妖怪！”沈衍一边憋笑一边继续扮可怜，小步小步朝后退着，只想赶紧摆脱了这家伙去找正血。
“……”王警官深吸一口气，勉强放柔了声音道，“我真的是好人，不是妖怪……”说得自己也尴尬起来，却只能憋屈着一张脸继续和颜悦色道，“你别怕，来，握握我的手，是热的！”
连棒棒糖都不给一根谁会跟你走啊！
沈衍在心里吐槽他，一把捂住快要笑出来的脸，尖着嗓子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后转身朝大楼后面跑去。
王警官铁青着脸，僵在原地。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真想抄起板砖一记拍死这臭小子。
沈衍跑出老远，回头看看王警官没跟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王警官也来S大了，看来闹鬼这事儿真是惊动到市里了。不过，王警官看上去是个很可靠的人。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把事情跟他解释清楚应该就能得到他的帮助吧？
沈衍一边惋惜着，一边东张西望地找着正血。
正血找到采阳了吗？他们现在应该在学校里四处抓鬼吧，所以灵体少了很多……采阳学长还好吗？说起来这一路上连一个植树协会会员都没看到……不会全被正血抓走充壮丁了吧？
话说回来，找到正血以后，自己该怎么办？正血一定会生气的……生气也不管啦！是他隐瞒在先嘛！
虽然在心里骂着正血，沈衍却是有些后悔的。刚才真不应该一气之下跑出星空房间，弄得现在既回不去安全区又找不到正血，只能在学校里乱晃。仔细想想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方才确实是莽撞了。沈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气愤。一气就脑子发热无法思考，然后就惨剧了……唉，现在就算回去了星空房间也无颜面对柯老师啊。
对了，柯老师大概也出来了吧？希望他没事。
沈衍默默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第一教学楼附近。一教是S大最古老的教学楼，学校已经不排课了，这里就是给学生当通宵自习教室用的。不过毕竟离宿舍区比较远，房子又破旧，平常通宵教室几乎没人。曾经听学长推荐过这里绝对不会被打扰的安静环境，他想过来这里自习，但是正血却阻止了他。原因没说，反正就是不许他去（注46）。
现在这里当然更不可能有人出没。太阳渐渐西沉，教学楼古老的影子在地面上变得很长很长，衰败沧桑得好像一个老脸皱成菊花的乞丐。沈衍走到教学楼楼下，顿时感觉阴风阵阵。正想加快脚步离开，却忽然听见楼道里传来“哒、哒”的走路声。
有人？
沈衍竖起耳朵，听出来那确实是脚步声。心里却仍是警惕的，连忙躲到拐角处，屏息等着那人的靠近。
是人是鬼？
沈衍按捺着渐渐加速的心跳，考虑着各种情况。
如果是人，脚步这么慢，绝对不是逃命的学生。那就是
警察或者抓鬼的灵媒？警察的话又不可能单独行动……所以就是灵媒咯？这样的话就可以跟着他一起去找正血，路上会安全许多。
如果是鬼怪，就赶紧逃命。万一逃不过，给他附体也无所谓。毕竟只有一只，咬着牙就忍过去了。自己的极限应该是五十只左右？
如果是被鬼怪附体的人……那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至今为止他只遇到过李健康是这种情况，而当时有正血。正血的处理办法是……杀掉他。
沈衍深吸一口气，暗暗祈祷来者不是第三种情况。
脚步声越发近了，沈衍听出来那似乎是高跟鞋的声音。植树协会里女生有好几个，希望是其中的一位吧……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人从楼梯口出现，展露出一个身材姣好的背影。
唔，很眼熟……
沈衍飞快地回想着，欣喜地想起她的名字来。苏瑞！是植树协会的人！
沈衍没有多想，立刻朝她跑去。口中喊着她的名字，一边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当他触及那本该温暖柔软的香肩时，心里忽地一跳。
——正血说，人的肩上、头上，共有三把火。如果灭了，就会被附体。
来不及后悔，她已经回过了头。
——沈衍没有想到过的第四种情况：
灵媒、被附体。
接收了无数灵体、却因肩火熄灭而被附体，进而导致灵体暴走的灵媒。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触碰苏瑞的手掌已经疼得犹如裂开。
然后，灵魂里仿佛被灌进了千万种颜色的油彩。斑斓绚丽，沉重异常（注47）。
作者有话要说：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