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小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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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子，你这是干吗啊？”施妈妈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一幅很怕眼前儿子的样。话说回来，施久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双目赤红，气喘如牛，手拿擀面杖的悍匪状，也难怪施妈妈会对自个儿的眼睛产生怀疑。
施童鞋一个犀利的目光扫过去，一挥擀面杖：“你，你快离开我妈！”
气势好像挺足，不过那擀面杖的小圆头一哆嗦，飘下来一地面粉沫沫。
“说你呢，再不走，我揍你啊！”施童鞋继续虚张声势。
那一老一少的“少”正是可爱漂亮的马文才小朋友，大概是最开始还觉得挺有趣的样子，所以张着嘴巴傻傻地看着吧，现在发现自己明显是被凶了，所以愣了愣，漂亮的眉头皱一皱，下一秒，跳下沙发，往地上一滚，当场就“哇”地一声嚎啕起来！
“久子，你、你这是干嘛！”施妈妈看小宝贝一下子哭得死去活来，恐怖片也不看了，遥控器一丢，就去搂地上滚过来滚过去的马文才小朋友，一面还哄个不停，“小文不哭不哭，你表舅个混账乌龟王八蛋，表奶奶帮你骂他，不是，打他！小文乖，不哭不哭了噢！”
施久正摆着一个防御的架势呢，看到马文才不是袭击自己反而滚到地上哭开了，已经就愣住了，现在被什么表舅表奶奶的一绕，只觉一脑袋问号。
什么时候，马文才变成这样了？
什么时候，马文才成了自己的表外甥了？
伸出沾了面粉的手，施童鞋正要习惯性挠脸，却只觉一股劲风向自己背心、后脑直袭而来。
“870609，你这个、这个混账小子！”
施久转过身，一颗白菜以直线打击路线直接命中了他的脑门，“梆”地欢快弹跳一下，掉到地上！
不明物体A，出去买料酒、味精、蛋糕却在楼道上悲壮地被自己儿子撞成一个陀螺的施爸爸，顶着一身酱油味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毫无节制地小宇宙爆发！
吃完面条切完蛋糕，顶着脑袋正中一颗红印的施久在厨房苦战油污、饭碗。那一边客厅里，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施妈妈慈祥和蔼亲切温婉地亲手喂表外孙马文才小朋友吃饭后甜点，施爸爸看着军事节目猛拍大腿：“打得好，就要这么打！TNN的！”
这一顿饭的功夫，施久算想明白了。不是马文才那个小鬼就是祝映台使了手段，否则怎么他爹妈无缘无故当马文才是自己亲戚。施久是有个表姐没错，但人 家早两年就去了国外游学，至今没有结婚，也没什么非婚生子，这么大一个表外甥打哪儿蹦出来的不言而喻。所以他也断了打电话去求证的念头，没用！
施久同学越想越郁闷，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个秋后的蚂蚱，锅上的蚂蚁，熬着，煎着，蹦跶不了几天，尤其刚才施妈妈还无比愉悦地宣布，小文呀，要在我们家住好一阵呢！
好一阵！
施久捶胸，去他的好一阵！
厨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小手撩开挂在门上的布帘，然后有个小脑袋探进来。马文才左右看看，“啪嗒啪嗒”趿着拖鞋走进来，把门一关。
“施久表舅舅，”小小的马文才讨好地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一根牙签，牙签上挑着一片西瓜，“表舅舅吃西瓜！”
大大的眼睛弯一弯，笑得天真又无邪。
施久彻底怒了，失去理智的施久童鞋“哐当”一声砸下碗，怒目直视祖国的花朵。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说！”
“我……我拿西瓜给你吃。”马文才还是笑嘻嘻地说，小脸白白的，在别人看来是肌肤白皙，在施久看来却是鬼气森森，让他说不出的厌恶。
“我警告你！”施久努力作出恶狠狠的样子，想想不够威风，又用戴着手套的指头戳马文才的额头，“我答应祝映台养你，不代表要把我爹妈也赔进去，你 是救过我们，说起来还应该叫你一声恩人，但是你过去做了什么事情我可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敢使阴的，哼哼，别怪我不养你，说不定我哪天不高兴还就找个道士收 了你！听到没？你给我识相点，我爹妈那儿你一个指头都不许碰，一个指头都不可以！”
马文才似乎没料到施久会突然说这么一番话，呆呆地仰着小脸，愣愣地听施久拿出难得的勇气骂他，从头到尾，居然没有回应。既不吵，也不闹，听施久骂完，把西瓜搁到一旁的盘子上，自己默默地退出去，倒弄得施久没了着落，也不知道这个恫吓有没有起到作用。
到了晚上，施久忍受着凉意，喂了马文才几滴血喝。看着穿着卡通睡衣的小小马文才很自觉地想要爬上自己的床，不由得又想起刚才自己的发威，一时又没了主意。也不知道马文才是因为有求于他，真怕他了呢，还是在耍诈使阴，遂决定再试试。
施久伸手指外头：“你出去睡。”
马文才吃了一惊，刚刚恢复了血色的小脸白了白，为难地望望施久，好像不舍得出去。
施久又试：“那你睡这里，我出去。”
马文才跳下床，拖着比自己个头大的被褥走出去，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很有点孤单。
成功将小鬼赶出自己领地又立下下马威的施童鞋却并没有如他自己所料的那样，尝到了成功的喜悦，反而一个人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觉。再加上马文才不知道在客厅里做什么，总有蓝森森的光从施久的卧室门玻璃上反射进来，勉强熬到半夜两点，施久终于受不住，爬下床去。
一开门，迎接施童鞋的……是一张七窍流血的女鬼脸，而且这张脸还很熟悉……
施久就着夜光走过去，发现马文才正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看碟片。刚想抱怨几句半夜不睡干什么的话，却发现马文才拿着遥控器，按个不停。过一会停下来，看一阵，又按，再看，再按，好像反反复复在看同一段。
施久跟着看那个屏幕，片子是古装片，一个女鬼大概来寻仇，然后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逃啊逃，最后被女鬼杀掉，反反复复，马文才就看这么一段。
“这个人很傻的。”小小的马文才忽然开口，明明是清脆的童音，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疲惫而苍老，“他喜欢那个女的嘛，这么喜欢干嘛，人家又不喜欢他，你说是不是？”
马文才按按键：“那么喜欢干嘛啊，人家根本不当他一回事，你看他最后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掉，大家都欢欣雀跃。一个片子从头到尾一个多小时，他就那么几个镜头，人家都当他是配角，死了才好，久了，大概他自己也当自己就是配角了。”
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下去，再不开口，只是倒来倒去。施久走过去，拿起那张碟的封套来看，是部八十年代的香港鬼片，老得不得了，也只有他妈会喜欢，名字……叫《聊斋版梁祝》。
是谁说的，黑暗并不总是属于罪恶的，阳光越是灿烂，黑影便越是清晰！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罪恶的魔爪在阳光中“邪恶”地伸向了酣眠中的施童鞋，伸向施童鞋“暴露在外”滴、“性感”滴、“光滑”滴小麦色脖子……
“起来，臭小子，你给我滚出去念、书！”——雷霆咆哮。
穿着西装行头，提着电脑公事包，头发梳得溜光，还抹了定型胶的施爸爸一派精英人士模样，站在沙发旁，伸出“邪恶”的魔爪，揪着自己儿子的衣领，将他提起来。
熟睡中的施童鞋处于半悬空状态，头发凌乱，睡脸单纯，梦游一般，对着空中抓挠：“别吵我，要睡……睡……”
“870609！”施爸爸怒吼。
施童鞋动作懒洋洋却毫不含糊地一巴掌拍上暴走老爹的嘴。
“说了别……别吵，今天6月10……10……，我宿……宿醉……”
“醉你X个头！”施爸爸狂怒，“喝冰红茶醉个P！”
施妈妈从房间里出来，微笑微笑：“我的头怎么了，正国？”一转头看到自己儿子在空中做受难状，又习惯性劝架：“算了算了，反正每年就来那么一次， 让他去吧。”一边穿鞋子还一边叮嘱，“久子啊，爹妈走了，锅里有粥，热一下就好，今天你就陪小文好好玩一天吧，啊，钱，妈赞助！”
“哗哗”拍出三张百元大钞，拿锅盖压上。
“好，走。”施妈妈大手一挥，回头看身后的人没动，脸一沉，“600814，施正国。”
“有。”施爸爸挺胸收腹，两腿一靠。
“跑步，下楼。”
“是。”
门“砰”的一声关上。施童鞋呈纸片状飘下，滚回温暖的被窝，摸摸摸，摸到刚才抱得挺舒服的软软温温的东西继续睡。
“嘿嘿嘿，软软的，真舒服。”施童鞋拿脸蛋WS地蹭蹭蹭，蹭了一阵，忽然停下来，闭着眼睛拧眉头，梦游之手伸出来摸摸摸。
圆圆的，脑袋；长长圆圆的，身体……
施童鞋睁开眼，一个小脑袋就拱在他的面前。
“马……文……才……”施童鞋愣了一下，慢慢地，露出一个微微笑。
时间倒回到昨天晚上。马小才童鞋凄风苦雨地在黑暗中倒带，施表舅舅随手拿起了那张碟封套来看：“香港名导蒲菊〇年度惊悚大作！！！《聊斋版梁祝》，宣传词：惊世绝艳 振聋发聩 看玉女XX化身凄美女鬼祝英台，杀尽天下负心人，杀杀杀杀杀杀杀……”
封套上，就是那张施表舅舅已经看了几次的那张熟悉的鬼脸。施表舅数了一下，美工设计用了七个“杀”字从这头摞到那头，末了三个惊叹号，拖出一抹血痕，用施爸爸的话来形容的话，就是“真TNND杀得过瘾……”（友情提醒：小朋友不要学习哦！）
本来施童鞋看到这种片子只有哈哈大笑的份，结果也不知道是因为当时客厅的环境过于昏暗，导致其心理跟着一起抑郁呢；还是因为马小才童鞋的语调过于 凄惨，让人心疼；又可能是因为其他一些客观原因，比方说6月9日的“69君事件”记忆又回来了，总之，当时施童鞋的心头一撞，胸口一堵，一股辛酸之情便从 肠、胃、胸、喉一路冒上来，一段无产阶级革命友谊便当场升华，连带看马文才小朋友的眼光都大大柔和了起来。
施表舅舅当时是这么做的。放下碟，走过去，坐到马小才同学的身边，一把搂住人家的肩膀，紧紧地、紧紧地……
“不苦，不哭，男人要坚强！”施表舅舅用低沉的语调，很大无畏气概地道，“不就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男人嘛，表舅舅挺你！过去了，就TM爬起来，不能让过去耍咱们玩是不？”
“嘎？”
当马文才小朋友扑闪着大大的眼睛，仰起粉嘟嘟的小脸蛋困惑地看着施久表舅舅时（在施久看来是脆弱的表情），一股母爱……不是，是父爱，伟大的父 爱，一种保护弱小族群的大丈夫英雄气概，它们在刹那间席卷了施表舅舅的身心，将施表舅舅本来还对马文才小朋友所怀有的戒备、厌恶、害怕、生疏、厌烦的情绪 一扫而空，我们甚至可以说，一股清泉于瞬间涤荡了施表舅舅的心灵。那一刻，“69君事件”仿佛也不再那么可怕，施表舅舅在那一刻下定决心，他要帮助马文才 小朋友，好好地教育他，培养他，让他重拾信心，重新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地站起来，然后，当这一切结束，或许他……他自己也能在这次“阳光幼苗培植行动”中 得到新生！
施表舅舅一番回忆结束，阳光已经照上他的脸，望着阳光下熟睡中马文才小朋友紧紧搂着自己的馒头手，柔柔挨着自己的漂亮正太脸，施表舅舅萌了，圆满了。
不要说施表舅舅变态恋童，你见识过《美少女梦工厂》在男性玩家中掀起的简直可称“灾难性”的、“无可逆转的”、“前仆后继”的“幼女养成”狂潮，就应该知道，其实，男人不比女人吝啬付出“爱”，而施表舅舅，他的物种发源本来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吃过早饭，阳光灿烂，刚刚走马上任的施表舅舅拖着小表外甥马小才小朋友兴高采烈地走在大马路上。
马路很宽广，很干净，商店很鳞次，很栉比（= =｜｜｜），施表舅舅的心情很好，很好。他戴着鸭舌帽，一手插兜兜，左看看，右看看，见到什么都要赞叹一番，那样子，倒像是他头一次进城而不是马小才小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他。刚刚萌上了马小才小朋友……不是，据他自己说是萌上了正太养成游戏的施表舅舅，对于自己之前的决定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满意”。
本来还说担心马小才小朋友的身份，是不是会害怕日照之类，结果当他毫无顾忌地在大太阳照射下的桌子上含着满口粥，大摇大败地问时，马小才小朋友摇 着他可爱漂亮的小脸蛋急急忙忙地说：“不怕不怕的。”说着，从自己雪白的小脖子上拉拉拉，拉出一根红丝线栓着的吊坠来说，“这个是映台哥哥给我的，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