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快到碗里来作者:千叶晴空-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被夺走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连正常站立都做不到,他怎么也没想到,追上来的不是官兵,不是东方崎,也不是宫璃,竟然是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待毒雾散去,步夕凉面色阴冷地走到他面前,“鹿鸣,你的死期到了!”
亲手杀掉他这种事情,步夕凉等太久了!
一想到五年前,一夜之间,宫家上下百余口人都死在了这人的阴谋之下,他的恨不得将这人杀死一千遍一万遍!
“你是谁?”
鹿鸣看着他,他并未见过这少年,也不知道这少年为何要杀他,他杀过太多人,仇家数不胜数,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他自然不会记得是谁,但总要拖延上一会儿。
他是习武之人,将毒逼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何况,他曾经吃过避毒丹,只要不是太偏门的毒,还是无妨的。
不过既然是用来对付他,步夕凉又怎么可能只用一般的毒药呢?
“宫焕,你一定还记得吧?”
步夕凉危险意味儿地眯起眼睛,声音凉意耍八俏业 �
闻言,鹿鸣一脸的了然,竟然是宫焕的儿子,他的两个儿子竟然都没死!
颐雪当然也知道宫焕是什么人,当年那场惨案,岂止是宫家,不知道多少大臣被暗杀,还有鹿轩……
想到鹿轩,颐雪下意识地看向鹿鸣,神色有些意味不明,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对鹿鸣到底是什么感情了,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不想看到这人死掉。
“哼!你以为就凭你,能杀我?”
鹿鸣不屑地轻哼一声,而看似无力下垂着的手,正在将毒液从指间排出来。
似乎察觉到他正在做什么的步夕凉亦是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我对你用的毒,自然是精心调制的,连解药都没有,又岂是你能轻易逼出体外的?”
他知道鹿鸣在拖延时间,想将毒逼出来,他虽然不担心鹿鸣真的会将毒逼出,但却并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他只想这人快点死掉!
“鹿鸣!去死吧!”
说着,他已经持了匕首,蓦然冲上前,对准了鹿鸣的心口就扎了过去。
殷红的血,没一会儿就染红了银白的衣裳。
颐雪紧紧地握着步夕凉的刀刃,脸色煞白。
“雪!”
鹿鸣愣住了,反应过来之时,立刻向步夕凉出掌,可是刚一提气,就感觉到四经八脉都针刺一般疼痛,顿时萎靡在地,难以站立。
那毒甚是厉害,步夕凉跟着唐琪学了那么多年的制毒,唐琪会的几乎都教给了他,唐琪是谁,整个江湖的人都闻风丧胆的家伙,他带出来的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鹿鸣连续中了两种剧毒,此时虽然看上去仍旧能够强撑,其实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而颐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吸入了少量的毒粉,但毕竟已经有了身孕,身体又这般的虚弱,早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此时又为鹿鸣挡了刀刃,手心汩汩地流着鲜血,伤口甚深,止都止不住……
鹿鸣点了他身上止血的穴位,强撑着毒发的身体,撕下自己的衣摆给他快速地包扎了起来,神色在看到那不断地浸出来的血迹变的发黑的时候,彻底的慌了。
想必那匕首,也是淬了剧毒的……
☆、第四十四章 诈死
“把解药给他。”
鹿鸣幽冷的眸光死死地盯着步夕凉。
闻言,步夕凉哼笑一声,望向他的眼睛掠过一抹冷厉,“解药?你说梦话呢,我既然是来杀你的,怎么会傻到将解药带在身上?”
鹿鸣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颐雪已经有了昏厥的征兆,他眼底的慌张更甚。
“现在回去取解药一定还来得及,我可以死,但是他与你无冤无仇,你带他回去,把解药给他,我现在就自刎!”
说着,鹿鸣竟是从地上捡起长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步夕凉。
“就算你不自刎,你也会毒发身亡,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步夕凉嗤之以鼻,颐雪是跟他无冤无仇,但若没有颐雪,鹿鸣就不会造反,不会杀他爹娘!颐雪是这一切恩怨的源头,怎会与他无关!
“唔……”
颐雪忽地吐出一口黑血来,眼看着就不行了,鹿鸣焦灼地拥着他,没想到,他狠戾一世,算计一世,甚至不惜残杀手足,谋害忠良,只为眼前这人,在好不容易得到这人的心的时候,却是要共赴黄泉。
他何其甘心!
视线都已经开始模糊,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冷剑,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用尽了,他索性拥着颐雪就势倒下,似乎是不省人事了。
步夕凉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眼中一丝情绪也无。
见他们双双倒下,他才上前一步,本想伸手确认一下两人是否断气,可在他距离鹿鸣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人忽地坐起,一剑朝他刺来。
那速度太快,快的步夕凉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长剑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嗤……”
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
步夕凉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瞬间连呼吸都忘了。
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颀长身影,血红的衣,乌黑的发,映着湖边的火光,扎眼又灼目。
“唐琪……”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他看到鹿鸣也终于再次倒下,眼中噙着不甘。
“凉儿,你没事吧?”唐琪粗喘着气息,他拼命地赶来,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还好,还好来得及。
步夕凉看着他腹部汩汩而出的鲜血,眼睛红的厉害,“你别说话,我给你上药。”
他颤着手,从自己袖中慌乱地摸索着。
“不急,你先把解药给颐雪,他不能死。”唐琪将一颗银白的药丸递到步夕凉手中,“他腹中的孩子不是鹿鸣的,是先王的,快……”
步夕凉微愣,先王都死了那么多年,颐雪怎么可能……
“先别多问,快把解药给他,不然……来不及了。”
见唐琪并无开玩笑的意思,步夕凉也顾不上多问了,赶紧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塞进了颐雪的口中就赶紧回到了唐琪身边,那是回魂丹,可解百毒,入口即化,就算是毒发到奄奄一息的人,过上两天也会恢复如常。
他将唐琪拖到一旁树下,快速地解开他的衣服,将止血的药粉不要钱似得往上洒。
伤口被药蜇的更加的疼,他龇牙咧嘴,连连抽气,却又偷偷地看着步夕凉的脸色,不敢痛呼,生怕他觉得自己不够爷们儿。
☆、第四十五章 惊吓
“疼么?”
见他一副快要忍到内伤的模样,步夕凉忍不住问。
“不疼不疼!”唐琪赶紧摇头。
步夕凉将自己的衣摆撕下来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尔后坐在他身边,又喂了他一颗固元丹,“你真是个傻子。”他没好气地说。
唐琪笑笑,没说话。
傻就傻吧,他乐意傻……
“还是快回去吧,万一表哥和你哥发现我们不在,定是会出乱子的。”唐琪说着,扶了旁侧的树起身。
“再休息一会儿,你刚流太多血了。”
步夕凉拉住他,将他又按了回去,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锡筒,朝夜空放了个焰火弹,“等会他们派人来接应我们,如今鹿鸣已死,剩下的逆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话虽然这样说,但唐琪知道,他就是怕自己的伤口越折腾越坏,这里离都城不近,那伤口不浅,硬是强撑着走回去,是要吃苦头的。
没想到,他的凉凉关心起人来,也这么别扭。
唐琪嘴角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两人在湖边等着帝都的人来接应。
此时,在都城内最先发现步夕凉失踪了的步生花,看到夜空那抹银白的光亮一闪而逝,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他派了人去告知了鹿鸣,自己便带了一队人马赶紧往都城外去了。
那是攸关性命的信号!一定是步夕凉出事了!
而事实上是因为步夕凉走的时候急,只带了一个紧急用的,此时两人优哉游哉地坐在湖边看夜景,丝毫不知步生花心急如焚,差点把马鞭都给抽断了。
等找步生花找到两人的时候,扎眼就瞧见两人紧闭着眼睛躺在树下,一个身上还满满的血迹,顿时慌了神智。
“凉儿!唐琪!”
步生花直觉得脚底发寒,他早就知道步夕凉的报仇心切,为什么他没有留下来看着他,如果自己留下来看着他的话,就不会……
“凉儿!凉儿……”他颤着手将步夕凉捞进自己怀里,还没等他去探脉,就瞧见步夕凉揉了揉眼睛,怔忪地望着他。
“花花?”
“表哥?”
唐琪也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愣愣地看他,“来的好快啊,有马车么?我受伤了哎……”
“……”
步生花怔住,看着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的两人,一瞬间心底百转千回,缓了一缓,冷着脸看向旁侧不远处的颐雪和鹿鸣。
那样子,分明是……
“谁杀的颐君妃?”步生花凉凉地问。
步夕凉刚想开口,就被唐琪抢了先,“他没死!就是中了点小毒,已经给他喂了解药,不妨事的……”
一件唐琪这样急着解释,步生花就是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欲盖弥彰!
“回去吧。”
步生花示意随行来的侍卫将唐琪扶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低眸看着默不作声的步夕凉,伸手直接将他捞上了马背上。
步夕凉一愣,扭头看他,却不料鼻尖正撞在他的唇上,温热的触感骤然袭上鼻尖,步夕凉脸一热,赶紧转回了脑袋,一路无言。
都城内,一夜战乱,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待一切整顿好,已经是三五日之后。
宫璃暂时监国,东方崎还是他的大将军,步生花叫青溪去修缮了他的幻香阁,连当初的宫府都在开始重新修建……
步夕凉也终于不必挂着旁人的姓氏,唤回了自己的姓氏,宫夕凉。
颐君妃被接回王宫疗养,本就快要临盆,疗养不到半月,就生下了一个羸弱的男婴。
那男婴的额角有一块殷虹的胎记,指甲大小,印在雪白的皮肤细嫩的皮肤上,像似一点红梅那般。
男婴出生的第三天,颐雪就消失了……
☆、第四十六章 对饮
今年的冬天特别长。
昨夜开始,就飘落起了碎雪,清晨时分,整个都城已经被漫天的白色覆盖,将空气中残留了些许日子的血腥味,洗涮的干净了些。
城门之上,悬着一截粗糙的草绳,尾端系着覆了雪花的乌黑发束,再往下……是一张霜白僵硬的脸,那头颅的眉紧紧皱着,没有了焦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城门之下,站着一位白衣的公子。
白色的衣和漫天的雪融为一体,唯有那墨色的发丝在寒风中凄零地舞动。
“我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颐雪看向那高高挂在城墙上的人头,像似说给那人听,也像似自言自语,可话音落下的时候,一抹冰凉的液体也顺着脸颊冷不丁地滑落下来。
“鹿鸣啊,我恨你,我是恨你的……”
他说着,盘腿坐了下来,对着城门,对着鹿鸣高悬的人头,从怀中取出一白玉瓶,往放在雪地上的两个小盅里倒了去。
“你杀了鹿轩后,我就没有一天是不恨着你的。”
他仰头,饮下清酒,喉咙像似火烧似的难受,可再难受,也比不上心里的滋味。
“我也恨我自己,没能保护鹿轩,没能阻止你。”
又一口清酒入喉,烈火焚身般疼痛。
“更可恨的是……我竟然对杀死了鹿轩的你……对你……”
他一直盼着鹿鸣死,一直盼着他死。
可在他终于打开心结,丢弃过去恩怨,愿意接受那人的时候,那人却真的死了。
那个被千人所指,万人唾弃的暴君……
真的死了。
他的头颅被挂在他自己曾经君临天下的城楼之上,覆着厚厚的雪,狼狈不堪。
“该死的不是你,不是鹿轩,而是我。”
白玉瓶中的清酒见了底,颐雪的手垂放在膝上,殷红的血顺着苍白嘴角滴落到落了雪的衣裳上,十分扎眼。
“若是那年阳春,没有遇到你们,就好了……没有遇到你们就……好了。”
他看着那孤独地悬在上面的头颅,那眉眼,那轮廓,熟悉又陌生。
视线开始模糊,周身冷的仿佛掉进了冰窟,他倒在雪地里,红的血,白的雪,渐渐融成一片。
思绪回到那年,恍若上一世的美好。
他不慎落水,被那有着温煦笑容的男子救起。
“在下林轩,不知小公子贵姓?”
那年,鹿轩还是太子,他骗自己,他说他叫林轩,是商人的儿子。
他迷失在那温暖的双眸中,却从来不知,还有一双阴厉的黑眸,在自始至终地觊觎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