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树-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了想,再对威廉说道:“这个星期我认识了一个人,以他的年龄来评论,他优秀得令人吃惊。我很喜欢他,我在他和刚刚那个人之间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该选择谁。他的缺陷是过于偏执,他今天和我讨论如果他能穿越时间,他会不顾历史发展的轨迹去救他想救的人。”
亚伦又把头凑过来,说:“我也觉得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也会救我想要救的人啊。为了喜欢的人而改变历史,那很值得,不是吗?”
他不知道亚伦也有这个思想,难道一直错误的是他。过于注重个人利益,就很容易把集体的利益弃之不顾。但他给亚伦的排位是副会长,米昂应该压得住,他还不是那么担心。
但威廉这时拍拍他的肩膀,嘴唇微动:“在我看来,你也很偏执。”
他惊愕的反问:“什么?”
“偏执疯狂的诺宁会长。总想着把所有事情做到完美,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
哈,是他多虑了。他忘记想想自己,其实他也是个偏执的人,在不同程度上。
心底已经打好了算盘,他拿起茶杯,悠悠的弥补这个下午的宁静。
第五十五章 无解之局
跟着日行的指引员,诺宁来到了日行图书室。所有他要求的古代魔王书都被抽来平整的放在桌上,等他翻阅。他目送指引员离开后,一个人坐在桌前查找。书本要比他想象的多,他要在图书室里消耗一天或是更多的时间。
呼。
在第十本书被放回书架时,诺宁深吸了一口气。
从最坏的情况看,如果找不到,他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时候把起因告诉卡蜜拉,但恰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在他死前,还是这几天内。如若这几天内告诉卡蜜拉,卡蜜拉一定会发动所有人力物力去帮他找到破除死亡的方法,但这是夜行不可透露的丑闻。
没有丑闻会比人命更重要。
转念一想,找不到再说吧。
他拿起眼前的古书,眼角的余光却被在桌子更远处的封面所吸引。书的外表是纯黑色,没有暗纹,没有装饰,也没有名字。一个纯正的黑,吸取了所有的暗色,若混沌未开的天地之色。书页很薄,目测二十页不到。他放下手中这本,伸手拿来小黑书。手中传来微量的魔法感知,扉页上没有作者的名字。他翻开第一页,红色的血迹书写着迷人的章节,作者所见而述的奇闻怪谈。例如在人界的制高点制造出日月同天的景象,时流之盒中装载的戒指便会坠落于地。
没有价值的信息。他翻过前面几页,记载的皆是上古宝物的踪迹。他失了耐心,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解咒法。
三个醒目的大字跳入他眼中。而底下的内容更是令他几乎昏厥。
由违背契约引发的连锁诅咒,不论是单方契约亦或是双方契约,只需在同等情况下,再倒行逆转即可解除。
夜行很多会长都做到了这点,不是被魔王所杀,就是……还没杀过魔王。他们离解除诅咒还有一步之遥,而莱斯特帮恰好帮他补充了这个条件。万年前哈里在魔塔上对温丝许下誓言,现在莱斯特在魔塔上对他许下誓言。
他现在几乎集齐了所有的条件,就差最后一步。
“诺宁,你怎么了?”
凡赛尔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天色已经昏暗,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才记起自己没来得吃饭,转念一想诺宁今天好像还在图书室,便抱着共餐的心态过去找人。图书室里很近,没有书页翻动的声音。诺宁坐在书桌前,目光放空的往前看,也不知道看什么,眼神近乎失神。他看着诺宁苍白的脸色,虽然诺宁本来就白,但他还是看得出现在脸上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白。
他又叫唤了两声,诺宁依旧没有理睬他。他心想是不是病了,上前轻拍肩膀,坐在桌前的人才有了反应。
“凡赛尔,是你啊。”诺宁的眼睛眨了眨,把丢失的魂拉回来:“我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他坐到对面,扫过桌面上的书,问:“你什么时候对上古魔法有兴趣了?”
“自从莱斯特总喜欢用这一招,舞台表演的混乱,上古森林的法阵,以及公主的毒药。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存在上古的元素。”
“你这么一说,我回去得多拨出一些经费给研究小组去加强戒备。”
他说着想拿走诺宁面前的书,刚刚他进来的时候书还是完全摊开放着的,现在诺宁用手肘故意挡住了书的一大半部分。人都有好奇心,即使是公务,他也想知道诺宁挡着的部分写了什么字眼。诺宁看见他的举措,直接把书合上放入抽屉里。他对诺宁的举动轻笑了一声,又不是做贼呢干嘛那么心虚。
“凡赛尔,下面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什么?”
诺宁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不再顾及书的内容。诺宁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不久之后,人魔两界会打破表面的和平,迎来战争。”
“诺宁,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严肃道,“这种话说出来,可是能把整个人界掀翻天。”
“我和莱斯特打过很多次交道,次数比你想象得多。”
“在日行的记录档案里,你和莱斯特有公事交集不过三次。难道你想说,夜行和莱斯特私底下有交往?”
他的语气低沉,虽然他知晓搞情报的一定和敌方有交集,但交际太多会被人误解,始终不是好事。
诺宁挑眉,只是淡淡的回应:“夜行私底下做了什么,最终都为了人界最高的利益。这一点上我不必多说。现在我说战争在不久后会来临,是基于我对莱斯特的认识。莱斯特的思想上是一贯的霸道主义,我和他就平和一事议论了很多次,他的态度很坚决,绝不议和。这三个月来接二连三的在背后搞小动作,全部都经过他的授意。你也知道,小动作做太多没有意义,他想制造骚动让我们疲于奔命。凡赛尔,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特别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累?”
近来他的注意力分得很散,莱斯特喜欢针对日行搞一些偷鸡摸狗的小行动,这让他心烦意乱。诺宁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若有战争,会在多久以后?一年半载,或是在三个月以内?
“你在想什么时候会有战争?”诺宁看穿了他的想法,反问:“如果我说两个星期以内,从北方之城发起战争,你信不信?”
“别人说不信,你说就信。”
诺宁哈了一声,又问:“两个星期是不是急了点,你能把战争的准备做起来吗?”
他觉得不对劲,诺宁似乎有意识地在引导这场战争的发动。他问:“诺宁,我怎么听着这战争像是由我们人界主动挑起的,你把所有的东西都一览无遗了?”
“战争如果总是要打,现在打了过几年打又有什么区别?我用现在一年的时间,去换取往后两百年的和平,不划算?”
“人们不期待战争,但你说得话又正确的令我无法反驳。
“你有看最近的时事评论吗?已经有很多民众私底下叫着打倒魔族,护我国土了。人们并非不好战,若能打得赢,大家都很好战。”
“但又我们挑起战争,内外的舆论都是理亏。”
诺宁听见他这么问忽而笑了,笑容并不美好,他甚至看出了惨淡的意味。诺宁说:“我话这么说,事情却不一定。哪次魔族入侵是需要借口的,如果真的需要借口,给他制造一个就可以了。”
他思索一会,诺宁说能有借口就会有借口,但今日的表现未必反常了,他隐约有些忧虑了:“你以前一直都是主和派,现在什么时候变成主战派了?”
“我一直都是主和派,只不过主张在现下实现不了。我想做的,是一次性为人族留下足够的砝码,给魔族留下威慑的印象。在往后的岁月里,魔族肯低下高傲的头颅,心态对等和我们谈一谈。”
他哑笑,一切还是不可控制的虚妄。他问:“你想做到什么程度,想歼灭多少魔族的军队,想把人类现在的活动范围扩到哪里?”
“魔王。”诺宁把身体前倾,近距离的看着他,嘴唇吐出冰冷的话语:“魔王的性命,够么?”
他的眼眸不可思议的放大,眼前的诺宁在开玩笑么。很少有魔王会跑到最前线参加战斗,大多都呆在安全的后方指挥。而且杀魔王谈何容易,多少年来都没有人类能做到这件事情,魔王就像是人界的君主,一个信仰的支撑,怎么可能说杀就杀。
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诺宁,杀了魔王固然能够振奋人心,但两届怕是永远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我知道。”诺宁坐回去,轻松的耸肩:“有朝一日打起来,我会注意下手的分寸,争取不把魔王打死。”
“你别葬身在魔王剑下,我就很开心了。”对于魔王不明的实力,他仍感到担忧。
“也倒也很难说。”
诺宁很配合的自嘲了,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他刚想开口纠正,诺宁就站起身,把抽屉里的书拿在手上转身对他道别:“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走了。”
他嗯了一声算作道别,但在诺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又回头对他说道。
“你应该开始准备了,即使我说的战争只是猜测。”
诺宁打开办公室的灯,琳娜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她转过身,确认他最后的答案:“诺宁,你是决定要议和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为你豁出这张老脸了。”
“不,琳娜老师。”他冷静的回答,“我选择战争。”
第五十六章 离别之言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开始了大部制的改革,整个夜行的组织人员结构说变就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命令在下达后的几分钟里就被完成。至于在军队上的改动,表面上没有动静,私底下遮掩着来了次大改革由于和凡赛尔说好了,日行对他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打打掩护,至于元老院,琳娜和卡蜜拉会帮他搞定的。
国内的舆论还偏向激烈,魔族攻打上古森林还没有过去多久,微小的仇恨被放大还未止息。
差不多都齐了。
趁着假期,他去学院里提交了离职申请,理由是想游历山川去实地研究,等知识补充完备后再来任教。面对着校方的强力挽留,他只是笑笑说去意已决,并又推荐了以为候补人选,经过再三折腾才拿到了批准。他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收拾好,抱着大箱子在门口站了一会,是时候该说离别了。
他对校园有着很深的情结。他从来没有上过学校,莉莉丝都是在家里亲自指导他学习,不需要踏进校园一步。自从维希出现后,他需要一个正当的职业掩护,就选择了从未涉足的校园。他给自己制造了一张假的硕士文凭,但凭借着博闻广记和友好社交,从来没有人怀疑他。刚踏上讲台,低头看着满座学生的那一刻,他想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希冀以后退休了在这里谋个职位也好。现在他要提前离职,或是提前退休了。
假期的消息传达得比上课时要慢一些,即使如此,三人组还是堵住了准备离校的他。
他们跑得很急,气喘吁吁的在他面前停下来,首先缓过气来的罗斯一手抓着他的肩膀,问:“老师,我听说你要离职?”
“对呀。”他举高手中环抱的大纸箱,“东西已经收好了,你们要帮忙来得也太晚了。”
“你真要离职啊?”
“你看我现在哪点不像要离职的样子?”
罗斯两只手都搭上他的肩膀,拼命的摇晃:“老师,您别走成吗?我们都很喜欢你啊,同学们都很喜欢你啊,亲切又和蔼,期末考试给我们很高的分数,还总爱带我们去实地考察。”
“你小子,是惦记着我带你们去考察吧?”他往后退一步,挣脱罗斯的钳制,“我带你们去考察,是不是可以翘掉你们不喜欢的课,还能得到一天的免费休假?”
“没有,我们是真心喜欢您的课。”
“你们是喜欢了,但我却是总要和别的老师争吵半天,最后又挨主任的一顿批评。”
“老师,您不带我们出去也可以呀,只要您留下来,我们都会乖乖的坐在教室里听课,保证一个都不少。”
他扑哧一声笑了,说:”你知道我教学很松,就在最后一节课点点名。你们敢说你们就没有逃过我的课?我有好几次从前排扫到后排都没见你们三坐一起,肯定是去哪里玩了吧?”
“哈哈,这个……”
罗斯接不上话来,珍妮就过来救场:“老师,您看我们这几张纯真无邪的脸,你也知道我们下个学期绝对不会偶尔逃课了。您真的不考虑留下来?”
“不考虑了,珍妮。”
他尽量说得柔和,怕伤三人组的心,即使他的离职本来就很伤心。
“我呆在学校太久了,安稳的外壳几乎都让我忘记尘世的复杂。假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突然走出来,发现外面的世界变得太快,我想去尝试新的生活。这些年攒下的钱足够我去很多地方旅游了,我会在那些地方给你们寄明信片,一个星期一张,保证你们每个星期都见到我熟悉的笔迹。”
他这么一说,大家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他的去意很坚决,无可动摇。
珍妮伸手扯着他的衣角,眼眶红红的,问道:“老师,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罗斯也附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