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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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强的腰,还是控制不住往上窜,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抱着牛脖子的斗牛士!后来实在情急,冬子干脆搂住了大强的脖子,勒的大强直翻白眼儿!
这时,冬子瞥见路边有个小孩儿指着自己比划着,等车轰轰的驶过去后,冬子耳边传来孩子兴奋的叫声:“爷啊!快看,耍杂技的!”
冬子顿时冒了一头冷汗,心说,这人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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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饭,大强下了一斤挂面,冬子炸了鸡蛋酱,切了葱丝儿、黄瓜丝儿、萝卜丝儿。哥俩就捧着碗坐在电视跟前造了起来。
电视里放着租来的带子,都是周星驰的老片子。俩人边吃边看,边看边笑。后来,冬子说:“大强哥,我都恶心了,先闭了吧,吃完再说吧!”
大强咧着嘴按了遥控器,“这还恶心,你就是短炼!我跟你说啊,最恶心的是恐怖片儿,什么僵尸啊、厉鬼啊、妖怪啊、游魂啊、杀人狂啊、食人……”
“停!”冬子捂着碗往沙发另一边靠,“你还让不让人吃了!”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你还说呢,上次你那个beyond的带子,结尾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哼!”
“beyond?”大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啊!那是个盗版带,可能原来录的是毛片儿。”说着,咧着嘴斜着眼坏笑着,“怎么了,兄弟?那就受不了了?那男的刚要上就没了;那女的还是穿上衣来的,从头到尾就看着个后屁股!说他是男扮女装都有人信!”
“啊?”冬子翻了他一眼,继续吃。
“铃……”电话响。大强爬起来接听,“哎?谁呀?”
话筒的声儿不知为啥特别的大,冬子在一边儿听得清清楚楚。只听里面有个公鸭嗓的男声说:“绍强?你猜我是谁?”
大强扭头把话筒拉开,离着一尺远冲着话筒喊:“操!傻逼!你想震死我啊!”
公鸭嗓居然欣喜的说:“啊?你咋知道是我呢?”
大强筋了下鼻子,“你家那包米碴子味儿隔着电话我都能闻着!想瞒我?小样儿!”
接着,俩人就这么骂骂咧咧,词不达意的瞎扯了一会儿。冬子在一边儿不停的撇嘴,心想,这位是什么人啊,能打出这么经典的电话!
等大强嘞嘞够了放下话筒,冬子就问,“这谁啊?虎超超的!”
“呵呵!”大强捧起碗继续吃,“人你不认识,提名儿你熟!”
“名儿?谁呀?”
“杨不伟!”大强晃着脑袋吐出仨字。
“啊?真有这人啊!”冬子彻底晕了!他想,他明白了那人几次易名的原因。就从这个人接电话的思维就能推测出他父母的文字逻辑有多……多特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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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跟大强大概说了五舅的事儿,最后,他问,“大强哥,五舅真那样啊?”
“嗯,不好说啊!”大强把空碗放下,抹了下嘴,“他那个小会计我见过,跟个假小子似的,短头,高个。嗯,有你高了!五叔挺惯她的,还教她开车!”
“啊?开车!”冬子有点儿吃惊,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我还听我妈说,五叔还跟人瞒岁数呢!”
“瞒岁数?”冬子傻眼。
“啊,”大强咧了咧嘴,“他跟人家说,他今年30,让那小会计叫他哥!”
“30 ?”冬子瞪着眼睛张着嘴,五舅比妈小一岁多,人确实长的少性,可,不是40就是39,怎么也跟30 差远了!“天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那谁知道啊!”大强往后扬了扬头,“以前我爸就说过,林家最能搞事儿的就是这个老五。人聪明,就是不往正地方用。从小给他批八字儿就是个煞气带桃花儿的命,一手沾血,一手抓钱!”
“煞气?”
“嗯,五叔狠啊!别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的,林家人就数他秀气!可谁也狠不过他!”大强挥了挥手,“都说男生女相是个大富大贵的命,五叔也算应了这个说法。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老婆也是当时出名的美人儿,儿子也生的水灵。”大强说着拍了下大腿,“可这么好也到头了!”
“真的不行了吗?”冬子皱着眉转着手里的碗。
“我说五叔狠,不只是说他手狠,”大强冲冬子晃了晃拳头,“手狠?林家的小子哪个手不狠!五叔狠就狠在心狠啊!我听我妈说,他那些小老婆,每个他都领家去过!”
“啊?”
“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强嘻嘻笑了一声,“他是专挑五婶在家的时候往回领,然后还会买点菜。”说着大强挺直腰杆儿,伸出一只手指着前方的地面,“往那一坐,告诉小老婆:这是你大姐,你大姐爱吃鸡,你去做吧!完了吧,他就按着五婶坐那儿等着。等小老婆把菜端上来,吃完了以后,再把人领走!”
“啊?”冬子彻底傻了,五舅怎么能这么做,五舅妈是以什么心情吃的这个饭啊!“要是我,不疯就得杀人了!”冬子咬了咬牙。
大强点了点头,“所以说,五叔狠啊。他能狠下心来这么折磨人啊!”
冬子气愤的拍着沙发,“我看,叫五舅妈跟他离了得了!”冬子想,这哪是过日子啊,分明是拿自个儿的心让人家戳啊!
“离婚?”大强撇撇嘴,“你以为五婶没提过?五叔说不行,她离的成吗?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怎么想招让五叔多往家交点儿钱!”
“离不成?”冬子愣了,“五舅既然不离婚,为啥还这么干!”冬子又想起来昨天五舅妈痛哭的样子。
大强抱着头躺到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冬子,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吧!把林家人甩了,还能自在过日子的,你爸是头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我爸?”冬子有点反感,“我爸怎么了,不就是离个婚吗?”
“离婚?在别人家可能不算个啥。可在咱们家,呵呵,”大强斜了冬子一眼,“冬子,你也算林家的人,别站错了壕沟儿。跟你说吧,只有林家人不要你,没有你不要林家人!”
“这啥话,这也太不讲理了!”冬子真生气了,站起来冲着地上的人立立眼睛,“少吓唬人,我爸在C市好好的呢。五舅妈就是让五舅吓唬住了!”
“吓唬?”大强坐了起来,拍拍地,“冬子,你别急。哥啥时候吓唬过你。你坐下,我跟你说吧,你爸是个特例。你坐下!”
冬子撅着嘴,气囊囊的坐在旁边冲着大强瞪眼睛。
大强敲了敲茶几上的空碗,“你知道老婶那同学的事儿吗?”
“老舅妈?”冬子眨了眨眼,老舅妈是老六林立堂的媳妇,人很白净温柔,只是话不多。每次冬子看见她都想起童养媳这个词儿,总觉得这人过的不痛快。
“老叔当年追她追的那个狠啊,”大强边说边敲着碗,“可人家死活不同意!为啥?人有对象,都定日子了!”
“啊?”
“结果,还不是结了婚。具体的咱不清楚。我妈说,肯定有人给那小子传过话。”大强冲冬子撇撇嘴,“林家看上的人,头拱地也得抢到手。这就是我说的,只有林家不要的,别人才能捡。”
“哼,有病!”冬子扭头吐了一口,心说,敢情这林家抢人结婚是有传统的!
“你还别急,没说完呢!”大强拍拍他的肩,“后来,老婶生了绍依,也就认了。跟着老叔一起做生意,老叔还把几个饭店交给她看。结果,出事儿了!老婶又遇上那小子了,开始天天住饭店,孩子也不管了!”
“是不是真的啊?”冬子觉得那么斯文个人儿不太可能做什么越轨的事儿。
“谁知道!反正俩人是肯定见着了。”大强眯着眼睛,歪着头问,“冬子,你猜后来那小子啥样了?”
“猜不出来!”
“那小子原来是这县里机关的一个小官儿,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就给派到下面一个穷的叮当响的乡里去了。而且啊,呵呵,”大强撇撇嘴。
“说啊!”冬子没好气儿的翻了他一眼。
“而且,还少了只耳朵!老婆也跟人跑了!哈哈!”大强摸着自己的耳朵怪笑着。
“什么?”冬子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强,“你是说,你是说是老舅把他给……”
“我啥也没说!”大强撇着嘴,伸手搭上冬子的肩,“冬子,这四州八县的,林家是黑白两道的头子,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说,就是为了这家族的脸面,也得教训他啊!敢跷林家的人,就是惦记也不行!”
冬子反感的甩开他的胳膊。
“冬子,你还别不愿意,咱家从小就没亏待过你。你说,从我奶到下面这些哥们儿,谁不把你当眼珠子供着!”大强伸手摸了摸冬子的头,又被甩开了,“呵呵,行了!我跟你说啊,你爸不会有事儿的!按我看啊,你爸的安宁大概有两个原因。”
“啥原因?”
“一是老姑跟这帮兄弟们放过话,所以他能平安的离开松江!二是,他身边儿有高人护着他!”
“高人?”冬子愣了,爸哪有什么高人护着?“我爸又不在松江,C市的事儿林家还能插上手?”
“哼!”大强翻了翻眼珠子,“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案底吧,总有过去吧?”说着看冬子还没明白,“你以为他为啥离开松江?这个医院不做,可以做别的呀!告诉你吧,整个松江他都呆不下去了,他是不得不走,非走不可!”
“不得不走?为啥呀?”冬子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怨不得爸爸一直没来接自己。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猜也猜得着。林家要想整臭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大强说着翻了翻手掌,“你说一个小县城的医生,带这么臭的档案,哪儿愿意要他?更别说还能进省级医院,做主刀大夫?没人护着他,他能找着这单位接收?你也知道你那爷爷是干啥的,他有那个本事吗?再说,老贾家要是有人,也不至于把大儿子扔在松江七八年都不管!”
冬子僵硬的坐在那里,脑子迅速的运转着,可是根本抓不着一点头绪,“高人?”
“高人啊!”大强拉长声音感叹着,又直挺挺的躺到了地上,“而且啊,这是个连林家都不敢惹的高人啊!”
“啊,为啥?”
“你想啊,林家要收拾的人谁敢管?所以,这人既然有胆子插手,一定是有把握管到底!”大强抬起一个握拳的手臂挥动了一下,然后看着冬子说,“你不知道这人吗?我特好奇,这人该不会是三头六臂吧?”
冬子伸腿给了他两脚,“三头六臂的那是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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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插着裤兜,低着头,沿着马路牙子慢慢的走着。不时的咬咬牙,踢一脚马路牙子。听了大强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只好匆匆的离开那个房子。
下午四五点的样子,天色阴暗,应该是要下雨了。冬子一直闷头走,也没看拐到了哪里。感到似乎有雨点儿落在脸上,冬子赶紧找了个带门斗的房子避雨。
在门上靠了一会儿,雨就那么淅淅沥沥的下着。冬子正对着雨丝出神,就听见隐约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顺声看去,一辆黑色蓝鸟慢慢驶到自己跟前,停下。
冬子往旁边闪了闪,他知道,应该是主人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个子男人下了车,走过来打开后座的门,探进去整理着什么。冬子在一边看着,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儿眼熟。正想着,就见那人躬身从车里抱出个裹着雨披的东西,转过来,冬子才看见,那是个人。
那高个子的看也没看冬子,一手搂着怀里的人,抬起膝盖托着;另一手伸裤兜里掏钥匙。冬子看他动作别扭,走过来说:“我帮你开吧!”
那人没看冬子,动作也没停,掏出钥匙就冲锁眼伸过去。这时,冬子听见一个声音说:“乔,放我下来吧,我能站住!”
冬子怔怔的看着那个叫乔的放下那个裹着雨披的人。那人身材不高,软软的靠在门斗的另一侧,然后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拨下雨披的帽子,一张青白而熟悉的脸。
“咦?你怎么……”原来是上午那个白衣人,看到冬子先是一愣,随后就了解的点点头,“避雨?”
冬子靠在门斗的另一侧,磕磕巴巴的回答着,“嗯,兰,兰哥!”
高个子的已经开了门,抱起那个兰哥就进了院。
“乔!”冬子听兰哥叫了一声,那个高个子就停下了,抱着人又转过来。
“小老弟,要是没事儿就进来坐坐吧,”兰哥靠在那人的臂弯里冲冬子说,“反正,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嗯,”冬子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不大的院子,只有一南一东两间房;把门边儿有个北向的小仓房;院子里有两棵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