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大树-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枭不太确定的道:“你爸妈?”
郑婷婷撇了一下嘴,“没错,就是那两个人,他们睡着之后,我总是很想很想……”
她重复“很想”两个字很久,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又突然放高,“很想很想……杀了他们。”
薛枭被她的表情弄得咽了一口唾沫,犹豫道:“你……”
郑婷婷无力的笑了一下,“明明以前那么想杀了他们,但是真到那个念头收不住的时候又害怕了,而且……”
“而且?”能不能一次说完……这样的话题吞吞吐吐太吊人胃口了。
“而且……”郑婷婷突然打了个寒颤,“我总觉得要是我想,只需要用想的,他们就会死。”
“原来是这样。”
薛枭看向突然出声的鬼:“?”
鬼轻扬下巴做了个嘘的动作,嘴唇开阖——“天机。”
薛枭:“……”你妹。
郑婷婷重重的叹了口气,望向薛枭,“如果他们死了,那一定是因为我的原因,那么谁来证明我的青春呢,薛枭,你说,谁还能呢?”
薛枭:“哈啊?”怎么突然就换文风了……刚不还死亡笔记型吗现在怎么就郭四娘了……
郑婷婷摇头,轻轻把头发拨到耳后,一派清新照骄阳,“你不懂的。”
薛枭:“老实说……不大懂。”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看鬼。
鬼微皱眉:“别看我,我也不懂。”
薛枭:敢情你也不懂,一下子心里就平衡了。
郑婷婷突然张开双手,闭上眼睛一脸虔诚的仰起头,“这残破的青春,还能败落成什么样子呢。”
薛枭、鬼:“……”
郑婷婷:“难道只有死亡才能为它划上句号吗,神是否也为他的失误而悔恨呢。”
薛枭:我遭不住了……
鬼:你们慢聊。
这表明,青少年们有时是在无病呻|吟,但是当他们有病呻|吟的时候,你最好先想好自己有没有那个定力听下去。
薛枭有时候虽然谈得上算个死文青,但是挨不住郑小姑娘这么折腾,无奈只能尿遁逃走。
回到家的时候薛妈正在做饭,薛爸还没回家,薛枭喊了声“妈我回来了”就闪进自己屋了,是以没发现母亲的眼泪正一滴一滴不断的滴落在菜板上。
先走一步的鬼并没有回来,而是不知道去哪儿了,薛枭也乐得他不在,倒在床上开始梳理这几天来遇到的事——
一种叫“梦乐”的能给郑婷婷他们需要的快乐之类的情绪的妖怪,但是那妖怪却告诉自己它可以直接吸收悲伤,既然如此它又为何要从其他人那里汲取快乐来给郑婷婷他们呢?
那五个少年的死,还有一个鬼说丢了魂的,是谁杀了他们?又是谁取了少年的魂?
接下来就是那滩鬼说人并没有死的血,那血似乎还会主动接近自己。
然后就是龚老师的死了。
除了这些以外,究竟是谁偷了神的权杖?那些没有出现的“梦乐”去了哪里?究竟是谁让龚老师的血液里都带进了恨意?那恨是凶手的还是龚老师的?
薛枭烦躁的抓抓自己的脑袋,把原本就乱糟糟的短发抓得更是形状奇异。
“你再怎么用力,脑容量也不会增加的。”鬼凉飕飕的道。
就跟第一次一样,薛枭丝毫没有被他突然的出声吓到,就着伏躺的姿势干脆伸手一把捞来枕头将脸埋到枕头上。
鬼:“我抓到了一缕魂。”
薛枭声音闷闷的道:“恭喜你啊。”
鬼:“它一直在叫。”
薛枭:“你温柔一点他就……可能会叫的更爽。”
鬼:“看来你不想知道是谁抓了那个小痞子的魂。”
薛枭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满脸高端服务行业人员般敬业的笑容,“鬼大人口渴了吗我去给您倒水?”
鬼闲闲的凌空坐着,“记得要三十七度的。”
薛枭笑容僵了一下,去接了一杯水进来。
鬼看着薛枭手上的杯子,“冷水?”
薛枭:“等进了你的肚子,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三十七度的。”
鬼:“被我吃下去可不会变成三十七度,你要不要试试?”
薛枭看这个政策不行,干脆把杯子往旁边一放,一屁股坐到地下抱住鬼的小腿,“鬼大人!您就说吧!小人愿意以身相许报答你!”
作者有话要说: 在忍痛删掉1000字之后……也只能在睡前打出这么多了……明天要考试,更不更看情况
☆、理还乱(下)
鬼含笑看他,也没有多说,也没有把他踹开。
薛枭笑嘻嘻的道:“所以,说吧。”
鬼:“说什么?”
薛枭:“谁抓了那缕魂?”
鬼:“不知道。”
薛枭:“你不是……抓到那缕魂了吗?”
鬼:“差一点。”
薛枭:“……”不爱了!这么玩我!
两缕漆黑的发丝从耳后散落到面前,薛枭伸出爪子胆大包天的去帮鬼把发丝揽到耳后。
鬼轻声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不能扰乱任何属于这个世界的秩序。”
薛枭缩回手,心脏稍微跳得有些快,干咳一声,故意掩饰什么的提高音量道:“这些东西也算是秩序?!”
鬼笑笑,“存在即有理,只是我没想到规则这么严格。”
薛枭整个人还是挂爬在鬼腿上的,他仰头看鬼,“那万一……”
鬼抬抬腿,把个子像是十一二岁而不是十五岁的薛枭整个人翘了起来,“放心,你死不了。”
薛枭差点掉到地上去,但还是没放手,反而死死的抱住鬼的大腿稳固自己,“那怎么办?”
鬼:“明天我们去找一个人。”
薛枭不放心的道:“这次真的是人?”
鬼斜睨他:“再不放手就不是人了。”
薛枭满脸窃喜的放手,那模样活像占了某个身材火爆的大美人多大的便宜一样。
不过那啥可不就是大美人吗,身材……从某方面来说确实算是火爆的。
晚上薛爸没有回来吃饭,长久得知爹妈性格真谛的薛枭知道,估计这世界的两口子跟B次元那边的两口子都一个样,丁点小事就怄气冷战。
叹口气,薛枭只当不知道,反正不管怎么劝也没用的,男人觉得他是孩子女人觉得他什么都不懂。
薛枭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想起今天帮鬼揽头发的时候指尖滑过鬼脸颊的触感,心脏又扑通扑通的加速了起来,薛枭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哀叹着默念:“薛枭啊薛枭,节操不可掉啊。”再说,他想,如果鬼真的跟他那啥,自己不铁定下面那个嘛……我去,怎么就想到那个啥了!
这厢某人虽只是动了些猥|亵念头,但一念既生万念将起,薛枭先起了这念,沾了这因果,终归得算是输掉了先手。
第二天天未亮。
鬼伸手在薛枭额头上方打了个响指,正不知做什么春|梦的薛枭就突然打个抖惊恐的挣了眼。
鬼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声音仍旧没多大起伏,“起了。”
薛枭眼神晃了晃,应了声“啊。”便利索的起身洗漱去了。
边刷牙薛枭边在回想刚才那个梦,梦里鬼站在一片雪白的地方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从这里跳下去,薛枭正奇怪这个平坦的地方能跳哪儿去的时候,鬼的脚边便炸开了一道裂缝,随即那裂缝愈开愈宽,裂缝里的血红岩浆迸发溅出,鬼伸手问他,“要不要一起跳。”梦里薛枭只觉那岩浆仿若真实存在一样散发出高温灼热,正要拒绝,原本站在裂缝那边的鬼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还低头来吻自己。
鬼那个叫他起床的响指不偏不倚的就在这个时候响起,薛枭就感觉自己正被梦里那个鬼从嘴吻到颈子,然后一下咬住咽喉把他拖到了裂缝之中。
薛枭漱完口用手指摸摸自己还沾着一些牙膏泡沫的嘴,自言自语道:“尼玛,感觉还挺香|艳的。”
薛妈听到水声,迷迷糊糊的从屋里出来,看着穿戴整齐的薛枭问:“这么早就去上课啊?”
薛枭眼都不眨的扯谎,“我决定去晨跑一下。”
薛妈下意识的说:“哦,那你自己跑步小心,跑慢点。”然后就回去睡了。
……
这是一间只四五十坪大的平房,乍一看东西杂乱无章,但仔细那么一瞧,又觉得好像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恰好的地方上一样,每个因为物品形状而不得不产生的夹缝中都放进了刚好匹配的东西。
一个上半身穿了件白色褂子,底下穿了条短裤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大字型躺在在一个稍他大一点的“大”字型空地上,打了个哈欠,“今天的客人真少啊。”
“啊”字未落,那扇起了一些小点点霉斑的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男人撑起身子,笑道:“哟,生意上门了。”然后取下挂在一旁的长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穿上,刚刚还背心短裤的邋遢大汉一瞬间就变了个似模似样的学者,再不伦不类的架上一副金属细框眼镜,弹弹头发,“啧,成了,形象9分。”
男人扭了扭脖子,这才去开门,笑意内敛而温暖,“两位里面请。”
薛枭嘴角抽搐,早在门外等的时候,鬼就把门变得透明,所以男人的一系列动作薛枭都看在眼里。
是的,外面的客人就是薛枭和鬼。
薛枭很奇怪男人居然能看到鬼?还是鬼没有再隐身?不过看鬼的反应应该是他没有隐身。
男人带着两人拐过小房间转而走到一间灯光更为昏暗,挂饰奇异又唬人的房间里。
男人邀请他们坐下,然后自己才跟着坐下,手肘分开放在桌子上,十指微微交叉,笑着问他们,“两位想问什么?”
薛枭看鬼,鬼淡淡的道:“王大师,你忘了换拖鞋。”
薛枭下意识的看了看王大师的脚,心里却想:哟,还是个大师。
王大师撇了撇嘴,看鬼,“一回来就拆我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鬼:“你能认得我?”
王大师翻了个白眼,道:“我再投个百八十道胎也认得你,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品了啊,这么大点的娃娃都下手。”说着盯着薛枭多看了两眼,有些惊讶,“还真不是个东西!是个人!”
薛枭:“……”玛蛋,你才不是人。
能跟鬼是熟人的家伙估计还真不是人。
鬼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道:“帮我抓个东西。”
王大师挑眉看他,“你都抓不到的东西,找我?”
鬼道:“用你的脑子仔细想想。”
王大师正想回什么,整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惊讶的睁大眼睛道:“‘我’看到的你明明是B次元!”
鬼没回话。
没得到回答的王大师眯起眼,眼神跟X光似的在薛枭身上扫射,薛枭心说你要看看他呗看我做啥。
未几,王大师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我现在的能力也就能开个智看一下自己的前世,和其他次元的自己交换一下意识什么的,你们……这么大的工作,我估计起不了什么作用。”
鬼点点头,“也没想你能起什么作用。”
王大师:“……”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那不就结了,反正那些东西又束缚不了你。”
鬼:“你不用知道原因。”
薛枭觉得王大师的表情简直想扑上去啃掉鬼二两肉,但最终那人也只是咬牙切齿的道:“抓什么?”
……
鬼和王大师去找抓了那个少年的魂的怪物去了,薛枭懒懒的趴在课桌上,完全想不透鬼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一起去找那个什么王大师,他们俩抓魂跟他压根儿没半毛钱的关系嘛。
话说开始他本来以为王大师姓王,尊称为大师,后来知道原来他就叫王大师的时候无语了好一会儿。
现在给他们上数学课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客观一点讲,薛枭觉得这人还真没有龚老头讲的好。
龚老头……
就那么一个有时候会小小的刁难一下学生,但本质并不坏的老头,那些东西为什么会杀了他呢?而且还生出了那么浓烈的恨意。
因为被班上的同学孤立,也因为他自己的要求,李老师将他的位置调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去了。
薛枭趴在桌子上眼神乱瞟,突然瞟到了跟他几乎是成对角线的郑婷婷的背影。
脑子跟柯南的眼镜似的闪过一道白光,郑婷婷似乎说过,她觉得如果她想她就可以杀死自己的爸妈,仅仅……是用想的。
那是不是可以意味着龚老头的死,也是因为有一个人恨他恨到忍不住想杀了他?然后就用那股恨意让龚老头死掉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这个人世岂不是完全要乱套?拜托,自己要来解救的原来是这样一个世界?人情冷暖这东西……他是一点也不拿手啊……
下课后郑婷婷来找他,两人坐的桌子只有薛枭一个人,郑婷婷坐在他旁边,翻了翻薛枭干干净净一点笔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