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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好欢不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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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在医院里没掉的。

那是她的孩子呀!即便它爸爸不要它,她也已经想好,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去把它生下来,再养大。

她爱它,在得知它到来的瞬间她便爱上了,在知道商怀桓即将离她去时,更对那孩子爱逾性命。

但是它却突然就走了,突然得跟它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给她。跟着它的爸爸一起,从此,抛弃了她。

她问,哥你知道失去的痛吗?

036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她说,她知道!

她六岁失去妈妈,那时候感觉跟天塌了一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她从进凌家第一天便认识商怀桓。他的身世跟她一般无耻,他们相互支撑,同舟共济,十六年,他就像是她的影子一般,分不开,离不得。他要离开,她就像失了魂一般,不知前路怎么走。

幸好那时候她有了孩子,孩子成了她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心骨。

后来老天连这个心骨也给收回去了,她有段时间就跟没心的人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说,商怀瑛救得了她的命却救不了她的心,她出院住进商门后的一天晚上,突然觉得活着没意思,想都没想就跳上房间的飘窗,纵身跃下了楼。

她说,她想死。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去死。没有理由,只想死。

被救活后,医生说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她被关在医院的病房里接受治疗。每天面对的医生护士都力大如牛,且脾气糟糕透顶,她只要一点点不听他们的话,她就会被痛打一顿。

她说:“哥,我那时候疯了,真跟疯子没什么两样,我被逼急了会咬人,会跳墙,为了跑出医院甚至明知道面前是铁丝网我还是一头撞了上去。”

“我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无论怎么藏都藏不住伤口,商怀瑛来探望的时候,实在看不过眼,终于把我接回了商门。他跟我约法三章,说回去后不能再寻死,不然还送我进医院。”

“我当时被吓得只有点头的份。”

“重病下猛药医,商怀瑛狠心将我丢进精神病医院,却治好了我的抑郁症。从医院里出来后,我果然没敢想过死。”

“但是,从那以后,我却再也不敢进医院了。我怕医院里的四面白墙,我怕跟笼子、牢房一样的病房。”

“哥,我真的害怕这里!我怕医生和护士。我看到他们我就想躲起来。我躺在这床上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气都接不上来,想恶心,想吐,各种反胃。你在还好一点,你如果再迟一点来……哥,求求你,让我回家,我不想再疯一次。”



凌琪早被震得了目瞪口呆。

斜刺里一双手隔开凌琪,架在书韵的腋下、膝下,将她抱起。耳边随即响起那熟悉的声音,沉而又稳,他说:“走,我们回家!”

凌琪抬眼看时,却正对上商怀桓紧锁的双目,眸光中泄露了他的悲痛。

猛然想起,商怀桓自受伤以来就一直在这家医院养病。想来是得知了书韵在此后,特意跑过看看望她的,却不知她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这个始作俑者,他知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曾经被他亲自毁去。

凌琪并不想追究陈年旧事,但一想起书韵后来的遭遇,他便暗自握拳,挡住商怀桓的去路:“你干什么?你还想害她到怎样?”

商怀桓瞥一眼躲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书韵,再一记冷眼扫过凌琪:“看清楚了是谁在害她?你难道还想让她再疯一次吗?”

037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凌琪随后看向书韵,只见她正抬望着他,那目光恳切得像是在请求他不要离开她。凌琪便不退让:“我不会害她!她怕医院只是心里作用。她也说了,我在的时候会好一点。我只要在她身边就不会出事。反倒是你想干什么?她的病已经拖了五年,再不医治,难道真等着她被宣告不孕不育?你已经害过她一次了,还想害她第二次不成?”

“我不在乎!”商怀桓说。

“啊?什么?”凌琪不明所以,以为自己错听了。

“我不在乎她能不能生,我也不在乎害她第二次,只要她不想留在这里,我就带她走。”

“你凭什么?就算带她走,也轮不到你!”

没有人在伤了凌家的人后还能如此嚣张的,凌琪气不过,动手便开始抢人。

商怀桓侧身避过他,不急不缓,抱着书韵朝着门的方向撤去。他身形挺拔、步伐矫健,并不因为臂上抱了个人而吃力颓矮。

反是学术出身常年惯呆实验室的凌琪因肤质白希体格瘦弱而在对峙中明显地处于劣势。

但凌琪又不肯吃败仗,一记眼神扫到屋外,便先后进来俩保镖,挡在商怀桓的面前。

商怀桓也不急,就站着不动,静候着他的保镖进屋。

四保镖很快就掐上。

书韵临时住的病房本身就不大,容下七个人已是拥挤,再打着架,便连转身都已难。眼见着是不分出胜负凌琪留人不能商怀桓走人不能了。

本身就心情糟透了的,再给这么一闹,书韵便气不打一处来,闭上眼吼道:“都滚出去!”

凌琪和商怀桓各各一惊,没料想刚刚还蔫吧着的人突然之间会恫吓出声。

保镖们在各自主人眼神的示意下纷纷退场。

书韵见四周已清理干净,在商怀桓的顿讷中挣脱下地,赖皮般赖上凌琪,挂上凌琪的手臂:“哥,我要回家!”

“呵,好。”凌琪轻轻一笑,顺势准备将妹妹兜入怀中。

商怀桓却手脚更快地将书韵拉了回去,将她推坐到折叠床沿,速度极快地将吊在床头的吊瓶上的针头拔下,拿在手中一边拆着硅胶管子,一边同书韵说:“跟我回家!”

书韵说:“不。我要回西塘。”

床边忽然凹了凹,却是商怀桓已坐到她跟前,手里拿着拆下来的针头,塞到书韵手里,同时,他又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拿它扎进这里!”

商怀桓左手指着心口的方向,右手紧握住书韵的手,针尖就抵上了他的心。

书韵横他一眼:“以为我不敢吗?”

商怀桓轻笑,松开书韵的手:“那么,你开始选吧。”

书韵扯开商怀桓的衬衫衣领,露出心脏的位置。厚实的胸肌持续起伏,隐约能感觉到心脏在搏动。书韵不客气地将针尖扎入胸肌中,商怀桓的心口便沁出粒粒血珠。

却也仅限于血珠而已。纵然凌书韵不留余力,针头却也只能扎破皮毛而已,并不能伤到心脏。

书韵甩手,道:“什么破选择题?不好玩!我压根就力气不够使!”

【文】“需要我帮忙吗?”耳畔,商怀桓薄凉如水。

【人】书韵白他:“要你帮忙还是我的选择吗?”

【书】“呵。”商怀桓一笑,“那么你就只能选后者了,跟我回家。”

【屋】书韵道:“跟你回去可以。但我要回秀园!”

“好!”

意见一致。商怀桓抱起凌书韵,快速离开医院病房。

凌琪很郁闷。都当他是空气呢?



038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再次回到秀园,令商怀桓意外的是书韵并不住她的主卧,而是每日歇在二楼东面的客卧里。

但商怀桓不敢向她询问这是为什么,怕从她嘴里得到的答案是“她怕睹物思人”之类让他捏酸的话。

书韵住东面第一间,商怀桓就选了紧邻的东面第二间住着。

回了一趟凌氏,书韵捞了不少人回来,加上商怀桓原先安置的人,秀园顿觉拥挤了许多。

当然,这并不影响主人回家的心情。

住在西塘一个多月,尽管秀园每日有人打扫着,但书韵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做了个大清洗。

她将自己房间里的窗帘、床品都拆下来洗了一遍。

她很有癖好,分明有洗衣机,却习惯用手洗。

秀园主屋一楼下面有一个洗衣房,三面墙壁都是用玻璃隔成的。今年冷得特别地迟,十一月的天,却还是能感受到阳光的暖意。

书韵在地上并排放了两个大盆,都装满了水倒入了洗涤剂。

一个盆里盛着床品,一个盆里盛了窗帘。

书韵脱了鞋,赤脚踏入水中,蹦蹦跳跳,挤压着水和布,挤出泡沫,又挤到泡沫消失。她一忽儿踩窗帘,一忽儿踩床品,洗得不亦乐乎。

商怀桓闯入洗衣房的时候,书韵就在两个盆间跳来跳去,中间还带哼着小曲:“moutain、top,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Deeping、night,就你和我的爱,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和她此时的心情一般,是曲嗨歌。

商怀桓一时怔住,不忍打扰。自重逢以来,他就没一刻见她开怀笑过。这般阳光直铺的暖秋,这般人气暖浓的房间,就像是一件高档的艺术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容易一触即破。

她于他便如掌上瑰、匣中宝,失而复得,倍是珍贵,不愿僭扰。

但她的人此刻正将他的母亲挡在秀园门外,他便是再有兴致远观着也不敢拿母亲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尹柔因为得知自己害得书韵宿疾发作昏倒在回去的途中,特意亲自去了趟医院探望她。岂料书韵先一步被商怀桓接回了秀园。她风尘劳碌又从医院直接来了秀园。但秀园的门虽开着,书韵的人却拦着不让她进。

诚如凌琪说的,凌氏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在书韵吃了商门那许多的亏以后,凌琪在分派给她人手的时候早就交代过这些人不能再随便叫什么人都能靠近书韵。

尹柔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但五年不来往,凌氏的这些人却并不认识她,就把她当成了跟商门里那些有害的人一样处理了。

然而商怀桓的人却认识他们家的女主人,便要将人迎进来。

而凌氏的人也很忠于职守。

两股势力就此扭了起来,惊动了商怀桓。

商怀桓不想将事情拉大,过来找书韵去亲自接人。

于是,就让他看到了她难得温馨的一面。

打破温馨的那刻,商怀桓心扭成了结,他气息短弱地呼道:“书韵……”

书韵蓦地回眸一笑,“你来了?”朝他招手,“过来帮忙拧一下。”

039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舍得拒绝吗?不舍。

商怀桓只得按捺住心中焦急,帮着书韵拧干窗帘和床品,再一起挂到秀园院子里的晾衣架上。

秀园是一个从外表到内饰都透露着现代气息的古典风格的艺术品。秀园最南端的园子里遍地种植梅树,到冬末春初,这里俨然便是一个梅园。主楼的的结构是仿的江浙一代的明清建筑风格,白墙、青瓦,屋顶飞檐。园子连接主屋的中间砌墙隔开,中间安一扇圆门进出,门两侧是长廊,长廊尽头才是主屋。主屋南面一排的玻璃门很富现代气息,但颜色、门框却非常和谐地与白色的墙融为一体。整栋楼善用玻璃窗,甚至还有一块面积的幕墙。进出主屋地下车库的道路分散在园子东西两侧,绿化隔开,既不影响古典建筑物的美观又照顾到了方便实用的功用。

书韵晒衣物的院子是圆门、墙与长廊、主屋南面的墙围起来的一个井字院。这里离秀园真正的大门很远,书韵自然不知道外面正剑拔弩张着。

商怀桓望了眼已日渐西薄的长空,道:“送去烘干吧,今天怕是干不了了。”

书韵一边欹身晾挂,一边回答:“先晒一晒,晒出太阳的味道再送去烘干,这样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有助于睡眠。”

商怀桓只得再帮着书韵将大件一一挂上去。

终于都完成后,书韵见商怀桓一双剑眉紧锁,不由问道:“怎么了?”

商怀桓面露尴尬:“我妈……被你的人拦在了门外。”

“什么?”书韵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些时候了,在你洗刷刷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你怎么不早说?”

书韵发狠一脚踹在商怀桓的小腿上,飞快从圆门处奔了出去。

商怀桓痛得弯下身。

尹柔从五年前查出患有Ⅱ型糖尿病,五年来虽用药物控制着,但一般糖尿病人该有的症状她照样一样不少。平时就有多饮、多食、多尿的习惯,身形却日渐消瘦。近年来,更是时有出现手脚麻痹、发抖,手指不灵活及阵痛感等系列并发症状。

书韵洗个窗帘和床品再怎么赶也得个把小时。一个多小时,商怀桓居然就放心放这么个病人被拒在门外干候着,就勿怪书韵想都没想狠狠踹了他一脚。



书韵教训了自己的人,将尹柔迎入秀园。在一套见面礼仪之后,书韵再详尽解释了自己旧病发作跟尹柔无关。费劲心思,在尹柔终于放开心怀后,书韵然后再央着她帮忙套被子、挂窗帘。等家务活都干完后,就赶上了饭点。书韵顺便留尹柔在秀园跟商怀桓一桌共用了晚餐,而后才吩咐尹家的司机小心送她回去。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书韵饭后就洗漱了。

就寝前到厨房热牛奶,经过书房时,正碰着商怀桓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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