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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军婚变奏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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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单身宿舍里,房子是冬天漏雪夏落雨,同学萍来看我,她是和我一起毕业后在这个市里工作,父母也和我一样,远在异地乡下,嫁的是一位做保险的,我告诉萍我和四喜闹矛盾的事,萍说:“军嫂难做,谁都知道,当初我提醒过你。”

“我当时想,不就是分多聚少吗,那也没什么,反添了浪漫,再说,我和他矛盾的原因不是始于他是不是军人,是缘于他个人的品德。”

“别过早给人盖‘道德’的大帽,是不是一场误会?夫妻长期分居,误会难免,何况又有人搞鬼。”

“可是,四喜对我的态度很恶劣。”我的痛仍在心头

“这只能说明他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他那部队的领导也一样。”萍是她所在单位的工会领导,说话的派头也很领导味。

“这不能怪别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叹声道。

“自已想明白最好,军人的感情大都是粗线条的,这大概缘于军事训练,四喜到月就寄钱与你,说明他很有责任心。”萍分析。

母亲来电话邀我回娘家,见面就唠叨“跟官不自由,自由不跟官,四喜也是没法才让你回来,你怎么能在领导面前说自己丈夫的不是呢?真是丢人!”

“王四喜对你说什么了?!”我一听就来气。

“他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劝你,别再胡闹!”

“他都做了什么!你问他没有?我被他欺负了,他还恶人先告状!”我越说越恼。

母亲见我怒目狂吼,摇头叹气“做了人家的媳妇,不象在父母身边,脾性要收敛、忍让!”

母亲忧伤的语调让我愧疚,她茹苦含莘地供养我读完大学,至今,我仍是她的忧愁和负担,因为我没有好的工作,而今,又因为我的婚姻,对于王四喜我再仅仅是恼怒,内心升起荒时莫明的厌恶。

在娘家我一直住到年末,时间淡化了那份记忆,王四喜在春节的前两天来接我母子,说回家过年,他的肩上多了一个五角星,是升级了,炫耀地和我的父母讲部队里的事情,父母的脸上是讨好巴结的表情,我则如饭中落了个苍蝇。

在婆家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则不知与他们有多少感情联络,公婆疼爱孙子,我做埋头干家务活的媳妇,但是这种状态到大年初一就难以保持,起因是王四喜,他自从回到家那天起,夜夜在麻将桌前熬战到凌晨一两点,早上孩子吵他睡觉,他怨我,我顶他,脾气暴燥的公公指着骂“你就做不了一个好媳妇!在部队闹!回到家还闹!”,这语气是对我早就心存怨怒。

“是我闹吗?你有没有问问原因?”我真委屈。

“家和万事兴!你是有文化的人该懂道理!”

“到底谁不讲道理?”

“妈的!我打你!”老头冲上来,对我举起拳头,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大哭,他咬着牙,看着孩子缩回了手,婆婆和小姑子一家在外剥发生,一言不发,王四喜将被子扪着头仍躺在床上。

我抱着孩子又回到那间单身宿舍里,在大年初一,孩子开始“呀呀”学语,他用不标准的发音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那首歌。

不知王四喜什么时间回的部队,路过我住的城市,没有捌几步路来看一看,经济上也停止了供给,我断粮了。

春荒是过去的传说,竞发生在我身上,我从萍那里借了二百元周济生活,这一年春天,春风不温柔,春雨也不缠绵,感冒也特别,取名“非典”,大自然以震慑与敬畏的方式向人类发出了警告,萍也在和她的丈夫生气,骂道“人心坏了,自然环境被破坏,发人瘟!这是上天对人类的惩罚!”,我见她日渐凸起的肚子,说:“别生气!注意胎儿!”

“他好没良心!我在为他怀孕,他居然背着我去搞小姐!”萍气噎。

“怀孕期间不要生气!”

“我决定打胎。”萍脸色凝重,我一愣,但无言,我理解她,萍坠胎的那一夜,狂风大作,掀翻了我那原本破旧的屋顶,我抱着儿子,缩在小屋不漏雨的一角,过了一个不眠夜晚,思绪着今后的日子,反复斟酌,最后决定去部队找王四喜,照顾妻儿是他的义务,这样想着,我又抬起原本低下的头。

连绵起伏的大山又将我母子纳入怀中,还是那个大院,那所房子,在科长陪同下,王四喜回来了,算是接待了我母子。

“好好过日子!支持四喜工作,明年你就够随军安置的条件了。”科长说完这话,又给四喜递个眼色后,离去,王四喜抱过孩子“别再闹了!我没做错什么。”你听听这话,“错的难道旧我?”我直视他,“你看,又想吵!”,我咬咬牙,吞下后面的话,我是生活不下去来求他的,是在他的屋檐下生存,强忍着眼泪回厨房做饭去了。

我来部队的第二日,部队下发防‘非曲’的隔离命令,取消了正常的外出训练,除了不得已的情况睛,不准人员流动,大院里的官兵比原来多了,看起来也没有电视上报道的那么紧张,还有就是,这次回来没听见美眉再对我唱歌,她的妈回老家,换来她婆婆,美眉和她的婆婆战争不断,无瑕顾及气我,我和四喜暂过上风平浪静的日子。

刘嫂这段时间较清闲,常到家帮我带孩子,“买东西的人不多吗?”我问。

“人出不去,买货的比原来多,只是卖东西的嫂子比原来增加了一倍。”

“为何?”

“又有两个军嫂随军安置到了服务社上班。”

“随军安置只能到服务社吗?”我因听科长说我明年也够条件,关切地问。

“原来是,现在服务社已经满了,再也装不下了,听说部队领导正在和地方协调部队军属安置的事情。”

“过去没有协调过吗?”

“协调过,力度不够,没结果,现今部队扩大了,家属增多,部队自己解决不了,只能靠地方。”我听这话,略微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愿被安置到那服务社去卖东西。

“亚可,部队又开始评选优秀军嫂,你知道不?”刘嫂很神秘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评法?”我好奇。

“大家评,标准是要支持丈夫工作,热爱部队事业,孝敬老人,勤俭持家等等。”

“我是不够条件了,嫂子你还行,听说科长曾经加班到十二点,你给送了八个荷包蛋到办公室,在部队被传为美谈。”刘嫂呵呵地笑,很自豪,很淳朴,如后山的山菊花,不讳饰,不雕酌地开在人间,根深几尺,叶发几度。

“亚可。想啥呢?”

“做军嫂苦吗?”我回过神来。

“现在好多了,没随军那阵,在老家,孩子只带,还要照顾病在床上的公婆,家里家外,男人女人干得活,都是我一个人做,有一次孩子发高烧,半夜里,黑灯瞎火,我背着孩子四处寻医,乡村的狗差点把我吓死,一言难尽哟!”

“你觉得现在的日子好了吗?可是科长一星期也难回一趟家,孩子又在外上学,你不孤独吗?”

“这叫熬出了头,孩子上了大学,你科长又有事业,有啥活干不了的,还可叫战士帮忙,女人到这份上该知足了,什么孤独呀?只要心在一起就行,哪有男人整天围着女人转?那样的男人也没出息!”

听刘嫂一番话,我真惭愧,婚姻中我太过考虑自已,而刘嫂心里、眼里只有她的丈夫、孩子、家庭,她已经做到了和丈夫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刘嫂被评为优秀军嫂,上报军区表障,‘八一’节那天,领导为她配带红花,送奖牌,她激动不已“我是真爱我丈夫,爱他的一切,更爱他爱的部队,是部队让我幸福,我感激不尽。”,

这话别人说出来,我会觉得牵强、虚伪,可是刘嫂发乎于心,如蓄满水的河流自然溢出,唱着这样的歌谣:

“我实在不知荣誉

只为爱

植下一棵树

那是我的义务

浇水、灌溉、盼它成材

开花又结果

自然得成就

请把高贵的奖牌给情爱

在淋满阳光的秋天里

采摘果实

第三章

重阳佳节时,部队解除隔离,而那日,楼上的小亮因在公交车上勇斗歹徒身负重伤,被部队授予二等功,他的妈妈心疼儿子,哭道:“你拿命玩,想到老娘没有?”,小亮被绷带裹紧的头,只剩下的嘴巴、眼睛笑眯眯地说:“好事!妈,哭啥!”,很多战士羡慕不已,“小亮真走运!这立功的机会我们咋遇不到?”,我张大嘴巴听着他们的怪论,对军人更深入了解一层,战士,生而为战!荣誉重于生命。

春节,四喜留队值班,我母子第一次在部队过年,也是第一次接受部队首长的慰问,晚上,礼炮放后,机关食堂的大厅里热闹异常,所有留队人员都在这里会餐,十几张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品,晚宴开始前,政委讲话,他先是总结部队一年的成绩,什么拓了多少荒山,绿化多少植被,做了多少大规模军事演习,搞了什么军事科技攻关等等,然后是祝福来年,最后,他走到我们军嫂桌前说:“你们要向刘嫂学习,爱丈夫,爱部队,我送一幅对联给你们,上联是:随军、随党、随丈夫,携手铸诚信如鼎,下联是:爱国、爱家、爱老幼,同心织和谐似锦,横批是:夫唱夫和。”

“这不成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吗?还有男女平等没有?”说话的是名唤甜心,她来部队度蜜月,她丈夫是机关食堂司务长,叫长生。

“男女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平能。”陪同政委的一个政工干事说。

“中国妇女早已解放,解放我们的你们竞有这样的想法?”我说,政委听后却朗声笑道:“这个争论是永久的历史话题,辩不清楚,留待以后,今晚好好吃菜,开心过年!”

四喜在大年三十夜,值班站岗,这也是部队惯例,平时都是战士站岗,过年时干部替代战士,体现军队的爱兵思想传统。

过了年,部队领导把安置随军家属一事提到重要的工作日程上来,四喜回家,迫不及待地对我说:“亚可,你不一定能报上名。”

“不是已够条件了吗?”

“够条件的人太多,地方就业市场不乐观,每年的大学毕生找工作都是问题,况且,这些嫂子们,大多数文化程度不高,年龄又大,地方单位不愿接受。”

“我也是大学毕业,有技术,有专业,和那些嫂子不一样。”

“可我的级别没有她们的丈夫高,安置是按这个排名次的。”,四喜说的是实情,部队是严格的等级分明制度。

“看以后情形再说吧。”我反安慰起四喜,他一筹莫展,我渴望有一份好的工作,原单位的破产,我几年的失业,一直是我心中的痛,这样的就业机会,我不会放过。

几天后,刘嫂兴冲冲地告诉我:“亚可,没想到我排名第一,是那优秀军嫂的奖牌起的作用。

“应该的。”但我讲这话时,心里却是酸酸的感受,很无力。

为了这个安置,部队和地方政府的来往比原来密切了,虽然安置是国家援军的政策,可主动权在地方政府手里,人家拥不拥你,安不安你,都是有一堆正当的理由,部队领导心知肚明,为了部队和谐,战友情谊,他们不得不放松他们一贯绷紧的严肃的面孔,软下他们用来喊口令的高亢声音,低下他们挺直的腰板和高傲的头,去和地方官爷们商谈。

由于人数太多,部队领导决定分批解决,我被列在最后一名。

直到五月底,费尽周折,第一批总算被安排好,因为单位在距离驻地市区几十里外的市里,所以,刘嫂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才回来,我忙去看她,问情况,谁知她叫苦不迭,“被分到一个纯净水厂里,每天下车间扛水,还要上夜班。”,她说着撸开肩膀给我瞧,那里被压得红肿青紫。

“开多少工资?”

“说是五百元一月,也就是地方低保水平,唉!还不如待在服务社。”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服务社不是长久生计,在地方有个单位是为今后长远打算。”我劝慰刘嫂。

“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苦也比过去在老家干农活强,我不怨。”,她宽厚地冲我笑道,我突地想起《莲花经》中一句“佛于大众中,说我尝作佛”,可说刘嫂的心境。

晚上,我告诉四喜刘嫂的情况,四喜淡淡地说:“刘嫂那工作,还是科长拿出二个月工资请地方领导吃饭后才争取到的,现在有好几位嫂子只是挂个单位,根本不给活干。”

“上面有政府的命令,下面的单位也敢抵抗?”

“你没听说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听这话我不免对自已未来的安置担忧。

第二批的安置还没弄好,部队又开始为配合国内国际形势,进行了大规模军事演练,世界不太平,维和部队一批又一批开出,恐怖分子活动猖獗,部队丝毫不敢懈怠。

我的儿子这时在学走路,看着他不稳的步子,听着他稚气的儿歌,我的心里充满幸福,虽然四喜不在身边,但我的日子充实而快乐,不再孤单。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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