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什么都知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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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的告诉你啊。”即使快睡着了它还是不放弃最后一个说话的机会。
　　被照亮了边缘的Moon看起来像是带着一枚璀璨的指环，突起的环形山像是指环上滚烫的大颗金色钻石。
　　“……其实，我喜欢上了一个家伙……嗯，那个家伙啊……”
　　渐渐没有了声音，它睡着了。
　　Moon转过头去，它的视力不太好，也没有Earth经常拿出来拍照的，小小的黑色的照相机，它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Earth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相互依恋……或者独自依恋的时光，终究是要结束的吗？
　　可是它再清楚不过，一定会有一个比它更适合Earth的存在。
　　Moon知道自己的出生给Earth带来了巨大的负担，这种难以计算的缺失让它荒芜的时间拉长了很多倍。
　　在它还很小的时候，Earth还没有这么能说会道，跟所有的邻居一样脆弱而沉默，身上有很多来不及缝合又被岩浆撕裂的伤口，但是它总是爱怜的看着自己，那个时候，它们比现在还要靠近些，Moon记得自己可以看到它身上喷发的火山。
　　和别的兄弟姐妹们不同，它的全部，都是从Earth身上掉落的。
　　它也从没听Earth以外的任何邻居提起那个让它诞生的另一个星体的任何事情，Earth很少会带着忧郁的神情讲述什么。只有在讲到那个无名的，彻底消散无踪的兄弟的时候。
　　“我们那时候，居然那么接近，”它看着小小的Moon，“我想想，大概只有一个你那么远……或者更近？”
　　然后这个如此亲密的伙伴却在一头撞向它之后留下了一个水槽那么大的纪念。
　　“或许我得感谢它？没有那么大一个坑哪儿来那么多的水放进去呢？没有那么多的水，怎么进化出那么多陆生生物捣鼓出照相机给我玩，顺便写点我眨眼就看完的故事来解闷呢……”
　　等Earth醒过来时，它又开始手舞足蹈的摆弄绕着它或者没有绕着它转的照相机和眼镜，丝毫不记得自己把最近暗恋的对象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身边的小朋友。
　　不过这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开始跟Earth打听那个叫做Gliese的家伙到底长得怎么样。
　　说起来，大家的眼力都不是那么好。
　　“哎哟，这多不好意思啊，好吧好吧，你看，这就是它的照片。”Earth一边用云层掩盖它的害羞一边闪动着兴奋的眼睛。
　　Earth究竟为什么会对那么远的家伙一见钟情？
　　“这是一个意外，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觉得，啊，就是它了，实在是，都要无法压抑地震那么强烈的激动。”
　　Earth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个让它一见钟情的家伙呢？
　　“哦，所以我总说我爱我的眼镜和相机，它们给我带来了爱情的讯息，当然这还得依靠我本身卓越的探索角度和精确无误的计算能力，你说呢，Moon？”
　　在所有的邻居看来，它依旧紧紧的依偎在这颗聒噪的蓝色圆球身边，但是只有它们彼此知道，这中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的拉远。
　　但它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照片上的Gliese很漂亮，跟拍照片的家伙相差无几，不管是周身覆盖的稀薄空气，还是覆盖了液体好像在流动的表面。
　　“好像看到一个大了好多的自己……可是长得又完全不一样。”Earth喃喃自语。
　　Gliese比它们设想的更沉默，大概是因为真的离得太远了，除了照相连影子都瞧不到，Earth一厢情愿发出的信号不管是生物结构图还是SOS或者快点来找我吧似乎都没有得到回应。
　　“它究竟收到了没有呢？我应该好好想想……那束光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下次我要写什么好呢？还是不应该太明显……谁让我在暗恋它呢，好吧，如果它再不回信，我也要想办法冲过去给它留一个水槽当做永远的纪念。”
　　而Gliese依然没有回信。
　　大家长S也不可能能让Earth自说自话的就挣脱轨迹到外面去到处乱跑。
　　Moon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安慰沮丧的Earth，“没关系，你可以再等等，它也许在想着怎么回信才好。”
　　来自遥远的光年之外的你，送出去的问候和急切。
　　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这样，它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一切都可以再等等。
　　Earth于是不再提起Gliese，它又开始计算一些关于这个空间的巨大事件。物质，重力势阱，伽马射线，能量守恒，数学似乎比爱情更适合它，起码邻居们都更喜欢它的安静。
　　Moon却无比怀念它喋喋不休的时光，不管它对自己说的是什么，起码它让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被需要。
　　因为它知道Earth在计算什么，那些喜欢群居，奇妙的陆生生物似乎感受到了这颗蔚蓝星球内心的火热和固执的煎熬，于是努力在设想一个帮助它传信或者更快得到Gliese回信的方法。
　　“Earth。”
　　“怎么了？”
　　它在阴影里，每次现身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它的一切都是Earth的馈赠。
　　那双凝视它的眼睛从来没有改变，清澈，干净，好像从来没有被什么东西伤害过。
　　“你觉得如果有一天，我们和Gliese相遇了，它会喜欢我吗？”
　　Earth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它得到了回答，在这样的距离里，传递只需要呼吸那么短的时间。
　　“会的，我保证。”
　　注：Earth（地球）和Moon（月球），384401公里是地月距离，20。5光年是Gliese（葛力斯）和地球的距离，G是另一个星系里说适合生物居住的行星。太阳系刚形成的时候，地球的轨道上有两个球体，相撞之后勉强留下了地球，和撞出去的一大块形成的月亮。从形成到现在，月亮离地球的距离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JS的意思不是惊悚

　　Jupiter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美味珍馐从远处撞过来了，因此它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起来。
　　作为除了家长S之外最大的兄弟，它的暴躁让所有邻居都敬而远之。
　　很不幸的是，它处在一个最有利于爆发的位置，它的前面有一二三四个萝卜头，它的后面有一二三个大家伙，哦，当然还有一个诡谲莫测快要游离出可居住范围的两个小东西。
　　事实上，Jupiter还是很羡慕P和跟它抱团的孪生兄弟那种超然无谓的态度的，作为这块地区的大哥，它得平衡许多事情，包括承受看起来挺和蔼但实在活泼过头的S朝这帮兄弟姐妹们抛洒出来的雷霆雨露。
　　这真是不让它暴躁都不行，可是它要是把全身四万公尺厚的怒气散发开的话，大概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幸免。
　　“大哥，你还是快点去娶个媳妇什么的吧，E老弟说被媳妇拴着百炼什么钢也会变成绕那啥，绕指柔……话说回来我上回忘了问媳妇是什么……”
　　朝它喊话的是隔着一群数不清数量的小家伙和它相望的M，M最喜欢跟E吵架，吵完了又套近乎，套完近乎继续吵架。
　　一向对那个最喜欢制造新闻和恶趣味的E小弟没什么好感的Jupiter在心里“切”了一声，对这个傻兮兮的提议表示了不屑，虽然它脾气一直不怎么样，但至少该它做的它一样也没少做，就算是那个很不讨它欢心的E，它也很给义气的帮它消灭了几乎全部的麻烦。
　　不然它以为就凭它的小个头能在这个地方没事干就拍拍照每天洗澡玩儿？
　　Jupiter于是又挺不高兴，大家相处了那么久，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它庞大的身躯上流动的气旋开始变换着各种颜色，红的，黄的，白的。于是大家都默默的转开，企图绕到轨道的对面去。
　　唯一悠哉悠哉的就只有Saturn。
　　“安静点儿，我都快听不见你之外的其它声音了。”
　　不仅没有避而远之，它身后的Saturn反而对它说的十分不客气。
　　Jupiter于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下来，大红斑滚动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一旁偷眼看的小东西都在心里偷偷笑，每次只要Saturn一发话，Jupiter哪怕有天大的火气，也全部都熄灭在萌芽状态，而当它冲着外面呲牙咧嘴完转回脸对着身后仅次于它的老二迅速变成好好先生的样子时，每个孩子的心目中都出现了E曾经说过的话：看吧，这就是被安抚的忠犬啦。
　　虽然除了E，谁都没见过犬这种生物。
　　Jupiter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它似乎对着谁都能毫无顾忌的大吼大叫，唯独看见Saturn美丽的不可思议的影子，要说的所有词语句子都从脑子里消失了。
　　Saturn一开始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那时候它们才成年没多久，它原本只是默默的在消化吸收一切可以拿来强壮身体的东西，慢慢的越变越大，也越开越受不了那个时候更为年轻的S释放出来的巨大热量，于是一路横冲直撞试图离它远一点，在这个几乎算是逃难的过程中，它吞掉了路上遇到的一切障碍，数量巨大的让它几乎没把自己给撑死。
　　然后它就撞上了Saturn。
　　Saturn比它小一点，待在它要穿过的道路之前，看上去灰蒙蒙的，除了比较大之外没有一点起眼的地方。
　　而且看起来跟自己也差不多都是一团紧密围绕的气体嘛。
　　这就是验证实力的时刻了。
　　Jupiter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努力往前冲，在靠近对手的地方迅速加速，然后迎头一击。
　　然而，Saturn把身体往旁边一抬，轻轻松松的避开了它的冲击。
　　差点没脸着地摔跤的Jupiter眨眨眼，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呆愣了很久之后，它怒火冲天，这简直是巨大的耻辱。
　　此仇不报简直对不起它一路消化吸收的成果。
　　但是Saturn似乎根本没把它当回事，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连一个胜利的笑容都没有。
　　“喂，你这个家伙，太没有礼貌了！”
　　“……”回答它的是一阵沉默。
　　“嘿，你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么？”
　　“……”
　　简直太看不起它了！
　　Jupiter彻底被激怒，居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朝这条路走出来的初衷，又晃荡回去，试图跟这个丝毫不把它放在眼里的气球好好的交流一番。
　　虽然它自己也是个气球，但至少它比那家伙重一点。
　　“你太吵了。”再次避开它的撞击，Saturn平淡的说出四个字。
　　它浑身发抖，S辐射的那点热量算什么，它觉得自己快要比S都热，马上濒临爆炸了。
　　在这样几乎可以把它们两个都摧毁的愤怒里，Saturn直视着面前这个抖得挺厉害的大家伙，不疾不徐，优雅从容的捏碎了一颗靠近自己的不规则固体，它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这东西很明显选错了方向。
　　已经快要成形的天体在一瞬间被拆分成起码十亿块碎片，略过Jupiter，慢慢的在它的眼前拉成一条美丽的圆环。
　　那一刻Jupiter目瞪口呆。
　　它从来不知道粉碎可以被制造的那么漂亮，简直就是后来被E到处传诵的那个……对，艺术，美学！
　　相比之下，它以前的那些狼吞虎咽简直粗鲁难看到了极点。
　　于是Jupiter决定停下来，在Saturn前面一点的地方。它自己的解释是，其实这儿还不错，不近不远，不冷不热，靠里就有管饱的地方。
　　当然，真正的理由它就算不说也没关系，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明白，因为靠后一点就是Saturn嘛。
　　在那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体型大一点的家伙总是专注的凝视着比自己小了点的气球捏碎更多的天体，然后看那些碎片晃晃悠悠的围绕在自己身边，在远处明亮的光线下，变成一条又一条的排列整齐的光圈。
　　其实Jupiter自己也试过要弄出点这样的东西绕着转，但是它总是没那么多耐心，一点点的引过来，在某个准确无误的距离让它裂开，再仔细分配到每个角落。
　　于是它弄了一两个就彻底的放弃了，那些失败的，不是太好看的圆圈就这样被它薄情寡义的无视了。
　　这也是它难得安静的时候。
　　因为越长越大，它不得不负担更多的危险和能量，在Saturn不制造暴力艺术的时候，Jupiter就一刻不停的巡视着跳出轨迹的叛逆小孩，把它们重新扔进肚子里让它们明白有些规则必须要遵守，或是拉开手臂把走歪了的远处来客给推回去。
　　这种不得不完成的事情让它变得比以前更易怒。漫长的时光里，总是有倾慕它的家伙们跑来跟它告白或者试图挑逗一下这个令它们羡慕的大家伙，并不高明的动作经常让它咬牙切齿。
　　可是大家似乎都摸清了一个规律，当Saturn在它身边的时候，它就不会对爱慕者有冷脸以外更多的动作。
　　这于是导致了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各式情书源源不绝的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