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事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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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我不会再说了……”
火龙又把身子探底了一点,黑舌轻轻碰到扎利恩的耳根处。
“你知道我的底线,查理。你我都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一次……你听明白了么。”
扎利恩疯狂地点头。
“有我就够了,你想念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27)
已经离城镇的出口处很近了,凌乱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响起,但听上去不像是士兵,更像是四处逃散的居民。
果不其然,四通八达的小道上出现了神情慌乱的男男女女,形势一度混乱。
出口肯定被紫袍牢牢把守,就居民的疏散速度来看,祭司们应该放出了什么具有攻击性的魔物进行大范围的搜捕。
和扎利恩他们擦肩而过的小妖也很多,光影却都很弱,就这一层面来讲,扎利恩是非常显眼的。只要排查他这个等级的光影,总能逮住他。
而且,他身上还有圣章的味道。
克里冈一个侧身,在拥挤的人潮中闪进一座散发着青苔味的木门里,随后跟进来的火探们将木门用力关上,‘吱呀’一声,嘈杂瞬间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克里冈没有停顿,径直走向流苏后面的楼梯口,两级一步地向上移动。
不消一会儿,刺眼的光芒又射进了扎利恩的眼睛里。他的哥哥现在正慢慢靠近屋顶的边缘,注视着街道上的形势。
蓝色小妖也偷偷瞄了一眼,他知道哥哥和自己一样,看到了那几只乌漆墨黑的生物。
“节制物。”
扎利恩小声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节制物不是活的,他们代表着祭司们自我节制的意志。通常情况下它们呈墨绿色,外形近似于消瘦且没有嘴巴的马,在它们应该长着五官的脸上,只有一个又长又尖的方锥体伸出。当锥体打开时,它们可以喷出绿色或黑色的毒液。
自我节制越厉害的祭司,或者说修行等级越高的祭司,召唤出来的节制物越强大,它们没有自我思想,是绝对忠于主人的恐怖分子。它们没有眼睛,却能通过方锥体感知周围的图像,并回传给主人。
扎利恩看到的这四只节制物虽然不是高级品,但硕大的体型也昭示了它们不好对付。
贵族男孩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另一幢建筑物的上方。
“军队来了吗。”他问。
“还没有,”火探答道,“不过我们可以赶在军队到来之前开路,只要大人您下令。”
克里冈抖抖肩头,让弟弟踱到地面上。
“不需要。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
不需要?
难道等军队来配合祭司对我们进行双面夹击?
扎利恩很想嚷嚷,嘴巴却越闭越紧。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在“柯米提斯”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之后,事情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结束。
“柯米提斯一定会允许我的!”
这是小时候,他说过的话。
自打他出生以后,二哥只陪伴了他十八年,期间还遭到克里冈的百般阻挠,但扎利恩永远记得他鼓励自己去做每一件事。
想在最高的悬崖上学飞,可以,没问题;想把大哥的猎物藏起来,可以,没问题;想往草地小妖的头上撒尿,可以,没问题;想偷偷看一眼人类的世界,可以,没问题……
“你应该是自由的,我的弟弟,”柯米提斯在巨大的芒草之间穿行,扎利恩蹲坐在他的背上,因为年幼魔兽的柔软鳞甲还不能抵御芒草的锋利攻击,“你可以穿行在世界的每一处,冲破云端,俯瞰整片大陆。
“若果你匍匐在黑果古林的泥土里,古林结痂蜿蜒的触根会在你的脚下延伸,披着星光的种子在巨木间游离,在任意一颗水滴中生根发芽,就降落在你的脚边;若果你遨游在七水汪洋中,浩瀚无边的大海全是你的颜色,与你竞相往前的深渊巨兽会在深处散出点点光芒,奏起低沉的蓝色鸣音,告知你谁是这片空间的主宰;若果你盘踞在霍拉山之上,霍鹰会在你的羽翼之下飞翔,气流卷起的雪花在你身边盘旋,为你戴上银色的桂冠……
“而那个时候,你会知道自由有着怎样让人如饥似渴的味道。”
似懂非懂的蓝色孩子深呼吸了一下,好像立马就能闻到自由的味道般。但他嗅到的却是前方芒草被烧焦的火味。
“你这是要带我们的弟弟去哪儿,柯米提斯。”
克里冈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他半张着早已十分强壮的翅膀,慢慢走向风之怪。
柯米提斯放慢脚步。
“只是散个步,克里冈。”
“顺便灌输你那肮脏的思想和主张,对吧?”
“肮脏?这个嘛……随便你怎么说都好,但我想我有选择的权利……扎利恩也有。”
火龙踱到他们身边,虽是和柯米提斯对话,双眼却紧紧盯着他背上的孩子。
“扎利恩有我。”
听不懂两个哥哥的对话,却感觉到气氛紧张起来的扎利恩往后缩了缩,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一幅幅关于森林、海洋和苍穹的画面中,一下子被火龙的闯入惊扰,画面以支离破碎的方式从他脑中散去。他用小小的舌头舔着唇尖,有些害怕地看看大哥的眼睛,又看看二哥的后脑勺。
风之怪物微微偏过头:“你?你可不是他唯一的亲人,记得吗。”
克里冈眯起眼睛。
“但我可以是他唯一的兄长,”他轻声道,“必要的话。”
这次柯米提斯不做声了,趴在他背上的冰龙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
克里冈伸出翅膀,直直指向不过十来岁的孩子。
“过来,查理。”
扎利恩又看了看二哥的后脑勺,后者没有动弹,于是他用蹄子探了探大哥的翅膀尖,慢慢移到了黑色的火之怪物背上。
其实他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只是想开口,结束这令人难受的状态。
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克里冈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飞了起来。
你应该是自由的……
扎利恩从来没有忘记过这句话。
你应该是自由的,我的弟弟。
所以在被克里冈无止境的禁足后,他夹杂着抱怨和愤怒的吼叫中出现了那么一句——
“你什么都不允许我做!你哪儿都不允许我去!连父亲都不曾这么管束过我!而且就连柯米提斯,也一定会允许我的!!”
那是在柯米提斯投靠神祗阵营后的一百五十年后,扎利恩刚刚年满一百六十八岁,他记得。
当时的克里冈是怎样一种表情?
扎利恩连回忆不敢去回忆。
他用力地摇着头,祈望时间能熄灭兄长的怒火。他甚至愿意这场和紫袍祭司的追捕游戏进行得更艰苦一些,这样,克里冈就不会分神去想别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28)
士兵们从另一个方向接连赶来,因为城中奉行寡头制的缘故,他们并不是统一受令于一人,而是从属于各个寡头。
寡头之间的区分象征也很明显,用颜色即可,比如扎利恩最喜欢的蓝色,就是夏桑家族的标志。夏桑家族主要做草药生意,甚至有一些连扎利恩都很少看见的草药都能兜卖,这让他觉得人类是非常神奇的物种。
扎利恩身处克迪莫拉斯城的消息暴露后,紫袍第一时间向城中最有权势的人们申请了支援,想必他们很清楚该目标有着强大的外援。只不过这个“外援”在他们心中应该和克里冈没有半点关系,这两兄弟合不来是路人皆知的事。
申请支援还有另一个原因:寡头是城中最强大的存在,他们身边往往有着魔力最高的魔物,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
扎利恩估计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法力,他跌落到谷底的身体和心灵都没有恢复,但好歹是在冰冷的石床上睡了几天,也进食过,真要打起来的话,区区几个人类还是不在话下的。
但这里得强调一下,是“区区几个”人类,来的若是一整个军队的数量,他就没办法了。
走在大军前方的士兵有着鲜黄色的披风,每个人肩上都盘着一条红褐相间的双头蛇,正配合脚步声吞吐红信子。
扎利恩知道他们是斯提尔狄恩斯家族的御用兵,这个家族有非常悠久的历史,从他第一次踏入无法之地时就已经存在,并以宝石交易闻名于世。
不过他从未和该家族有过冲突,所以不晓得这些士兵们有什么通天本事。
“您这是……”小妖用非常谦卑的语气询问,“打算……血刃这座城市吗?”
沉默。
“好的,在下闭嘴就是了。”
克里冈半蹲在女儿墙后,注视着越走越近的武夫们,他能一眼认出所有的家族,不过这一次,他没打算焚城。
“让阿里斯行动。”他轻声下令。
蓝色小妖以微乎其微的动作挪移到兄长的身边,探出半边脑袋看戏。而且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高高竖起自己的大耳朵,减少了位置曝光的可能。
如果开打的话……他还在想,我是先干掉那个人类才对,还是先干掉那条蛇才对?
士兵们从远处涌入这条狭长的通道,准备和紫袍祭司们的节制兽汇合,青黑色的高头大马昂首挺胸,随时准备代替坚守在出城道两侧的主人们迎接贵客。
正在这时,一个人穿过匹匹黑马,停在士兵的面前。
军队窸窸窣窣地停了下来,这有些不容易,因为这条通道并不宽,加之士兵的数量有些庞大。
黄披风的司令官冲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报上了‘斯提尔狄恩斯’的名号。
有些健壮的紫袍祭司望着他。
“我们不在乎什么斯提尔狄恩斯,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要听命于我们的大祭司。”
司令官沉默了一下,而后反问。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小子?”
“那不重要。这次我们需要追捕的是一位行纪恶劣的要犯,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大祭司希望你们能好好工作,不要到最后还需要我们去救助你们。”
从黄袍更换站姿的动作来看,他被激怒了。
“你先听好了,这儿是我们的地盘,允许你们这些不伦不类的施法者居住,已经是赐予你们的大恩大德,你们不要蹬鼻子上眼,否则大家谁都不好过。这次来,我们奉泰恩·斯提尔狄恩斯先生的命令,要求你们详细提供被追捕者的真实身份,以及你们知道的关于它的一切。”
“无可奉告。”
“……什么?”
“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情,你们只是莽夫,负责服从命令就好。解释得太多,你们也不一定能听懂。”
紫袍祭司冲他露出一个冷笑,脸上尽是轻蔑。而他身后的节制物们开始蹬着蹄子,像是在为他呐喊助威,并努力压倒着气焰嚣张的军队。
只有克里冈知道,节制物之所以开始烦躁,是他们身处远方的主人觉得不大对劲。
等你们想明白的时候,已经迟了。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那个怪物十分危险,只要能逮捕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如果无法活捉,提着尸体去见大祭司也可以。”
“如果你再以这种态度和我对话,”黄袍司令官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他,“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斯提尔狄恩斯护卫队将退出这次行动。”
“克迪莫拉斯城只有你们斯提尔狄恩斯家族么?多你们一队不多,少你们一队不少。”
黄袍们开始强烈地动摇,就连其他家族的士兵都在面面相觑。领队的可是斯提尔狄恩斯家族,不单是这座城,还可以说是整个西峰世界的中流砥柱,他们绝对至尊的地位容不得半点侮辱。
“你们的主人命令你们过来,就要懂得听命令,”紫袍向前一步,“蠢狗们。”
士兵们刚要对面前人动手,身边的门就被撞开,一个男孩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怀中抱着一只深蓝色的生物。
“救救它……”看到士兵们,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救救它,拜托……你们是泰恩先生的手下吗?我一直在等你们……这是泰恩先生的玉佩,他曾经跟我说过有什么急事可以凭这个找到他……我的朋友受伤了,我想救他……”
“站住!!”
紫袍喝住受到惊吓的男孩。
“把它交出来!”
男孩迷茫地摇着头,显然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突然间,像是认出那身紫衣一般,他慌张地后退,向军队靠去。
“……是他们……”他结结巴巴地说,“……就是他们,封锁了我们这儿的所有人……不准我们离开半步……他们还打伤了我的母亲……”
紫袍满脸狰狞地扬起手:“蠢狗们!他手上就是犯人!——还不给我抢?!”
士兵们犹豫地看